求心 - 第四章 后幕

    “娘！好饿哦！这是哪？”

    花絮怡背上的齐凡醒来，瞪着着大大如宝石晶亮般的双眼，向着周围扫了扫，发出幼稚而天真的童音。

    这声音本来是微不可闻，可在眼前日次安静的场景里，却像晴天霹雳一般重重的敲击着场所有陷入迷迷糊糊、不知所踪，还沉浸在刚才曲声中的人。

    就因为他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醒了过来，如梦初醒一般，都觉得仿佛刚才他们都做了一个梦，一个好像真实存在而又感觉虚无飘幻般的梦。

    这种感觉，像是一眨眼入梦，一眨眼又回到现实，残留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回味。

    “凡儿！乖！不要吵！等下娘就给吃的！”花絮怡转过头来，对自己后背上的一眼亮晶晶的齐凡，低声哄到。

    这里安静下来，安静就意味着沉默，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对于这些天地间的顶尖强者来说，爆发那是必然的结果。果不其然，正中央最深处所在，一道声音对着左方那大片的云雾，传去：

    “呵呵！云滩雪域主，坐云烟尘客。你是云滩主左云烟吧！真是难以想象，会是你这个曾经名动天地人物，修仙界都变换的好几个天了，真想不到你还在，有些难以相信啊？”

    尽管在场的很多古老级人物，差不多都猜到了左云烟，他们还是不敢过于相信，毕竟时代太久远了，那声音的直接道破，无非让他们心中更加波澜万丈。

    “世间无奇不有，相不相信都存在，千古岁月流逝，也只剩烟尘一缕，天地风云事，我只是看客。云滩雪域，还能听见别人叫出它的名字，熟悉而陌生，记忆当真遥不可及，呵呵！万古芳华，都过去了。”

    云雾中传出这样的一段话来，语气悠扬而平淡、古远而沧叹。

    “是啊！太久了，也不知道这天地还有多少老怪物活着，是否还有活的比我们更久的人存在？”

    “修仙界那样无奇不有，有些人一去不复返，不知所踪，再也没有回来，大概是厌倦了吧！本来我还知道有比我存在更久的，可是一年前，莫名其妙的跟着全庄人被灭了。对他来说，这也许是种解脱吧！或者超脱！仙为何物？万千世界本归尘。”

    “既然已做烟尘，为何来此，你与齐氏林庄，看来关系匪浅吧！不知道是种什么关系？”

    “齐林算是我师傅，半魔是我弟子。”

    这两处云雾在不紧不慢的对着话，说出的话语确实让在场的人，心中起伏万千、惊涛骇浪，特别是那最后的一句，轻言轻语的声音，如淡淡的烟云飘渺。

    可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道出来的信息，却震撼住了当场的人，让他们感觉自己胸膛的心，都快跳出来震颤一样，无法想像，这是一则怎样惊天动地的信息，虽然他们这些人都是有万古岁月的经历，可胸口还是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齐林是谁？齐氏林庄的建立者；半魔是谁？拜魔教的建立者。这两个都是超级人物，在场震惊了好一会儿，众人才稳下心来，调整好状态。

    “真是想不到，竟然是如此。但我们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希望你不要插手为好，就算你的功力再强，也是有限度的吧！”

    “不插手，可能吗？我已经来了，在局中。仙烟，世间一切皆有因果，有些事不要做得太过，否则到头来，会自食苦果。”

    “左云烟是吧！你老了，世间事，不该插手就不要插手。”

    右边深处的一雾气中，传来不逊一顾的桀骜声，并没有把坐云烟尘的话，当一回事。

    “混机，呵呵！你老子不发话，你有什么资格放屁吗？老辈说事你个小屁孩插什么嘴，不想活了吗？”左边一云雾荡开，传出声响来。

    “魔神，有本事出来干一场。”

    “一个无知小辈，不要以为自己活个几万年，就认为自己了不起，当心起不了，在我看来，你还是个孩子，不要说这么天真的话。”

    “你说什么······”

    ······

    “够了。”一道声响震散而出，一圈圈声波扩散出去，让整个空间的都颤抖不以，时不时有空间裂痕裂开，大家才安静了下来，“你们这些中立者，还要如此选择吗？”

    “我们只会这样选择，齐越必须给个交代。”

    “交代！你们怎不给齐氏林庄的灭亡一个交代！有些东西不是你们的，就不怕，拿不该拿的东西而遭报应报应？”

    齐越怒气冲顶，双目圆睁前方，扫视着周围一切，仰头无畏无惧，尽管周围都是这片天地间的最强者，他依旧毫无怯心，一副要怎么就来的意思！至于交代，想多别想。

    “报应，我活这么久了，还不知是什么东西，有机会到是想见识一番啊！”左侧传出话来，似乎是在嘲笑、在玩弄、在讽刺，口气极为不屑。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了。”坐云烟尘淡淡的开口，蛮有一番警告的口气。

    “既然不交代，那么你们自废功力，让你们家人从此退出修仙界，不得在踏入修仙界半步，此事就此结过。”前方仙烟子轻轻讲道。

    “这个·······”坐云烟尘，让仙烟子呆了半响，想不出对策来。

    “结过！想得到美啊！可能吗？”左边声响传出。

    “那不然要如何呢？”齐越问道。

    “如何？死呗！你死了就证明，你的确跟齐氏林庄没挂噶。”

    “没错！没错！”一些声音跟着附和道。

    “你们要与拜魔教开战吗？”魔神冷冷的开口，话语间硝烟弥漫。

    “难道我们会介意、会怕不成，拜魔就算还是天地众教之首，但也难敌天下群攻，半魔一去，昔日的辉煌，早已落寞。”

    “哈哈哈······！，你们何必如此！我算是看清了，今天我是没法离开这里了。也好！离开齐氏林庄来到修仙界，我才知道这修仙界的污浊。齐氏林庄走了，我也该走了，行尸走肉的活怎比得上痛快淋漓的死？哈哈哈哈······”

    齐越知道在场很多人是不会将他放过，他站在场中开怀大笑，他对着这些巅峰强者们，轻蔑的笑、不屑的笑，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从腰间拿出一壶酒来，痛快的大喝，喝个畅快淋漓。

    “天地污浊！这修仙界会有人来清洗了，呵呵！满口仁义道德、一心自私自利，也配强者。也罢，能听《齐天》一曲，此生足矣！足矣！”

    齐越说完了话，甩掉酒壶，仰头望高空，眼眶里开始有泪涌动，接着泪水夺眶而出，此时现场安静无比，静得都能听见他泪水落地的声响，他搓出一把剑出来，划过自己脖子，鲜血立即溅起，自缢当场。

    在场的人都呆了，齐心早先就奔过来，可惜还是无法晚一步，花絮怡背着齐凡拉着齐中也跑过来，齐霏雪则更快，她一过来立马抱住将要倒下的齐越，抱着他往地面蹲坐下去，眼泪直冒不停，一下子就淋湿了衣衫，她极度悲伤，话语带着哽塞，

    “你这是为何？让我以后怎么办？”

    “爹！”齐心满眼是泪，不知说什么好，只喊出这么一个字，悲痛欲绝；花絮怡在他身侧，泪流不停，背上的齐凡盯着大眼，直把齐越看不停，齐中走到近前，还有些天真，也流起泪来，一边拉着齐越的衣袖，一边喊着：

    “爷爷！爷爷！你这是怎么啦！”

    齐越双眼恍惚，有些许泪滴露出，浑身乏力，甚至快要断气了，他拼着最后的力气说着：

    “你们不用悲伤，生死由命，我已看淡了。齐心！我要走了，你废了武功，带家人离开修仙界，去凡间生活吧！修仙，仙为何物？在爹看来，若不能快活，仙也只是个废物。”

    齐越看了看拉着他衣角的齐中，用手摸了摸齐中的头，然后看向花絮怡背上的齐凡，举起他那已经没多少力气的右手，对着齐凡的头摸了摸，还轻轻的捏一捏齐凡那幼嫩的脸颊，他露出一缕欣慰的笑容。

    “小家伙！我该走了！”齐越垂下手臂，望着家人，泪眼迷糊，毫无力气，“把我带回齐氏林庄吧！”

    最后，他看着齐霏雪，伸出手，举起，

    “霏雪，对······对······。”

    他手举到一半，就落了下去，话也没说完，闭上双目，就此离世了。

    “爹!”齐心口塞。

    “爷爷，你醒醒啊！醒醒啊！爹！爷爷怎么了？”齐中不停的拉着齐越的衣袖，对着齐心问道。

    “他睡着了，别吵他。”齐心拉出齐中的手。

    齐霏雪看着手中的冰冷了齐越的脸，她呆了、傻了、愣了，这样仿佛持续了好久好久。

    “娘！”齐心一见如此，非常的担心与着急，怕她在出事，急喊道。

    好一会儿，齐霏雪才抬起头来，扫视了一下周围，看到她的眼神，场中的个个强者，皆是心颤，仿佛有一股悲伤的力量在冲刺进他们的心灵深处一般。

    “呵呵！走了，就一起走吧！”不知为何，齐霏雪的嘴角，突然浴血而出。

    “这······，娘！”齐心立马一把抱住她的身躯，发现在她的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

    “娘！”花絮怡悲沧的喊道。

    “心儿，记住你爹的话。”齐霏雪话完即闭目断气。

    齐心看着场中的父母，悲痛欲绝，站起身来摇摇晃晃，他觉得胸口快炸开一般，抬头望着眼前的一切，胸口猛然剧痛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来，眼前朦胧起来，就此晕倒下去。

    只是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功力尽失，已经是一个凡人，自己昏过去之后的事，花絮怡倒是跟他讲了大概。

    记忆回到现实，齐心一家又来到齐氏林庄，只是此家已非彼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