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之守护 - 第五十九章 人蛇的往事 下

    “明明完全处于下风，不但没有逃跑还以取我性命为目标，你是第一个...”金色的瞳孔中跳跃着炽热的火焰，怪物一副极为享受的表情，大吼道：“在我身体里把武器斩入如此之深的人类！在我度过的无限杀戮时光中...你是第一个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伴随着巨痛与强烈快感的嘶嚎中，某种力量从怪物身体每个毛孔同时排出...静静的...然后剧烈的如潮水一般涌来。汹涌的气浪间，石制墙壁和地板纷纷崩塌，家具与墙壁的碎片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力量形成的漩涡在鸣动，周围的空气出现扭曲，以怪物为中心，一股堕落，凶残，憎恨伴随着种种黑色情感的力量疯狂地窜涌出来。

    贝吉塔抬起头，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切，更让人绝望的是，他拼命刺出的伤口附近，一条条纤细的肌肉仿佛蠕动的蚯蚓一般，眨眼功夫先前的深见骨的伤口竟然恢复如初！

    这是真正的怪物！绝对不是以以人类之躯对抗的绝对上位的存在！

    勉强停止抽搐的身体再次颤抖，冷汗不断顺着脸颊滑下，贝吉塔的牙齿不停打颤，怎么都停不下来。

    那就是所谓的...巨大的恐怖感？！！

    一种出自本能的感受占据了贝吉塔的大脑，那是单凭一句话就以称呼的东西，它的名字叫绝望!

    “我很高兴啊。”卷荡的气浪平复下来，怪物惬意地吐出一口气，舔着嘴唇，缓缓向已经完全失去身体控制权的贝吉塔走去。“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啪！’粗壮有力的尾巴如铁棍般扫过，颤颤巍巍勉强不倒地的贝吉塔像是给重锤砸中一样，喷出一股血雾，轰然飞嵌入石墙之中。

    “来！继续战斗吧！不要令我失望！”金色的瞳孔死死盯住从墙壁里脱落坠地的贝吉塔，足有一般人头颅大小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如疾风暴雨般不停轰出。

    不断遭受重击的贝吉塔仿佛破布娃娃一样，翻来滚去，在地上拖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痕。

    不...不能...这样的怪物怎么能在现实中存在。怪物那只存在于大陆传说中才有的身影在眼前逐渐模糊，世界在扭曲，身体在变冷，感觉从指尖从末端开始消失。

    “怎么了？到此为止了吗？你的力量就只有这样而已吗？不...”抓住双肩将软倒在壁炉前一动不动的贝吉塔提起来，怪物敛下眼皮，低吼道：“就人类而言已经干的很好了，但还是不够好啊。”

    面对强大到匪夷所思的怪物，伤势极重意识模糊不清的贝吉塔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即便是抬头看对方一眼都做不到。鲜红的血水从伤口流出，顺着被凌空提起的身体滑下，不断从鞋尖滴落，片刻功夫已经在贝吉塔身下汇聚一滩。

    见手中的玩具没有反应，怪物颇为不满地吐出一口气，手爪上弯曲如钩尖锐如刀的指尖毫不容情地刺入贝吉塔身体中，引来一阵低垂无力地惨叫。

    “若不能给我带来趣的话，留你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不如就这样撕开地好！”像个那玩偶撒气的孩子一样，怪物抓住双吉塔双肩向外撕扯。而此时的贝吉塔看不清楚没有感觉，像黑暗的笼罩下的大地，甚至连痛楚的都感觉不到，世界变成一片白色，意识已经达不到视觉了。

    看不到，也没有痛楚，只是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些声音，虽然是第一次，但贝吉塔知道这大概是就人类即将死掉时的感觉。

    只有声音，类似沉重脚步一类的声音。

    “大人！收到那位大人的密令要我们...”

    “什么？伊利特！这种时候？！真是扫兴...。”

    杀害妹妹的怪物，出隐含恼怒的声音，紧接着大概是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身体隐隐传来些冰凉刺痛的感觉，大概是自己被丢在了地板上吧。

    之后...又有脚步声停在自己身边，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仅仅一瞬间，奇妙的时间间隔后，杀害妹妹怪物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能听到吗？要是还能听到的话就牢牢记住吧，小子！大爷的名字叫比特，有本事的话尽管来找我报仇吧，要是你能活下来的话...啊哈哈哈哈...”

    然后，残暴而放纵的笑声随着沉重的脚步逐渐远去，不过已经听不清楚了...。

    身体动不了，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让人无法抗拒的疲惫感吞噬着贝吉塔最后的意识...。觉得自己快要忘掉了什么的贝吉塔用上了所有渐渐淡薄的意识要想起来...

    对了...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要报仇...要替全家...要替惨死的妹妹报仇！我还要杀死那个叫比特的怪物...又怎么能就这样简单的死去！

    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渐渐有了些感觉，慢慢地，一点点地，像悠飘在灌木间，像是一盏盏冥界升入现世的灯笼。这是贝吉塔再次清醒时出现在眼前的情景。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样从遍布妖魔的小镇中逃出来，也不清楚小镇有着怎样的惨状，更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支撑伤痕累累的身躯，拖着残缺不全的长剑不停走向前方...艰难地行进在星空笼罩旷野之上。

    很冷...很想睡觉，昏昏沉沉间大概经历了很激烈的战斗，身上的肋骨在隐隐作痛，一只手臂也已经骨折完全使不上力气。

    如丧家犬一般的自己到底能去哪里呢？也许就这样倒下去会好过一点，也许那样会比较轻松。摇摇晃晃爬上山岗，贝吉塔心中不停这样问着自己...。

    ‘呜~~~’野狼的呼声从身后传来，贝吉塔艰难地转过身体。夜色之下，那是数十双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将贝吉塔围在当中。

    是血的味道引来了狼群吗？是想吃掉我...吗？

    对峙片刻，一声苍凉的狼啸，最强健的头狼，呲着尖利森白的锐齿低吼着带头逼近。持剑的手无力地垂下，浑身血污的贝吉塔放弃抵抗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头狼一步步向前，几次快速前冲又陡然收住脚步，试探着猎物的反应。直到逼近到它认为以动最后一击的距离，然后，张开满是尖利牙齿的嘴，猛然跃起向着猎物脖颈咬去...。

    完了，这样便完了...一切都结束...我是一个不称职的...

    ‘噗’是剑锋切入肌理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剑刃穿透扑跃而来头狼的口腔从颈后刺出。

    嗯？被扑到在地的贝吉塔眼神茫然没有焦距，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在要活下去的意念驱使下，贝吉塔本能地舞动着武器驱散着四周逼来的狼群。

    潜藏在人体内，最原始最凶蛮的杀戮之气，在要活下去的信念支撑下被彻底地激出来！

    贝吉塔实在不想动了，他全身没有一块好的，伤口不停地流血，全身的力气似乎随着血液流光了。他背靠着这颗巨大白桦树，与狼群周旋许久，他不知道刺了多少次，自己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个口子，也不知道宰了多少只狼，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挥舞着手中的秀气的匕首。先前的长剑已经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损失惨重的狼群已经胆寒，夹着尾巴灰溜溜逃散，不愿意再靠近这个眼神残暴，浑身散着最原始凶蛮气味的人类。

    闭上疲倦欲睡的眼睛，奄奄一息的贝吉塔仰躺在大地上，紧握着那把颇为秀气的匕首，意识渐渐远去...。

    天开始亮了，洁净的蓝天上，一抹罗纱般的玫瑰色慢慢地伸展开去。迎着朝阳，一只车队从远处慢慢行来。

    “喂，快看那有人！”

    车队停了下来，一些穿着轻装皮甲，拿着破旧兵器的男人围上来。

    “是个不大的孩子，还活着吗？”

    “是的！但伤的很重...这些野狼都是他杀的吗？不会吧！”

    隐隐约约，贝吉塔听到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声，似乎有人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在荒野被我们捡到这家伙的运气还算不错！”

    “运气好？被整天亡命的佣兵捡到算哪门子呃运气好啊。”

    “说起来生了什么事呢？这么严重的伤。”

    “不知道，看打扮大概是个遭了难的贵族吧，如此严重的伤还能支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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