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会武术 - 010 打更人、扎纸人

    我真的会武术 作者:西窗白

    空旷的大街上。

    昏黄的灯光下。

    明明是燥热难耐的夏季夜晚，忽然刮起的凉风却让兄妹俩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小璐，我们去马路上。”

    这条街是县里的主街道，共有八百米，因此也被当地人称作八百米大道。

    徐家面馆位于八百米大道的另一头。

    依照兄妹俩平时的步行速度，最多十分钟他们就可以到家了。

    换作平时，徐长乐根本不会在意这点距离。

    但今晚这阵突如其来的打更声，却是让他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于是，徐长乐立刻拉着妹妹来到了马路上，从而让那略显昏黄的灯光直接照在了他们身上。

    兄妹俩默默走着。

    随着他们俩的脚步越来越快，不断响起的打更声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终于……

    徐长乐看到了那个打更人。

    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左手拿着梆子，右手则拿着铜锣，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刚从古装电视剧片场出来的龙套角色一样，行为打扮完全不似正常人。

    ‘哐！哐！哐！’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老人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一边敲锣一边卖力的吆喝着。

    兄妹俩走在路灯下的机动车道上，注意力则全放在了老人身上。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徐长乐的心脏竟不知为何突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噗通！’

    ‘噗通！’

    ‘噗通！’

    仿佛老人每捶打一次锣鼓，梆子都重重的敲在了他的心坎上似得。

    哪怕徐长乐试图用深呼吸来舒缓心跳，结果也都是徒劳的。

    兄妹俩与老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

    忽然！

    街边吹来了一阵刺骨的寒风。

    兄妹俩突然停下脚步，随后便怔怔的望向了前方不远处。

    只见……

    在寒风的吹动下，两张白纸剪成的小人在半空中摇曳起舞，几个扑腾辗转后，这两张剪纸小人便分别飘落到了兄妹俩的头顶。

    与此同时，老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梆子，转而朝着兄妹俩咧嘴轻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

    徐长乐并不知道老人在笑什么。

    因为剪纸小人落到他头上的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了他一个人。

    空旷的街道不见了，昏黄的灯光不见了，就连一旁的徐小璐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不过一瞬之间，徐长乐就已经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打更老人，痴痴傻傻的，犹如被老人拘走了魂魄一般。

    街角的风继续吹着。

    无数张剪纸小人不知从哪儿飞了出来。

    随后，这些剪纸小人便在寒风的作用下，一窝蜂的涌向了兄妹俩。

    说来也是奇怪，这些剪纸小人就像是染了层胶水一样，飞到兄妹俩身上的一瞬间，不过巴掌大的剪纸小人就紧紧的贴在了他们的身上。

    纸片一张接着一张。

    如同北方的大雪，顷刻间便给大地覆上了一层白霜。

    很快，剪纸小人就贴满了兄妹俩全身上下。

    如果有外人在场的话，就会发现兄妹俩现在的造型就跟木乃伊一样，只差没有被剪纸遮住眼睛了。

    “咳咳……”

    “老婆子，差不多了，开始吧。”

    空旷漆黑的街道上。

    老人突然轻咳了几声。

    随后，一道佝偻的身影就这么诡异的出现在老人身旁。

    这是一位年迈衰残的老妪。（妪，读yu，指老妇人）

    瞧她那白发苍苍的模样，不用说也知道，这位老妇人应该便是打更老人的老伴。

    “老头子，我自打学会这【五鬼噬魂咒印】以来还是第一次失手……”

    “你说……”

    “这两个小娃娃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老妇人佝偻着身子，从阴影中走出后，便径直来到了兄妹俩的面前。

    此刻，兄妹俩早已被剪纸小人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只剩下了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

    她似乎对兄妹俩十分感兴趣，所以哪怕打更老人在一旁不断催促，她也依然不闻不问，反而自顾自的在徐小璐身上轻轻摩挲了起来。

    那一刻，老妇人眼中竟闪过了一丝狂热与不舍。

    她觉得很遗憾。

    遗憾自己并不能占有这具象征着青春与活力的年轻身体。

    虽然五鬼噬魂咒印可以通过夺人魂魄方式来增强施术者的功力，可是却也无法实现她多年以来的愿望。

    毕竟，作为一个女人而言……

    她真正想要的——

    其实还是那永不褪色的青春容颜啊！

    和全天下的男人一样，看到老妇人一副逛商场的悠闲样子后，打更老人顿时就颇为不耐烦的出言催促道：“老婆子，够了，别磨蹭了！”

    “你这咒印已经快到时限了吧？”

    “如果这次失败的话，我可没时间再陪你去找五个条件合适的炉鼎！”

    闻言，老妪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反而还饶有兴趣的撕开了徐小璐脸上的剪纸小人，并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见状，打更老人不禁将眉头一皱，忍不住再次出言呵斥道：“你可别忘了，如今世风日下，处子可是比那千年参果还要难寻！”

    “……”

    可能是这句话戳中了老妇人的痛点，所以她冷哼了一声后，便立刻将手中的剪纸小人重重拍到了徐小璐脸上。

    “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这急躁的性子怎么就改不掉呢？”

    随口抱怨一句后，老妇人这才缓缓抬起双手，准备开始施展自己的五鬼噬魂咒印。

    然而，就在她即将动手的一瞬间……

    兄妹俩的身后却是忽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铛！！’（注：这个字有两个读音，一读g，二读dang；这里读g，意为宝剑出鞘的声音！）

    这个声音虽轻，传到老妪的耳朵里却不亚于天边闷雷炸响。

    于是，老妇人立刻将大袖一挥，整个人顿时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一道剑气则带着强烈的罡风，如同长虹贯日一般，径直射向了老妪刚才所在的位置。

    “谁？！”

    只听老妪一声怒哼，无数剪纸小人顿时就像蝴蝶一样，前赴后继的从她袖袍中飞了出来。

    随后，这些剪纸小人便层层叠叠的聚在一起，化作盾牌正面拦向了那道不知从哪儿射出的剑气。

    ‘嘭！’

    剑盾相撞的一瞬间，由碰撞所引发的逸散劲气顿时就在街上掀起了一阵强烈无比的罡风。

    狂风呼啸中，一条条树枝就像狂舞的皮鞭，在空中狠狠抽打着。

    由于徐小璐身上的五鬼噬魂咒印被徐长乐离奇化解的缘故，老妪来这之前其实就已经有暗伤在身。

    因此，硬接了这一剑后，老妪顿时就忍不住变了脸色，于是连忙出声向一旁的打更老人求援道：“老头子！点子扎手！还愣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