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力 - 第五章 过去的录像：终极实验倒计时第九天

    “瞧……”
    “一尊活的常规神……”
    “不要出声，不要惊动祂，让我们从背后悄悄接近，悄悄地吃上一口，就溜走。”
    蒋璐璐擦拭口水，眨了眨眼睛，小声嘀咕着一些疯言疯语。
    后方。
    桑博士面无表情，对蒋璐璐的独特想法已经习以为常了。
    反而觉得蒋璐璐这孩子有些亲切。
    论实验价值，恐怕仅次于当今时代的第七天才弑神者唐鸿……桑博士看着蒋璐璐迈动小碎步接近那尊全盛阶段的奇花类型常规神。
    异常小巧的蒋璐璐，蹦蹦跳跳，身高仅仅只有一米四。
    可以说，纵观全世界，几乎没有这么矮小的超凡——每个超凡者都要全方面打破人体五大要素的极限，就算天生矮个子，成为超凡也会一点点长高。
    但……
    蒋璐璐截然不同。
    血肉之躯，纳入神力，这也是桑博士将其命名噬神者的真正原因。
    “上个月，蒋璐璐还是金红色的时候参与‘食用神骸’的实验，不止是噬神执念的诞生，其身躯也发生难以预测的变化，就像是简化版的人造神明方南洵。”
    “模仿敌人……”
    “借鉴敌人……”
    “即使敌人不是人……”
    “事实证明我的理念没有错。”
    桑博士眼底闪烁着沉思之色，比如说这些大型神力对撞机，便是借鉴了【神力神息】的结构。
    再比如，十九型设备，以神躯养人体的医疗设备，便是借鉴了【神躯无伤】的相关特征。
    还有神物资源，下至次级神物，上至终极神物，原材料都是神骸，融入少量黄金才造出。
    而说起终极神物……
    桑博士眼前闪过黄河组织特训营总教官牛贺川的坚毅面容。
    牛贺川开始了漫长的修行。
    终极神物，与小蓝瓶大蓝瓶完全不相同，其裨益效果，如流水潺潺，并不是立刻爆发。
    所以服用终极神物，向更高的层次发起冲击，牛贺川需要时间。
    “很遗憾。”
    “参考综合的数据，牛贺川成功概率并不高。”
    主观上当然希望牛贺川能够成功。
    不过桑博士一直坚持实事求是的客观态度。
    计划归计划，计划总是理想，现实往往冰冷，经过综合的评估，黄河组织牛贺川希望不大。
    这也证明盛夏序幕正在徐徐拉开。
    一个个计划启动……
    有成功，也会有失败，而且就算是成功了的计划也不一定能奏效……
    五个月时间，集合全人类之力，多重计划将会超出所有人想象。
    “真正的神祇。”
    “也会死。”
    桑博士目光闪过癫狂扭曲的光芒。
    又在下一刻恢复正常。
    好奇怪……
    最近我是怎么了……
    时不时头疼，越来越严重，仿佛遗忘了一些重要事情，却没有任何印象，难道有人对我用过记忆清除器？
    “罢了。”
    “继承人选，我已找好，绝对不会出问题。”桑博士缓缓抬头，看见蒋璐璐攀着小手，气鼓鼓咬了口奇花类型常规神的金色叶片。
    ‘好疼！’蒋璐璐大眼睛似要涌出泪花，真的好疼。
    有着大型神力对撞机的镇压，神息范围只有二十厘米不到，乃至于整个神躯完全动不了，如同神圣雕塑，凝固在水银圆台正中央。
    但蒋璐璐凑上去开口吃神躯。
    就不可避免的遭到神息入体的巨大伤害。
    ‘我不管！’蒋璐璐眼前闪过一个个回忆画面，小嘴一合，白牙合拢，狠狠咬在金叶上，但是咬不动，一时间进退两难，溜还是不溜。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牛贺川跳车断后。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唐鸿那孤独背影站在夕阳地平线，孤零零坐在原地。
    回忆起郭泊君无奈苦笑，回忆起萧子允高高扬起的下巴，蒋璐璐娇小玲珑的身子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执念与意志相合，血肉与神力相合，整个人好似一尊弥漫金光的晶莹剔透小不点。
    我是个傻子又怎样……
    我不想看见人们宽容的笑……
    世界那么大，神祇那么多，今天就吃一小口。
    下一刻。
    所有的思绪消失，所有的回忆又一次葬在心灵深处，万籁俱寂的时刻，惊天动地的金色光圈在盛开，如花如树如星辰如皎月如同谪仙转世。
    一层层金色光圈寰绕蒋璐璐，瞬间爆发，又收敛回归体内。
    轰隆！
    金灿灿的人儿，娇躯窈窕，小身子饱满了一些。
    ‘唧唧唧唧唧唧唧！’
    ‘进击进击！’
    咔嚓。
    那片金叶出现了一个缺口。
    缺口处，小巧的牙印，好似向世界宣布【噬神者】的诞生！！
    “好。”
    桑博士笑了起来。
    同时，常规神发出惨叫，那一头淡金短发的娇小身躯软软地倒在地上。
    【黑色机密：实验档案噬神者】
    【记录时间：一月二十九号下午两点五十三分】
    【记录对象：黄河组织蒋璐璐、代号噬神者；一尊奇花类型全盛期常规神】
    【记录过程：神躯入口后，蒋璐璐重伤昏迷；经观察，神躯缺失一部分，常规神首次出现抽搐表现，神力小幅度流失，神息小幅度减弱，疑似噬神者完全占有一部分神躯，造成常规神轻伤，伤势不愈合，持续性神躯变弱】
    【记录结果：已成功】
    【后续补充：预计一周后将会继续实战测试……常规神会重伤吗？】
    ——
    一间墙壁尽皆银白色的实验室。
    长桌之上，摊开一个小本本，桑博士记录着关键信息。
    “高纬度，高温武器，有一定几率弱化祂们的神躯。”
    “噬神者夺取一部分神躯，与切割神躯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对神躯产生伤势？”
    “噬神者能否复制？”
    “血肉之躯纳神力？”
    “执念论，已加入信念体系，以执念铸造信念，削弱顶级的门槛，可以预见顶级超凡者的数量将会迎来爆发式增长。”
    总结出五条讯息。
    桑博士扶了扶银框眼镜，视线一点点上移，又下移，落在第四条，这一条最让人无法理解。
    竟然会有这等事。
    血肉之躯纳入一部分神躯。
    这是否象征着两者之间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信息量太少，桑博士摇头，没办法做出判断：“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应该够得上天级档案了吧。”
    桑博士记不清楚天级档案记载了什么东西。
    只记得天级档案很重要——只有牵扯到这场神战的真相，有资格录入天级档案。
    “记录一下吧。”
    桑博士暗暗做出决定，扫了眼实验室之内的十余个科研助手。
    刚刚站起身，就有一个科研助手迎上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我去歇歇，你们继续。”桑博士看着众人整理资料，撰写实验报告，他走向实验室角落的休息房间，这是单独隔开的房间，只有桑博士有权限进出此间。
    倒也有人提出要进入房间帮忙打扫一下。
    桑博士恼怒拒绝之后，没人再提起打扫房间的事情。
    至于这个休息室，何时隔出来，那要追溯到很久以前……关上房门，将机械锁与电子锁全都锁上，桑博士颠颠跑到床头，拿出那台笔记本电脑，经过一重重验证，最后进入私人账户的电脑界面。
    “天级档案……”
    “录入讯息……”
    休息室的灯光有些昏暗，若有人抬头观察，就会发现那不是灯光，而是一个夜明珠在发光，旁边还有一个加热装置为夜明珠提供发光的能量。
    整个房间静悄悄。
    看不见任何摆设。
    床上的枕头缝制一朵朵俗不可耐大红花。
    床上的轻薄棉被呈现棕色，桑博士一把掀开，坐在窗边，捧着这台私人笔记本电脑，拿鼠标点来点去，又进入天级档案。
    刚点击进去。
    顿时弹出一个血红色提示框。
    “谁设置的提示框？”
    “是我么。”
    桑博士歪了歪充满好奇的脑袋。
    唰啦！
    电脑屏幕又一次陷入黑暗！
    这不是黑屏，而是单纯没有光，紧接着一丁点光亮渐渐接近……
    一个人缓缓出现……
    过去的桑博士端着红蜡烛坐在摄像头面前。
    “每个人都有神性。”
    “包括我。”
    屏幕上，桑博士面色疲惫，面无表情悄悄道：“看完了，别忘了遗忘……某年某月某日我发现异空间可能不是人类猜测的另一个世界。”
    说完这一句。
    桑博士不再开口。
    旁侧，传过来女子轻叹，那身影出现在烛光范围之内。
    借着微弱的烛光，可以看见她的长相很普通，平平无奇的样子，左脸蛋有着几处雀斑，黑色的长发披肩，如瀑布垂落一般的秀发也不知蓄了多久，似有一点点光泽。
    从一片黑暗走出。
    她指尖绕着长发。
    历史上……超凡者第一天才！！
    在那个时代，她光芒万丈，凭借着一己之力，硬生生把这场眼看着就要输了的神战扭转，拖延了两年时间，为超凡争取到最为宝贵的发展时间。
    “今天是终极实验倒计时第九天。”
    “我自愿进行手术。”
    第一天才凝视着摄像头，那语气那笑意格外温柔：“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