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未婚夫一起逃婚的日子_现代耽美_BL - 和未婚夫一起逃婚的日子 第7节
和未婚夫一起逃婚的日子_现代耽美_BL 作者:梦呓长歌
和未婚夫一起逃婚的日子 第7节
和未婚夫一起逃婚的日子_现代耽美_BL 作者:梦呓长歌
和未婚夫一起逃婚的日子 第7节
真是骑着驴找驴!
景上元和为自己日渐衰退的记性默哀了三分钟,又拿起另一条内裤拧干了水,展开,晾在晾衣绳上,一边晾,一边心里还忍不住色了一把。
阿信的内裤啊,原来是这样——
这样?嗯?
景上元和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深灰色平角内裤疑惑了,来来回回在两条内裤上看了好几遍,最后取下两条内裤,看了看里面的标签。
两条内裤的标签上,都用黑线绣了一个大大的“h”。
☆、第三十八章 定情信物?
景上元和的内裤之所以会绣字完全是被礼上元明害得。
那时候他上初三,比他小两岁的礼上元明个头却已经和他差不多了,两兄弟感情很好,一屋住一床睡还互相穿对方的衣服。但好景不长,礼上元明不知突然中了哪门子邪,一上初中就开始不要命地吃辣,早中晚一日三餐简直到了无辣不欢的地步,平时吃的零食也辣得骇人。
结果半年下来,礼上元明不仅长了一脸痘痘,还因为便秘得了痔疮,滴滴答答的弄得内裤上全是血。每次景上元和找到自己新买的内裤准备换的时候,都发现自己可怜的内裤已经被人糟蹋得像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姨妈。
忍气吞声替礼上元明洗了几次内裤之后,景上元和再也忍受不了他这自己作死还想作死别人的傻.逼个性了,不仅把他踢出了自己的房间,还明令禁止他穿自己的任何衣物,为了防止他偷了自己的内裤不认账,冒着被针扎穿手指的危险把自己的每一条内裤都绣了字,这一绣就绣到了现在。
如今景上元和看着手里这两条绣了自己名字首字母的内裤,瞪大了眼睛。
所以他今天穿了两条内裤?
没道理啊!
穿两条内裤的感觉和穿一条内裤感觉不一样吧?
他并没有感觉到今天有什么不同寻常。
景上元和又翻了翻木盆里的衣服,并没有发现第三条内裤。
所以,原来是阿信穿了他的内裤?
啊?
阿信会偷穿别人的内裤?
阿信是这样的人?
打死他也不能信!
像为了证明玄岩信步的人品似的,景上元和晾完衣服又特地回小木屋找了一遍,看是不是刚才拿衣服的时候把玄岩信步的内裤丢哪了。
可是连床铺底下都翻遍了,景上元和也没找到玄岩信步待洗的内裤。
所以,真是阿信偷穿了他的内裤?
不,他的就是阿信的,一条内裤而已,有什么偷不偷的!
阿信肯定是无意之间穿错的!
但是——
景上元和又愁眉苦脸起来,阿信会不会也错穿别人的内裤?这个习惯可不好,万一被哪个不讲卫生的人传染了什么病该多糟心。
景上元和思来想去,挽了挽shi了半截的袖子,决定旁敲侧击一下,让玄岩信步注意一下这个问题,不要错穿了别人的内裤。
玄岩信步仍坐在原地聚ji,ng会神地看那本破书,景上元和站到他旁边五分钟,他也没施舍给对方一个眼神。
景上元和搓了搓手,又搓了搓手,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这点小事好像完全不用麻烦阿信本尊,只要给阿信多买几条内裤,问题不就完美解决了?
景上元和忽然感觉自己头脑灵光了起来,打定了主意,正打算回小木屋给深蓝发个消息让他买上十包内裤回来,就听见玄岩信步和他说话了。
“怎么了?”玄岩信步抬起头问。
“额。”景上元和一时语塞,避重就轻的念头在他脑子里转了几圈,终于还是忍受不了阿信变相地主动被人占便宜,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阿信,你没换内裤吗?”
“换了——”玄岩信步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把内裤单独拿出来,羞得脸色微红,站起身想要取回内裤自己洗,却发现那内裤已经在晾衣绳上迎风招展了。
“那不是被你洗了吗?”玄岩信步硬着头皮指了指那浅灰色的内裤不解地问。
景上元和的神经狠狠抽了抽,回答道:“那是我的。”
“不会吧?”玄岩信步赶紧放下书,走到晾衣绳前,拿下那内裤仔细看了看,吃惊地发现,确实不是自己的。
他又到小木屋里找了找自己印象当中的那条浅灰色内裤,出来时,脸都红透了:“不好意思,早上起得太早,没看清,拿错了。要不,这条给我吧,我还你一条新的。”
“不用不用不用,”景上元和连忙摆手,跟自己媳妇分那么清还过不过日子了?
“我那条已经穿过了,不用给我新的。”
“那我——”玄岩信步纠结了一番,不确定地问,“还你一条穿过的?”
景上元和一捏鼻子,觉得自己的血又要飚出来了。
阿信总是这样不自觉地撩人真的好吗?
他怎么感觉这像交换定情信物?
不过既然阿信主动要给,他又怎么舍得拒绝?
于是,玄岩信步一条浅蓝色的内裤成了景上元和的囊中之物。景上元和舍不得穿,搜刮了优红的首饰盒,把那条内裤整整齐齐地叠好,恭恭敬敬地放到里面,然后双手合十许了个愿,严严密密地藏进了旅行包的暗格里。
玄岩信步并不知道景上元和这近似变态的行为,他只知道自己少了一条内裤,多了一条不属于自己的内裤,而且那内裤好像还有点大?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玄岩信步对着他那本破书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究竟哪里不对,最后只好把这事抛到脑后,专心地研究他的破书了。
如果没有猛兽的袭击,小村庄里还是很平静的,除了猎犬偶尔的狂吠和明叔不时的惨叫以及他老婆的哭声,小村庄一直都被安静的氛围笼罩着。
明叔的儿子已经被人埋了,村里的人为他办了一天的丧事之后,又回归了正常的生活。明叔的腿并没有被接反,只是恢复得特别慢,特别疼,也不知道深蓝对他做了什么。
明叔气在心里,却不敢明目张胆地骂,更不敢再出什么歪点子,只能打打老婆闺女出气,像那几个老头老太一样整天躲在小屋里闭门不出。
小院里很清净,直到傍晚上山的人回来,才又热闹起来。
吃饭的时候,玄岩信步照常把自己不爱吃的r_ou_拣给了景上元和,却没有吃他碗里的菜。
景上元和注意到玄岩信步这个变化,心里又忐忑起来,一直到躺在了床上仍然忧心忡忡。
生怕玄岩信步像上次一样不辞而别,一觉醒来旁边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床铺,景上元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晌,决定再向玄岩信步试着解释一下那件事。
捋顺了捋顺思路,斟酌了一下措辞,他侧过身轻声招呼玄岩信步:“阿信——”
“你——”对面床上的玄岩信步也出人意料地发声了。
景上元和一愣,赶紧说:“阿信你先说。”
黑暗中,玄岩信步沉吟了一下,问道:“你用的什么香水?”
“嗯?”景上元和一头雾水,尽管莫名其妙,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没用什么香水,阿信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玄岩信步又沉默了片刻,黑暗之中也看不到他什么表情,只能从他的语气判断他此刻神情应该比较凝重。
“你身上有一种——”玄岩信步顿了一下,找了个合适的词,“特殊的气味。”
特殊的气味?
景上元和更懵了。
他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又使劲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也从没听别人说过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气味。
他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难道是汗味?”
玄岩信步并没有回答,黑暗中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景上元和以为是自己的汗味让玄岩信步不高兴了,正琢磨着要不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河里洗个澡,却听玄岩信步又说话了:“给我一件你的衣服。”
“啊?”
景上元和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跟不上阿信的思路,想了想,没敢再问什么,点燃了蜡烛开始翻箱倒柜地找。
玄岩信步看他翻了半晌,又说道:“今天下午你穿的那件,衬衣。”
景上元和看看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有点怀疑阿信是不是在整自己。
但如果阿信能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一下心里的不痛快,放弃不辞而别远走高飞的念头,那还真挺值的。
无论如何,阿信开心就好。
景上元和把自己下午穿的那件上青色s_ao包衬衣双手捧到玄岩信步面前,疑惑地看着他把衬衣叠了叠,枕在了头下,闭上了眼睛。
原来是缺个枕巾吗?
景上元和醋意澎湃地瞅了瞅自己那件和玄岩信步相拥而眠的衬衣,认命地收起其他的衣服,熄了灯,躺在了床上。
该说的话没说出口,这一夜,他睡得并不踏实,没睡着的时候担心玄岩信步不辞而别,睡着的时候就梦见玄岩信步真的不见了,一晚上反反复复,第二天ji,ng神萎靡。
玄岩信步并没有像景上元和担心的那样在第二天不辞而别,他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洗漱完毕,看了会儿书,吃过早饭,又带着那头野猪出去放风。
景上元和因为背后的伤不便上山打猎,又没有别的事做,便厚起脸皮和玄岩信步一起出了门。
那野猪溜溜达达,又跑到了那个山涧旁边,虽然受了上次的教训没有下水,却赖在那河岸的石头上怎么打也不走了。
玄岩信步见那野猪不走,时间也不算太晚,便也坐到岸边的石头上,百无聊赖地晒太阳,晒着晒着,竟开始东倒西歪打起盹儿来。
景上元和怕他把自己磕了,连忙扔了刚抓到手的鱼,跑到他旁边当起了沙发。
大概是太困了,玄岩信步并没有拒绝景上元和的好意,倒进他的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景上元和看看怀里人下眼睑浅浅的青色,忍不住担心起来。
看阿信这个气色,是昨天晚上也没睡好吗?
☆、第三十九章 失眠
玄岩信步何止是昨晚没睡好,自从来了这小山村,他就没睡好过,甚至可以说,随着在小山村呆的时间越长,他的失眠症越严重。尽管他每天也都在翻那本清心净欲的经书,但作用却越来越小了。
这卷被他几乎翻烂的经书是六年前他的失眠症开始发作的时候从一名隐者手里偶然得来的。那隐者说,由于某种原因,他身体里的yin阳平衡被打破了,除非他找到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否则这失眠症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读经可以暂时缓解他的症状,但也是治标不治本。
玄岩信步曾多次回忆失眠之前自己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或者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一件事一件事捋过之后,无一例外地都归结到了高考后的同学聚会。
那是他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从未喝过酒的他半杯下肚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在其他人划拳罚酒嗨翻了天的时候,他不知怎的溜到了桌子底下,直到最后人都走光了,才被一个从他身边路过的陌生人发现,那陌生人现在被证明就是景上元和,景上元和带他开了个房间,帮他脱下沾满了呕吐物的衣服,泡了个澡,换了身浴袍,两人干干净净地睡在了床上。
玄岩信步思来想去也没发现这人或者这事和他失眠有什么关系,毕竟景上元和除了和他不熟,其他地方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没长着三头六臂,也没什么火眼金睛;两人也只是单纯地躺在了一张床上,不该做的事一样也没有做。
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聚会,也没喝过酒,更没见过景上元和,深居简出像个与社会脱节的怪人,但是失眠症却依旧没有放过他。
试了各种办法也没有摆脱这奇怪的病症,更找不出失眠的原因,玄岩信步渐渐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在学习之外多了一本需要看的书而已,他本来就比别人ji,ng力充沛,兴趣广泛,多研究一本书完全可以当做拓展了一项新的爱好。
玄岩信步还曾乐观地认为,或许有一天,他吃透了这经书的ji,ng髓,他的失眠症忽然就好了。
事实证明,他还是过于乐观了,为了避免失眠,研究那本经书需要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学毕业之后甚至达到了每天看8个多小时的地步,而自从逃婚生活开始之后,那本书对他来说竟渐渐变成了天书,明明字还是那些字,明明他已经翻了无数遍,他却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越来越看不下去了。
他的ji,ng神越来越亢奋,总想着找点事做,总想着研究点什么,偏偏这小村庄的条件又不允许他这样做,也没什么可供他研究的,他只能努力忍着。
夜晚,在其他人酣梦一场的时候,他只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天马行空,像高速运转的马达,通宵达旦地回忆以前学过的那些东西,简直一刻也停不下来。
不,好像也有停下来过。
那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一种让人安心的气味。那种气味对他的安神作用就像嗅盐对人的提神作用。
他不知道那气味是什么,只知道是从景上元和身上发出来的。他以为那气味是一种香水,但景上元和告诉他不是。这让他有点苦恼,只得厚着脸皮向他借了一件衣服。
或许这衣服穿在他身上的时间有点短,并没有完全沾染上那种味道,浓浓的皂荚味把那让人安心的气味驱散了不少,对他的作用聊胜于无,搞得他一晚上睡意朦胧偏又进入不了梦乡。
生理上困得要死,ji,ng神上却极度亢奋,这真是一种生不如死的体验。
玄岩信步觉得,再不想点办法,自己怕是要被这两种属性相反的状态生生折磨死了。所以,困得做不出任何表情的他,勉强找回自己那野马一样亢奋得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的思维,面无表情地盯着在河里抓鱼的景上元和看了半晌,一边疯狂地鄙视自己,一边赌上所有的运气,东倒西歪做出瞌睡状。
景上元和不负所望,迅速发现他的不对,扔下鱼就跑过来了。他闻着那让人安心的气味终于合上眼睛,迅速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就错过了午饭。景上元和烤了几条没放调料的鱼充饥,忧心忡忡地抱着怀里叫不醒的人,在河边的石头上坐到了太阳西斜。
昨天那头来去匆匆的大野猪,似乎受到了爱情的召唤,又跑来岸边和那头跛腿的野猪你侬我侬,在景上元和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场活.春.宫。景上元和却没心情再搭理它们,一门心思只扑在熟睡的人身上,不停地自责。
熟睡的人依然是那么好看,可是却满脸疲惫,像是很久都没有睡个好觉了。他微微皱起的眉毛像两把利剑,一下一下戳着景上元和的心,眼下的青灰像两道拉长的影子把景上元和的心也紧紧裹进了里面,让他看不到半点阳光。
太阳正在西斜,天马上就要黑了,他们没有火把,也没有其他照明的设备,如果再晚点回去,不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
景上元和又试着叫了叫怀里的人,得到的依然只是一声含糊不清的梦呓,他焦急地看看那如血的残阳,又看看那头春心荡漾的跛腿野猪,毫不犹豫地蹲下身把玄岩信步背了起来。
后背的伤口受到挤压,刀削一般地疼,景上元和咬着牙,把玄岩信步向上托了托,稳稳地拢住他的两条腿,缓步向小村庄走去。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在景上元和的脚下延长了一倍,背后的疼痛让他全身发冷,额头冒汗,两条腿也忍不住微微地颤抖起来,他只得走一段,停一会儿,等碰到来找他们的优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优红问明了情况,想要替景上元和一段,景上元和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凭着最后一丝意志把玄岩信步背回了小木屋。
把玄岩信步放到床上,景上元和的后背已经被斑斑点点的血迹染红了,优红看着那一背惨不忍睹的伤口,心疼得眼圈都红了,他一边帮他擦药,一边忍不住问道:“老大,虽然您找了阿信六年,但您对阿信真的了解吗?就为了那惊鸿一瞥,您这么掏心掏肺地付出,值得吗?”
景上元和听了,注视着玄岩信步睡颜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他轻笑一声,缓缓说道:“优红,等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你就不会这样问了。”
优红似懂非懂,只觉得自家老大太痴了,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一件紧急的事来。
“老大!”优红一改刚才的伤感,急急地说,“深蓝下午发来消息说,丰神木硕从他们手里跑了,很有可能已经往山里来了,让我们做好准备。”
景上元和沉吟一下,倒没有十分在意:“来了正好,阿香那件事该了结了。深蓝什么时候回来?我要的那十包内裤可别忘了。”
“额,好像说是明天。”优红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深蓝发的短信,又想了想他那戏ji,ng上身的老毛病,生怕他假戏真做,为一个跑掉的丰神木硕,真把他自己给削了。
他把衬衣递给景上元和,又连忙报告道:“老大,深蓝下午说要自刎谢罪,现在说不定已经……”
“哈?”景上元和的神经狠狠一抽,心想深蓝这戏ji,ng上身的毛病真得治一治,披上那件深紫色的衬衣,一边扣扣子,一边对优红说,“自刎算什么?你告诉他,明天天黑之前见不到那十包内裤,他就等着挫骨扬灰吧!”
优红噤若寒蝉地点了点头,打扫了地上的垃圾,跑到自己屋给深蓝发短信去了。
玄岩信步这一觉睡到了半夜。
他醒来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摸了摸身下的粗布床单,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他记得他是在河边睡着的,没想到一睡就睡到了现在,也不知道景上元和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
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他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怎么也睡不着了。
白天补的那一觉作用很明显,明显到他ji,ng神抖擞,成了夜猫子。
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玄岩信步终于躺不住了,他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决定去隔壁库房走走,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吃的。
手刚打开门,却听黑暗中传来景上元和的声音:“阿信,你要干嘛?”
玄岩信步停下脚,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望,景上元和打了个哈欠,在桌子上摸索了几下,睡眼惺忪地点亮了蜡烛。
“我去找点吃的。”玄岩信步说完,抬脚又要往外走。
“等下,”景上元和赶紧下床穿鞋,把人拦住,“不用找,我给你留着呢,热一下就能吃。”
玄岩信步又退回来,看了看景上元和给他留的那两大碗菜和饼子,皱了皱眉:“这怎么热?”
景上元和想了想,端起两只碗来到小屋外面。
为了防止野兽入侵,小山村每到晚上都会留一个人守夜,守夜人通常会在院子里生一堆火,一边看着那火堆,一边警惕四周的动静。
今晚守夜的正好是老村长。
景上元和跟老村长闲聊了两句,从那火堆里分出一小团火,支了三块石头,把碗架在石头上,慢慢烤着。
夜里微风习习,烟雾乱窜,景上元和守着那一小堆火,被熏得涕泪横流。玄岩信步过意不去,来到火边要自己热菜,却被景上元和推到了门口:“去屋里安心等着,热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玄岩信步隔着烟雾看着景上元和一边添柴一边抹泪,不一会儿就把他那张干净的脸弄成了大花猫,终于忍不住走到他旁边问道:“阿元,你不是非常痛恨我吗?”
☆、第四十章 情侣
景上元和觉得玄岩信步肯定误会了什么,他喜欢他还来不及,怎么会痛恨他?
他挥一挥面前的烟,站起来正要说话,玄岩信步却抢先开口了:“阿元,我给你留了便条的,等我返回去给你送衣服的时候,你已经退房走了。”
景上元和听得一头雾水,抹了一把被烟熏出来的眼泪,不解地问:“阿信,你在说什么?”
“六年前,”玄岩信步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泪汪汪的眼睛,缓缓说道,“在酒店。”
景上元和怔了片刻,突然睁大双眼,握住玄岩信步的肩膀连声问道:“便条?什么便条?我没看到有便条啊!你在便条上写了什么?”
“我写了我要回去拿衣服,让你等我一会儿,还写了我的姓名和联系方式。”玄岩信步轻叹一声,“但我回去之后你已经走了,后来你也没有联系过我。我以为你已经把这事忘了。”
“你把便条放在哪了?”景上元和想了想问。
“床头柜上,用你的钥匙压着。”
景上元和又仔细回想了一遍那时的情景,忍不住捂住脸,缓缓蹲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锤死自己。
他看到那张便条了!
但那张便条是反着的,和他的钥匙一起掉在了地上。
他以为那只不过是张普通的白纸,还毫不在意地踩了一脚!
如果他当时知道那是玄岩信步给他留的便条,他一定把那张纸祖宗一样供起来!
但那天早晨他太震惊了,他以为玄岩信步把他当成变态偷了他的衣服跑路了。毕竟是他先在玄岩信步不知情的情况下脱了他那气味冲天的衣服,还自作主张地给扔了。
景上元和悔得恨不能一头撞死,玄岩信步以为他还在记恨他穿跑了他衣服的事,连忙蹲在他旁边,向他道歉:“对不起,阿元,我不知道你没能看到便条,也没想到这件事对你影响那么大。你记恨我是应该的,我不该生你的气。不知道我做点什么,才能补偿你?”
悔得死去活来的景上元和听到后半句话,猛然惊醒过来。
阿信已经被他找回来了,虽然这几年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但就这个结果看,已经是极好的了。悔恨什么的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握当下!
他连忙握住玄岩信步的手,恳切道:“阿信,你不生我的气,已经是对我最大的补偿了。”
玄岩信步摇了摇头:“我本来就不该生你的气,这不算补偿,你再想点别的?”
“那……”景上元和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要求可能有点不君子,但又怕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稍一思量,硬着头皮开口问道,“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玄岩信步没想到景上元和还惦记着这一茬,脸色微微一红,尴尬道:“我们……”
“啊?!”在一旁默默围观的老村长终于觉得自己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惊得大喊一声,打断了玄岩信步的话,“你们两个,不不不不是兄弟吗?怎么突然,突然……哎哟,造孽啊!”
景上元和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阿信,早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守夜的老村长了,老村长一惊一乍,吓得他差点栽进火里。
这老村长连糟蹋他闺女的罪魁祸首都记不清长啥样,倒是对他和阿信的关系记得门清,真不知道该夸他记性好还是该损他记性差!
景上元和又气又恼,又怕玄岩信步因为丢了这么大脸不再理他,正积极寻找对策挽救阿信和自己的清誉,就听玄岩信步对那不停拍大腿的老村长解释道:“大叔,我和阿元不是兄弟,我们其实……是情侣,善若大人保媒的那种。”
老村长的手悬在半空,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干笑两声,道了个歉,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火堆不说话了。
景上元和直到玄岩信步吃完了夜宵也没能从那震惊里回过神来,玄岩信步牵着他的手坐到床上的时候,他满脑子依然充斥着那两支永不停歇的拉拉队,“情侣情侣情侣”、“保媒保媒保媒”,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挥着五彩缤纷的手花喊口号。
玄岩信步叫了他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在他面前晃了好几次手,也没能把他直直的目光挡回去。
“阿元?”
玄岩信步无奈,只得蹲在他面前,扶着他的膝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这一啄力道不大,效果却极其明显,魂游天外的景上元和终于找回了自己,激动地握住对方的肩膀,口不择言地问:“阿信,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了?你答应了?我他妈真是太幸福了!哈哈哈哈……”
似乎感觉语言不能充分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景上元和一把将玄岩信步抗在自己肩上,一边狂笑,一边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原地转圈不够,又跑到院子里转了起来。
玄岩信步刚吃下去的饭差点被他转得吐出来。
他觉得自己真是脑袋被猪踩了,才会跟老村长那么说。
他现在想收回自己的话,还来得及吗?
不,来不及了。
景上元和那几声狂笑已经把小村庄里的人全都吵起来了。现在小山村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和景上元和是什么关系了。
玄岩信步感觉羞得要死,优红却不嫌事大地敲锣打鼓把小村庄的人一个个从小屋里叫出来,让大家一起庆祝这历史性的一刻。
小山村的人意外地非常开放,并不觉得两个男人你情我爱有什么不妥,听到两人的姻缘竟是善若大人保媒的,像是百年遇不到一件喜事一样,又架起了锅,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老酒,准备通宵达旦把酒言欢。
能歌善舞的村民甚至围着火堆跳起舞来,拍着手鼓吹着笛子好不热闹。
景上元和满面红光像个新郎官,在大伙的撺掇下和玄岩信步喝了个交杯酒,玄岩信步依旧和六年前一样不胜酒力,没来得及思考事态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和热情高涨的村民打了一圈酒之后,景上元和心急火燎地回到小木屋去照顾喝醉的玄岩信步。
玄岩信步不出所料已经滚在了地上吐了自己一身,景上元和像六年前那样帮他脱了衣服,然后烧了一大盆水帮他擦了擦身子,最后给他换上了睡袍,干干净净地放在了床上。
不过,与六年前不同的是,这一夜,他没有睡着,他静静地守在玄岩信步的床边,半是痛惜半是欣慰地描摹着他的睡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直到桌上的蜡烛变成一汪流动的蜡水,一点一点淹没了那挣扎的火苗,直到玄岩信步再次睁开眼睛,一脸懵懂地看向他,梦呓一般叫了他的名字:
“阿元?”
他笑了,轻轻在玄岩信步嘴上啄了一下,柔声说道:“阿信,早上好啊。”
☆、第四十一章 寻猪
景上元和虽然一夜没睡,ji,ng神却一点也不颓废,见了谁都乐得跟二哈似的,两只眼睛弯成了峨眉月,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朵根。
就连那头差点让他宰了的野猪也受到了他灿烂笑容的光辉洗礼,跟着一起容光焕发起来,勇敢地开始了自己的追夫之路。
玄岩信步无奈地揉着太阳x,ue,一边牢牢牵着乐得魂游天外不问世事的景上元和,一边在树林里四处张望,寻找那头跑丢了的野猪。
“阿元,别总看我了,快帮忙看看小黑吧。”玄岩信步在景上元和第七次撞到树上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景上元和揉一揉被撞疼的肩膀,依旧冲着玄岩信步傻乐:“小黑有什么好看的,我宁愿一辈子一眼不眨地看着你。”
“阿元,别闹了。”玄岩信步叹一口气,忧心忡忡道,“小黑腿上有伤,万一遇上狼群或者陷阱就麻烦了。”
“怎么会?小黑命那么硬,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挂掉的。别担心,说不定它现在已经找到它的情哥哥没羞没臊地快活去了。”景上元和终于收敛了他那副花痴样,安慰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了看四周粗壮的阔叶林,不解地问:“阿信,我们现在这是在哪?”
玄岩信步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循着小黑的蹄印追过来的,追到这,那蹄印就分辩不出来了。”
景上元和听完,也忍不住忧心起来,玄岩信步的路痴他是再清楚不过的,现在两人就这样莽莽撞撞地走进了密林深处,能不能活着出去还真是个问题。
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那片东倒西歪的野草,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发现前面隐隐有水声传来。
难道他们被玄岩信步那自带鬼打墙的特殊技能重新带回到那条山涧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至少活着回去还是有希望的。
景上元和反手握住玄岩信步,毫不犹豫地向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距离越近,那水声越大,还没等他们看到那山涧的全貌,隆隆的水声就已经震耳欲聋了。
这显然并不是他们熟悉的那条山涧。
景上元和皱着眉,望望不远处若隐若现的瀑布,拉着玄岩信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水域,想要看看那头喜欢玩水的野猪是不是也在这附近。
又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之后,两人看到一个巨大的瀑布湖。
呼啸的水流带着飞jian的水花从高耸入云的断面山上倾泻下来,气势磅礴地砸到湖底的石头上,翻着白色的水浪,融入大片青色的湖水,湖面荡起粼粼的波纹,一波一波地向前推动着,在湖泊的另一端汇成一条涓涓不息的山涧,流向不可知的远方。
湖水距离湖岸两三米的样子,看不出多深,湖岸怪石嶙峋,杂草丛生,两人向湖面和湖岸望了几个来回,也没找到那野猪的踪影,反倒自己差点被随着瀑布飞扬的水丝淋个水shi。
景上元和牢牢拉着玄岩信步的手,踩着那高低不平的石头远离了瀑布,然后绕过那方圆百米的瀑布湖,向那狭窄的山涧走去。
每走一段距离,景上元和就小心地爬上岸边的石头向水面和对岸张望一番,然而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依旧没发现那野猪的踪迹。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景上元和觉得再这样找下去,怕是野猪没找到,他们自己就先走丢了,劝说了玄岩信步一番,玄岩信步才放弃了继续找下去的念头,垂头丧气地和他原路返回。
两人在岸边的树林里穿梭了半个小时,深一脚浅一脚地又回到了那瀑布湖边。
隆隆的水声依旧振聋发聩,玄岩信步越想越不甘心,不顾景上元和的劝阻,踩了那大大小小的石头,弯着身子伸长脖子往湖面上四处张望。
景上元和怕他不小心滚下去,连忙也踩着石头,来到他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湖面依旧波光粼粼,湖水依然不知疲倦地向山涧流去,湖里没有任何大型动物活动的迹象,只有一两条小鱼偶尔跃出水面,在波光荡漾的湖面戳出一个眨眼就被淹没的水涡之后,jian起几朵微不足道的浪花,又消失了。
对岸更是风静草止,连一只惊飞的鸟都看不到,而且托了这不知从多少米高空落下的瀑布的福,除了隆隆的声响,什么异动也不能听到。
玄岩信步无可奈何地望望那空中飞驰而下的白练,沮丧地垂下了头。
下一秒,他突然惊得倒退一步,猛拉了几下景上元和的手让他向脚下的湖面上看。
景上元和往下一看,也吃了一惊。
距离他们最近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从水里钻出一个人来,那人背对着他们,lū 一lū shi淋淋的头发,抹一把脸,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水里。
景上元和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那人就不见了踪影。
他和玄岩信步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有些奇怪。
这是山上的村民?这家伙一个人在这水里钻来钻去的是在干嘛?打鱼?还是洗澡?还是单纯的游泳?
景上元和向四周的石头上看了看,没有发现那人的衣物,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真是山上的村民,只得睁大了眼睛盯着湖面使劲瞧。
两分钟后,那人又从湖中心的位置露出了头,喘了两口气之后,拍打着水面向山涧的方向游去了。
景上元和觉得自己这样像个变态的偷窥狂,起了一身ji皮疙瘩,拉了玄岩信步就要往回返,然而两人刚攀过一块大石头,那人就忽然调转方向飞快地向他们游了过来。
水花被那人搅得乱飞,完全看不清他的相貌,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头乌漆抹黑的大野猪。
那野猪在水里游得飞快,紧紧追着那人的水花,等那人想起来向岸上跑的时候,那野猪几乎要咬到他的腿了。
玄岩信步蓦地睁大了眼睛,转过身脱口而出:“小黑?”
景上元和立刻握紧了玄岩信步的胳膊,生怕他一冲动跳下水去,凝神观察了两秒钟,摇了摇头:“不,不是小黑,阿信你别冲动!”
说话间,那人已经机敏地钻进了水里,野猪突然失去目标,一下子愣在当场,等它想起来往水里钻的时候,那人已经游到五米开外,敏捷地攀着湖岸向上爬了。
那人爬上来的地方正好是玄岩信步站着的地方,景上元和见那人赤条条光溜溜一件遮羞的衣物也没挂在身上,急忙捂住玄岩信步的眼睛,把他护进了怀里。
玄岩信步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眼前一黑,有人惊讶地喊了一声“景上元和”。
景上元和闻言扭头一看,见从水里上来的是一个高鼻深目嘴角自然带笑的年轻男子,脸色猝然一沉,抬腿就踹了出去。
玄岩信步感觉身边呼地掠过一阵带着水汽的风,有什么人哀嚎一声,似乎掉进水里去了。
☆、第四十二章 丰神木硕
野猪没在水里找到侵犯它领地的家伙,气呼呼地钻出了水面,警惕地望向四周。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奇怪的嚎叫,它抬头一望,只见一颗巨大的白色虾仁从岸上跌落,扑通一下掉进了水波荡漾的湖里,在它面前砸出半米来高的水花。
野猪吓地一跳,随着波浪上下起伏了几个来回,距离那“虾仁”越来越远。“虾仁”在水里挣扎了几下,又快速向岸边游去,野猪见了,终于认出这就是侵犯自己领地的那个混蛋。
它仰起脖子怒吼一声,正要展现自己领主的雄风,对敌人乘胜追击,却忽然看到岸上站着两个人。
在这头活了二十多年的老野猪有限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除了那几头很少下山的老虎和无所不在的狼群,就数这种两条腿走路的直行动物最可怕。
所以一见湖岸上竟然有它们野猪的天敌,它惊得立刻收紧了嘴巴,整个没入了水里。那没吼完的声音在它紧闭的嘴巴里一下子变了调,咕嘟咕嘟冒着泡,绵绵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好在水声很大,这让人,啊不,让猪威风扫地的声音并不响亮,也没有传太远。
但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野猪也顾不上它的威风是要扫地还是要扫厕所了。
天大地大,天敌最大;领地重要,威风重要,都不如命最重要!
它没头没脑地在湖里横冲直撞了一番之后,鬼上身似的夹着尾巴跑了。
景上元和默默注视着那奔走逃窜的野猪和水里起起伏伏的人影,发现自己失策了。他刚才应该将人就地劈晕,然后绑回去的,现在好了,还得亲自下水抓人。
玄岩信步早已掰开了景上元和的双手,解放了自己的双眼,他望着又向自己这边游过来的人,不解地问:“阿元,那人是谁?”
景上元和一点也不想提起丰神木硕这个混蛋的名字,他脱了鞋,嘱咐玄岩信步在岸上好好呆着,便一头扎进了湖里。
湖里的人很快又摸到了岸边。
他甩了甩脸上的水,喘了一口气,伸出一条雪白的胳膊抓住了岩壁上突起的石头。
打架他不在行,攀岩他可是健将,谁让他是善若国最狂热的户外运动爱好者呢!他连高达千米的峭壁都敢爬,还惧一个小小的湖岸?他觉得自己完全有信心也有实力重新登上爱情的诺曼底,就算景上元和再把他踢进水里三次,他也能迅速地爬到岸上,拥他入怀,然后……
可惜没有然后了。
他还没来得及伸出另一条胳膊,就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人抓着肩膀按进了水里,满脑袋的遐思变成了一串咕嘟咕嘟的气泡从他的嘴巴和鼻子里冒了出来。
玄岩信步全程目睹了这离奇的事态,惊得差点崴了脚。
阿元这是要下去救人还是要弄死人啊?
这可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
他生怕景上元和一冲动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急得直在岸上大喊,然而水声太大,他的声音完全传不到景上元和的耳朵里,他只能焦急地在岸上来回踱步,眼巴巴地看着景上元和把那人从水里揪出来,问了两句什么,又把那人按进了水里。
如此反复了三次之后,那人不知说了句什么,景上元和终于松开了他的头发,向玄岩信步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向山涧的方向走。
玄岩信步拎着景上元和的鞋,忐忑不安地沿着湖岸向他所指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紧张地向湖里张望。
岸边几乎没有路,玄岩信步在石头上爬上爬下很快就落在了水里那两人的后面。
景上元和没有再把那人往水里按,只是抓着那人的脖子向前游去。
那人没有挣扎,也没喊救命,而是顺从地划着水,不时地侧过脸看景上元和一眼,笑呵呵地说一句话,景上元和背对着湖岸,玄岩信步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那人不知又说了句什么,景上元和突然停了下来,开始解衬衣上的扣子。
那人捂着嘴兴奋地叫了一声,张开两条雪白的胳膊就往景上元和身上扑。
玄岩信步瞳孔一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滚到湖里。他急忙抓住石缝里的一棵小树稳住身体,鼓起十二分的勇气把目光颤巍巍地投向即将游进山涧的两个人。
景上元和已经脱下了衬衣,ji,ng壮坚实的肩膀在水里若隐若现,泛着诱人的小麦色,那人却不知怎的漂到了三米开外,捂着鼻子,与景上元和四目相对。景上元和从容不迫地把衬衣拧了拧,向那人扬了扬手,那人像是闻到了野味的猎犬,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迅速向景上元和游了过去。
景上元和岿然不动地呆在原地,待那人游到自己面前,突然向水下一钻,再露出水面时已经绕到了那人的背后。他扬起衬衣往那人面前一套,结结实实地勒在了那人张开的嘴上,然后用力向后一拉,快速在那人脑后打了个死结。
玄岩信步看到这里,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抚一抚差点窒息的小心脏,颤巍巍地攀过一块大石头继续向前走。
景上元和被丰神木硕气得都快升天了。
这浪货竟然敢当着他老婆的面调戏他,真是他妈的活腻歪了!
他怒火冲天地抓起绑在丰神木硕脑袋上的衬衣狠狠地按下水去,直到水里的人几乎没什么力气挣扎了,才把人拎出水面,然后拖死尸一样,拽着他的脑袋往前游。
玄岩信步走到山涧的时候,景上元和已经把人拖上了岸,连裤子都给人穿上了。那人平躺在草地上,身上搭着一件草绿色的迷彩服,景上元和正按着那人的胸口给他进行心肺复苏。
玄岩信步走上前仔细一看,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小心脏又差点窒息了。
这不是吓得阿元逃婚的丰神木硕吗?!
看他刚才的表现,难道依然对阿元贼心不死?
玄岩信步正顾自担心,丰神木硕突然咳嗽几声,翻身吐了几口水,生龙活虎地醒了过来。
景上元和刚才忙着救这个让人火大的混蛋,还没来得及穿上自己的衬衣,丰神木硕一看见他那ji,ng壮健美的胸腹和臂膀,顿时喜得两眼放光,舔一舔嘴角,从地上一跃而起,嗷地一声又要往他身上扑。
景上元和连忙拉着玄岩信步往旁边一躲,避开了丰神木硕的爪子。丰神木硕扑了个空,一下子栽进丛生的乱草里,差点被地上的荆棘条戳花了脸。
但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丰神木硕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困难吓跑?他抹一把脸上的草叶,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双目炯炯地看向满脸警惕的景上元和与玄岩信步。
景上元和与玄岩信步?
玄岩信步?
玄岩信步!
丰神木硕炯炯的双目在他连着揉了三遍眼睛之后亮成了远光灯,晃得玄岩信步觉得自己快要瞎了。
“学长!你居然也在!真是缘分!!”丰神木硕又惊又喜,黄鼠狼一样搓着爪子围着两人转了两圈之后,忽然眼睛一转,在两人跟前站定,贼兮兮地笑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玄岩信步头皮一麻,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景上元和也全身一阵恶寒,搂着玄岩信步的胳膊一起后退。
和未婚夫一起逃婚的日子 第7节
和未婚夫一起逃婚的日子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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