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香 - 65-70
男人香 作者:蔚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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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香 作者:蔚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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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 荒野别墅
梅芯出院一切都由男人操办,什么都不需要动手,看着众人把住院期间陆陆续续的衣服用品收拾走,厉怀璧在病房另一间的那些办公用具也都很快由康展带着人收拾了个干净。
梅芯则由护士推着一辆轮椅从病房出来,这些天给梅芯看病的医疗团队的主治大夫,那个看上去挺和气的法国医生领着团队的人过来送行,rayond医生长得高大魁伟,有个挺显眼的大红鼻子,虽然他不会说中文,但是说话经过翻译,照旧能够逗乐众人。
梅芯这样腼腆的人,也有时候会被大夫的达观热情所逗笑,他在送着厉怀璧和梅芯两个人到院门口,屈下身体给了梅芯一个大拥抱,很简短的说了句:“un propt rétablissent (早日康复)!”
浓重的吐痰音和宽厚的身躯带着力量和暖意,虽然梅芯并不是能够听得懂,还是给了一个很灿烂的微笑。
“belle jeune fille, bénédi
(美丽的姑娘,祝福你健康快乐)!”他拿肉肉的大巴掌拍了拍梅芯的肩膀,贴着面颊发出亲吻的声音,梅芯尽管知道这是法国人的礼节,可依然觉得脸皮子发烧了起来。
rayond医生站起身来,这才对着站在一旁的厉怀璧用法语说:“您的妻子很美丽,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厉怀璧与之握手,淡淡说了句:“谢谢。”
rayond医生趁着握手,又说:“厉先生,我想我的意见您还是参考一下,戒毒不是靠简单的意志力可以解决的,我作为医生,不太建议你这样的决定,您真的不打算让令夫人由专业戒毒的医生来帮她戒毒么?”
厉怀璧说:“我的夫人不会喜欢那些方法的,况且我也不想让她再离开我,你放心,如果不顺利,我会及时和你的朋友联系的。”
rayond医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句:“vo souhaiter ple suès(祝你一切顺利)!”
目送着厉怀璧抱着梅芯上了车,绝尘而去。
梅芯安静的坐在车子上,她自从醒来,就很安静,像她平时一样,厉怀璧也不是多话的人,只不过今天来接人的车子有不只一辆,而梅芯看到康展带着他们的东西上了那辆比较张扬的劳斯莱斯,厉怀璧却抱着她上了一辆小型的车子,甚至没有安排司机,开车的,是厉怀璧本人。
车队在开出本地区上了高架以后,康展坐得那辆大车掉头开往另一个方向,而厉怀璧却驾着车上了高速。
这显然并不是朝家的方向去的。
梅芯觉得有些奇怪,她频频看向开车的人,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这种眼神几次后,厉怀璧先打破沉默:“想问什么?”
从开车起,男人的表情就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没有平日那种霸气,但是也谈不上很开怀。
梅芯觉得她似乎越来越能从男人的表情里琢磨出些他的情绪,可是今天却又不一样,因为她真猜不透这个人此刻,是高兴呢,还是不开心。
不过听口吻却知道,他是温和的,这种温和,只针对自己。
梅芯问:“我们这是去哪?”
“城郊外地。”男人很爽快的回答,言简意赅,弄得梅芯有点囧,有心再问:“去那干什么?”
厉怀璧抬眼看了看她:“大概有几个小时车程,你可以睡会儿。”
显然男人无意回答她的问题,梅芯很识趣的没再问,她这些日子睡多了,这会儿倒是没啥瞌睡的意思,也不敢和男人这么沉默相对的长时间处着,干脆把视线往外。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快要圣诞,高速路的两旁是没什么景致的,但是偶尔路过一片休息区,远处的城市边缘,依然也挂起了大红广告,虽然这是洋节,但是梅芯知道这在国外,等同于过年。
过年对梅芯来说,通常是没什么意义的,小时候在家,家里穷,日子紧巴巴的,就是过年,也只是多吃一口肉罢了,可那个时候她还是盼望过年的,因为看别家杀猪宰羊的时候,多少会请梅家过去帮忙,然后送给他们家一条肉算是答谢,她就能吃上一口。
喷香的猪肉炖烂了含在嘴里,化了,回味无穷,那仅仅几分钟的滋味,可以余留很多天的快乐。
其实她对于快乐,总是要求很简单的。
只不过这种快乐太短,到弟弟出生以后更是再没有机会,直到入城读书,逢年过节她尽量留下来打工赚钱,养活自己,还要寄钱给家里,过年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很好的打工机会罢了。
再到后来,有了自己的家,头两年过年她要陪着周怀杰回家,新媳妇上门,倒是讨了一两回红包,只不过最后总会被婆婆以各种理由拿回去,再后来……。
似乎年味,对她来说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倒是离婚前几年,年夜饭总是和清冷的家,给她留下创痛多一些。
她其实很不喜欢过节。
“拿着。”车子在一处高速休息站停留加油,厉怀璧下车去到休息站的特色品点里买了些东西出来,往她怀里一丢,又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梅芯愣了下,拿起来瞧了瞧,居然是个红彤彤花里胡哨的圣诞贴纸,看着倒也喜庆。
梅芯举着这东西瞧了会,有点莫名其妙的说:“这个要干什么?”
厉怀璧轻描淡写说了句:“一会到了你把它爱贴哪贴哪。”
……到底是什么地方,梅芯越发觉得有些好奇和琢磨不透,可是男人的嘴,要撬出他不说的话,那是一点法子也没有的,她只能选择沉默。
男人开车似乎没有开广播放音乐的习惯,单调的静音和无声的气氛,车外一成不变的景致,让梅芯最终真的睡着了。
等她被摇醒,发现车外,已经很是一片黑暗,远处一条长龙般的路灯蜿蜒曲折,天空还余留一丝灰白,头顶的月,淡薄宁静。
“醒了?下车吧。”男人打开车门站在车子外头,一双深邃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看着她。
梅芯乍然醒来有些局促,摸了下嘴角,一只手腕已经被男人抓住带了出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车子正停在一片空阔的地带,附近有些暗,借远处的路灯才勉强看清楚,这一带遍布着许多两三层高的楼房,每一栋间距离挺远的,中间有很大一片的绿化带,高矮灌木零零散散,都用着木叉子左右扶持,显然都是刚刚才种上的。
他们的车子正前方就是一栋三层高的楼房,看起来这里还在装修,外围的水池摊放着很多做工留下的零碎,池子里没有水,不过看那正中的一座雕塑,还有门前的长道,葱郁的树木,这显然是一栋挺高级的别墅建筑。
只不过这会儿看,还是个未完工的工地。
连灯光都没有,显得有些凄凉,梅芯看着觉得奇怪,厉怀璧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走吧,放心,我不会卖了你的。”厉怀璧打断梅芯的打量,口吻有些揶揄,却拉着她手绕过那些零碎瓷砖什么的,走到门口,掏出把钥匙来,打开了别墅的防盗门。
他轻推了下女人:“进去等我,我去拿些东西就来。”
梅芯混混然往里头走,这确实是一栋还在装修的楼房,里头空旷一片,除了四周刷了一层涂层,是个连框架都还没勾勒出来的空屋子。
站在这个空无一物的屋子,梅芯感到意外,她不明白男人究竟打得什么主意,也不明白男人带她来这里,要干什么。
正纳闷,门口传来动静,男人提着东西从外头开门进来,也不搭理站着无所事事的梅芯,自顾自忙着把一摞纯净水箱子,一摞看上去像是饼干的箱子挪进来堆叠在房间角落,顺手还拿着路上买的那几张红色贴纸。
把东西码放好,又去锁了门,这才一步步走过来,梅芯一直都在看着男人做事,他高大的身躯干起活来似乎很轻松,只不过在梅芯看来,这种体力活,和这个男人一惯优雅高贵的行事风格有点格格不入,看得她愕然。
可她又不知道问,仅仅只能是一双眼追随着男人忙来忙去,知道他似乎忙完了,转身朝自己走过来。
因为忙碌大半天力气活,他像是出了点汗,冬天的厚重呢子大衣早被他扔在一旁,只是穿了件休闲衬衫,高高卷起袖子,露出纠结强悍的双臂。
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然的味道,像是正要准备做什么,这种悍然,令梅芯心头一震,可她却没有退,只是无声的看着男人一步步走近她。
“是不是想问我要干什么?为什么带你来这里?”男人问,狮虎般的眼牢牢盯紧了她,让她无处躲闪:“我先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梅芯窒了下,在那个眼神里,只是她却听到自己并无迟疑的回答:“想。”声音不高,但是意思很明确,轻柔,但不畏缩。
这是她此生头一次,对一件事,做出确定无疑的回答。
是悍于男人的气势,同样也是她自己的心声,童远遥将她囚禁的时候,在她一个人独自在阁楼里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开始明白,她的生命里横插进来的这个男人,已经与她融合在一起,分不开,也不想分开。
男人对她的回答,似乎很满意,神色缓了缓,伸手过来抚摸她的脸颊,手掌心里带着些许粗粝和力量,捏了捏她的耳垂:“那好,梅芯,你听着,这里,方圆几里都不会有人来,我们就在这里戒毒,我陪着你,不戒毒,我们就不离开。”
第六十六章 避世戒毒
梅芯愕然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眼里的迷茫,震惊,纠结在一起,却化成一片无声无息的沉默。
应该说,她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什么?那么出神?”很温和的语调,这房子什么也没有,此刻他们两个就在二楼,依旧是一片空旷,只是比一楼多了几条分割墙,还有一个简易的厨卫间,有简单的淋浴设备,和一个马桶,甚至外间有个落地的大型空调机,这里要过简单的日子,并不是不可以。
几步外落地的窗户已经镶嵌上了玻璃,反衬着外头泠泠的星光,映衬得面前那双眼,如同黑玉一般闪着淬亮的光芒。
落地窗户上贴着两副红艳艳的圣诞老人图,对着这房间里的简陋,有点让人觉得讽刺。
可是梅芯顾不上这些,她依旧还在一种无法反应过来的震惊中,看着面前已经赤条条的男人,有点瞠目结舌的感觉。
赤条条,是的,梅芯被男人领到二楼,最外头的大空间有一个铺在地上的席梦思,被子是新的,上来开了空调,男人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就走出来,大咧咧随意的连遮挡都不用,却走近还在发呆的梅芯,托起她的下巴打量。
“别多想了,去冲洗一下,吃点面包,睡觉,你的药已经断了十个小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如果你还想有力气作战,就要懂得放松自己。”
看她还发呆,厉怀璧干脆伸手过来剥她衣服:“要不我帮你洗吧。”
梅芯这会有点清醒了,不由大囧,一把推开男人:“我,我自己来。”
男人也不恼,退开几步走到那席梦思上,随性的卧倒,靠着身后的白墙,随手拿出一支烟来点上,架起一条腿,倒是丝毫不介意自己那副纯无遮挡的完美身躯。
那袅袅烟丝掠过他时明时灭的面庞,透出一股子邪佞,这与平日霸气高贵的男人截然不同,有一股魅惑,他定定看着不远处的女人,懒散而随意。
被他盯着的女人可没有那么豁达的心态,这屋子完全没遮没挡的,厉怀璧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卫生间龙头下的她,那灼灼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视觉,都让梅芯从未有过的局促。
她再同男人亲密,却也从来没有过这样一种坦诚相对,尽管此刻屋子里是黑暗的,可是她分明感觉得到此刻那个不远处的男人眼睛里的那种锐意,猛兽一般的渴望,烧得她浑身都是灼痛。
她夹紧了自己的腿,浑身都绷紧着,可又不能不清洗,因为她知道男人说到做到,她要是不洗,大概那个男人真的会过来帮自己洗。
“水开热些,肌肉绷得太紧一会你会抽筋的。”男人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这屋子虽然此刻很简陋,但是这个小区是他集团下属房产公司的一个开发别墅区,所有的配套设施都已经完善,管道铺设也已经结束了,只差内部装潢和精装修,他一个月前做出决定的时候,就以过节放假的理由,把这里的施工队全数撤出了园区,给了很大一笔过节费遣散他们离开,只是让康展把这栋房屋放置上最基本的电器等用物,这里离所有的厉氏集团大型公司都很远,只是名下子公司一个很小型的开发计划,可以避开所有对自己行踪的窥视,是个很理想的避世之所。
早在女人进医院给诊断出这个结果时,他已经做出计划,利用女人养病的时间处理完大多数重要工作,大马那边在十一月已经进入传统休息的时节,到明年三月前,传统上不会有大的项目,是他可以节省出来的最大时间。
现在,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陪着这个女人彻底把身上的毒清除,还她一个健康的身体,可他也不愿意选择rayond医生给他的建议,把女人送去专业的戒毒所由专业的医生来做,那意味着她要被隔离近一两个月时间,而戒毒这件事,通常来说,也不存在着绝对,也就是说,就是送去了,那也不是能够完全保证的。
他厉怀璧不喜欢这种不绝对,他的女人,他必须给予绝对的安全,健康,和幸福。
况且送去那里,这件事极有可能被盯紧了他的那些眼睛察觉,曝光,那么不仅给人可乘之机,这个女人的生活,也将彻底毁灭。
这是他绝不容许的。
这些,他不会和梅芯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只需要做。
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如果成功固然好,可是如果不成功,也许女人的生命,他的名誉,很多东西都会毁于一旦,只不过这些,并不能阻止他做。
此刻他倒是并不会去想那些多余的事,只是看着女人那局促的略带羞涩的表情和徒劳的遮掩,感到有些许的有趣,这个女人总是会勾起他平常的开怀,仅仅是一些琐事。
他不可察觉的笑了下,吐了口烟,正要说话,却听到女人不正常的呜咽了声,然后看到她在水龙头下突然蹲了下来。
厉怀璧像一头猎豹,骤然挺身而起,几个箭步冲到梅芯身边,一把抱住她。
梅芯的身体正在痉挛,带着一种极其痛苦的表情,诚如事先已经咨询过的医生说过的,像梅芯这样只是初染毒品的人,用这种戒断戒毒方法不失是好的,但是它有些极端,充满痛苦,没有足够的意志力,很难达到。
可厉怀璧觉得,梅芯身上有一种坚毅,是很少有人能够拥有的,用它来熬过这个最艰难的72小时,并不是不可能。
他紧紧用手臂箍住梅芯身体,不让她挣脱自己,丝毫不在意花洒的水流密密洒在身上,他一面箍住梅芯身体,一面用手擎住梅芯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梅芯,看着我,看着我,别怕,我在这里,你要忍住,我在。”
他把梅芯颤抖痉挛的身体搂在怀里,让她靠紧了自己,拍着她肩膀:“忍过去,会好的,乖,你行的,梅芯。”
梅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她虽然听说过毒瘾发作时的各种表现,可是却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在医院里的时候,她知道医生用美沙酮在替自己缓解症状,因为剂量并不小,她感觉不到太大的痛苦。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浑身说不出的难受,那水流滴在身上丝毫觉察不出来热意,像是冰冷的锥心刺骨的难过,从里到外,像是万千蚂蚁在嗤咬,浑身都在痉挛,但是意识却又是清醒的,她觉得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需要什么。
“我……难受,给我……”她断断续续的喊,脸上不知道是泪,还是水,亦或是汗滴,朦胧的看着拥抱住自己的那个身体,感受到他的力量,也知道只有他,能够给她解决眼前的痛苦。
她其实并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只是一种本能,让她去寻求解脱。
厉怀璧将她抱起来,关了花洒走出来,因为预料的到这种情况,他早把空调打开将房间弄热了,然后直接抱着她到席梦思上,一只手托着她,另一只手拿过烟盒,点燃了一支后送入梅芯嘴里。
“吸一口。”男人命令的口吻令习惯服从的梅芯听话的吸了口,这种烟雾中含有的可卡因虽然不能替代大麻,但是却能够缓解身上的不适,当她想要贪婪得再吸一口,被男人果决的夺下来扔到一边,然后一把拦住了不甘心要扑过去的女人。
钳制住女人因为本能而变得力大无比的挣扎,他用赤裸的双腿压制住对方,然后双手捧住她的头再一次将她的脸掰向自己:“梅芯,看着我,听我说,我知道你听得懂,”他看着女人有些涣散的视线因为自己呼唤和刚刚一口烟缓解了需求而转向自己:“我知道你难过,这种难过是因为你身体想要大麻,你听着,我不会给你这个,抽烟也不会缓解你的难过,你必须靠自己挺过去,战胜这种渴望,你有我,你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三天,你只要挺过这三天,就是胜利,懂吗?”
梅芯有些懵懂的看着她,眼睛里透出一种茫茫然的味道,浑身湿漉漉的皮肤滑腻而有些微凉,头发贴在皮肤上,顺着身体往下流淌着水滴。
那变得冰凉的水激起她身上的寒冷,她瑟缩了下,本能往男人温暖的身体靠。
绵软而起伏的身体触碰着,令男人的瞳眸一阵挛缩,黑暗里的眼,透着幽幽的光芒,可他没有动,只是任由对方抱住自己,自己也回抱住怀里的女人,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你有我,不需要那些东西,乖,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忘记那些东西,忘记它!”
怀里的女人突然哽咽了下,呜呜咽咽的发出一阵抽泣,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抱着,喃喃的说:“你骗我,我等你的,你没有来,你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我没用,我一点用也没有,你们都不要我的,对不对?”
男人嘘了声,抱住怀里女人摇晃:“嘘,不哭了不哭了,乖,是,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在等我,下回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好不好?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再不放开你,我不会不要你的嗯?”
就这样摇晃着,一直摇晃着,直到浓重的睡意渐渐笼罩女人,像情人般的呢喃,一直都伴随在她耳畔。
第六十七章 水乳交融
被男人这么摇晃着哄了半天,梅芯似乎安静了下来,厉怀璧感觉到怀抱里的女人痉挛的身体便得松弛了些,也不由的把手臂放松了些许。
就在这一刻,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使得他不由闷哼了一下,然后怀里的女人突然发力将他一推,自己借力挣扎出来,咕噜噜往席梦思外滚下去。
接着她在那个瞬间猛抬了下头,厉怀璧就看到她的嘴巴染着一片彤红,那是血的眼色。
低头一看,女人刚才那一下,把他的胸口狠狠咬了一块去,这会儿正在往外冒着血。
他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些,翻过床去要抓女人,梅芯的眼神透出一股子迷茫,带着与往日不同的狠劲,她一骨碌挥开男人的手,朝着刚才厉怀璧扔开的烟跑过去。
这个时候,梅芯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身上没有遮掩,她只是凭着一股子本能去找那个可以缓解自己难受的东西,哪怕那个东西已经残破或则肮脏,这不是她此刻的意识里能够辨别的了。
人性的那点自卑和廉耻,已经被她忘却。
“梅芯!”男人突然厉喝一声,那声音如同劈空而来的响雷,把浑浑噩噩的梅芯炸了下,本能望他这边看,却见他此刻正举着一盒东西,冲着她喊:“过来,这里有你要的东西,你想要的话,过来拿!”
他高高的举着手里的东西,浑身赤裸的站着,胸口还在淌血,流过他雪白完美的胸膛,沿着劲健的腹部往下蜿蜒,肌肉贲突,充满一种力量,令人心生畏惧。
梅芯犹豫了下,可是身体渴望压过对男人的惧怕,她突然站起身来朝着他扑过来,厉怀璧顺势往后一仰,把举着东西的手臂往后头倒,却借力用另一只手臂钳住扑过来的女人,摁住她制止她的动作。
梅芯此刻眼里并无恐惧,全然是一种渴望,这种身体驱使的本能让她力量奇大无比,被男人制约住而心生恼怒,她开始奋力挣扎,厉怀璧却把和手里的烟盒往外一扔,双臂箍住了她:“别动!”
梅芯哪里肯听,张牙舞爪的想要挣脱,她的手指甲被男人指派的造型师定期修建,原本光滑无比,只是被她一用力,一道道血痕在身上划过,她没在意,他却也浑然不觉。
他只是用力把她两只手臂抓牢,一条腿盘过来压住她下身,两个赤条条的人纠缠一处,这时候却没什么感性可言。
梅芯眼看着自己无法挣脱,连手都被对方制约住,不由张口又是一口,面前白花花一片就是她的阻隔,她恨不得咬碎它去。
厉怀璧浓黑的瞳眸聚敛,可是身体这时候却是纹丝不动的桎梏着,神色平静而肃然,“梅芯,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的话,你听着,我不信你愿意,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样被自己看不起?这给世界没有谁会怜惜失败的人,你想要的就是这个结局吗?是不是?”
梅芯还在挣扎,嘴里的血腥味益发浓郁,那种疼痛沿着神经传达到男人的意志,却是益发岿然:“为什么要自暴自弃?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或则,你是不信你自己?”
他伸手将那个挣扎在他肩膀处的脑袋摁住,丝毫不介意此刻女人尖利的牙齿越发的渗入肉中,用力一拔,带着自己的血肉离开,对上他深邃的眼睛,然后毫不犹豫的低下头,用唇舌去迎接女人的利齿。
女人的口齿间还缠绵着他身上的血肉味道,那种腥膻的血腥味像是激发了男人骨血里的野性和戾气,带着征伐的煞气,他逡巡着属于自己的领地,然后一翻身,将这个湿漉漉的女人压制在了身下。
他的浑身爆发出的力量充斥着身体每一寸的肌肤和血脉,拱起的脊背宽厚虬然,轻而易举的压住女人的两个胳膊,修长结实的腿亦抵压住她反抗的两条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用一种冷然锐利的声音说道:“梅芯,看着我!我知道你能明白。”
梅芯呜呜挣扎,可是四肢被制约住仰天躺着,面朝上本就无法逃避,而她潜意识里养成的习惯早已经对男人的声音和命令有一种身心的臣服,她不由自主的把涣散了的目光睇过去,只听头顶的男人冷冷道:“你是不是又想逃?还记得我说过的?我不会允许你逃走的,哪怕只是你的思想!”
男人漆黑的目光倒映着女人苍白的脸上那鲜血触目的唇:“你该学会,这个世界,你只需要看着我,跟随我,相信我,这个世界我就是你的依靠,你怕什么?”
也许是男人振聋发聩般的声音带着无比镇定和力量,梅芯的目光渐渐有几分清醒,只是眼里,透出一种羞涩和赧然,视线开始躲闪,可男人是不会允许她这样做的:“看着我,告诉我,是不是忘了我说的过的话?嗯!”
他复又低下身,带着更大的力量和一种瞬间涌上来的征服欲望,在她的唇舌上盘旋,一只手开始抚上她的柔软,冰冷而带着些微战栗的身躯因为他火热的倾覆而发抖,像是狮子爪子下的绵羊。
他的腿,强力抵开她的两条腿,抱住她的腰,将她贴向自己,让自己身下的利器在城门口厮磨,他高超的技巧和丝毫不手软的调教,让神智迷糊的梅芯再一次屈服于他强大的需索下。
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掺杂着身体的愉悦,这种痛与快的交织让她想要哭,却又哭不出来,只能呜咽着呻吟着,身体婉转着,却又颤抖着,想要一种占有,可是又想要撕裂自己扑向那个悬崖,进退两难的游移让她疯狂,想要挣扎,却又无法动弹。
仿佛看到锐利的目光中,抱着自己,与自己瞬间血肉交融,那种充满,深浅起伏,如同潮涌,不能自抑,她的呜咽终于冲破喉咙的桎梏,在尖锐的一声短促破空后,变成了嚎啕。
可男人没有放开她,依然在她身上占领,攻伐,两个人身上的血和汗,交织在一起,鱼水交融的濡沫,令她仿佛忘记了身体里的另一种渴望,死亡一般的渴望。
“梅芯,我需要你,留下来,别抛下我一个人。”这是男人头一次,在她面前用这么柔软的声音说话,却是在这样一个身体搏击后的战栗中,分明是她在溃决,可是他却又不让她全然溃退,那森冷的眸子又一撮火焰,在冰层最深处燃烧着,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
他低下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尽管身体下的昂藏依然毫不客气的冲伐着她的柔软,可他的吻,却异常温柔,缱绻深沉:“if you ake a istake,get all ta tango on(如果你跳错了也没关系,接着跳下去:佛兰克上校说的 )”他吻着那不断掉落的泪,言语越发温和:“我知道你喜欢这句话,那为什么不相信,一切包括你的人生,都可以重来呢?
梅芯的视线开始聚集,黑黝黝的瞳光里,开始又有了神采,她静静的看着头顶的那张脸,随着身下一波又一波的律动带给她的,是征服,也是融合。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透着些许沙哑:“give &o live on!”
这是他们上一回在酒店里的早有过的一次对话,只是这一次,两个人之间,似乎又有了更大的不同,而这一刻,男人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些意识,那是之前,或则就是在他们两个在病房里时的融洽里都不曾有过的东西。
他身子一紧,在她最深处突然狠狠的一顶,换来女人深深的抽气,就听他道:“我不想你死,你也不想死!”
看着女人这一回没有再刚才那种意志崩溃的涣散,而是一种陷入巅峰时的失神,他撇了撇嘴:“这个世界有太阳,还有花,死去了就都看不到了。”他半开玩笑的口气难得轻松,女人对这部电影的格外执着令他也没少重复看,只是在最后他看着她说:“你从未想过要离去的,何必为了那些毫无意义的理由,而放弃这样大好的世界呢?”
梅芯深深吐出口浊气,身下是曼妙无比的感觉,令她这一刻升入天堂一般,那种激烈的征服,却同样让她彻底忘记了身体其他渴望,这个男人太了解她,全身心的了解,人生在世,有几个能这样的被人征服,却又如此的宠爱?
她在心底听到一声叹,是一种彻底的太息,她仿佛听到身体里最后的一根枷锁断裂的声音,她从阴暗中走出来,外面的世界,有阳光,有鲜花,还有这个男人。
“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她盯住他,轻轻的,却又固执的重复。
男人在这个视线里俯下身,脑子里回味着余韵,而目光,与她交织,缠绵,毫不闪避,半晌,在她耳边也同样用很低,但是又很斩钉截铁的语调说:“因为无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是不是都抛弃了你,我爱你,有我爱着你,所以你应该活下去,为我,为你自己,活下去!”
一刹那,涕泪滂沱,是欢愉的泪。
这个世界是你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我呢!
第六十八章 好事多磨
金色的阳光,带着一种暖洋洋的意思,透过玻璃窗,肆无忌惮的舖撒在房间里。
梅芯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睡颜,落拓般的完美,尽管男人的脸上因为三日三夜的折腾而显得胡子拉渣,有些消瘦,可那张五官立体俊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完美无缺的。
一个爱她,宠她,给了她全世界,却又将她桎梏在一个世界里的男人。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是梅芯从来没有过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底满满溢出一种可以叫做幸福的酸涩涨满。
她这个黑暗的人生,终于有阳光照射进来了。
“再看,我就开吃了。”从未听到过的沙哑中透着性感慵懒的语调,随着男人睁开的眼睛而略带上调侃的揶揄。
梅芯迎着那双眼,笑了下:“饿了?那我给你拿面包去。”这几天两个人除了和毒瘾抗争外,就是喝矿泉水,吃面包,这里也没别的东西可以吃了。
她起身,莹白的身体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彰显着这几日来激烈的战况,当然,还有激情,光滑的背脊被身后的阳光照射而渡染了一层暖暖的金色,细小的毛散发着五彩般的色泽,沿着她美好的曲线流淌。
这样的景致,令身后的男人一眯眼,长臂一伸把人勾回来,贴着自己就开始上下游走:“不吃面包,我想吃你。”
腰际的手滑腻的让人发痒,梅芯不由得咯咯笑了下,忙着护住自己前胸,又试图拉开他那不规矩的大手:“痒,痒痒!”
笑容并不深,可是那莞尔的浅笑带着娇嗔,巧笑倩兮的味道,白如莹玉的脸,嫣然酡红,如同一朵绽放了的花,绽出以往从未有过的风情,万千尘埃在她身旁翩然起舞,有种为伊人蹁跹的美丽。
男人的眸子变得幽深晦暗,带着难言的情欲,一只手不但没有收回,反而加重了厮磨,捻转,往那危险的地方探去,梅芯抽了口气,捞住那只作怪的手,有些气喘:“别,我饿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向男人,那种欲语还休的味道,却不知是点燃干柴的一点燎原星火,男人是行动派,三日来两个人有点像原始野人,身上因为不停的出汗,抗拒,做爱,黏腻不适,干脆连衣服都没穿,一直都是这么赤条条的睡了醒醒了睡,幸好这附近都是工地,没有人烟,真正由着二人随性。
尤其是男人,这么多年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痛快了。
有时候,优雅的束缚正是道貌岸然的禽兽最大的制约。
很显然,这时候天光正好,眼前秀色可餐,若是能制止男人的心火,很难,梅芯被他一撩拨早已经瘫软如泥,身子本来就没什么力道,那抵得住一个如狼似虎男人的饥渴,被她摁住了就要又一番攻伐,只不过,这世上,有难事,却是没绝对的。
一阵门铃打断了这个蒸腾勃发的早晨,男人睨着身下女人那汪然水雾般的眼,忿忿然生出一股子欲求不满的怒火,却是又只能是无可奈何的站起来。
康展头一回觉得自己办事办得有些糟糕,因为来应门的老板脸臭的跟茅坑一样,整个人虽然狼狈,却依旧不减风姿,看起来精神应该不错,只是那双凌厉的眼,充满了一种欲求不满的不快,在瞪了眼自己后,冷冷问:“你来干什么。”
康展呆滞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哦,老板,你说三天后让我过来找你,不是今天嚒?”
厉怀璧这才意识到这个破坏者是自己找来的,神色更加深沉:“哦,你再去兜一圈过来。”
康展有点莫名于这个要求,但是他习惯于服从而不是疑问,正准备应了,身后有人半笑半不笑说了句:“大哥,你再赶人,只怕董事会要炸窝了。”
厉怀璧神情一凝,目光扫过康展身后,停留在厉怀琮身上:“你怎么来了?”
却是问的康展。
不过没等康展接话解释,房间里梅芯听到动静也已经给自己裹了件三天没上身的浴袍,下来边走边问:“谁啊?”
门口的厉怀琮瞥了眼里面的人,微笑着开口了:“大哥,不请我进去坐坐?”
厉怀璧与厉怀琮对视了眼,彼此在目光里感受着一缕别样的神采,他没再说什么,侧开身:“进来吧。”
康展还有些犹豫,他明显感觉到老板的那种不快,可一旁的厉怀琮显然没这个自觉,轻松自在的越过他,进入厅堂,对着那朝这边张望的女人扬了扬笑脸:“嚛,大嫂好。”
梅芯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更不会想到来的居然是这个一直让她有些奇怪感觉的厉家二少,而厉怀琮那一声大嫂,让她很是不适应,没应声,倒是先看了一眼厉怀璧。
男人很快越过这个自来熟的人,过去揽住女人的腰,低头毫不在意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是怀琮,你不记得了?和他打个招呼。”
梅芯怎么可能是不记得,不过也借着男人给的阶梯顺势而下,淡淡笑了一下点头致意:“你好,二少。”
厉怀琮目光微潋,心思不知转了什么去,而男人则轻声对她说道:“上回不是说了,你叫他阿琮就是了,嗯?”
他揽紧了的手,提醒着女人抬头,撞进那双深邃大海的眼,那里头的意境,此刻梅芯似乎能体味出一二来,不由低头,敛眉顺服,柔柔的唤了一声:“阿琮。”
厉怀琮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唉,不敢当不敢当,大嫂随意就好。”
男人似乎无意让梅芯应对这场面,在她耳边说道:“上去洗个澡,饿了先吃个面包垫点肚子,我让阿康去买早点。”
梅芯乖顺的点头应了,看了眼对面端着笑容的厉怀琮,想了下,也还是还了一个不温不火的笑,冲对方点点头,又朝康展那个方向同样点了下头算是招呼了,扭身回了楼上。
厉怀琮顺着女人的背影看着她上去,宽大的浴袍包裹着娇小身躯,看起来没一丝身材,只是那背影依旧不经意让人联想起第一次看到过的那抹漫不经心的笑靥。
这位二少似乎走了下神,一旁的厉怀璧目光闪烁下,却对着康展挥了下手:“东西呢?”
康展忙把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拿出来:“都带来了,您和梅小姐的换洗衣服,卫生用品,还有一些文件,需要您过目的。”
厉怀璧点头:“把东西放下,你先去买一份早点来,要二人份的。”
康展应了,一旁的厉怀琮像是会过神来,扭头说:“哎,给我也带一份,坐了几个小时车了,可饿死我了。”
厉怀璧没再说话,看着康展出了门去,这才随意拿起包,清点着里头东西,并不搭理一旁的厉怀琮,厉怀琮偏过来看着他翻看东西,说:“大哥,你怎么跑这犄角旮旯的地方躲人那,害得我好找。”
厉怀璧没抬头,只是道:“没让你来,嫌远还跟过来干什么?”
厉怀琮摊摊手:“大哥,你这么说可没良心,兄弟我这可是担心你,怕你又整什么事呗,你知道这一回姨奶奶可是发了大脾气,你扔了那么一摊子事不管往国内跑,这可是她最忌讳的,董事会不少人等着你解释呢,可偏偏你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把妙妙又塞回来,这丫头这回倒是乖了,嘴巴跟蚌壳似的,我都没法子找你,你不知道,我这几天为了找你,白头发都长了,你看看你看看,不骗你!”
他说着把面前的一撮发捏住要厉怀璧瞧,厉怀璧压根不搭理这个弟弟的耍宝:“姨奶奶让你来传什么话?”
厉怀琮有些兴味阑珊:“啧,哥,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没趣味呢,好歹兄弟我在姨奶奶跟前给你说了多少遮掩的话,不然这回你回去,可就有好果子吃了,你好歹感谢我一下呗。”
厉怀璧翻开一本文件,看了几眼,随口应了:“嗯,谢谢。”
“哥,你这个太没诚意了吧。”厉怀琮露出一副很不以为然的表情说道。
“那么你想要什么?”这回厉怀璧抬头看了过来:“阿康眼皮底下跟过来,难得你肯费那么大力气找我,想要什么?”
面对厉怀璧深沉如电的眼神,厉怀琮的眼眸里似乎骤然挛缩了一下下,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常,只是微笑着,依旧那一副吊儿郎当的闲散味道:“哥,姨奶奶说,这回要你立刻回去跟她解释清楚事情的本末,还有和童家及s市青帮这些交易,董事会可是很不满意你未经同意把马六甲的两条航运公司60的股权转让出去哦,还有,那个对赌协议,如果我们达不到协议要求的盈利,损失有多少,你应该清楚吧,你准备好向姨奶奶和董事会解释了吗?我可是把底都泄给你了哟,你我亲兄弟,过年红包,我要最厚的那一包。”
厉怀璧神情不变,闻言也没说什么,这时候门外去了没多久的康展倒是又已经返回而来,推开门一瞬间像是打破了什么样的凝重,“老板,早饭买来了。”
第六十九章 和谐相处
厉怀璧的目光随着康展的到来而转向对方,看了眼他手中的东西点头:“嗯,放下。”
随手又一指厉怀琮:“你和阿康现在去定回大马的机票,两张。”
厉怀琮愣了下:“唔,现在?大哥你这就要准备回大马了?”
厉怀璧从康展手里拿过早点,随口应着:“嗯,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的航班就可以了。”
看他一副打发人的表情,厉怀琮满脸古怪:“不是吧,我刚来你就要赶我走啊!”
厉怀璧冷冷道:“不是你,你今天就可以先回去,和姨奶奶说,我明天会带个人去见她,希望她到时候抽出空闲来。”
厉怀琮的神情这回倒是真有点愕然了:“你真要把人带回去了,决定了?”
厉怀璧睨他一眼,并不再说话,那神情中的理所当然令厉怀琮很是吃味,却又无话可说,半晌,讷讷说了句:“好歹让我吃了饭再走啊,这一来一回又得几个小时!”
厉怀璧头也不抬:“路上解决,你不是想要最厚的红包?我和大嫂两个人份,很够了吧。”
说完再不愿意理睬下头这两个碍事的,提溜着早点头也不回就往上头走。
留着剩下的两个面面相觑着,厉怀琮反应过来,一把把康展那还剩下的一个早点袋子抢过来:“老子先吃完了走,看你奈我何!”
这话,已经上去了的厉怀璧自然听不见,听见了也不当回事,此刻他迈步上楼来,却只见房间那头落地的玻璃窗户被拉开来,流淌一地的日头暖洋洋洒落在地面上。
刚刚沐浴过了的女人正裹着厚实的毛巾浴袍站在外头,半依靠在露台前,微微半侧的脸,专注的看着远处,神情缈然淡漠,两条修长的腿,洁白如玉露着,看得身后的男人一阵燥热。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随手把早点的袋子往地上一扔,从身后包裹住了女人:“看什么呢?”
梅芯一惊,却又很快回神,放手抱住男人揽着自己的手臂,笑了下,指着远处:“我在看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也没什么,就是无聊看看。”
“怎么站在外头,小心冻着!”
“太阳很暖和,不冷的,况且晒太阳有助于健康!”
“唔,健不健康,我说了算!”男人挺严肃的说了句,一双手却已经沿着浴巾外沿滑进了衣领。
女人嗤一声被痒笑了,转过身来朝着他:“别,有客人呢!”
“都赶走了,没人会来打搅我们。”男人眯着眼,居高临下的视野非常好的看到一片衣领下白嫩嫩的丘陵,立刻心猿意马起来。
女人避不开他锲而不舍啄过来的唇,支着胳膊在露台上靠住身体,正好看到房间里的饭盒子:“是早点吗?先吃东西好不好呀。”
男人正吻得顺风顺水,闷声在她颈脖处流连啃咬:“先喂饱我!”
“可我饿了呀。”
“我更饿。”
“不是女士优先么?”梅芯开始因为某人的手气喘吁吁起来,还是有点想挣扎,可语气里已经变得绵软,而充满了欲望味道。
厉怀璧抬头看了她一眼:“唔,不错,懂得找理由了。”
低头却又一口吮住被他一只手笼罩着的雪丘,很是大力的吸了口:“不过,这个时候我觉得你该说绅士风度。”
他的头,埋进她的双峰,乌黑的发在阳光下闪动着琉璃五彩的色泽,女人渐渐在期间迷失了情致,却还有一丝丝的别扭:“进,进去……吧。”
男人干脆就不说话了,只是那唇越发的低下去,整个健硕的身躯笼罩在她已经被宽解开来的浴袍里,渐渐蹲下身,跪在了地上,埋首在更隐秘之处,流连缱绻。
梅芯无意识的笑了下,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一张嫣红的脸越发醉染了酡色,鼻子里哼哼着,有些难耐的仰起身体,她支着身体的双臂将上半身越发拉长往后,反折出一个妖娆的曲线。
她身后的天地在视线里被倾覆颠倒了过来,迷蒙的眼望着远方的碧蓝天空水幕盈盈,她笑得越发恣意而无自觉,这种笑容在这个无人来往的工地,被天地默默看在眼中,藏进了晴空万里中。
这原本该天知地知的秘密,却并非无人瞧见,这时候吃饱了饭再不能赖着的厉怀琮终究被康展请出房间去,正踏着漫漫青草往外走。
不知道是否听到了笑声,他兀然回首,不经意间正看到那露台,他并不能看见跪在女人身前被宽大的衣袍挡住了的厉怀璧,却能看得见女人此刻那一副荼蘼媚惑的笑颜。
雪白的衣袍,乌黑的发,潋滟迷离的眼,浅笑恣肆的容颜,檀口丹朱,交织成一幅艳丽跌宕的图画,骤然显现在视野中。
他停下了脚步,回首看着露台上的女人,神情里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味道,粼粼黑瞳,波光微凉。
“二少?”那头康展看他停了,回头喊他,他这才回过身,又是那么无害的耸了耸肩膀:“走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亏得我哥愿意待!”
而再一次吃饱喝足恣意得很的男人则在尽兴之后打横抱起了女人,走进了玻璃门内,随手和她一起躺在这个房间唯一的席梦思床上,依旧兴致不减,拿起康展买来的早点,是一盒喷香的小米粥,麻油小菜,腐乳和馄饨。
不知是哪里的特色名点,还有个挺古色古香的logo,上头带着瓜皮小帽的男人正冲着人微笑。
厉怀璧拿起里头的调羹,揽着女人在自己怀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面前的梅芯,起初她还有些个不适应,只不过想到男人一惯做事的不容置啄性,梅芯也就只能由着他当自己是一只宠物了。
饭来张口的结果,是被喂了这些天来最多的一顿,直吃得肚圆肠满,眼看着男人犹自不知道节制的要再递过来,梅芯很是艰难的说了句:“饱了,吃撑了。”
男人晒着日头暖意朦胧的,眯着眼极有几分惬意,眼前的女人乖巧柔顺,由着自己逗弄,显然让狮王前所未有的舒心,以至于超脱了他的理智,这会儿才回神,低头看了眼女人,热乎乎的粥在唇畔留了些许的光泽,一双眼滴溜溜转着看自己,一副吃撑了又实在为难的模样,心中微动捞过她的唇来狠狠啄了口,这才将手里的饭盒子大爷的放下了。
拍了拍女人的屁股,“吃饱了?那要不要动一动?”
这难得的有种调情口吻,让女人立刻又羞红了面庞,艰难得道:“别,不了吧……”
厉怀璧瞅着女人的脸,不由的放声大笑了下,男人长得本来就够俊美,只不过平日都是板着脸气势十足,这样的开怀大笑是很少有的,也是梅芯没见到过的,钟磬般的声音带着一种浑厚的激荡在他胸腔里回荡盘旋,听入耳便极是爽达,平时犀利的五官就被这么突然柔和在了阳光里,看得女人有点发愣。
他摸摸女人的头:“我想让你帮我刮下胡子,怎么,不乐意?”
梅芯顿时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男人不由挑了眉看过来揶揄:“你刚以为什么?”
这回难得女人聪明了一回,推开他的手滑下床:“我去给你拿剃刀。”
厉怀璧也没为难,只视线追随着女人在那简单的卫生间里忙碌,这地方虽然什么都没有,却也有它的情趣,那就是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女人总是离不开他的视线范围。
梅芯以往可没伺候过男人刮胡子,周怀杰不是那种会用剃刀的男人,他更喜欢简便的用电动剃刀,厉怀璧通常都是用剃须水,正式场合更是由专门的工人来替自己打理面门,只是这几天特殊时候,他没功夫打理自己,难得一副颓丧的模样,这会儿想起来,也该收拾收拾了。
男人看着梅芯不知道做什么,随口指点着,让她拿了东西过来,指使着她有点笨拙的把泡沫抹在自己脸上,然后开始瞪着自己的下巴为难。
他好心的扬起脖子,难得任由一个人在自己脸上做文章,他优雅的颈脖下是精壮的胸膛,只是这份完美被脸上不均匀的泡沫破坏了些许和谐,只是他的眼神是平和的,充满一种温柔,而女人则在这种气氛下鼓起了勇气,拿着剃刀一点点顺着他的脸往下摸索。
为了方便操作,两个人面对面的一个半躺着,一个支起上身跪着,梅芯岔开腿跨跪在男人面前,身上的袍子松垮的披着,袍子不长,只到了她大腿以下些,袖子卷起着,身上的发髻被用一个夹子简单的夹住了,几根乱发凌乱的松散着,那张原本呆滞的脸盘此刻有一种认真,凝神得注意着自己手底下的工作,谨慎,而又小心。
这种小心,与往日那种夹杂着惧怕的小心翼翼是不同的,她的眼神更多的是平和,同他一样的味道,她的小手在男人的面颊处托着,时不时婉转一下,指尖撩过面庞,微凉,扶着剃刀刮过,痒痒的,总能让一惯意志力强大的男人走神。
他抬高了的头颅视线全然看得清楚眼前这小女人,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漆黑的眼珠子倒映着女人的脸,他们彼此都并不是像往日那样衣冠楚楚的,反倒是有些狼狈,几日来的意志力搏斗并不是那么好过,可眼前这份宁静,却又这般令人迷恋。
“和我回大马吧。”男人对着女人,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说。
第七十章 拜访泰山
南方的天空,有时也是会显得有些干燥的,尤其是在冬日。
只是没有风的话,午后的阳光会比北方暖和一些,尤其是中午时候。
两扇大玻璃落地窗户上一对喜气洋洋的白胡子老头,被反射的阳光照射得无比灿烂,衬托着金灿灿的字,艳俗,却挺喜气。
屋子里的男人和女人,经过几天的身体和精神的战斗,显得多少有点狼狈,很久以后梅芯还会记得这个场景,面前的男人并无平日的那种磅礴,他甚至有些仰视自己,脸颊涂抹着泡沫,将他的半张脸掩盖在云山雾绕中。
可是眼神是坚定的,说出来的话声也不高,却字字清晰。
她托着他的脸颊,手里还拿着一把剃刀,面对男人这句话,有一瞬间走神了。
男人似乎也并不着急,只是静默的看着他,短暂的沉默之后,女人又拿剃刀刮了他侧边一下。
丝丝声里,她没去看那双眼,只是像有些不经意问:“一定得去吗?”
男人嗯了一声:“去了就落脚了,阿康会把一切安排好,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一会你同他说。”
听上去这就是男人一惯的口吻了,并不很高,但是决定一切不容置啄。
梅芯似乎并没有觉得意外,却在停顿几秒后说:“我的父母在这。”
男人歪了下脸,以方便她在自己脸上动文章:“我已经吩咐阿康过会来接我,下午的飞机,我和你一去去拜访一下二老。”
梅芯用海绵抹了下他脸上残余的泡沫,手停顿了下:“你也去?”
她的语气里有一丝的不确定,一只手被厉怀璧握住,拉着她靠近自己:“怎么?觉得这样的毛脚女婿,拿不出手么?”
梅芯张了张嘴,又闭了闭,像极了一条出了水池的鱼,她虽然多少明白男人的感情,在经历那么多之后,她已经彻底的和这个男人融合在一起了,也清楚,日后自己只怕这一辈子,是不会再和男人分开了。
可明白是一回事,听到男人这调侃味道的话,却又还是难免震惊。
这,算是求婚么?
应该说,是男人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安排到了一个非常和他形象不符合的身份上去,毛脚女婿?哦,她那老爹娘有多少胆子敢这么想厉先生?
这是一种很喜感的身份认同,可女人的心里却涌起一股子暖暖的味道。
她垂下眼皮,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好。”
她这个没来由的回答,男人却是听懂了,这意味着女人全盘把自己交给他了,她给出了同样的一生承诺。
他突然用力把人往自己怀里拥抱,女人哎呀的轻叫了一声,猝不及防被他抱在怀里,手上的两个东西被男人一把夺过扔出去老远,身子往后头趟了下,然后抱着她不动了。
女人虽然开头被吓了一跳,可之后感觉头顶的男人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是抱着自己很安静的躺下,她也没有动,乖巧的任由他抱着自己,趴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耳朵下是一个强健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她侧了下脸,朝着外,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看着窗户外碧蓝的天空,飘过一朵白云。
两个硕大的图画彤红艳丽,为这里单调的景色添了一份勃然生气。
康展的车子在下午一点准时过来,这时候两个人已经简单收拾干净,屋子里的一切都再没有带走,那已经是翻过去的一页了。
坐上厉先生的私人飞机,在女人老家的中心城市机场停泊,然后再上了车,开了几个小时,才终于开进了梅芯老家的村子里。
这一带都是泥土墙,连路都是土路,厉怀璧这开过来的车子一条长龙的跟坦克进村似的,老远就是一路黄土,梅芯总觉得这车进了村恐怕会把路给压踏了,于是就跟厉老板商量:“能不能就一辆车进去?”她看看厉怀璧脸色:“我怕吓着我爸妈。”
其实梅芯自从出了村去读书,也是很少回来的,她在这个老家并没有太多的好回忆,而且她回来的话,无非就是听二老跟她要钱或则唠叨,弟弟怎么样闹腾。
尤其在她和周怀杰那一档子事后,她的父母始终都觉得这个女儿是丢人的,也并不希望她多回家,要不是梅宝闯了祸,梅父又惹了一身债,估计二老压根不会记得有梅芯这个女儿。
她知道厉怀璧这么一浩荡车队进村子去,是替自己长脸的,只是梅芯此刻的心中,有了往日完全不同的感觉,她既不惧怕,也没什么自卑,她开始明白,一个人内心的力量,是不需要外在东西去刻意濡染的。
厉怀璧听她这么说,沉吟了下,挥手让跟着的三四辆车停在村外土路上,自己和梅芯坐着康展和司机开着车进去了。
冬天的傍晚来的早,这才四点多,已经日头偏西了,霞焕一般的夕阳洒在土墙上泛着金黄色,村子外的田埂边堆着的麦秆也被晒得发黄。
村子里的土狗被惊着了叫的一阵又一阵,这黑色的大铁壳子这会子为了开稳而显得有些慢,扬起的灰尘后头跟着几个看着新鲜了的屁孩子。
车子大,自然拐不进再往里的路,厉怀璧偕着梅芯下了车,这时候康展接着了一个电话,听了会递给他:“老板,荀司长找您。”
厉怀璧示意梅芯等自己,接过电话走到一边去说话,梅芯倒也不急,站在一旁看康展往车子下搬那些所谓厉怀璧拜访泰山的见面礼。
心中琢磨,这东西看上去可够高级的了,大概是厉怀璧早吩咐过,还算是降低了档次的,有普通商场的标签,可这,也够家里头两个老人看的。
真不知一辈子守着这片土地没能够走出去的梅家夫妇,如何看待这些。
正想着,那头突然闹腾起来,梅芯认得路,拐个弯就是自己家的柴门,那动静就在自己家里头。
她看了眼正在说话的厉怀璧,正好男人有意无意看过来一眼,梅芯想了下,同康展说了句:“我先进去和爸妈说一声。”
康展应了,梅芯就拐过去,看到自家大门大开着,里头好像正闹得飞狗跳的,忙往里头迈步进去,就看到自己的父母正和另外一个中年妇人对面站着,那个妇人个子矮胖,身量比个头一向比较小的梅母要大一倍,正跳着脚骂着:“都是你家丧门星害的,我儿子好端端日子,如今这么倒霉,把你家那个扫把星给老娘叫回来,这事可没玩!”
梅父一如既往不吭气,蹲在一旁敲着烟斗,梅母是个大嗓门,同样顶回去:“啐,你儿子跟我闺女都离了,你这会子再上我家闹屁用啊,有本事你自个去找那小蹄子,我还没地找她呢!”
“嗨,放屁,你家那个丧门星要不是她害的,我儿子怎么会遭这罪过?天王老爷啊,你要给我做主啊,这可让我怎么活啊,你可怜可怜我孤儿寡母吧!”
村子里不大,这吵闹早惊着了邻里,有几个近的婆子闻声过来,恰好瞧见站在门口的梅芯,有人就喊了声:“哎哟,这不是那个谁嘛,梅家的,你家闺女回来啦!”
这么一嗓子,把里头两个纠缠着的婆子应声看过来,看到梅芯呆愣愣站在那里,梅母先是愣了下,随即倒是一喜,正要上去说话,那个妇人先就要扑过来:“你个小贱人还真敢回来,你说是不是你害的我儿子,你个丧门星扫把星,跟你我们家就没过过舒心日子,你这个狐臊蹄子,老娘今天要跟你算算!”
梅芯是认得这个人的,她是前夫周怀杰的母亲,那些年,她在这个婆婆面前没有少受数落。
她倒是没想过,都这么久了,还会再和这个女人对上。
梅芯面对气势汹汹的周母,有些不知反应,只不过周母这来势还没来得及到面门,被赶过来的康展一伸手臂拦住了,康展冷然看着她:“你要干什么。请离梅小姐远一些!”
周母一愣,对着冒出来的黑衣男子微微有些发憷,可很快她面色一变:“果然是个骚蹄子,这就搭上男人了,还敢把人往家里头带,不要脸!梅家的,我说你女儿是个骚货吧,也不怕人戳你脊梁,还敢往这带人,我看你一家子日后怎么做人!”
那梅母上来瞪了眼:“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儿子都坐牢了,说个屁!”上来又看了眼梅芯:“你怎么回来了?宝儿呢?不是让你看着他的?怎么你自己回来,连弟弟都不管了?亏得我让你看你弟弟的,要带人不带着你弟弟,胡乱带什么人回来?”
康展没说话,只是往后看了她一眼,梅芯越过他走上去,喊了声:“爸,妈,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的。”
梅父敲敲烟杆子,“瞎回来啥,不用上班?那帐还还不上呢,赶紧回去。”
梅母也催促:“行了,你看好了你弟弟就行了,也别回来丢人现眼的,我们还指着你还上那钱呢,还有那个小祖宗,你给看好了就行了。还有,下回别乱带人回来,多难看。”
康展在一旁脸色微微一变,他倒是知道梅芯家对这个女儿一惯是不在意的,只是这么不客气,还真是够无情的,有心说几句,又觉得这时候他插话是不妥的,只能一旁站着。
梅芯也只是习以为常的嗯了一声,垂下眼皮:“我就只是来看看你们,我马上就要走了。”
“走!哎,不行,你个丧门星,可不能走,我问你,我儿子在外头的事,是不是你害的,我听人说,你勾搭了谁,让人给他小鞋穿!你个骚货没良心的,狗吃了心肝,我们家哪点对不起你了供你吃喝,你就这么报答我们啊!”周母在一旁又开始撒泼,作势就要扑过来。
“你们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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