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设防 - 第605节

    今夜不设防 作者:顽皮本尊

    第605节

    二老自然是听不懂的，还以为是英语，冰雪聪明的刘雨涵，悟出了言外之意，联想到先前牛大壮的夸赞，不禁小脸一红。“啧啧，这逼让你装的。”牛大壮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当真。

    不一会儿，饭菜送了上来，牛大壮怕我给不起钱，特地让老板先结账，我拿卡一刷，就完事了，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结清了他的赊账后，牛大壮开始试探我的家底。

    刚说了两句，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牛大壮神色略显慌张，匆匆忙忙溜到了卫生间，因为这个饭店也不大，我们坐在一个小包厢，卫生间就在斜对面，牛大壮说什么，我听得一清二楚。

    “狗哥，你再宽限我几天吧，今晚我先还两千，你先给我一点那玩意，不然我难受啊，剩下的钱我会想办法的，行不”牛大壮的语气无比恭敬。

    “行吧，我再给你点时间，不过你小子也知道，最近公安盯得紧，东西价格涨了，回头一并跟你算。”狗哥不无提醒道。

    “没问题，你让老三带给我就行，他要是没吃饭，也可以过来一趟，就在学校对面的真好吃饭馆，我这边菜点多了。”一阵寒暄后，牛大壮便是挂断了电话。

    我不禁皱了皱眉，听他们的对话，如果没猜错的说，很可能这家伙在自甘堕落，沾染了毒品，难怪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不过现在下定论，似乎为时尚早，我得敲打敲打他。

    牛大壮打完电话，也没有急着回包厢，而是去隔壁的副食店，买了一盒口香糖，慢条协理的咀嚼起来。

    不多时他就回来了，刚坐下，二老就忍不住嘘寒问暖，无非是在学校过的怎么样，学校累不累啥的，牛大壮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有些不耐烦地玩起了手机。不一会儿，这家伙不由得哈欠连天，“大壮，你是不是感冒了啊，咋流鼻涕了呢快擦擦。”这时候，牛老汉提醒道。

    “噢，是的，昨晚踢被子，有些着凉。”牛大壮讪讪一笑解释道。

    “你这孩子，啥都好，唯独这个坏毛病，从小到大都改不掉，以前住在家里，都是娘每晚起夜替你盖的，一个人在外头，要学会照顾自己”此时，岳母不无责备说道，就准备去拿卫生纸。

    “妈，我这儿有。”刘雨涵从包里，拿了一包纸巾递过去，牛大壮笑嘻嘻说了声谢谢，还趁机摸了摸刘雨涵的小手。

    对于这一幕，二老都没有当回事，我却有些不高兴，之前不知道是亲姐，说了一些猥亵的话，那也就算了，如今得知了实情，依旧故意占便宜，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连刘雨涵也是秀眉微皱，要说跟二老重逢，真心挺高兴的，唯独这个牛大壮，有些不像话，刚才选择在哪吃饭也是的，就好像要一刀把我宰死似得。

    要说城里人喜欢狗眼看人低也就算了，牛大壮从农村出来的娃儿，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种性格，反正刘雨涵是看不惯的，只不过今天是个好日子，刘雨涵不想说一些扫兴的话，所以尽量能忍则忍。

    她其实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万一我突然发脾气，那就得闹得不欢而散，好在我一直神色如常，刘雨涵担心的是，牛大壮把我的容忍，当成她嚣张的本钱，继续胡搅蛮缠。

    不过，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我拿着手机，悄悄地在网上搜索起来，一般毒瘾犯了，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大致如下，情绪烦躁，容易被激怒，打哈欠，流鼻涕啥的。

    我勒个去，就说这些症状，牛大壮几乎全占了，之前我们逛街的时候，他打电话给牛老汉，那可怜巴巴的语气，就像个希望自己积极向上，却因为家庭状况而失之交臂的好学生。

    然而我们来了学校之后，他就不大高兴，一直给二老脸色看，起初我还以为，是出于爱面子才有了情绪，结果一听说，我是刘雨涵的男朋友，又一阵义愤填膺，可以说是性格反复无常，这种人并不好相处。

    但在偷听到电话之后，我就恍然大悟了，这家伙说是拿钱补课，实际上在欺骗二老，拿着他们的血汗钱，成了他的毒资。我有些犹豫，如果现在直接指出来，牛大壮多半不肯承认，但只要带他去专门的警方检验机构，一切就会东窗事发，无所遁形，不过也有个问题，二老对于牛大壮给予厚望，这种心情，我是能想到的，一如我远在村里的爹娘。

    一旦他们知道，牛大壮是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拿着他们省吃俭用的钱，肆意荒废自己的清纯，恐怕要活活气死。

    当初我来城里，爹娘都是再三交代，不要和其他同学攀比，待人和善，别接触三教九流之辈，而且，老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学好很容易，学坏只是一念之间。

    那会儿淳朴的我，还不懂他的话，现在逐渐踏入社会，我才发现，是真的有道理，尤其是对比和我同龄的牛大壮。

    虽然这家伙瞧不起我，但如今的我，不再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喜欢意气用事的少年，我学会了包容和忍让，多方面去思考问题，因此，在短暂的犹豫后，我就放弃了当场揭穿他的打算。

    这年轻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准备回头跟刘雨涵讲一下，看看她的想法。

    没多久，一大堆热气腾腾的饭菜，送上了桌，牛大壮“感冒了”，岳母不让他喝酒，只好由我陪岳父喝，他的酒量还是很不错的，或许是难得喝一次好酒，有些舍不得的样子，一口口的品尝，这些小细节，刘雨涵同样看在眼里，她有些愧疚，虽然离家十几年，不过从点点滴滴的表现，就能才猜出现状。

    “儿啊，你倒是吃啊，这么多好菜，怎么不动筷子呢。”岳母发现牛大壮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不无关切道。

    “这一家的东西，我老早吃腻了，刚才说了去大酒店，我姐又不同意，生怕她男朋友花点钱，算了，我先回学校吧，同学发消息来了，说晚上要考试，我先回去复习复习，这样才能做到胸有成竹。”牛大壮站起身来，这其乐融融的气氛，被他的一番话给破坏了。

    “行，行，那你快去，别耽搁了考试，对了，孩子他娘，把补课费给大壮。”牛老汉摆了摆手。

    然后，岳母从一个小钱包里，拿出了一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一共也就三千块，原本是要给曲局长的，只不过他说什么也不要，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二老用的是存折，现在也不方便去取。

    接着，岳母数出了二十张钞票，牛大壮眼巴巴看着剩下十张，这一幕，恰好被牛老板捕捉到了。

    “得了得了，都给他吧，大壮，不要苦了自己，尤其在吃方面，营养不跟上，怎么能好好学习。”牛老汉露出慈祥的笑容。“好的，谢谢爸妈，你们辛苦了，等我寒假回去，一定争取拿到班级前三的奖状”牛大壮拍了拍胸脯说道。

    “儿啊，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岳母同样倍感欣慰。

    说实话，我看到这些，心里不是个滋味，如果牛大壮拿去补课，做正经事，那还没什么，偏偏他拿去堕落，而且我感觉，所谓什么奖状啊，很可能也是忽悠人的，一个染上毒瘾的家伙，有什么心思学习，这明显是自相矛盾啊

    刚才在车上，二老就说，时常会有老师打电话到家里，点名表扬牛大壮，说他在学校表现很棒，一定是父母教导有方啥的。

    但见到他本人之后，我压根就看不出来，哪一点像个好学生，没猜错的话，多半也是造假，奖状这东西就不用说了，在淘宝上一搜一大堆，至于所谓老师打电话表扬，那就更简单解释了，找“演员”打个电话，那也是再简单不过了，只是二老心地善良，压根就没有往深处想。

    在得到牛大壮传回的好消息，二老自然是动力满满的干活，竭尽所能供他上学，而他们，则是能吃上饱饭就行。

    眼看着牛大壮要走出去，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很快，这个包厢的门被推开了，只见几个身着制服的男子，堵在了门口。

    “我们是昆城南城区的警察，这里有人涉嫌吸毒和贩毒，请各位务必配合我们执行公务。”带头的警察解释道，并且出示了证件。顿时，屋里几个人懵了，连我都呆滞了一会，这些警方人员，来的也太及时了吧，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处理牛大壮呢，毕竟三千块是没多少，不过他拿到钱，回头肯定躲起来放纵。这东西，越是吸得多，越是离不开，后果也不堪设想。

    怎料，警方人员突然过来了，这下倒是省事了。

    不过刘雨涵他们，都是一脸惊诧。“警察同志，你一定是搞错了，我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怎么会接触毒品呢。”牛老汉还挺淡定的，一副这不可能的表情。“对呀，我们连毒品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岳母连忙随声附和。

    但见到警察笃定的样子，她下意识看向了我，似乎有所怀疑，但仔细一想，也不太可能吧，好歹我跟曲局长关系要好，除非是胆大包天，否则哪能做那样的糊涂事。

    “让他进来吧。”这名警察头头也不想嗦，一声令下，身后几个小警察便是让了条道。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走了出来，他双手被铐住了，满脸郁闷之色。

    “噶。”在他进屋的一瞬，牛大壮不由得愣住了，居然是老三

    刚才他跟狗哥说，让老三带点东西过来，谁知道，在半路上，老三竟然被抓了。

    不过这时候，牛大壮只能装做不认识，而且悄悄地给老三使眼色。

    “阿牛，到你小子派上用场的时候了。”老三冷不丁说了一句。

    “啊。”这么一喊，牛大壮吓得半死。

    “你，你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你。”显然，牛大壮不愿意承认，如果东窗事发了，二老肯定不会再给钱他用，到时候过上苦逼兮兮的日子，哪里受得了。

    第60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