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 - 第二八四节 维塔拉的底牌

    众目睽睽下，帕兹斯双翼舒展，身体在半空徐徐悬浮，而另一边的狄俄尼索斯则手持着一只高脚杯，双目迷离的望着穹顶。两人的气质一个狂暴一个宁静，赫然是另个完全不同的极端。那种矛盾却又诡异的和谐，让每个看到的人都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难道，这两个家伙，就是这场战争背后的主导者？
    兰特的瞳孔收缩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半空中的身影，眼中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浓浓恨意。尽管他知道这场战争是人类野心的结果，可那些同伴死去时的惨叫与哀嚎仍然在他的耳边环绕。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他们。
    “不要用你那单纯的眼神望着我，这个世界没有谁是无辜者。”帕兹斯低下头，与兰特对视了一眼，然后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就算我们恶魔手中沾满人类的血，你们人类又何尝不是？”
    “我只是在，纠正历史的错误。”
    纠正错误？
    帕兹斯的话让众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人类主导界域，可不就是历史的错误？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是以恶魔为主体啊，任何界域，人类以及异生物都是恶魔的仆从。只有恶魔才是界域的主人。风浊域的人类改变了这些，就是恶魔心中的刺。
    不过，这正是风浊域人类前辈的功绩，何尝不是兰特心中的骄傲？
    作为这个纪元人类最出色的猎魔人，他的理想就是重现上纪元前辈的荣光。所以他才甘于成为贵族手中的枪，冲在夺取灵能熔炉的最前线。他敌视洛肯，不是因为洛肯比他更优秀，而是洛肯无法真正成为风浊域的力量。
    所以，兰特不会认为这是错误，任何愿意跟随他的人，也不会认为这是错误。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望着帕兹斯不屑的目光，兰特从牙缝中挤出声音。
    而帕兹斯也没有生气，只是点点头。“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他将目光转向洛肯，又转向跟随在两人身后的其他猎魔人，人类随从，军队，又转向远处的人类军队和恶魔军团。海量的魔化生物，遍地的尸骸和鲜血。最终，落到了维塔拉身上。“只是，我没想到，在我们为了种族的未来付出一切的时候，却又另一群人……在窥视着这一切。”
    “是观察。”维塔拉咧嘴一笑，说不出的恐怖。“只是观察，两个种族碰撞的过程，充满乐趣。”
    “你也是恶魔。”帕兹斯皱了皱眉。“为什么，不站在恶魔这边。”
    “我也没站在人类那边。”维塔拉的脸孔抽动了下，鲜血滑落。“事实上，我只站在胜利者这边。”
    “胜利者？”帕兹斯哈哈一笑，转头看了一眼狼藉混乱的战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狄俄尼索斯。“你认为，我们已经失败了？”
    “这不是很清楚的吗？”维塔拉笑了笑。“我们的计划进展顺利。”
    他张开双手，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空。“看吧，多么充沛的灵能，多么鲜活的灵能。这些，你们过去看不到，得不到。需要人类的献祭与契约，甚至深入到主物质界去冒险。但在这里，一切都变得简单了。灵能熔炉会改变现实，满足我们的一切需求。从此灵能获取不再那么麻烦，我们也将变得更有力量。”
    他低下头，认真的望着帕兹斯。“无限的力量。”
    “我们？”帕兹斯却没有在意他提到的力量，反而对前面的词汇非常敏感。“我们，指的是谁？或者是哪个种族？”
    “你代表着什么？”
    “你会知道的。”维塔拉哈哈一笑，身形缓慢后退。“在你们……看到结果的时候……”
    看到结果？帕兹斯目光微凛，突然大喝。“你想跑？”
    “桀桀，桀桀桀桀……我怎么会跑？”维塔拉突然大笑起来，表面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衣服变得残破肮脏。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从他的体内散发，瞬息遍及周围数十公里的范围。
    “我只是在，行使自己的使命啊……恶魔的领袖。因为，你，包括你这些同伴与属下，都是我的素材。当然，你们也可以称呼自己为……”维塔拉挤了下眼睛，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英雄。”
    “退，快退！”一旁观战的洛肯突然脸色大变，急声说道。同时一把捞起兰特就向后飞退。西薇，蝙蝠几人如影相随，脸色惶恐。
    维塔拉刚才爆发出的能量波动太强大了，强大到，甚至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可与之相对的战场却没有出现特别的改变。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维塔拉正在进行一个他们不知道的进程。
    一个可以面对四位强大存在，仍有恃无恐的进程。
    阴谋！？
    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泛起这个念头，而随后他们就看到了一副恐怖的景象。只见以维塔拉为中心，方圆数十公里的大地都改变了。原本的黑晶化为了腐土，人类与恶魔的尸骸溶化深入，于是流淌着鲜血的河流出现了，腐臭的山丘也出现了，一个个诡异的，巨大的瘤体……也出现了。
    腐烂的能量在其中穿梭，人们清晰的看到，那些巨大的瘤体组成一个复杂的阵列，而核心部位，赫然是灵能熔炉的下方，那个能量奇点上。紧跟着在维塔拉的身后，一个巨大的能量门悄然成型，从中涌动出恐怖的能量。
    “这……”帕兹斯脸色大变。“这是……”
    “桀桀桀桀，你们有同伴，我也不是孤独的。”维塔拉怪笑着缓缓后退，来到能量门的旁边。“我早说过，这是主人的计划，而你们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你以为我会不考虑到你们的反抗与力量吗？”
    “或者一个我微不足道，那么再加上另一个更强大的恶魔呢？”
    “愚蠢的蝼蚁啊……在主人的目光下颤抖吧！！”
    话音中，一个庞大的身影渐渐在能量门中显现，一点点，清晰，迈出……
    更强大的恶魔？
    所有人都脸色巨变，紧张的望着这个巨大魁梧的身影。他到底是谁？他有什么力量？可以让维塔拉当做底牌，无视他们这些风浊域的强者，一定强大的令人绝望吧？
    砰！
    身影还未显现，一柄巨大的双手剑却先刺了出来，插到了众人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