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 - 第一百五十九节 无法理解之地

    吱嘎，吱嘎……
    舞台的卷轴仍在干涩的卷动着，陈岩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能听见这个声音。而随着大幕的卷起，舞台的景象更加清晰了。陈岩觉得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了变化，隐隐传来令他警惕的气息。
    他顺着那些气息的方向望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只见黑暗中，不知何时亮起了无数‘灯火’，仿佛鬼火一般吓人。它们围绕着舞台上下蔓延，竟是看不到尽头。
    那是……
    陈岩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想到这个舞台环境似乎是一个笔直上下的中空‘圆柱’，而自己就在圆柱外的一个‘窗口’。如果这样想来，在另一个角度观察自己是否也是这样的‘灯火’呢？那这些密密麻麻，无法计数的灯火，岂不就是那一个个窗户后的‘眼睛’？
    舞台的……观众？
    “那些……”陈岩目光微闪。“都是掠食者？”
    “不是……”绯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柔如风。“他们都是得到深界认可，可以进出深界的强大存在。我无法向您一一描述他们，但可以为您大概提供一个理解的标准。您看那里……”
    陈岩顺着绯月的指引望过去，看到一双巨大的‘灯火’，其中充满了杀戮与暴戾的味道。
    “它叫奎兹尔科亚特尔，我想您应该知道这个名字。”
    “奎兹尔科亚特尔？”陈岩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当然知道……
    奎兹尔科亚特尔，是现实印第安神话中的羽蛇神！曾经统治了印第安人很长一段时间。在他离开的时候曾经预示着有一天会归来，从而让印第安人漫长的千年等待，以至于最后遇到西班牙入侵者时都将其视为羽蛇神，最终导致悲剧的命运。
    它可是传说中的神灵啊！居然也在这里？
    陈岩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心中警兆大起。
    这里可不是现实，这是异度的世界。所有在现实中有传说和故事的存在都可能出现。并且具有与传说等同的力量。如果奎兹尔科亚特尔在现实中是一位神灵，那么在这里它也会同样强大。自己在这里偷窥它，难道不会被反感？
    果然，就在陈岩收回目光的同时。那双巨大的‘鬼火’也转了过来，一股难以想象的，近乎窒息的威压凭空而降，差点没让陈岩昏迷过去。
    但也只是瞬间。这一切就都消失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用担心主人，它们无法威胁到您，最起码在这里是如此。您只要耐心的观看就好了。”
    观看？
    陈岩心中苦笑，这哪里是观看？分明是偷窥好吧？而且偷窥者还都是那么可怕的存在。简直如同置身神话故事中一般。但话又说回来，就连这样的存在都在偷窥中央的舞台，那里到底有什么？
    陈岩被提起了好奇心，将目光转移过去。
    这么会功夫，舞台的大幕已经完全提升了。暴露出里面的景象。
    只见那神秘的‘居家客厅’已然多出个身穿红衣的女人，正在弯腰收拾房间。她的身材极好，一身红色的套裙很合体的穿在身上，随着优美的臀线散发出诱人的光泽。从陈岩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以及那完美的曲线。
    “为什么是人类？”陈岩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在他想来，既然这个舞台得到了那么多传说中存在的关注。怎么可能会以人类的形象为主体呢？
    “只是您看见的罢了。”绯月轻声回答。“我无法相信描述其中的详细，因为那里的景象每个人看都是不一样的。在您眼中是一个样子，在其他存在的眼中则是另一样。”
    “这么说，你和我看到的也不一样？”陈岩问道。
    “不，事实上，我什么也看不见。”绯月微笑回答。“只有被选中者，被承认者，才能看见里面的东西。”
    竟然是这样……
    陈岩暗暗点头，对深界的诡异又有了一份认知。
    再望向下面时，红衣女子已经将房间收拾的差不多了。那本厚重的大书也被拿走。她推着工具车走向后方，过了一会又转了回来。但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之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陈岩看不清老人的面孔。却清晰的看清的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锋芒毕露，宛如刀锋般的眼睛。它是那么的锋锐，哪怕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也让陈岩有了一种被刺伤的感觉。而一旦注意了那双眼睛，周围的一切就仿佛不重要了。在陈岩的视线里，那双眼睛只扫了他一眼就转移到了别处，却也让陈岩出了一身冷汗。
    陈岩发誓。那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可怕最可怕，最锋利最锋利，最让他恐惧的目光。哪怕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不会有那双目光更可怕。更让陈岩绝望。
    那双眼睛，不，是那位老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陈岩不知道，但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的腿竟然在颤抖，仅仅只被看了一眼？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你们来到这里……”
    一个声音传入陈岩的识海，是那位老者。陈岩看见到在轮椅中张开双手，仿佛要说些什么。但声音并非正常传递，而是直接响彻每个人的脑海。
    “今天，是十年一度的丰饶之日。也是我们互相认识的日子，很高兴我的老朋友仍健在，更高兴我们又多了许多新朋友。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我需要提醒大家，深界是你们每个人的家，我欢迎，也仅限于欢迎任何人加入这个家庭。却不希望看到你们破坏它。”
    “在这里你可以索取，可以要求，也可以抢夺你想要的一切，因为深界是宽容的。”
    “但你不能做任何伤害深界的事，否则就是触犯了我的禁忌。”
    “作为这个家的家长，我希望看到每一位孩子健康茁壮的成长。不死于饥饿。不倒于灾祸。”
    “最强大的孩子，最终会走到我的面前，接过我的权杖。”
    “而在这之前，你们需要的是磨砺。”
    “以无尽的界域为舞台，深界就是你们的家。”
    “现在，开始吧……奉上你们的祭品。我会给与你们足够的承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