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影待人来 - 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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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影待人来 作者:宁有枝

    分卷阅读15

    模样摇着指间的草。孟端姐姐恼着追过去,揪住长孺那只胳膊,正欲抢到手,长孺忙换了只手拿着草,举得高高的。孟端姐姐踮起脚尖,伸手去够,长孺趁势挣脱,跑开几步,大声笑着。

    孟端姐姐锲而不舍啊,又追了过去,继续拉扯。长孺俯首在孟端姐姐耳边说了句话,痞痞地笑看孟端姐姐。孟端姐姐红了脸,自顾自地重新找草去了。

    我们这边三个已被长孺和孟端姐姐两个的互动,搞得捧腹大笑了。

    斗草时,二人拉锯着难舍难分,憋得脸红脖子粗,也没争出个高下来,月亮都不耐烦地出来了,本想着就算个平局,可长孺使出了美男计,一心二用,一边紧紧拉着草头,一边目光灼灼盯着孟端姐姐,孟端姐姐分了神,终于败下阵来。

    输了的三人,分别贴出了各自的诗词。

    我的是无题:罗香一幅半题词,月暾盟深刻漏迟。何奈可沉鱼与雁,梦人愁念系人思。

    尾笔落下,长孺口中尾音也落下。

    之所以以无题为名,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莫名有这样的愁思。

    我搁下笔,“我该出去走走了。写得跟怨妇似的。词境便是心境,诗才便是胸怀。诗如美玉,玉能养人,人也能养玉。怨词写多了,有碍心境。所以啊,从今日起,我只评诗词。还是你们写吧。容我当个副掌社吧。”

    长孺道,“我看也是。听彦林叔父说,姐姐有好久没出去了。”

    我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沅妹掩嘴一笑,“这几天我在学香奁体,香艳的紧。”

    说完,执笔写下一首春词:花枝几朵红垂槛,柳树千丝绿绕堤。鸦鬓两蟠乌袅袅,径苔行步印香泥。

    长孺稍作评价,“一首诗应该这样,第一情真,第二意新,第三辞美,第四律严。不一定能做到情真意切,但是,诗应该是尽量表现人心,自己的,或者他人的。沅妹这诗,看不出丝毫的情感在里面。”

    沅妹道,“是这样。不过情真和律严有时候很矛盾。”

    我道,“律严,其实不要犯大的毛病就好。辞美容易出误区。用平淡的字句表达主题或者情感就可以。”

    文裳叔母道,“辞美,个人觉得,就我们来说,就是要用所谓的诗家语,不要用大白话,也不要用太俗,太老套的语言。”

    沅妹谦恭道,“好的。我会听取大家的意见的。”

    长孺笑看着孟端姐姐,“孟端姐姐,该你了。”

    孟端姐姐道,“初学诗词时候,动辄江山社稷,道德伦理。然后有一天,突然开天眼。发觉,一物一念,皆存诗意。一些常见花草树木,藤蔓药草,时令菜蔬等等,都富有诗意,还容易把控。诗词,毕竟是爱好。没指望成家成腕,图个高兴。大家都写诗,那我就给杨花填首词吧。”

    减字木兰花:芳踪何处。撩乱随风还怯雨。轻拂雕鞍。回首长亭带醉看。飘摇难住。落尽已知春/色暮。几度妆台。帘卷虾须逐燕来。

    一首词作毕,长孺看孟端姐姐的目光也变得恭敬起来,再没了斗草时的痞坏。

    虽说诗与词来比有些不合理,但明显孟端姐姐的功夫要深些。所以今日,孟端姐姐居首位,是实至名归。

    月上柳梢,大家都各自乘轿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ω^

    第10章 婚礼(上)

    今年七月,漱广哥哥就要娶表姐蔺乔过门了,我很为哥哥开心,因为哥哥终于要成家了。以前他总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要为人夫,担起封妻荫子之责,因此不管母亲为他寻的女儿家有多出色,哥哥都推掉了,一推再推就从十六岁推到了十九岁,都快老了。

    不过听阿妤说,男子大多会娶了媳妇忘了妹妹的。这我就不开心了。我总觉得有哥哥的妹妹是幸福的,有两个哥哥的妹妹是特别幸福的,漱广哥哥要娶妻忘妹,这下我的幸福就减了几分。我很小的时候用晦哥哥尚在……虽然用晦哥哥也体弱多病,但用晦哥哥和其他两个哥哥不同,他喜欢和我打架……可是他不在了。

    我庆幸不识哥哥只比我大一岁,还可以陪上我几年。

    对于表姐蔺乔,我只看过画像,整个人秀骨妍肌的,听人说虽不是什么才女,但也读得几本书,写出几句诗,断不会轻易被人取笑了去的。

    而漱广哥哥对于这门亲事是这样的看法:“像妹妹这样自小订婚还好,至少可有考察对方品性的时间,实在不合意大不了取消婚约就是。但我这样到了年纪才订下,又没见过面的,合不合意娶过来才知道。合意便算是缘分了,若不合意也已经娶过来了,又能怎么样。这也怨不得母亲,还不是我自己的责任。”

    有一种有意抗争却又听天由命的感觉。

    存古又给漱广哥哥来了信,他说他一定会回来参加漱广哥哥的婚礼的。存古也给不识哥哥写了信,主要是跟不识哥哥分享夏公在长乐的断案经验。

    存古也给我寄来一首寻芳草·别恨:几阵杜鹃啼,却在那杏花深处。小禽儿,唤得人归去,唤不得愁归去。离别又春深,最恨也多情飞絮。恨柳丝,系得离愁住,系不得离人住。

    漱广哥哥大婚前几天,存古着人送了一箱礼,外带一锦盒。四五个小厮抬将进库房,记下礼来。箱子里是福建特产,有莲中上品建莲子色如凝脂,宁化弥陀粟粒饱气馨,武夷岩茶绿叶红边……

    “这是我家公子的心意。我家公子约三五天到嘉善,就来贵府亲自补上贺词。”那夏家小厮笑面盈盈。

    听得漱广哥哥热心地要夏家小厮留住,静待自家公子到来,夏家小厮稳当当作了一揖,辞谢道,“不了,我们几个这就马上折回去接应公子。谢漱广公子好意。”

    漱广哥哥打点了夏家小厮几个碎银子,好生送了出去。

    原不过一箱特产,漱广哥哥千感万动,比见到任何人送来的礼物要高兴许多倍。

    我故意取笑漱广哥哥,“哥哥好没要紧。家里什么东西没有,他不过捎了这点子东西与我们,你就稀罕成这样子。”

    “春荣谁不慕,岁寒良独希;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归。”漱广哥哥不做分辨,只将晋代潘岳金谷集作诗诵了出来。

    迎亲前三天,王沄跑来,吵着要跟不识哥哥抢当睡床的小儇,两人争持不下,决定比喝酒,谁更能喝,谁就当小儇。家里此时正忙作一团,王沄和不识哥哥不想添乱,决定去酒楼里大比一场。

    不识哥哥与王沄对坐,面面相觑,桌子上除了酒还是酒。

    我和邹仲坚双手抱怀,袖手旁观。

    王沄眨了眨眼,“不识啊,我喝酒可是很厉害的,要不你就认输吧。”

    不识哥哥笑着道,“早就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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