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年 - 分卷阅读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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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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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也罢,宫中不过巴掌在的地方,咱们总能遇到,郡主有什么话请说便是。湖边虽然凉快,到底湿气重些,郡主身子刚好,还是不要久待为上。”

    只有两个人独处,陶灼华的态度依旧处处透着疏离,并且摆明了态度不愿与她长谈。叶蓁蓁自是晓得再也回不到从前,也不做那样的奢望。

    她倚在窗前,向陶灼华露出落寞的一笑,轻轻说道:“蓁蓁身居长春宫中,大多时候身不由己,自知与灼华姐姐之间有些误会,恐怕一时难以理清。今日长话短说,只想向姐姐表明一下心际。”

    叶蓁蓁外表恬柔,内心孤傲,一生中向人做低服小的时候极少。

    陶灼华度其此时话语,却是一味的淡若烟云,似乎连刻意的修饰也不想去做。她便莞尔笑道:“郡主这话灼华有些听不明白,咱们不过各走各路,有什么误会可结?又何须表明什么心际?”

    叶蓁蓁宽大的衣袖被风吹送,清减至极的身形格外窈窕出尘。她脸上依旧挂着些笑容,却福身冲陶灼华端端正正行了一礼。陶灼华慌忙往旁边一避,正色道:“无缘无故,郡主何必行此大礼?”

    “一来为了赔罪,二来便是表明心际”,叶蓁蓁立起身来,一抹怅然挂在眉梢,却又极快地掩去:“从前心比天高,无奈命比纸薄,此时此刻,蓁蓁已然认命,再不会与你相争。从今往后红尘纷扰,蓁蓁无意踏足,必当学会退步抽身。”

    对何子岑的痴爱、对陶灼华的嫉恨,在每一个不眠的夜里,依旧会如无孔不入的风,深深盘旋在叶蓁蓁心底。便是极细微的呼吸,依然痛到无法自持。很多时候叶蓁蓁需要安神香才能入睡,此时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斩却情丝。

    那几句话既是要说给陶灼华听,更是要借此断去自己的念想。

    她依旧倚着窗牍,不愿叫陶灼华瞧出自己的身子微微发抖。初夏的风里,她的声音听起来飘渺而又无奈:“一场错爱,至此而止,我弃子认输。陶灼华,我无法做到无怨无尤地祝福你,却会努力不去做你们的绊脚石。”

    滂沱的清泪终于轰然而下,叶蓁蓁在心底喃喃低语:“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他,你更不知道此刻的我有多难,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无奈。”

    多少的认命与随遇而安其实不过是对现实深深的绝望,便如同此刻的叶蓁蓁,但凡有一丝希冀,又如何肯做出看破红尘的无奈之举?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陶灼华虽晓得叶蓁蓁于夹缝间生存的不易,却绝不容许她践踏自己的幸福。更何况何子岑对眼前这人没有半分情谊,便是叶蓁蓁宁愿为了爱要去飞蛾扑火,亦需要对方能够接受,若不然便只能是旁人的负累。

    见叶蓁蓁话里有着抽刀断水的决绝,陶灼华并不往她的伤口上洒盐,而是淡然说道:“行至山穷处,坐看云起时。嘉柔郡主能这般想自是最好,灼华告辞。”

    叶蓁蓁没有唤她留步,而是斜倚在窗前,轻轻哼唱起了《寄生草》里的曲文:“漫搵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女孩子柔婉的语音唱起来飘渺至极,比戏文中别有伤感之处。陶灼华并未行远,她手拂柳枝,听得叶蓁蓁字字泣血,心知她此刻万念俱灰,到是不胜唏嘘。反是茯苓怕她伤感,连连催促道:“小姐走吧,娟姨只怕已然等着咱们吃饭,何必听她咿咿呀呀地做戏。”

    陶灼华便微笑颔首,放开了绕在手上的柳枝,与茯苓翩然而去。

    青莲宫里娟姨正指挥着宫婢们摆桌,眼角眉梢却不时扫过一旁花梨木卷草彭牙大书案上的水绿色帖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菖蒲瞧着主仆二人一路走回,忙替茯苓收了竹伞,又替陶灼华拧帕子净面。替她换了身家常裙衫的功夫,才指着案桌上的帖子回道:“方才赵王殿下遣赵五儿送来,说是请郡主玉览。赵五儿并未离去,此刻在桌房里等着您的回音。”

    陶灼华闻说,便先坐至了书案前,将那张帖子拿起。打开扉页,及至瞧清了里头寥寥几笔新绘的两枝墨色菡萏,陶灼华指尖蓦然颤颤,眸色霎时如水。

    何子岑书画双绝,前世里两人偶尔间青鸟传讯,何子岑都喜在帖中略绘小图,以博陶灼华一笑。他晓得陶灼华喜爱荷花,便时常以荷花为题,绘的最多的便是这种并肩偎依的并蒂荷花。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今世乍然重现,陶灼华半是甜蜜半是酸楚。她轻抚着何子岑浓淡相宜的画笔,眼光便循着那些行水流水的字迹读了下去。

    两人如今虽未相认,言语间却比从前添了许多默契。何子岑只说是多日未见,约她明日晚膳后在青莲湖畔大青石旁一叙离情,问她可方便否?

    少年人越来越炙热的心意一如前世的芳菲,在这个初夏间徐徐绽放,再也不愿忍耐。两世的相思依旧刻骨,陶灼华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她欣然提笔写了个“知”字,便就将帖子阖上,命菖蒲交给赵五儿带回。

    娟娘正为陶灼华盛粥,听得她的吩咐,端着龙泉窑青釉莲瓣碗的手便就一滞,目光里含着隐隐的担忧,隔着绡纱宫灯暖黄的清晕悄然望了过来。

    ☆、第四百七十五章 长宁

    皎皎的月色如水,掩盖过娟娘目光中的隐忧,一样洒向长宁宫的碧瓦朱垣。

    今夜仁寿皇帝频为想念长宁宫中一碗清淡的薄粥,特意选在德妃娘娘这里用膳。帝妃二人将晚膳摆在华灯初上的庭院间,伴着五月熏然的南风,合着一杯浓香的花雕,就着皎洁的月色说话。

    新月渐如弯眉,漫天繁星如碎手洒落的碎钻,黑蓝的苍穹空旷而又高远。

    仁寿皇帝挟着片温拌海螺肉,心情颇为舒畅,抚着德妃娘娘的手道:“子岑已经满了十七,朕便不信你做母亲的心里没有打算。究竟相中了谁,说给朕听听。”

    宫婢、太监都远远立在一旁,帝妃身畔再无旁人,正是说些悄悄话的时候。

    德妃莞尔微笑,眼中荡起温柔的色泽。其实有些话不必细说,两人在对待何子岑的婚事上,难得有这样的默契。

    替仁寿皇帝再布一道腰果西芹菜,德妃低声说道:“陛下,臣妾虽是他的亲生母亲,却始终瞧得不如您长远,自然是要您来圣裁。不过既是陛下问及,臣妾便多两句嘴,孩子们有孩子们的心愿,其实臣妾也越来越喜欢那个孩子。”

    陶灼华与从前的先皇后容颜有几分相像,当初她从大裕初至,与仁寿皇帝第一面见面,仁寿皇帝便有些怜悯。

    他要瑞安的女儿为质,不过做为对瑞安的惩戒与威慑,却不随想被对方偷梁换柱。及至瞧着陶灼华每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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