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年 - 分卷阅读185
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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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的半夏多了些瑰艳。眼见她目含隐虑,到有几分关切地望住自己,苏世贤心间一动,猜不透这丫头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却也承她这难得的一份情,便微笑着颔首示意:“多谢你的提点,我必定记在心里,咱们这便去吧。”
那一缕温润的笑意比天上的琼华更亮,倏忽迷乱了半夏的眼睛。听闻苏世贤这便要动身,她到有些迟疑地立在原地,轻轻问道:“苏大人,您便不换身衣裳?”
苏世贤略略低头,掸掸身上蜀丝的淡青暗纹直裰,颇不在意地笑道:“不过是在府中,这身家常衣裳并不失仪。半夏,你带路吧”。
说不清是嫉是妒,亦或伴着深深的失落,半夏眼瞅着清风吹动苏世贤衣袍的下摆,感觉那青色的萧瑟浓浓印在自己心上,一时觉得无比酸涩。
她迟疑着伸手拉住了苏世贤的衣袖,低低说道:“夜来风凉,芙蓉洲那一片临着秋水尤其清冷,苏大人还是披件斗篷吧。”
苏世贤觉得今夜的半夏奇奇怪怪,只为能探听到几句长公主的动静,也不去费心琢磨。见她一片芳心为着自己,到也不愿苛责她一时的失态,便借着整理发上的绾巾拂开她的手,再命小厮捧来了披风,便率先迈开了步子。
罅隙已然滋生,那裂痕愈来愈大。从前的苏世贤夜临芙蓉洲,哪次不是沐浴更衣,眉间如沐春风?如今却只余了满满的应付。
半夏隐约瞧出了些端倪,心上带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随手执起搁在廊下的灯笼,只默不作声地随在了后头。
夜晚的芙蓉洲里难得没笙歌弦舞,那一派宁静到让苏世贤有些不大适应。就着半夏挑起的珠帘进了内殿,他向瑞安行了一礼,便含着温煦的笑意问道:“殿下,这么晚寻世贤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方才被费嬷嬷打断好事,瑞安心间不大痛快。她已然重新换过衣裳,着了身凤穿牡丹的真紫色云锦宫衣,鬓发上的赤金九股凤钗咄咄逼人。此刻铁青着一张脸坐在方才的软榻上,将陶灼华的来信随手递给苏世贤,冷眼瞧着他有什么反应。
苏世贤匆匆读完了,不觉暗嗟陶灼华年轻沉不住气,竟然在此时便与瑞安长公主叫板,却不得不替她收拾烂摊子。
他眼珠转了几转,却是给了瑞安一个同样疑惑的眼神:“这封信是真是假?我怎么瞧着不像是灼华的性子。她身受陶家大恩,该当十分在意陶家人的安危才对,难不成是忍冬那里出了问题?”
想着陶灼华信间提到的忍冬抱恙,瑞安长公主深切怀疑是陶灼华做了手脚,方才守着费嬷嬷不曾说,如今听着苏世贤的分析到不无道理。
她摆弄着炕桌上的羊脂玉如意,板着一张脸说道:“小妮子口口声声说什么忍冬水土不服,又说她如今精神恍惚,只怕是想对忍冬下手,到故意在这里找什么借口。想当初为了哄她,将那俩丫头的卖身契赏给她委实不大应该。”
费嬷嬷人在暗室,耳朵却竖得老长,清清楚楚听见了忍冬的名字,又听得长公主说什么精神恍惚,一颗心不由吊吊起来。只怕自己弄出动静,便将帕子紧紧咬在口中,又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听得更加明白。
苏世贤说了些什么,因是声音极低为极缓,费嬷嬷未曾听清,却又听见瑞安长公主将茶碗重重一顿,愠声骂人的动静。
☆、第二百一十三章 壁脚
华丽丽的朱红色宫灯映上瑞安一张重新晕了胭脂妆的面庞,方才一番情动,灯下的她比平日添了些娇颜酡粉。
若换在平时,这般娇艳绮丽的玉颜早令苏世贤动心,此刻一想到这个女人根本不曾替自己生育,而是从育婴堂捡了个弃婴回来搪塞,心里唯有满满的厌恶。
瑞安尤不自知,依旧张着嘴喋喋不休道:“陶灼华如此肆无忌惮,若不是根本没将陶家人的安危放在眼里,便是早便得知陶家人并不在本宫手里,这才嚣张得过了头。敢同本宫当面叫板,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苏世贤听得她颇有些气急败坏,只习惯性地弯弯身子,顺着瑞安说道:“公主分析得极是,世贤也这么认为。”
当啷一声,却是瑞安极不耐烦,将手间的羊脂玉如意直接摔在地上,所幸地上铺得都是寸许长的花开富贵紫红色羊毛毡毯,那玉如意只是打了个滚,却并没有破碎。
瑞安伸出一根青葱玉指,虚点着苏世贤的额头喝道:“苏大人、苏世贤,我寻你来是想听听你的主意,不是由着你敷衍了事。”
苏世贤缓缓走了两步,将玉如意捡起,依旧搁回到炕桌这上,并不因瑞安的轻贱而变了脸色,而是如常地温言劝道:“世贤岂敢?我只是想着小妮子不知好歹,说话不晓得天高地厚,长公主又何须跟她生气。为今之计,继续搜罗陶家人的下落,将他们握在手上才是正经。”
“陶家人、陶家人,谁晓得陶家人是逃去了西洋,还是死在了海上?”一想到连同整个陶家都被搬空,瑞安便有些恼羞成怒,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她指着苏世贤道:“不是你去一趟青州府走漏了消息,那陶家人也不会销声匿迹。现如今陶府的旧人到在大阮置起产业,你可曾查清楚他们究竟是侵吞了陶家的产业,还是根本便是那陶超然的授意?”
陶家人在大裕堂而皇之地玩了一把金蝉脱壳,苏世贤早已瞧得明白,背后少不了陶灼华的手笔。如今见瑞安深陷局中尚不自知,他只无奈低头道:“我已派人去查,却没有半分踪迹,如今想要水落石出,还须在陶家人身上下手。”
瑞安深恨自己手眼通天,却不敢明目张胆伸到大阮,若不然早便派暗卫去大阮皇城抓人。如今两国明面上交好,暗地里依旧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实在有些分身乏术。更何况大裕皇朝尚有人对她把持朝政心生不满,先帝驾崩时握在他手上的兵符又销声匿迹,瑞安只怕是早便悄悄落在李隆寿手里,也曾敕令苏梓琴早晚暗寻,却依旧无有下文。
攘外必先安内,瑞安虽对大阮志在必得,却也晓得如今该将主要精力放在大裕。她收敛了心中的戾气,换了幅稍稍和气的面孔,对苏世贤说道:“你再使人去查,看看小妮子是否暗中跟陶家人有了联系,这才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苏世贤心间咯噔一下,隐约觉得长公主说的有几分道理,再想想自己那封拿着陶家人邀功的信件,到觉得有些弄巧成拙,只点头应道:“我晓得了,明日一早便派人再赴大阮,务必要将整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瑞安点点头,眸间依旧有些阴晴不定,只沉沉说道:“小妮子到是觉得天高皇帝远,想要飞得更高。岂不晓得她便该是本宫手上的风筝,本宫这里牵一牵,她才该动一动。如今忍冬是指望不上,该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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