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年 - 分卷阅读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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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分卷阅读86

    了门。

    房里只余下黄怀礼与陶灼华在坐,陶灼华这才问道:“黄大人,您还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如今再无旁人了。”

    黄怀礼赞许地一笑,走至窗前阖掩了门扇,却又向大裕皇城的方向拱手,悄然问道:“怀礼启程时,陛下曾经悄悄嘱托,郡主兴许有未尽之事,要怀礼务必讨郡主一个示下。敢问郡主,此行可曾完成了陛下的嘱托?怀礼回去也好给陛下一个准信。”

    回想这一路走来,这位大小姐待人温和有礼,只可惜从今往后寄人篱下,红颜颇多薄命。黄怀礼虽不晓得景泰帝究竟托付了这小姑娘什么要事,只惦记着帝王的嘱托,殷切地盼着陶灼华开口。

    景泰帝貌似被架空,身边却不乏有几位忠义之士。陶灼华行前曾得过许三的传信,晓得这位黄大人亦是为数不多的可堪托付之人,便微微含笑道:“大人面圣时可替灼华传讯,臣女幸不辱命,往后也必定时刻记得与陛下的约定。”

    两人交谈不多,黄怀礼目光中有赞许与钦佩的目光闪现,他激动不迭,连连应了声好,复又撩起衣襟落座。

    经了方才的一幕,两人之间好似添了些默契,黄怀礼与陶灼华又说了好一会儿闲话,直待茯苓去而复返,黄怀礼接了她手上盛着一幅紫檀木四扇嵌银屏风的金丝楠木填漆盒,方才告辞离去。

    后日大裕使团回国,陶灼华果真并未相送,只是遣茯苓向大家道了珍重。鸿胪寺馆里恢复了往日的寂静无声,如今又只余了陶灼华这一位不受宫中待见的外客,越发不引人注目。

    时序已是初冬,大裕使臣们已经离去几日,大阮仁寿皇帝偶尔问及谢贵妃关于陶灼华的安置,才晓得这小姑娘依然被晾在鸿胪寺馆,面上便有些不好看。

    碍着谢贵妃与瑞安长公主那道心结,仁寿帝不好多加苛责,只命她择个吉日召陶灼华入宫。谢贵妃自觉也将陶灼华晾得差不多,大约磨平了小姑娘身上的棱角,这才派了人召她入宫。

    ☆、第九十九章 陈词

    其时天际薄阴,飘散着零星的雪花,宛若飞絮洒盐,卷起阵阵雪雾。

    陶婉如过世不足半年,陶灼华依然未出孝期,仍旧是一身素净装扮。

    她换了身雪白银丝折枝海棠的挑线裙,墨绿色滚着十样锦掐牙细边的盘扣长袄,墨发低低挽起,抹着一对绿松石掐银丝的掩鬓,耳上缀着莲子米大小的蜜蜡坠子,露出一张略施粉黛的素颜,依然欺霜赛雪,不卑不亢入了宫。

    仁寿皇帝在谢贵妃的长春宫内接见陶灼华,正逢着初一集会,长春宫内嫔妃如云,次第坐在大殿内。仁寿皇帝着了身明黄的云纹蟠龙便袍高高在上,谢贵妃盛妆华服坐在他的下首。

    俯视着跪在墨玉长阶上的陶灼华,仁寿皇帝不觉心内一震,只觉这一道倩影似曾相识,到牵起些许相思之意思,与小姑娘说话不觉放缓了语气。

    他浅浅问道:“你便是李若仪的长女?想来平日金闺玉质,也是她捧在心尖的人物。如今她怎舍得让你千里迢迢,饱受风霜之苦?”

    陶灼华还是第一次听到瑞安长公主的闺名,暗忖这野心勃勃的女子哪里有半分礼仪可言?她不慌不忙行了面君之礼,避开仁寿皇帝的前半句问话,安然若素说道:“陛下明鉴,灼华既为府中长女,自然旁无选择,唯有这一条路可走。”

    想来金枝玉叶自然有她的气度,仁寿皇帝见陶灼华身上并没无胆怯与懦弱之色,反而添了几分赞赏。他命陶灼华抬起头来,想要瞧瞧瑞安亲生女儿的长像,却在看清了那抹眉目如画的清丽之后,有片刻的愣怔。

    谢贵妃瞧着陶灼华的面庞,也有刹那的失神。她偷眼看着仁寿皇帝,见对方眼中神情隐晦不明,瞧不出有什么喜爱之情,便又自忖大约是自己多虑。

    想着这小姑娘不过是败国之女,如今孤零可欺,不过是寄人篱下,正好数落几句,出出自己心中的恶气。

    谢贵妃轻咳一声,指着一旁玫瑰椅上落坐的一位青衫白裙的女孩子,向陶灼华傲然道:“果然随了李若仪,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可认得她么?”

    陶灼华抬眸望去,见那青衣女孩儿肤若凝脂,一双清眸若晨间轻雾,柔婉而又绢秀,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眼角眉梢含着些不易察觉的忧伤,极是寡言无语。

    见谢贵妃指着自己说话,那女孩儿冲陶灼华微微欠身,虽然显得有些局促,却依然绽放了丝友好的微笑。

    前世里并不陌生,陶灼华自然认得这是大阮昌盛将军膝下的孤女,亦是她昔年在大阮唯一的知交好友,名唤叶蓁蓁。

    昌盛将军早年丧妻,一直未曾再娶。如今又在大阮与大裕皇朝这一役中为国捐躯,只遗下叶蓁蓁这个未成年的少女。

    仁寿皇帝痛惜良将忠勇,特意将孤女接入宫中。本想收她为义女,晋封嘉柔公主,未承想这位叶小姐却坚辞不受。

    她俯地推辞道:“陛下容禀,我父亲在世之日,时常教导臣女,大丈夫就当为国捐躯。此战中父亲身为主帅,如今为大阮鞠躬尽瘁,是全了他的忠义。陛下体恤忠臣遗孤是您的仁厚,只是如此圣眷荣宠,臣女却万不敢受。”

    小小的年纪,说话却极有见地,叶蓁蓁并不拿父亲的余荫横生枝节。虽然落得如今孤身一人,自有一种天生的傲气,令人不能不尊重。

    仁寿皇帝不胜唏嘘,又不愿勉强于她,封诰便由此搁浅。

    还是谢贵妃念及与叶蓁蓁母亲的一场手帕交,一直从旁斡旋,留了叶蓁蓁养在自己宫内暂住,后来又由仁寿皇帝晋封她为嘉柔郡主。

    如今叶蓁蓁虽然住在长春宫,却有着自己的封诰,不必占用谢贵妃的平日的份例,日后也不必仰人鼻息。

    此时谢贵妃指着叶蓁蓁说事,摆明了要拿她父亲说事,从大裕战败着手,对陶灼华百般羞辱。

    陶灼华淡然相对,回了叶蓁蓁一个微笑,便轻轻摇头道:“贵妃娘娘身份贵重,大约不留意些许琐事。灼华自入贵国,一直未蒙陛下与娘娘召见,滞留鸿胪寺馆中多日。今日灼华才第一次面圣,殿上无有一人相熟,如何识得这位姑娘?”

    谢贵妃眼波流离,似有泪光潸然欲滴。她指着叶蓁蓁道:“她便是我朝已故昌胜将军的女儿、陛下亲封的嘉柔郡主叶蓁蓁。昌胜将军戎马一生,最后却阵亡在与大裕的战场上,留下孤女无依无靠。你们大裕年年挑起纷争,一场战役导致天下间多少人骨肉分离,你难道没有一丝愧疚?”

    陶灼华幽幽一叹,将两只手轻轻伸出拍在一起,冲谢贵妃道:“灼华惶恐,怯以为事关两国纷争,大约孤掌难鸣。娘娘您如此指责,灼华无言以对。”

    谢贵妃不料她丝毫不惧自己的气场,扬声怒道:“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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