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鹊君 - 分卷阅读16
乌鹊君 作者:如鱼饮水
分卷阅读16
乌鹊君 作者:如鱼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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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两个人就这样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星光水色中,任凭北风吹散各自的心事。
紫宸殿这边,酒已行过第八盏。
只见四个绿衣假面人各背一板上场。板近一人高,两人宽,四边贝壳镶嵌,正中铺水纹纸。水纹纸是唐人发明,在迎光时可显出发亮的山水、花鸟、云龙等线纹图案。
箫声凭空响起,悠远旷古。四个背板人和着箫声缓缓起舞。这时一旁宵王的琴亦起了几个清音,但听得男子声如玉磬:“后皇嘉树,桔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昭王咏毕,人已至殿中。
他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衫,一头青丝用碧色绸带系住,右手握了一支宝剑般长的毛笔。此时琴声声渐紧,他以笔为剑,边舞边咏:
“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
“曾枝剡棘,圆果抟兮。青黄杂糅,文章烂兮……”
泰胤身姿颀长,动作八分刚强,二分柔婉。一扫之前上演的一出出靡靡歌舞。他手中剑锋清凛,束起的长发在空中划过飘逸的弧度,让人只觉一阵竹林清风飘然拂过。
与此同时,琴声愈发激越,四个背板人俱将板置于身前,围绕泰胤颠起舞步。泰胤手中毛笔蘸了浓墨,舞姿翩跹走笔如龙,待他吟道最后一句“年岁虽少,可师长兮。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琴声戛然而止,惟余箫声怅远。四个风起龙啸般的草书大字昭然水纹纸上:
如是吾君。
以《桔颂》献与天衍的确别具心裁。桔生于南,年龄虽小却品格高洁可作师长,我愿与你生死相交,桔颂表达的这样的含义,正合于南国年幼国君天衍的地位,亦表达了颂咏之人对这个小国君的崇敬之情。只不过,明明是讨好国君的表演,昭王这样演出,却全然不觉有何谄媚庸俗之处,反而觉得他更像是行吟江畔的屈子大夫。
所有人都大声鼓掌,天衍却身冷如入冰窖。
他的眼中只有泰胤月白色的身影,荣辱不惊的微笑。
天衍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作者有话要说:泰明和泰琪是柳扶桑那篇里的人物,不过也没关系,涉及到的极少,大家看这篇就好了~~我想让天衍前面很猖狂,到了这一章就会开始转折,因为他意识到了强大的人很多。小孩子开始成长了啊~
写这篇小说,其实一开始我是有个想法在里面的,后面慢慢说吧~~大家看文愉快哦(*^__^*) 呵呵呵
第十三章 所谓敌人
这一日早朝,天衍任命李思骁为殿前副都指挥使,封壮武将军 。先皇曾下令李氏子孙永世不用,于是天衍这一举自然遭到诸多大臣反对。天衍不理,紧接着就又下了一旨,将上千匹骏马交给知枢密院事荀瓒,令其送往北方戍边军队,另外从这一年秋税中拨款给枢密院。
众人俱不知这些马匹从何而来。天衍看似心绪不佳,只不耐烦的说他在南山建了马场,引进良种培育战马,至于马种何处得来他俱不解释。当然,荀瓒等人要想查自然查得出,只是闻重目的已到,无需遮掩。
天衍尽快结束了早朝,立刻返回垂拱殿。一路上闷声不吭,身后小黄门紧赶慢赶的追着。
未进门,便听到里面朗朗读书声:
““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
“曾枝剡棘,圆果抟兮。青黄杂糅,文章烂兮……”
天衍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他一脚踢开门,大步进去夺过苏小卿手中的《桔颂》,三下两下撕成碎片,往她头顶一扬。
“读!你喜欢读是不是?出去读!到宫外头大街上读去!”天衍咆哮道。
苏小卿面容煞白,她退了几步,连行礼都忘记捂住嘴跑了出去。
“滚出去,谁都不准进来!”天衍又转身对黄门吼,几个小黄门吓得匆匆逃走。
垂拱殿一下子静寂无声。
没有人伺候更衣,天衍就穿着朝服。桌上摆着精雕细琢的端砚,一对青玉小狮镇纸,天衍一把抓起,然而手刚刚举起,停了一忽儿,又颓然的放下了。
二月淡金色的阳光洒在院子里,天衍看着太阳都觉得焦躁。然而他无可奈何。
他无奈。
天衍这一整天什么都不做,只在殿内走走停停。没有人来。
他有时突然想把闻重叫来,冲他大发一顿脾气,质问他与先皇到底什么关系。然而他又立刻觉得自己可笑。这个时候闻重一定在忙着马场的事。马场的事也好,他与先皇的事也好,闻重什么都瞒着自己。
我当真这么无能么,天衍呆呆看着深蓝色的夜幕。
晚上回福宁宫,伺候就寝的是福宁宫另一个女官。天衍平日里喜欢跟女官们嬉闹,这日一言不发,默默拉上帘,躺在床上。
心中纷纭,辗转反侧。
不知多久,天衍起身推门出去。他披了件衣服,贴着粗大的绛红色柱子坐下。月亮又圆又苍白。天衍有些惊讶的凝望着明月,他竟从未注意到,月亮原来这么清冷。每年中秋时宫里设宴,大家热热闹闹喝酒赏月吃月饼。在他的印象中,月亮总是金黄色的圆盘,总是和宴会联系在一起。
他没有想到,一个人时的月亮,冷而苍白。虽然苍白,却还是让人觉得美丽,天衍很惊奇,因为那个时候,他还不太懂得凄美这个词。
他看着自己身边的地面,都仿佛结了一层霜。心里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的漾开,扩散。他觉得胸口有些疼痛,然而他并不想哭。近似于哀伤,然而却又不是。
他想问问闻重,他心中漾开的这种感觉是什么。
但闻重不在身边。即使闻重在,天衍也不会问。
天衍起了身,在一片月华中走回房间。他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膨胀了,扩出一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明月,和他自己。
第二天依旧晴朗。
天衍坐在垂拱殿桌前看奏折,昨日早朝时投入的石子翌日荡起了无数波痕,天衍冷漠的一份接一份地看完。
闻重来时,他就这样静静坐在桌前。
直到闻重叫他,天衍才抬头。抬头扫了一眼,低头看奏折。
“今天天气很好。”闻重走到他身边说。
“是啊。”天衍回答。
“我想去街上走走,到曹婆婆肉饼店买些好吃的,你去吗?”闻重道。
“不大想去。”天衍换了下一个折子。
“还路过玉楼包子,听说出了新的口味,不去尝尝?”闻重像个老嬷嬷似的唠叨。
“今天我不想出门。”
“那我买回来给你吃?”
天衍放下奏折,抬头狐疑的看他,“闻重,你今天怎么了?平日总让我读书看奏章的,今日倒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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