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经异闻录 - 第一百七十一章 钥匙与任务（四）

    夜空之中，更加暗影重重的云层之间，一个巨大的阴影以难以想象的高速飞掠而过。
    而在一片黑暗之中它精准的找到了一片萤火之处，而后两扇巨大的翅膀随风煽动，向着下面俯冲了下去……那里就是揍敌客长久以来居住的地方，枯枯戮山。
    巨龙绕着那座山一边减速一边盘旋了几圈之后，落在了一个巨大的“停机坪”上。
    奈落灰头土脸从踩着龙尾巴从龙背上走了下来，老实说，坐着动心看着帅则帅矣，但是人极效应和乘坐体验真的是异常糟糕，这甚至让奈落有些后悔没有老老实实的坐飞艇来到这边了……快速飞艇的夸洲际速度并不比这种飞龙慢上多少，但那种安静而温暖的室内环境是后者不能提供的。
    而来到了这里之后，奈落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非但连揍敌客的当代家主席巴没有出现在这里，就连高一辈的桀诺的身影都看不到——在这里的只有一个老人，还有一个比老人更老的缩的跟枣核一样的老人。
    “杰格·揍敌客和哈马·揍敌客？”奈落试着问道，从这两人“老朽”的形象上，她就能猜出两人的身份了。
    “我是杰格，跟我来吧。”杰格·揍敌客说道。
    伊路米这一辈的高祖父哈马，因为太过老态龙钟了，看起来一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仅仅是在这里露了一面之后就转身踽踽而去了……显然，他出现在这里仅仅是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而已，接下来不管是交代什么事情还是进行什么活动，他都不会参与了。
    这种老人，大概每多活一秒都算是一种奇迹了，而且尽管这个人现在一副看起来随时可能会嗝屁的样子，但要知道曾经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来形容艾萨克·尼特罗的强大——与哈马·揍敌客交手过的人类之中唯一活下来的一个。
    当然了，曾经的强大并不代表现在的强大，如此老态的哈马当然也不可能再拿得出当年的那种战斗力了。
    至于他的儿子杰格，奈落觉得这个人的精神状态与之前还活着的尼特罗会长有些相似，他的样貌上则稍显老态一些……能保养到尼特罗会长那样溜光水滑的老人到底还是极为罕见的。
    揍敌客家那大的离谱的房子就在眼前，然而杰格却没有往那边走去，相反，他正在向跟深处的山间行进。
    客随主便，奈落也就跟在了这人的身后。
    “老爷子，你得走慢点，我现在腿脚有点不利索的。”本着有事说事的原则，奈落随后开口提醒道。
    杰格回头看了她一眼，脚下则是放慢了行进的速度。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这里已经是离着那栋大房子很远的地方了，而在树林的掩映之中，一个小木屋出现在了奈落的视野之中。
    “我已经算是一个退休的人了，大部分时间都会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一边说着，杰格推开了那个小木屋的门，示意奈落跟着他走进去。
    这里连电力都没有，杰格用一个火柴点燃了最原始的灯火。
    奈落并没有着急询问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了一张木质的椅子上。杰格就坐在她的对面，沉默了一会之后，他才开口说道，“艾萨克真的已经死了吗？”
    这个问题来的有点突然，奈落楞了那么一下之后才点了点头，说道，“尽管我希望能说出什么其他的回答，但事实上这个时候我只能点头说是。”
    尼特罗会长已经死了，甚至连遗体都没有留下。
    “真没想到他那样的人会比我死的还早……”从杰格的表情上很难分辨他此时究竟饱含的是什么样的情绪，只能说现在的他真的有些深沉……那么是陌生人的奈落也能体会到这一点。
    不过这种情绪仅仅是一闪而逝而已，随后杰格开始诉说某些事情：“很久之前，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曾经与尼特罗、还有一个叫做林檎的女孩……当然，现在她已经是个老太婆了……一起探索过黑暗大陆，前后一共两次。
    第一次的探索除了让我们增长了一下见闻、知道了什么叫做黑暗大陆以外，其他的东西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最终只得仓皇逃离了那里。
    无边无际的森林、足以吞噬掉包括人的心智的丰沛自然环境、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魔兽、诡异到防不胜防就会侵入精神的诡异现象，哪怕是现在回忆起了，我都觉得那里是一片无法被战胜和征服的土地。
    但这是现在的我的想法，当时的我们并不那么想，或许是因为年轻的缘故，当时我们把第一次探索失误的理由笼统的归结为‘准备不足’，认为我们只要做好了所谓的充分准备，就能在黑暗大陆继续探索下去，并且最终能有所发现。
    现在想来，年轻人真的是肤浅而乐观的……尽管这似乎也能用勇气和冒险精神来形容。
    我们开始增长自己的实力、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更多的物资，并且在自觉做好了准备之后，开始了第二次的黑暗大陆探索活动。
    我们如愿以偿的征服了第一次探索活动之中遇到的那些难题，胜利的喜悦也随之而来，于是我们向着大陆的更深处行进，再接着……有的只是广阔的森林、更巨大的魔兽和更诡异的现象而已。
    黑暗大陆仿佛是一个螺旋上升的谜题，当你解决掉一层台阶上的难题而迈向了下一层台阶的时候，更困难的问题也随之出现了。
    而后我们就逐渐明白了凭一己之力是无法征服黑暗大陆的事实了。”
    杰格的故事讲得非常笼统，甚至有些空洞和非现实感，但通过他的语气奈落却能够明白他正在沉浸在某些回忆里——他讲的毫无疑问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然而那些经历本身就充满了非现实感。
    同时，奈落也能够明白他还没有讲到故事的重点，在那三人的第二次探索活动之中，他们肯定发现了什么，否则仅仅是这样的感受的话，那她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