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 第九章 最快乐的日子

    表哥 作者:飞夫人

    第九章 最快乐的日子

    表哥 作者:飞夫人

    第九章 最快乐的日子

    那段日子，应该是张杰最快乐的日子，即使只有短短几个月，却是他生生世世都无法忘怀的幸福，那个寒假，不再是雯雯的寒假，也是他的寒假，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寒假。这也是张杰人生中唯一的一个寒假。

    腊月二十三，雯雯打电话给他，她说哥，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张杰猜了三遍都没猜出来，最后她告诉他，今天是灶王爷升天的日子。雯雯虽然是个大学生，但是似乎她比张杰更迷信，她总是对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很敢兴趣，她经常会问，哥，你觉得有外星人吗？哥，你觉得有妖吗？哥，你觉得有前世今生吗？其实张杰一直都觉得是没有，但是每次雯雯都告诉他，有，慢慢地，张杰竟也觉得有了。

    灶王爷升天的第二天，下雪了，轻柔的小雪花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随风轻飘、似飘如醉，轻飘飘地落在玻璃窗上，雯雯说好美，我已经许久就有看到如此纯粹的雪了，杭州总是雨夹雪，总是只看到雨看不到雪。雯雯说哥，我这里的雪就像是柳絮，你那里呢？张杰说像棉花，记得青海的雪很冷……张杰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下雪也可以下得如此诗情画意，当雪花飘落在他鼻尖上的时候，他竟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小年夜，张杰帮雯雯妈搬年货，雯雯妈留他吃晚饭，这是张杰回来后第一次走进雯雯家，雯雯指着她书桌上那个浅蓝色的笔筒说，哥，还记得这个笔筒吗？这是我上小学第一天，你送给我的礼物……张杰依稀记得有那么回事，其实他早已忘记这个笔筒的模样，只是没想到那么多年后，她依然还留着。

    年三十的晚上，他们在电话里一起倒数岁末的钟声，迎接新的一年到来，当新年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张杰真的觉得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

    大年初二的中午，雯雯全家一如既往地去看张杰，当她看到张杰的时候就笑了，张杰说“好巧”，其实他们前一天晚上就已经偷偷约好。后来张杰出钱请所有人在外面的饭店吃了一顿，张杰坐在***左边，雯雯坐在***右边，这顿饭张杰吃得特别的窝心，记得去年初二的时候，他还一个人蹲在街头吃泡面。

    正月十五，他们牵手在元宵的灯会上，张杰送了雯雯一个红色的发夹，雯雯曾经说过，等她的头发能扎起来的时候，要张杰送她一红头绳，现在虽然她的头发还不能扎起来，但张杰觉得红色的发夹夹在她黑色的秀发间，也是一样的动人。那一刻，他的眼中只看得见她，满大街灿烂绚丽的花灯在她的映衬下，都显得黯然失色。

    这个春节，或许张杰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带回嘉兴老家，不想他花钱，不想花他“娶媳妇”的钱，说等你结了婚我们再去。是啊，总是这样，这也怕花钱，那也怕花钱。

    ……

    张杰是大年初三去上班的，工厂只放三天假，年三十、初一、初二，虽然国家规定了法定节假日，国家也规定了很复杂的加班费制度，事实上真正执行的很少，特别是像张杰所在的那种私营小企业，连三险一金都是能逃则逃能避则避，更不用说什么过节费加班费了。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这样的老板就跟周扒皮似的，剥削欺压无产阶级的劳动成果，包二、开轿车，然后吃得满嘴是油。事实上大部分私营企业的老板，就像张杰的老板似的，虽然开了个小厂子，表面上好像很风光的样子，其实他们比厂里任何一个人都辛苦，实实在在的白手起家，创业永远比打工更难、甚至是艰辛，去年厂里的效益很不好，听说是亏损的，张杰的老板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而且，从后来张杰接触的那些私营企业家来看，他们比大部分鄙视有钱人的人更谦虚、更有素质，也更有人。

    过完年，张杰已经三十了。

    王阿姨说小张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人家了（成人家就是讨老婆的意思），男人还是有个女人在身边比较好，要不阿姨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自从上次张杰陪王阿姨去新华书店给她女儿买参考书后，她跟张杰慢慢熟络起来，有事没事经常会过来跟张杰拉拉家常。张杰长得人模人样的，又是大龄单身的男人，这说着说着就不免会说到这事上去了，或许这就是所有“阿姨”的通病。

    张杰笑了笑，没说话。

    ……

    雯雯开学了，开学后的第一件事，她打算去配一台电脑，雯雯是学计算机的，可能有人觉得女孩子学这个专业会比较少，其实不是，比如雯雯他们班四十二个人，女生就有二十个。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女生学计算机更有优势，比如编程吧，严谨以及心思缜密远远比逻辑思维更重要，这点因为夫人本身也做过一段时间的程序开发，应该比较有发言权。

    雯雯的电脑是自己配的，颐高电脑城，离浙大并不太远，那天张杰也去了，其实他主要是去帮雯雯把电脑“抗”回学校，他对电脑这种高科技的东西是一窍不通，可惜那个给雯雯配电脑的小伙子可能眼神不太好，没看出来雯雯才是主角，大概他也先入为主地认为男同胞肯定比女同胞更了解“硬件”，所以这位同学一开始还一直跟张杰推荐这个推荐那个，张杰就只能陪着傻笑。

    张杰那天见到的雯雯，跟平时的她很不一样，那仿佛是另一个人，看着她和那个配电脑的男生唇枪舌剑的时候，他竟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虽然那些专业术语他全都没听懂。雯雯的第一台电脑一共花了3500块，这对当时来说已经是很低的配置了，那时主流的是奔三加15晶，一般配完了在五六千之间，雯雯很是心动，不过考虑再三后，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配置比较差的，赛扬900，显示器也是配了crt的，雯雯家并不富有，父亲刚刚下岗，若不是她学的专业没有电脑非常不方便，她本来还想再继续拖拖的。

    说起来真的很好笑，就在那个寒假快结束的时候，张杰的弟弟也配了一台电脑，就是雯雯很心动的奔三加15晶，五千八，而他所读的国际经贸专业，对电脑并没有什么迫切要求，可能唯一的要求就是计算机二级等级考试，就是人人都能过的那种。

    记得张杰和雯雯还养过一条狗，一条黑色的长得有点丑的小黑狗，本来这条狗是雯雯和小露一起“捡”的，那天她们俩去逛超市，回来的路上各买了一个霉干菜烧饼，结果雯雯没吃完，可能是觉得扔掉有点浪费，雯雯在把那半个烧饼往垃圾桶扔的过程中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一个犹豫的动作，使得这半个烧饼最终没有扔进垃圾桶……小黑狗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小露说你看它多可怜，肯定是饿的……于是那半个烧饼就顺理成章地便宜了这只小黑狗。

    果然它三下五除二就把半个烧饼给干掉了，看来是真的饿了，连掉出来那些霉干菜都添得干干净净……雯雯大概没想到，小黑狗吃了她那半个霉干菜烧饼后，会一直跟着她们。

    小露说要不我们就把它占为己有吧，看它的样子不是被人遗弃了就是走丢了，好可怜。

    雯雯虽然也觉得它很可怜，但她毕竟比小露要理智些，小露是那种头脑一发热就忘了其他事情的女人，雯雯至少还记得，寝室是不允许养宠物的。

    小露最终还是把小狗给抱回了寝室，所以说她头脑一发热就……那天头脑发热的还不止小露一人，芊芊也对这只小狗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小露就乘机不住地煽动，你男朋友不是在外面租的房子吗……

    解决了小狗的住房问题后，她们决定给小狗取个好听的名字，说起这件事雯雯就觉得有点好笑，一开始她们取了很多英文名，都觉得不满意，主要是不能让四人都满意，雯雯她们寝室是很民主的……最后小露说，要不就叫它霉干菜好了，你们看它长得黑乎乎的，多像霉干菜，而且它还喜欢吃霉干菜。没想到这个提议居然……全票通过了。于是，霉干菜的名字就这样尘埃落定。

    霉干菜的事情应该是一波三折，而且它还差点再次沦为流浪狗，它只在芊芊的男朋友那儿呆了不到一个礼拜，就被送了回来，理由是它随地大小便，这个……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答应得就有点勉强，主要是经不起芊芊的软缠细磨，本来这种事情就算是你情我愿的都不一定能长久，要不哪来那么多的流浪狗呢，更何况……为此芊芊和她男朋友冷战了一个礼拜，最后终于在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和一顿浪漫的法式烛光晚餐下，两人再次重归于好。

    霉干菜的第二个暂住地是小露那个神秘男友家，这次更快，第二天就被退回来了，说是他亲爱的妈妈对狗毛敏感。

    然后就是玲儿，然后就是食堂一个洗菜的阿姨…… 最后这条狗就辗转到了张杰那里，这才终于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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