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瓶邪]家有闷油猫 - 二十九 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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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墓笔记][瓶邪]家有闷油猫 作者:墨道茶

    二十九 决绝

    [盗墓笔记][瓶邪]家有闷油猫 作者:墨道茶

    二十九 决绝

    至于如何消亡,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不言而喻了。如果闷油瓶消失了一切都会归为正常。忽然想起小时看的一本本热血漫,无一例外,结局都是主角经历千辛万苦从废柴练到神级,然后消灭最后大boss,人间和平,美人在怀,皆大欢喜。

    我没有看闷油瓶,而是和他并肩坐在一起,像他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仰头看天,尽管这里看不见天更没有天花板。闷油瓶不该是最后被消灭的那个,他的存在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别人的私欲却要他为之负责。

    我有点理解他平时望天的感觉了,深深的无力感,自己只不过是苍天下的蝼蚁蜉蝣,渺小地不值得一提。

    我回头望他的侧脸,他即使在知道了最后的命运后也还是那样云淡风轻,他其实早就活腻了吧?我们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屏障,我跨不过去,他越走越远。

    闷油瓶,你说就算我在这边你也不愿停住脚步?我真的不求你回过头来找我,你至少给我点时间让我砸破这道屏障过去找你啊!

    “……”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知道他感受到我的目光和我对视,我才勉强拼凑出一句话,还是最不着边际的,“小哥,仰着头待久了脖子不酸啊?”

    说完我就想把自己舌头咬掉,该死的胖子全被你带跑偏了。

    胖子跟跟我心电感应了似的,蹲在我俩面前,仔细地瞅着我俩。“你俩相面也没相出啥结果,来让胖爷我看看,恩都是长寿的命啊。”我心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却没有说出口,我知道他是在拐弯抹角劝我别想太多。

    “胖子,把吴邪带出去。”张起灵紧紧握了我手一下,接着松开,站起身。他这句话就像以前每次一样严肃认真,但确确实实把我排除在外。以我的经验,再不闪开胖子就要把握“捉拿归案”了。我赶紧躲到一边让胖子扑了个空。

    “胖子,这回跟以前不一样!以前你们有理由劝我不掺和进来,这回不行了!小爷我不能走。”我像以往一样盯着胖子,然后环视四周。就像我毅然决定假扮三叔去巴乃救他们一样,我不容许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死在这里。

    闷油瓶看着我摇了摇头,眼中有我不了解的沉重:“吴邪……”

    “停!打住!你那些词每次都差不多我都快背下来了。你忘了在溶洞时候我怎么说的了?”我的眼睛红了一圈,全是被闷油瓶气的,那股憋屈劲儿真是窝囊。

    “我并没有答应。”他依旧直视着我,眼底毫无波澜,甚至可以说是比以前更加冷酷无情,“吴邪,我后悔了。从进来之后我想起了很多,如果你不是他的后人我本不会把你牵扯进来。我之所以保护你,是因为所有人里你和他最像。没进来之前的我所做地一切都是因为我把你当成了他。我不想再独自行走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上了,我也不想他误会。”说到最后他带着怀念,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想他想看到的是我恼羞成怒最好连打带骂,但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我所能做的就是反复研究着他的表情他的语气希望从中找出一点点心虚一点点虚假,但一切都是枉然。

    还真的和以前说的都不一样。

    我从没有想过,或许说我曾经幻想过我能给他一个归宿,能让他稍稍感受到一点温暖。但现在我发现他早就拥有了温暖,还是这么多。

    “你……”我往后退一步,自尊心和挫败感让把剩下的话全都梗在了嘴边。我知道自己终极比不过,在最初被给予却没有真正拥有过的东西永远是最美好的。

    “吴邪,谢谢你。不过我该去找他了。”他的笑更加明媚,在没有经历这一切的百年前他应该就是这样笑着面对那个人的吧。

    “吴律?”

    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兀自笑着,好像全世界的珍宝都在囊中。

    我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多少不甘心和嫉恨。“君生我未生”的悲剧一直在延续,至少我知道有个人能给他这样浓墨重彩的感触,他应该不孤单吧。我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那就好。”

    “吴邪!”一直沉默的人围了过来,他们肯定是怕我想不开。

    我摇摇头,宽慰道:“我早就明白,死亡是众多痛苦中最轻的一种。老痒,开始吧……不等等,我最后跟他说几句话。”

    “小哥,你如果真能再见到他,记得别再像现在这样了。”我能看出他眼里的疑惑,接着说,“如果想亲近他就别总是什么事都不说,一有什么事就说些和你没关系之类的话。”这是我一直最想说的话,我本来想着如果我们一起出去了,我一定要好好让他改改这毛病。

    我抬头示意老痒可以开始了,老痒还挺有范的,指挥者闷油瓶站在祭台中间。之前一直没好好注意,祭台上镂刻着一只巨大的麒麟。

    “记住,我说开始之后你要把手划破,把血滴在麒麟的左眼上,然后别停,知道我不再说话。我妈跟我说过,这个过程你似乎会回忆起全部记忆。你可能会失控,尽量控制一下自己别牵连这里的人。”

    闷油瓶点了点头,从侧兜里掏出了把匕首,一切准备就绪。

    “开始!”

    老痒一瞬间举起双手拖着长长地唱腔,做着稀奇古怪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汝思进无心,汝愿终实现。”

    闷油瓶划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血滴到麒麟的做眼中,慢慢顺着镂空的纹路蜿蜒流转。我们站的离祭台不远,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满满的释然和解脱的喜悦。

    我的心却一阵阵地绞痛,身体好几次想直接冲上去,却拼命忍住。我知道我留不住他,就只能让他走。

    忽然我觉得一阵眩晕,同时我的脑海中闯入了一段不属于我自己的记忆。

    我看见“自己”被一群人带走,“我”寡不敌众,然后被迫跪在祭台中央,手背被利器划开,快得甚至感觉不到疼,只觉手背上一凉,血便顺着手背滴在祭台上。此时我忽然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这是闷油瓶以前的记忆。

    繁文缛节的仪式之后,“我”的身体像是被热火烘烤这一样,慢慢地骨架和体像是被强力揉碎再重新组装一样,钻心裂骨地疼,我却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脸宣泄都做不到。而我能感觉到闷油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一声不发。

    一片空白过后,“我”站在湖边,透过倒影,我可以看出自己大概的形状,一直全体通黑的小黑猫,身后九条尾巴轻轻摇晃着。

    “九尾猫有九条命,虽然不是最后他们想要的,这样能活很久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我”回头,两个携手走来的男人微笑着。两人举手投足中透出说不出的亲密,他们俩应该就是张雀首和吴律了。“我”心中并无过多波澜。

    接下来的记忆像是被按了快进键一样,我能看到人们对“我”的恐惧与追打,也能知道“我”会不受控制地便会原身再变回去,一次又一次失忆。而“我”也越来越与世隔绝,不管是身还是心。

    那两人一直把“我”照顾的很好,直到吴律因为风寒去世。

    葬礼那天,张雀首把“我”叫了过去,他说:“他找到了办法只要我能找到自愿替代你的人便能解开一切。”

    “他会怎样?”我第一次听到这里的闷油瓶说话,真是不管多年轻都是那么冷淡。

    “或许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而归西,或许会因为神承受不住而痴傻,如果两样都承受住了就会像你一样经历千年岁月不腐不朽。”

    沉默了良久,张雀首叹了口气:“你是族长大人千挑万选出的人,世界上几乎不会再有人符合这个条件,如果是自愿为你付出的人本不会在乎那样的结果。况且死亡和千年岁月比本不值得一提。”

    “如果你是我,你会让他做到如此。”闷油瓶答非所问。

    张雀首一怔,随后笑了:“是啊,然后我恢复了凡人身追随他而去。”

    “我”转身而出,我能真切地感受到闷油瓶心中的不解。“我”爬到了院里的一棵树上,望着夜空。

    次日早上,张府的主人随吴律而去,留遗嘱一封欲于夫人合葬于早已修建好的陵墓,并说在梦中受猫神恩惠,祝福后代无比善待黑猫以报猫神让他和吴律在黄泉下再次相会之恩。

    “我”木然地站在他的棺材旁,看着周围人哭成一团,然后在其他人都出去后,对着棺材沉思了许久,道:“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死。”我的心跟着一颤,他的语气太过冰冷,像是凛冽的寒风,不带一点感情。

    我的心冷了一半,虽然知道这话不是对我说的我还是不可抑制得浑身颤抖。我不知道这份颤抖是因为他的冷漠,还是替他心疼。颤抖之后,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这么说是因为把张雀首当做情敌?但看这样子也不像啊……难道闷油瓶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我原本就不是善于辨别谎言的人,尤其是我最信任的人最终说出的话,我到底该不该信?

    接着发生的事就像是死循环,闷油瓶不断失忆,遇到形形□的人下各式各样的斗,日复一日,显然这段记忆并没有带给他什么感触,所以很多画面都是模糊的稍纵即逝。当然这里面包括他一边无聊地用猫身抖着刚回爬行明显跟大玩具无异的婴儿状态的我,一边暗自盘算如何让我“心甘情愿”。

    忽然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我”坐在了一艘船上——瓜子庙的那个尸洞!我都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这次站在闷油瓶的视角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之前到底是多么累赘的存在,因为刚刚失忆了他并不知道我与长生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连一贯没什么情绪的闷油瓶在看向我的时候也只有一个感觉——麻烦。我实在不忍看自己曾经的笨拙与自以为是的执着,但这段记忆像是占据了他大部分人生一样,缓慢地好像要把这几年重新经历一遍。

    渐渐地我也完全投入到了闷油瓶的角色中,跟随着他看自己从一个菜鸟成长为——勉强能掌管一些事务的小三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闷油瓶那与世隔绝般的冰冷消失了,他在救我的时候也不再是不耐而多了些无可奈何。

    或许是在西沙海底情不自禁的微笑?还是在青铜古门前明明想一走了之却在看到我之后记得说声再见?亦或是大漠中顺其自然地说出从未向别人吐露过的心声?

    谁知道呢,背负得太多走得太远,他累了,而我正好一直都在那里。

    在他钻进陨石之前,我对于他就是个适应了随手救助的可有可无只会添乱的路人,那时他瞒了我很多,骗了我很多,但从来没有后悔,因为他的生命从来都不会为别人而活。就如同他在张雀首的棺材前说的话,我丝毫不怀疑如果那时他就知道解开长生的方法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我送上祭台。

    而一切都有了转折,因为他失忆了,而我和胖子不顾一切地在底下等他回来。这就像一个缓冲一样,他懵懵懂懂,不复之前对一切的了如指掌,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而我们给了他一个可以安稳居住的地方,给了他一个家。

    虽然一切没有什么实质的变化,我还是不自量力地冲出去当靶子,他还是负责顺手救我的命,但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知道闷油瓶从稍微恢复了些意识之后目光就没有从我的身上已开过。就像他的内心从来没停止过挣扎——他明知道不能把我牵扯进来却不可抑制地想把我拽进他寂寥的世界。

    最后,回忆结束,“我”也就是闷油瓶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一幕上,我歪坐在贵妃椅上一边数着被我狠宰了一把的客人的钱,一边训着王盟,外面晴空万里,阳光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吴邪……”

    他几不可闻地叹息却在我的心上砸下了重重一锤。闷油瓶啊闷油瓶,你到底懂不懂恋人和亲人和朋友的区别?亲朋好友注定要分别,你确实我想相伴一生的人……你真的觉得你用你蹩脚的借口和湛的演技把我哄骗出去,我就能把这些经历动作过眼云烟一笑而过?你是太看得起我了还是太低估自己的地位……

    不!不行!我一定要阻止这一切!

    我努力摆脱脑海中的回忆,而回忆中闷油瓶一遍一遍看着那副场景唤着我的名字,愉悦的心情让我能想出他嘴角上翘眼睛明亮的样子。

    不行!这些回忆智能控制你的思想,不能控制你的行动!我警告着自己,费力地挪动着僵硬的手臂,终于离我手不远处的冰凉的触感稍稍换回了我的意识。我转进这来之不易的情形,抽搐匕首果断地在大腿上划了一道。

    突如其来的刺疼很好地把剩余的意识也换了回来,我赶忙抬头看闷油瓶,他像是承受了很大压力一样,低伏着身子。他的上衣已经碎成破布,从后背上升起的乌黑的烟腾腾缭绕,像是来自地狱之火狰狞地摇曳,渐渐汇聚成具体的形状——九条尾巴!

    闷油瓶好像对一切一无所知,升上的汗珠滚下来,与血混合在一起。他的嘴角挂着安宁的笑,脖子上的长生锁随着不是颤抖的身体摇晃着。我知道我听不见,但我仿佛真的听见了长生锁的铃铛清脆的声音,和闷油瓶一声声唤着的“吴邪”。

    我忽然明白了一切,他真是个混蛋!他不会为任何人而死,他是为了他自己的愿望,而他最深的愿望便是我从没有踏进这人心炼狱,一直都当我的小掌柜,一直都是天真无邪。

    哼,闷油瓶,小爷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你就这么自私,小爷我怎能让你如愿?

    我趁其他人不注意,猛地冲上祭台,用匕首划破手背,把血滴进了麒麟的眼睛,也没看清是不是左眼。可能是太过震惊,等我做完这一切众人才回过神来,想拉回我已经来不及了。

    闷油瓶睁开了眼睛,带着点迷茫,不确定地问:“吴邪?”

    “恩,我在。”我就像怕打扰这份来之不易的迷茫一样,把动作放轻,轻轻把楼进怀中。

    忽然他身后的黑烟围了过来,闷油瓶拼命把我往外推,我拼尽全力才得以保留了自己的位置。这回说什么我也不能再放你一人了。

    黑烟一点点飘过来,带着点试探的意味,像是确定我对它没有任何威胁且极其心甘情愿之后才铺天盖地的笼罩过来。 其他人的喊叫担忧都被完全隔绝在了黑烟之外,在这个混沌的世界,只有我们两人彼此相依。

    我从闷油瓶的表情能看出他在使劲抵制,但身后的黑烟并不随他愿。没过多会闷油瓶的眼睛也染上了那吞噬一切的黑,死气沉沉中没有一丝感情。九条尾巴挥舞着笼罩住我的全身,肆无忌惮地伸进我的身体里。他没有停止反抗,所以尾巴在我的身体里剧烈的晃动,出出进进,反倒加重了那生生把身体撕碎开的疼痛。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但理智告诉我不能睡过去,如果睡过去了闷油瓶怎么办?我的手顺着他的背线拍抚着,像逗小闷状态的他一样,其实我浑身已经疼得几乎支持不了我做这些了。

    闷油瓶的反抗似乎起了作用,从他身体中腾起的黑烟有很大一部分被吸收回了身体中。他的眼睛恢复了一些以前的光彩,强硬地把我按进怀中,强硬地让我分开双腿跨坐在他的腿上,膛相贴。

    我猛然意识到了他在做什么!这样的姿势让他更容易把已经钻进我身体里的黑烟拉出来。我挣扎着想要躲开,我怕最后他成功了还要去面临漫长的时光,而我中就有一条不能再陪在他左右。

    就在此时,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就像亲眼看张秃子恢复闷油瓶一样,只不过这次他变得不像是一个人,而更像野兽。

    黑烟把他融化了一样,改变着他的外形,他的身体在我的怀中蜷缩成一团,而体内黑烟不安分地横冲直撞也让我没有任何办法呼救,即使呼救不也无济于事么。一切都快结束了吧,也好。我受尽抱着他的双手,随着身体最直观的感召倒在地上。

    在我昏迷前的疫苗,黑烟屏障被划开了一道,光就像长矛一样击碎了黑盾。尽管光晃得我的眼睛难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它的可贵。我看到老痒率先冲了进来,我努力看向怀中的闷油瓶,他变回了小闷时的样子,狼狈沉默的小黑猫一只,脖子上的长生锁松松垮垮的挂着。

    “对不起。”这是跟三叔说的,接着我就闭上了眼睛。

    我再也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痛楚,我歪坐在贵妃椅上一边数着被我狠宰了一把的客人的钱,一边训着王盟,外面晴空万里,阳光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我听见闷油瓶一遍遍唤着“吴邪”,抬头看着不远处带蓝色兜帽的人一遍遍答着“恩,我在”。直到我实在被叫地不耐烦一脚踹过去,把他拎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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