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仙记 - 莞府

    临仙记 作者:兰陵姬

    莞府

    临仙记 作者:兰陵姬

    莞府

    大妞跟着牙婆走了两天才看到镇子，对于牙婆故意赶快的脚步没抱怨，只当她急着回去，却不知牙婆是刻意要考验她，对她这么小年纪就耐得了苦非常满意，想着要把她转手到更大户的人家去当婢女，赚取更多的佣金。

    越是有钱的人家，对于手下的人更是要求，大妞不多话能吃苦的表现正适合。

    还来不及看清楚小镇的繁荣，大妞只隐隐在进镇的时候望了一眼高高刻在镇墙上的几个大字，字体非常像古篆，只能依稀辨认出「木」字，其它的笔划太多太繁，本不认识。

    好啦，没想到穿过来，她还成了文盲。

    早在跟牙婆打契约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只是这下真的落实了自己大字认识不了几个，真是让她沮丧。

    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识字，希望是有，不认识字被骗的机会大大的增加，也无法读书，这对她来说是没办法忍受的。

    「婆婆，这镇子叫什么啊？」回头跟上走在前面的牙婆，大妞装做好奇的问。

    「杨木镇，小姊儿以后要在这待上好几年，有机会看的，赶快跟婆婆走吧。」牙婆因着大妞良好的表现，想到能赚取更多的佣金，也对她更和颜悦色了些，牵过她的手拉着她走。

    大妞无意识的应声，不自主的被拉着前进，一双大眼在热闹的街市观察着，跟自己生长的小村相比，杨木镇的确繁荣多了，两边有小贩叫卖，有骑楼商家，骑楼之后隐约可以看见连着几户镶着彩瓦的屋顶，屋顶上有镇邪兽，背后透着日光衬得威猛十足。

    牙婆拉着她穿过大街拐进小巷，大妞才发现小巷内是一些平房，比起村子的泥草屋也不过好了一点，是砖头砌的，平房小巷边几个妇人聚在一起做小玩艺儿，两三个孩子在不远处玩耍。

    直到现在大妞还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来到了什么朝代，实在是没有明显的特征可以让她确定，妇人们的衣服有点类似以前电视上那种唐宋朝的长袖长裙，但是又比唐宋服饰要俭约得多，比起唐衣短些窄些，又比宋服要大气些。

    「婆婆，现在是什么朝啊？」大妞终于忍不住问。

    「小姊儿，当今是辉耀朝天圣帝，过些日子婆婆会请人敎妳，人人都知道我李牙婆手下的姊儿出了名的聪明乖巧，妳跟了婆婆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李牙婆耐心的说着，露出一口黄牙笑。

    ……她是倒霉才来的……大妞额角抽疼，辉耀朝？天圣帝？什么玩意？原来她是穿架空吗？

    真后悔没有多背些诗词，真后悔没有背些简单的化学公式，真后悔没学些十八般文武艺……

    搞得她现在什么也不会。

    还成了文盲。好吧，大妞就是对这点无法释怀。

    李牙婆领着她进了夹在平房间的一处小院落，里面早就待了些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看来是跟她一样也打算去做人家婢女的穷苦孩子。

    接下来几天李牙婆果真请人来教她们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替她们做了新衣服，不是上好的衣料，却也干净舒服，浅浅的颜色让这群小女孩看起来粉嫩可爱。

    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李牙婆领着这群女孩到了一家高门大户，临进门前还特别嘱咐她们待会要乖巧行事，没问到就别多话。

    虽然还没看过整个杨木镇，但是镇门的两只石狮子加上那道朱漆大门，还有开门小厮拘谨的模样，光是这些大妞也能猜测出这家是镇上有头有脸的。

    李牙婆带着她们跟着带路小厮走上木造回廊，两旁庭园的秀丽让一群女孩儿发出赞叹的声音，好些女孩还不时回头望已经走过的景色，双眼发亮。

    大妞毕竟内里是个成年人了，况且以前什么景色没看过，更壮观更秀丽的都有，这小园造景比起电视上的皇家林园要差多了，所以她也没多惊讶，低着头跟着李牙婆。

    小厮领着她们到了一处厅堂，堂中两旁站着几个约十六、七的婢女，居中坐着一名年约三十的高贵美妇，美妇下首则坐着两个年纪跟她们差不多的女孩，李牙婆让她们一个个排好站好，这群女孩儿从没看过这么大的场面，一个个吓得垂头噤声。

    「都低着头做什么呢？抬起来看看。」

    美妇的声音娇慵带着一丝威严，大妞抬起头眨眨眼，飞快的扫了一眼马上将视线盯在地上的青花石版上，但这一眼足够让她了解很多了，美妇显然是坐在下首的两个女孩的母亲，美丽的脸庞带着贵气，应该是这户人家的主母，那两个女孩则是这家的小姐，两张幼嫩的脸明显看得出将来不输给母亲的姿色。

    「李婆婆，妳带的姊儿向来是出挑的，我也不多问了，今天我替我两个女儿挑贴身小婢，成了好处少不了妳。」美妇明眸在一群女孩中检视，淡淡的朝着李牙婆说。

    「莞夫人说笑了，替您这高贵夫人做事是小的修百世千世的福气啊，这群姊儿要是能给两位小姐做事，也是她们的造化。」李牙婆躬着身打哈哈，那谄媚的样子让大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莞夫人大概也知道李牙婆的谄媚，遂不理她，只是在这群女孩中间挑拣着，没多久一名跟莞夫人差不多年岁的妇人进了堂站在莞夫人身边，低头跟她说了几句。

    莞夫人听了点点头，伸出纤指往前点了几下「我点到的几个留下，其它的李牙婆妳带回吧。」

    李牙婆不只嘴滑眼更利，莞夫人只是轻点几下，她便熟利的把莞夫人要的几个女孩拉出来，莞夫人不过挑了四个，大妞显然在其中。

    其它落选的女孩都发出失望的声音，李牙婆朝她们淬了口，「吵什么呢！再夫人面前还造次！回去看我怎么修理妳们！」

    看来这些落选的女孩只能去更次一些的人家，利润少了李牙婆自然是没了好脸色。

    说完马上从怀里掏出一迭纸，找出四名中选的女孩的契约，恭敬的递给莞夫人身边的妇人。

    那名妇人看了看，挑出其中一张，「李牙婆，这张是活契？」

    「是的，这大妞是林山村的娃儿，今年八岁，模样好个也好，虽是活契，可她好□又听话，将来一定能成了小姐的左右手，到那时活契死契还不是一样？」李牙婆陪笑的拉出大妞上前解释。

    「叫大妞是吗？愿不愿意改成死契？如妳同意，我多付一倍的银子给妳爹娘。」莞夫人慈祥的看着大妞，缓缓的问道。

    「夫人问话，还不答？」李牙婆看大妞慢吞吞的模样就怕生意有变，于是催促。

    「夫人，大妞将来还想回村孝顺爹娘，还想看看弟弟妹妹，所以不能改契，请夫人见谅。」大妞望着莞夫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条理分明，一点也不像八岁孩子。

    莞夫人看着大妞清澈的眼睛，认真的小脸，心中有了计较。

    「这样，就活契吧。」莞夫人收起连同其它三个女孩的契约，算是同意收下了大妞也给了她将来离开的机会。

    方才她的陪嫁使女告诉她这大妞是这群女孩里唯一处变不惊的，其它三个虽然也算得上适应得好，可大妞的脸色从进府就没变过，又听她说话有条理，心中不忘爹娘养育与手足之情，将来一定能成为她女儿的助力又不怕她生变，至于活契，她相信只要女儿手段好，大妞还不死心踏地的跟着？

    所以她同意了。

    李牙婆高高兴兴的拿了银子走人，留下了四个女孩在莞府大厅面对。

    「如花、似玉，妳们各挑两个吧。」莞夫人这时才朝着两名坐着的女孩和蔼说话。

    大妞回想刚刚匆匆的一瞥，两个坐在下首的女孩一个比她大些，一个估着跟她同岁，大的那个表情淡漠，眼神平静，小的那个活泼出挑，眼睛直转，基于想要安稳点生活，她是比较倾向大的那位。

    不过……如花？似玉？呃……想来那个大的叫如花，明明是淡如兰的小姐，却取了个如花这样的名字……大妞觉得她平衡了。

    「娘亲，让妹妹先挑吧。」如花小姐不只淡如兰，还很有谦让怀。

    「那，似玉，妳就先挑吧。」莞夫人也没有异意，四个小女孩都是她挑出来的，哪个跟了哪个女儿还不都一样？

    「那似玉就先谢谢……如花姊姊了。」似玉的声音听起来娇脆，语调中好像有些笑意。

    她眼睛转了转，好像有千百念头，然后菱唇骄傲挑起。「跟着我有好吃有好玩，我也会对妳们好，妳们谁要跟我啊？」

    莞夫人神情不变，只是眼眸中有丝无奈闪过。

    大妞没放过这丝无奈，于是她悟了，这似玉小姐在莞府就是一受宠的主，连莞夫人都没表态，可见这似玉小姐有更大撑腰的，想来要伺候这样一位小姐心脏要很有力，不是大起就是大落。

    大妞自认自己没那个本事，于是她低头不动。

    旁的三个女孩马上表态，都说想跟着小姐。

    「如花，妳怎么说？」莞夫人有些歉意的看着大女儿，三个都说要跟着妹妹，那她怎么办？

    「娘亲，如花不需要这么多贴身使女，一个足够。」如花澹然，她没有妹妹那么好动喜闹，一个也就够了。

    再说她也明白娘亲的意思，贴身婢女就等同于小姐的亲密助手，她不好争不好动，多了只是麻烦。

    「既然妳这么说，那就把大妞给妳了。」莞夫人点点头，很是满意大妞不争取的模样，想来也是能和她的大女儿好好相处。

    「似玉，这三人以后就是妳的贴身婢女，要记住娘亲说的，要诚心待人。」

    「我知道了，娘亲。」似玉看了大妞一眼，想是也不满意她木头的样子，所以也不介意，清脆的声音高亮，「那以后妳们就分别叫抱琴、侍书、司棋好了，还差了一个，以后再想办法……」

    ……还差了一个？！抱琴、侍书、司棋……入画？！大妞震惊了，这是她穿越八年来第一次惊得浑身发僵，虽然她表面上还是木讷的样子，可她内心却开始翻江倒海！

    红楼梦的电视剧一播再播，她也看过几次，怎么会不知道似玉起的这些名字？是巧合吗？可是她分明说还缺了一个，难道……

    大妞内心风中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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