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十二梦 - 二月卷·十

    浮生十二梦 作者:13月·末卡维

    二月卷·十

    浮生十二梦 作者:13月·末卡维

    二月卷·十

    “前辈，我喜欢你！”

    纠结的少年眼看着对方就要转身上楼了，情急之下，纠结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几个字脱口而出。

    告白的少年满脸通红，被告白的少女回头一脸惊讶。

    一瞬间，世界寂静了。

    黑暗与灯光交织的夜晚，夜空一片漆黑，乌云把星光月晕都遮掩住了。路面上还残余着白天阳光留下的微热，一栋栋高大的公寓大楼上亮起温馨的灯火，而公寓楼下的植物树影婆娑，仿佛黑夜中的妖怪在静待猎物一样的幽深。

    竹冈木芽没有说话，脸上的惊讶也已经慢慢收起，只是沉默着，同时不忘在心里问候樱庭莲一句：

    樱庭莲，你的乌鸦嘴，愿你给你家妹妹们狠狠折磨n次。

    脱口而出的告白之后，害羞腼腆的少年，满怀的紧张与不安，面对少女的惊讶到沉默，少年似乎有些紧张得快要无法呼吸。

    他喜欢她，凤长太郎喜欢比他年长了一岁的竹冈木芽。

    她的回答会是如何呢？

    握紧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再次开口，一字一字地再说清楚：

    “好きだよ。”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

    。”

    说话的少女背着光，脸淹没在影之中，让忐忑的少年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郑重的一句“对不起”，这样的回答，让凤长太郎的心一下子凉了。

    曾经，很多次很多次，他在面对向他告白的女生时，脸红了，心情很复杂的说了同样一句“申し訳ありません

    ”，然后看到对方哭着跑开。一直都觉得愧疚，自己无法接受那些女生的心意，但总比违背自己的心意接受她们要好，所以这一句“对不起”他说了一次，又一次。

    今天，终于轮到，别人对他的告白以这样的一句话来拒绝了。

    或许，这一刻，他才算真正地体会到那些告白被拒绝的女生的心情。

    竹冈木芽看着少年，高大的银发少年，原本明亮的眸子黯淡了，脸上的表情就像神伤的白色巨型犬。

    抱歉，长太郎。

    默默地在心里再对那个少年说声抱歉。

    闺蜜神代早月说，竹冈木芽是那种感情比较凉薄的人，她本来就不多的情感，都专注于亲人的身上，作为她的闺蜜的她们，都不过是有幸被当成了准亲人，分享了亲人的特权。这样的她，或许只有到了遇上一个真的能够让她改变的人，否则她并不适合恋爱。

    竹冈木芽不想恋爱，所以在身边的朋友同学都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情人的时候，她还是自由的单身贵族。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而且，竹冈槿——他们最敏感的伤口，她的恋情，从开始到结束，甚至是到她生命的最后，都还是一个谜团，留下的，只有那个和她们长得很像的小豆丁。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槿可以为了那个男人而未婚生子，甚至到了最后都不肯透露一丝关于那个人的信息。这让她更加排斥恋爱这么一回事。

    “不是你的问题，不过是我不想恋爱而已。”

    说着，竹冈木芽转身上楼。她想，她先走会比较好，至少他可以不用那么尴尬。

    但是，她还是让他受伤了，很受伤。

    “凤，专心一点。”日吉若冷冷的声音提醒着明显又走神的同伴。

    “啊？”猛的回过神来的银发少年，耳微红地垂下头，应了一声，“嗨。”

    日吉和泷对视了一下，叹了叹气。他们三个，是一直从国中开始成为最要好的同级生，同属于网球部的正选或准正选，尤其是日吉和凤，两个人从国小开始变认识，一起放学，一起打网球。对于这几天来，凤长太郎的异常，他们都看在眼底。

    温柔腼腆的少年，最近沉默了不少，比以前更少言语，由明亮变得暗淡的眸子里渲染着某种名为“忧伤”的情绪。走神的情况越来越多，上课的时候看着黑板，半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训练的时候握着球拍愣在那里，球从他身侧落地弹起……少年高大的身影，给人感觉越发的落寞。

    “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日吉说着，而泷也走过来了。

    “没什么啦，我会注意的。”凤长太郎说着，露出一抹微笑，如果可以忽略笑容中的忧伤。那天，告白被拒绝之后，他在竹冈家楼下不知道站了多久，一直到母亲打电话来才浑浑噩噩地回了家，什么也没说，第二天顶着一对黑眼圈去上学。

    自己喜欢的女生在自己告白了以后所作出的回应，一句“对不起”就足以让凤长太郎觉得心里难受了。那一句“申し訳ありません

    ”不时地在耳边回响。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

    。”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

    。”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

    。”

    ……

    日吉和泷看着明显又开始走神的银发少年，再次叹了叹气。学习，网球，这些方面应该不会让他消沉的，家庭呢，凤家一直都很和睦融洽，那……会是恋爱的问题？

    “长太郎，不会是……恋爱烦恼吧？”泷勾了勾嘴角。

    刚刚回过神来的少年，听到朋友的话，顿时红了脸，可是下一刻，眼底却尽是忧伤。

    是呢，恋爱烦恼，不过是还没开始已经失败了。

    这样的问题，可不可以不去面对呢？

    “我去跑步了。”凤长太郎没有回答，直接转身去跑圈了。

    原大师的工作室——

    戴上围裙的竹冈木芽将高岭土、石英、长石等原材料导入水中，慢慢地和均匀，然后淘出细一些的泥土，放到另一个器皿中。白皙的手染上了泥土的颜色，每个动作娴熟细腻。

    一旁的原大师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指导。

    又一次被外婆扔给木木的竹冈家小豆丁睁着圆溜溜的黑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因为被自家木木多次警告，所以不敢在他们忙的时候吵闹打扰，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呆着，看着他们做事，偶尔会好奇地问一问“那是什么”，“为什么”。

    等到竹冈木芽将成形的陶瓷胎放到架子上干，一低头就看见在自己身边亦步亦趋的竹冈翔，而小豆丁就像可爱的小猫一样打量着新做的陶瓷胎，的小手偷偷地伸过去，想要戳一下。

    “如果你敢碰一下，我不介意在你脸上也弄一些陶土。”凉凉的一句话，让某只小豆丁扁着小嘴收回小手。

    让陶瓷胎干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原大师去了书房，而竹冈木芽带某只小豆丁去洗了手，坐在面向庭院的走廊，一人捧着一杯酸那这小调羹吃着，画面甚是有爱。

    “木木，最近长太郎在干什么？好久不见他了。”某只嘴角沾了一点白色的小豆丁转头问。

    “可能在忙吧。”头也没有回，竹冈木芽一边吃着一边望着庭院那颗已经没有开花的樱花树。

    “他在忙什么？”

    “我哪里知道。”

    “那能不能打电话给长太郎？”

    “竹冈翔，吃你的酸吧，那么多话说。”

    竹冈木芽弹了一下竹冈翔的额头，看了看某只一脸委屈继续吃酸的小豆丁，随后转回头去。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就没有见过凤长太郎，他大概是在避开她，或许这样会好一些吧。

    那个温柔腼腆的少年，值得更好的。

    而她很显然不是适合的人选，而且，现在的她，不需要恋爱。

    但有的时候，并不是刻意就见不着的。

    傍晚，斜阳的余晖将走下斜坡一大一小的黑发染成了棕色，少女牵着年幼的孩子，孩子叽里咕噜地说着话。

    竹冈妈妈说，家里的酱油用完了，要竹冈木芽去买，而且指定了是那个牌子的酱油，偏偏附近的便利店没有，所以只好走远一点去最近的超市买了。而某只小尾巴似的小豆丁，一听说竹冈木芽要出门，马上扔下玩具车跟上。

    “木木，待会可不可以买小饼干？”仰着头看牵着自己的少女，某只小豆丁眨着眼睛撒娇着。

    “不可以。”而回应的，只是简单利落的一句拒绝。

    “……”小豆丁无语……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竹冈木芽拿出手机来看刚收到的简讯——樱庭莲发来的简讯：

    【星期天我们要烤哦，带上小不点一起来，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还没有回复，就听到身边的某只小豆丁喊：“长太郎！”同时挣开她的手，向着经过路口的少年奔去。

    竹冈木芽看见了，少年高大的身影似乎有些孤单落寞，望向他们的眼眸底下有惊讶，也有忧伤。

    手短腿短的小豆丁蹬蹬地跑下斜坡，马上就到少年面前了，可是，还没扑到少年的长腿，就拐了一下，直接扑向地面……

    很显然，少年和少女都没有料到这突发事情，齐齐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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