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十二梦 - 一月卷·十五

    浮生十二梦 作者:13月·末卡维

    一月卷·十五

    浮生十二梦 作者:13月·末卡维

    一月卷·十五

    再一次“冷”走了一个金发碧眼特意来“巧遇”晨跑的他的女生，手冢继续迎着微寒在哥大的校园里跑步。

    十一月底的到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十月的过去，意味着冬天早已来临了，意味着一年快要过完……

    俱乐部最近也没什么比赛，但大家依然毫不松懈，在他们看来，其实距离次年的八月已经不远了。

    明年的八月末，他要让她看到他站在中心球场的那片硬土之上。

    想到了远在日本九州的女生，就会不由自主地猜想她正在做什么呢？在图书馆复习功课？在打工？还是在电脑前给他发邮件？

    不止一次想到了，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跨越半个地球的异地恋，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只有靠网络通讯来维系。偏偏他又沉默寡言，没什么情调，这个他清楚，高中时还没恋爱过就已经被不二批死了，现在又被马佐等人调侃。在某次的国际长途电话中，因为他总是“啊”“嗯”地回应，姬岛初空被气到了，然后不理他挂了电话，而他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感到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她是气他像在敷衍一样吧。虽然后来气消了，终于肯在邮件中说起这件让她郁闷的事情。

    晨跑中的男生先是皱了皱眉，后来又无奈地舒展开皱起地剑眉，目光柔和了一些。

    殊不知又迷倒了几个晨跑中的女……

    刚刚去完养护学校做义工的一群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了回学校的公车，姬岛初空在公车上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就拿出手机来上msn。

    果然没有在线，不过想想也知道，现在什么美国时间啊。

    姬岛初空关掉msn，然后看着窗外。

    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来往的车辆，路边的高大树木，骑着自行车赶在归家路上的中学生，互相搀扶着散步的老夫妇，出来遛狗的兄弟……每一个都已经换上了冬装。虽然已经冬天了，但显然，九州的冬天并没有东京冷，嘛，这大概很适合高中时同班的那个怕冷的中泽。

    冬天嘛，九州大概看不到下雪了。

    而纽约，已经开始下雪。

    【纽约开始下雪了。】在e-mail中，那个身处纽约的男生这样说。

    【虽然雪下得不大，刚到地面上不久就化了，但已经看见一群小孩在欢呼着要玩雪。东京大概和往年要到元旦前后才可能下雪吧。九州呢？九州的冬天怎样？】

    大概是因为上次在电话中，虽然知道手冢就是这样寡言，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他在听，但那次就是突然觉得很郁闷，他总是“啊”“嗯”的，好像在敷衍她一样。所以她很小心眼地被气到了，闷闷地不想理他，挂了他电话。不过后来自己想想，其实他在某些方面也挺天然呆的，例如在感情方面，大概她不说，他可能还不知道她为什么挂他电话。所以气消了，其实更切实的说法是自己郁闷够了，才在邮件中说起这件事。其实她不过是偶尔闹点小脾气，小别扭而已。

    【手冢国光就是个只会打网球的感情天然呆。】

    真的说了这样的话，自己那么郁闷也要他郁闷一下。

    不过之后情况似乎有所改善，例如发过来的e-mail比以前长了1倍，虽然还是很短；例如在msn上不只是说网球方面的话题会“活跃”一点；例如会在电话里提醒她要注意照顾自己……

    所以，在纽约下雪之后，看到他从邮件中发过来的照片，想象着那个几乎大部分心思都放在网球上的男生拿着相机在从阳台上拍摄哥大的那层薄薄的初雪的画面，说真的，心里还是蛮感动的。

    至少他愿意放一些心思在她的身上，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moximoxi，我是姬岛。”

    正在翻着书的姬岛初空随手拿起手机接听来电，并没有去看来电显示上不属于日本的电话号码。但在听到电话那头久违的男声，正准备翻页的手僵住了。

    “moximoxi，初空。”

    “嗯。”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但说完全放下了，忘记了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已经开始了新的恋情，但突然接到初恋情人的电话，心情很复杂。

    “听说你在九州大学，但是一直都没联系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深呼吸了一下，目光落在书架上那个收集着一些从报纸杂志上剪下来的报道以及从邮箱里收到的冲洗出来的照片的本子，姬岛初空的心似乎平静了下来，“嗯，九州是个好地方，学校也不错。你呢？”

    “是吗？”电话那头的男声顿了顿，接着说，“我啊，在费城也挺好的，下雪了。”

    “哦。”姬岛初空所在的九州没有下雪，东京也还没下雪，但她早就知道了美国的一些地方早就下雪了。手冢所在的纽约，已经下过两三场雪，从初雪的落到地面就化了，到现在可能在夜里下了两三个小时，早上醒来连去晨跑也不行了。费城，下雪也不奇怪。

    “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会联系我的，不过现在看来，你忘了呢。”

    “忘了？”有些疑惑的女生在看到台历上的日期，12月10日，终于想起了，她还真的忘了呢，忘了今天是他生日。往年还没到这天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要怎么帮他庆祝了，就算是去年，分手了，在那之前已经早就准备好了生日礼物，最后还是寄过去给他。也难怪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失落，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不好好珍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抱歉，生日快乐哦。”

    “呵呵，谢谢。”身处费城的前田直哉在公寓昏暗的通道里，靠着墙壁说着。其实来到美国也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快乐，学习上虽然能够赶上其他人的进度，但毕竟要融入这样一个氛围还是花了很多时间和力。有时候一个人走在路上，会想起从前簇拥着自己的同学，总会等他的她。一个人过生日，越发的孤独，更加的想念从前。“我寒假回日本，到时候出来见见面吧。”

    “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随时欢迎。”见面也不是不可能，但只能是朋友了。

    “如果我说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呢？我们复合好吗？”

    “……”沉默了几秒钟，姬岛初空才开口，“我觉得，我们已经不可能了。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复，在他的记忆中，这个从国三开始就认识的学妹，一个很努力的女孩，她是那么的喜欢他。可是，后来的他并没有好好珍惜她。许久的沉默后才开口，“是现在的学校里认识的吗？”

    “不是，是高中同学，交往了快半年了，虽然他在纽约，但是我们感情很好。”姬岛初空很清楚，虽然那个看似对除了网球以外的什么都冷冷的，但她知道，他其实也在意她的，只是不会用言语表达出来。

    “是吗？也难怪呢，初空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有新的男朋友也不奇怪呢。”前田直哉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以前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呢？

    “嗯。”已经可以确认自己早已把他放下了，取而代之，心里住进了另一个人，姬岛初空微微勾起嘴角，“直哉，并不是每次你回头，我都会在你的身后追随着的，我也会累的。所以，如果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子，要好好珍惜了。”

    现在的她，也在努力，却并不是一味追着某个人的身后，为了能够跟上他的脚步。

    而是为了自己，毕竟未来是属于自己的。

    就像那个此时在纽约努力着的男生一样。

    【昨天，我前男友打电话给我了。】在msn的聊天窗口里看到姬岛初空发的一句话，手冢按鼠标的手指顿了顿。

    【如果看到刚刚那句话一点反应也没有的话，我又要不理你了。】姬岛初空又发了一句，其实她现在似乎玩上瘾了，就是想让他郁闷一下。

    【他怎么了？】手冢没有正面回答女生的话。

    【他生日了，但是我忘了，所以他打电话给我，还提出了复合。】

    沉默的手冢看到窗口上有多了一行：【不过，我可以确定，已经放下他了。完完全全的放下了。】

    男生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一阵：【是吗。】

    【我对他说，并不是每次他回头，我都会在他的身后追随着的，我也会累的。叫他如果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子，要好好珍惜了。】

    像是在陈述，也想在暗示，对谁来说都是一样，并没有谁每次回头都能看到自己以为总会在自己身后的人，所以更加应该好好珍惜。

    这个道理，手冢也明白，他也不希望再见到姬岛初空像一年前那样难过地哭。低下头，看到没有完全关上的抽屉里，小巧的墨蓝色盒子。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啊，不要大意。】

    【嗨~】

    终于等到了放寒假，虽然今年的圣诞节没有回东京都过，而是在福冈，和平时一起去做义工的一群同学朋友，一起去了孤儿院，带上糖果点心，还有一些他们自己做的卡片和小玩意。小朋友很开心，而大朋友也很开心，一起过一个热闹的圣诞节。

    26日才踏上回东京都的列车，回到东京都的第二天晚上，下了一会儿的雪，虽然很少很薄，却是这个冬天的初雪。

    “妈妈，这个是送到3号桌的吗？”姬岛初空回到家就开始在自家的西餐馆帮忙，毕竟店里人手有限，自己放假回家了到店里帮忙也是应该的。不过，正值寒假，平时在附近来吃午饭的大学生也少了，所以店里也不算很忙碌。

    “嗯，还有这个，送到1号桌。”姬岛妈妈又端了一碟牛盖浇饭出来。

    “嗨~”

    店门前的风铃响起，有人开了门。

    “欢迎光临！”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门口的姬岛初空，在看到也在看着她的男生之后，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竟然没有告诉我回来了，手冢竟然也会做这样的事情，真是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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