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炼金师 - 第一百九十四章 红发老先生

    红发老者这么一说，罗森放下餐刀，另一只手悄悄地伸到腰间，握住了腰上新打造的手炮。
    “老先生，我是欠你钱了吗？”罗森问。
    “没有。”
    “那我是过马路的时候没有扶您？”罗森又问。
    “也没有......我还不至于这么老朽。”
    “那你找我干嘛？”罗森悄悄拿下了手炮，掉转炮口，在桌底下对准了红发老者，只要对方对他不利，他果断就会扣下扳机。
    红发老者对罗森的小动作恍若未觉，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天赋绝顶，智慧过人，年轻气盛，就和当年的我一模一样，不错，真不错！”
    罗森忍不住翻白眼：“老先生，您是在夸我，还是在自夸呢？”
    “都夸，都夸。”红发老者笑道。
    罗森听得有些摸不清头脑，他实在搞不明白对方的来意，便仔细瞧起了对方的长相，大概五十多岁，发色如火，鬓间却又两缕白发，神情很粗犷，皮肤黝黑粗糙，看着并不比田间劳作的老农好多少，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质地还不错，但也并不是名贵的料子，小有成就的商人都穿得起。
    对这老家伙莫名其妙的自命不凡，罗森心中忍不住吐槽：‘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
    “老先生，您直说吧，找我干嘛？有好事，我愿意听一听。要是坏事，也请你等我吃完这顿饭再说，行不行？”
    “当然，你吃吧。”红发老者笑着，伸手做邀请状。
    罗森继续吃了几口，见对方一直在对面盯着他看，心里有些不大自在，想了想，他对旅店伙计招了招手，等伙计走过来后，他扔给对方两枚金龙币，说道：“给这位老先生也来瓶月光之夜，哦，对了，顺便给他弄个高档的酒杯。这位老先生应该比较喜欢高雅的喝法。”
    伙计很快将月光之夜拿过来，这红发老者也不拒绝，笑道：“多谢了。”
    他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罗森不再理会他，开始狼吞虎咽，等将桌上所有食物都吃干净了，他算是吃了个八成饱。挥了下手，示意伙计收拾桌子，他自己则拿着一根木牙签，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惬意地剔起了牙缝中的肉丝。
    “老先生，你等到现在还没有开口，那应该是坏事吧？”
    “不算好，但也不算坏。我现在说，是因为我高兴。”老先生呷了口酒，将罗森刚才的话还了回来。
    “呃~~”罗森无语。
    又喝了一口酒，红发老者放下了酒杯，说道：“年轻人，我问你，既然你是魔法师，为什么不去学院进修魔法呢？”
    “没钱。”罗森摊了下手，随意答道，他倒要看看这红发老者能说出什么话来。
    红发老者被噎了一下，随后哑然失笑：“我不认为一个能将月光之夜当水喝的人会没钱。所以你这个借口不能说服我。”
    “我是南方人，北方的学院不收我。”罗森说出了个正当理由。
    红发老者点了点头：“唔~这倒是说得通，不过，只要你愿意，以你的天赋，要进入学院也不算太难。”
    “我还不愿意去。”罗森嘿嘿一笑。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愿意。”
    红发老者滞了一下，忽然又嘿嘿一笑：“那我猜猜，是不是怪物长了一副好皮囊，妖媚娇艳，晚上在床上的时候也有一身好功夫，所以你舍不得抛下她？”
    罗森心里更惊，他有一种被人摸透底牌的感觉，他眉头紧皱：“老先生，我可忙得很，没空和你猜谜。你要是不说明来意，那我可就走了。”
    说着，罗森站起身，准备回房间。
    红发老者竟然也站起身，跟在了他身后。
    罗森停了下来，戒备地看着他：“你干吗？”
    红发老者微笑：“你最近不是在研究符文学吗？我想看看，你学到了什么程度了？”
    “你监视我？！”罗森又惊又怒。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走吧，这里说话不方便，去你房间，我们好好说。”红发老者脸上仍旧带着笑意，看着一点也不像是起来找麻烦的。
    罗森实在摸不透对方底细，犹豫了下，他还是点头：“那你就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朝三楼的房间走去，等到了房间，罗森升起火炉，点起蜡烛，然后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老先生，你也坐。”
    “哎~好。”红发老者笑眯眯的，就像个慈祥的小老头，他挑了张离火炉距离近的椅子坐了下来。
    坐定之后，罗森问：“老先生，现在你可以直说了吧？”
    红发老者搓了搓手，往手心了哈了口热气，微笑得看着罗森：“小伙子，听说你在找阿姆兰主教的麻烦？”
    “......”罗森震惊地都有些麻木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老先生，您到底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你就和我说，是不是吧？”
    “的确有这个想法。”
    “不错，不错，年轻真好啊，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谁的麻烦都敢去找，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红发老者一脸怀念的神色。
    罗森却快被这个故弄玄虚的家伙给逼疯了：“老先生.......”
    红发老者挥手打断罗森的话：“年青人，别担心，我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咱们也不聊阿姆兰主教的那些破事，你也别管我的身份。你是魔法师，恰好，我也是魔法师，咱们今天，就聊聊魔法的事，怎么样？”
    罗森还能怎么样？
    在这场遭遇中，他的底细被对方摸透了，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他处于完全的劣势，自然是对方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了。
    “行吧。你想聊哪方面？”
    “嗯~~”红发老者眼睛四处张望着，忽然，他目光落在罗森腰间手炮上：“小伙子，你这玩意不错，能给我看看不？”
    这真是个无礼的要求。
    罗森想了想，伸手将弹夹拆下来，然后将手炮递给了对方。
    红发老者拿着手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还眯起眼睛，对着手炮黑洞洞的枪管往里瞧，一边看，一边说道：“不错不错，真是精巧的好武器，难怪能打死一大片食尸鬼。”
    看了半晌，他又看向罗森手里的弹夹：“你那里面装的就是所谓的子弹吧？拿一个给我瞧瞧行不？”
    见罗森脸露犹豫，红发老者将手炮递还给了罗森：“别小气嘛，我就是看看子弹，又不会拿这东西打你。”
    罗森只能抠出一颗子弹，递给对方。
    红发老者手里拿着子弹，又开始上上下下地看，看着看着，他连连感慨：“真是精巧的构思啊，尤其是里面装的药剂，的确比雷神之力药剂好太多了，值得花10万金龙币购买。”
    这话一出，罗森心中一动，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你是学院魔法师？你见到了莉莉丝，是莉莉丝告诉你的，对吧？”
    “唔~我的确见到了莉莉丝，但那姑娘什么都没说，我知道的东西，都是我调查来的。”红发老者脸上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
    他将子弹扔还给罗森，笑道：“年轻人，你这武器非常非常不错，药剂也着实是好东西。我也不能白占你的便宜。但是呢，学院最近很缺钱，所以我没法把这么大笔钱给你。你看起来也不缺钱，所以，我用魔法书抵债怎么样啊？”
    罗森摊了摊手，他还能怎么样，对方必定是个魔法大师，手炮和子弹被他看了这么久，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在这个没有知识版权的时代，他不答应也没用，对方照样可以仿照。
    “我没猜错的话，您在学院身份很高，魔法也很强，我自然不是您的对手。但既然是交易，总要讲个公平.......10万金龙币不算少，你可不能随便用一本魔法师就打发我。”
    红发老者伸手往怀里掏了掏，摸出了一本薄薄的手册，手册上用科威尔文字写了几个字：“符文进阶纲要。”
    “你不是在研究符文学嘛。这本符文进阶纲要，是学院里最珍贵的符文魔法书了，里面记录的都是好东西。抵你的金龙币，应该够了。”
    “真的假的，看着有点薄啊？”罗森半信半疑。
    红发老者一脸认真：“哎~我怎么会骗你呢？别看它薄，但书上每一个字都值1000枚金龙币。这书上有大概7万多字，所以，你这回可是赚翻了。”
    罗森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但他也没有办法，接过魔法书放进怀里：“成交。”
    给了魔法书后，红发老者就站起身，眼睛盯着罗森的脸一直看，一边看一边说道：“很好很好，你这个年轻人非常好，脑子聪明，还很好说话。你要是能和怪物保持距离，那就完美了。”
    罗森一脸无语：“老先生，我如果不呢？”
    “那我会一直劝你，一直劝到你回心转意为止。”
    罗森大吃一惊：“难道您是不准备走了？”
    “哈哈，那倒不是，以后的时间还多着呢。不说了，走啦。”
    红发老者转身就走。
    罗森微微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老者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又转身对罗森道：“年轻人，符文学虽然奇妙，但这玩意不靠谱。你研究是可以，但可千万不要耽误了自身的魔法修炼。”
    罗森觉得这家伙管的实在太宽，心里忍不住翻白眼，口气就有些不耐烦起来：“我记住啦，老先生！”
    红发老者见罗森这样，摇头叹气：“哎，太年轻呀太年轻，算了，你多碰几次壁就好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
    他一走，罗森立即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秘密花园旅店，好离那老先生越远越好。
    但收拾到一半，罗森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这个红发老者明显是学院高层，还是魔法大师，他对我似乎并无恶意，说不定还会在魔法上指点我一番.......再者，尼洛嘉德就这么点地方，我还能躲哪去呢？”
    这么一想，罗森干脆就不走了。
    他将东西重新放好，坐回桌前，再次开始研究起了基础符文。
    ‘哼哼，你不是说符文学不是不靠谱嘛，我就让它靠谱起来。到时候，我让你眼珠子掉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