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炼金师 - 第二十四章 智慧的对决

    草丛中，罗森的心神完全被身下大地中的异常给吸引住了。
    或许是多加了一点天赋，能力大大增强的缘故，或许是心神宁静的原因，罗森几乎在一瞬间激活了炼金力量。
    他一只手按在湿润的泥土上，思维的触角延伸出去，进入了身下的大地。
    ‘土壤很肥沃，腐烂的草根、堆积的落叶、矿物元素、水.......’
    ‘奇怪，有机物分解速度怎么会这么快？分解出什么了呢？无色无味，从粪便中溢出的气体，是甲烷。臭烘烘的，让人直犯恶心的气体，是硫化氢。个子小的不能再小，几乎感觉不到......这是氢气。充满蓬勃生机，是氧气！’
    ‘各种可燃气体，再加氧气，这特么就是一个气体炸弹！’
    ‘危险！’
    ‘有机物的自然降解绝对不可能这么快，肯定是有额外能量供给......只有魔法师能办到这点！’
    电光火石间，罗森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
    “魔法师？这附近只有一个魔法师，那就是迪亚斯.罗姆莱！”
    “气体在积聚，但目前的量还不够多，积聚的地点在地下50厘米深的地方，就算现在爆炸，也伤不到我，所以我现在是安全的.......对方分解有机物的手法相当地粗糙，速度也不快，或许我能将之化解。”
    本来，现在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立即逃离草丛，但罗森发现这个魔法师的手段一般，心中顿时起了和对手切磋较技的想法。
    这么想着，罗森对身边的玛丽挥了下手：“玛丽大姐，有个魔法师想要偷袭我，你抱着爱丽丝躲边上去，至少躲开20米，而且每隔半盏茶功夫就换个地方。”
    频繁改变方位，可以防止魔法师去攻击她们。
    “啊？”玛丽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后，顾不上是否会感染女儿了，忙不迭地抱起女儿，一瘸一拐地往远处退去。
    她只是个普通农妇，自然感觉不到地底下的元素躁动，但她对魔法有着强烈的敬畏感，所以一听到罗森的话，她真被吓坏了，一直往后退，退出去足足有五十多米才停下来，远远朝罗森这边观望。
    这一边，罗森的思维触角再次延伸进入身下的土壤，仔细观察地下的情况。
    “周围没有看到魔法师的影子，他肯定是躲在附近某个角落，这附近视野还算开阔，附近百米都能看清楚，这说明他躲的非常远。”
    “这一个传统的魔法师，他的思维触角延伸地极远，强度极高，能直接拆开有机物中的共价键！单论力量强度，对手至少比我强了至少10倍。如果按照游戏中的力量分级，相当于二星正式魔法师的程度。”
    “不过，虽然力量很强，但他的手法却非常粗糙。分解过程中有许多无意义的操作，浪费了大量能量。算下来，其能量效率还不到8%，多余的能量全部化作热能耗散掉了。不过他很聪明，控制热量往大地深处传递。这么一来，地表上几乎就感觉不到什么异常。”
    “混合气体在我身下爆炸，只要气体量足够，就算当场炸不死我，但也足以让我致残，再加上火焰的重度烧伤，以这世界的医疗水平根本无能无力，所以我必死无疑。”
    “如果是普通人，这下肯定就完蛋了，死了之后，铁定会被路人说成遭到了天神惩罚，没人会去追查我的死因.......偷袭方法很不错，但可惜，你选错了目标。”
    如果只有一层元素之友天赋，罗森肯定二话不说，立马拔腿跑路，但现在，拥有二层元素之友后，他的力量提升了足足一倍，已经足够和这个魔法师交手了。
    这么想着，罗森思维切入到已经生成的可燃气体上。
    “地下50厘米处有一个空腔，目前储存的气体不算多。标准气压下，甲烷半升，硫化氢四分之一升，氢气半升，氧气四分之一升都不到。这些气体想要形成爆炸威力，事前必须进行均匀的混合。如果相互之间泾渭分明，只有一个接触面的话，那么就只能安静的燃烧。”
    “对手力量比我强，我阻断不了他的魔法，但是，我却能将这些气体分开。”
    甲烷、硫化氢、氢气都是还原性气体，这两者可以安全地混在一块。氧气是氧化性气体，是前三者燃烧的必要条件。
    简单地一分类，罗森要干的事就只剩下一件了，那就是将地下空腔中储存的氧气提纯出来。
    这么一来，罗森和魔法师的较量，就变得非常非常不公平了。
    魔法师是远程控制，控制的化学反应过程有四五种，途中还做了不少无用功，还是非常耗费心神的多线操作。
    罗森的控制距离不过半米，他只控制一个‘提纯氧气’的物理反应，消耗的能量比魔法师少了至少两个数量级！
    综合下来，罗森完胜。
    这就是魔法师之间的战斗，最大的依靠永远不是力量，而是智慧！
    数秒之后，罗森就完成了氧气提纯，地下空腔中的混合气体中的氧气被他凝成了非常纯粹的一团，而在氧气外围则包裹着各种可燃气体。
    “单纯的提纯只能预防一时危险，还必须将这些气体燃烧消耗掉，这才是真正的安全。”
    这个过程同样非常简单。
    罗森的思维触角定在在氧气和混合可燃气体的接触面上，这里一面是氧气，一面是甲烷为主的混合气体，罗森要做的，就是点燃它们。
    ‘碰撞法足以完成点燃任务。’
    之前，他用碰撞法让甘油硝化，现在，他用碰撞法点燃甲烷和氢气，后者完全不需要进行额外的计算和控制，胡乱撞击就行了。
    这比制造硝化甘油要简单百倍。
    罗森专注精神，很快就收拢了一大批跑的飞快的分子，但这些分子的速度还是不大够，但没关系，罗森可以将其加速。
    数次加速后，罗森意念一动：“大概可以了。”
    在他的控制下，大量高速飞行的甲烷和氧气分子正面撞在了一块。
    ‘砰~’罗森下意识地说出声来。
    微观层面，两批高能分子猛地撞在一块，互相击碎对方的结构，释放出化学键中储存的能量，又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过程后，重组成了结构更加稳定的水和二氧化碳。
    那些被释放出的能量，加速了更多的分子，更多的碰撞出现，正反馈出现，化学反应规模呈指数式上升。
    瞬息之后，剧烈的化学反应就从微观蔓延到宏观领域。
    ‘砰~’一声柔和的轻响，地下空腔中，凭空出现了一团淡蓝色的火焰。
    这团火焰很奇特，因为氧气少，甲烷、氢气多，所以猛地一看，倒不像是甲烷和氢气在燃烧，更像是氧气在燃烧。
    点火完成后，罗森要干的事就更少了，只剩下提纯氧气一个步骤。
    接下来的时间，那个躲在暗处的魔法师不断分解出可燃气体，但这些气体中的氧气立即就被罗森提纯，燃烧，降解成无害的水和二氧化碳，同时释放出大量热量。
    在地下半米处的空腔中，氧气团就这么静静燃烧了二十几秒，然后就消耗殆尽了。
    罗森也不急，专等着魔法师分解氧气，他分解一点，他就提纯一点，燃烧一点。
    这么一来一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慢慢地，罗森发现对手的力量越来越弱，有机物分解的速度也越来越低，有几次甚至出现了低级失误。这个发现让罗森心中一动：‘出现这么多失误，说明对方力量消耗过度，已经出现虚脱的情况。’
    又过了一会儿，罗森忽然感到氧气有些不受控制，他想将它们聚在一块，但这些玩意却一个劲地往外跑，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住似的。
    罗森一怔，随后就想明白了：“嗯~终于发现不对了吗~嘿嘿，你要抢，那就抢吧。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从头到尾，罗森只是在提纯氧气，耗能极少，在二层元素之友的支持下，他好整以暇，一点儿都不吃力。
    这时候，他正面迎击对手，完全是以逸待劳。
    罗森专心和魔法师抢起了氧气的控制权。
    他的力量弱，但在精细度上却完全碾压对手，更有量子电动力学的理论支持，对微观粒子的操作手法如天马行空，鬼神莫测。
    魔法师力量极强，比罗森足足高出一个数量级，但他已经近乎虚脱，手法也糙的不行，十成的力用出来，至少有九成是在内耗，剩下一成虽然用在正途上，也总是用不准。
    在地下空腔中，双方的力量你来我往，纠缠、干扰，一番较量下来，竟然是势均力敌。
    那个魔法师似乎不甘心，突然加大了力量。
    罗森立即就感觉到大量氧气被其夺走，他心神一凛，起了浓浓的好胜心：“想用强力压我，嘿嘿，我来个偷梁换柱！”
    他始终知道，自己的目的不是争夺氧气，而是将氧气分离。
    对方拉走氧气，罗森的注意力立即就转移到甲烷这些可燃气体上，转而将这些还原性气体拉扯了回来。
    一番操作后，氧气和可燃性气体互换了方位，但依旧处于安全的分离状态。
    就在这时，罗森清晰地感觉到，对手的力量忽然顿了一下，半秒后，突然就出现一连串的低级失误，又过一秒，对手的力量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罗森有点惆怅：‘呃~就这么走了？’
    好不容易来了个魔法师对手，他正玩的兴起，结果对手招呼都不打一声，突然就撒手不玩了。
    ‘没意思~真没意思~’罗森连连叹气。
    同一时间。
    大约两里外的草坡村，半山腰木屋。
    一个穿着厚重的牛皮甲袍的男人正站在房间最中央，在他下绘制着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圆中内接一个等边三角形，三角形的三个顶点上，各插着一根木棍。木棍大约1米高，手臂粗，样式古朴，柱子顶端还有一颗正在发光的，类似水晶一样的透明石头。
    男人看着大概30来岁，面容阴沉，有一头棕发，他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紧闭着。
    突然之间，男人身旁的木棍发出‘咔擦~咔擦~’的裂响，木棍崩裂出许多裂缝，有一根木棍甚至直接断成了两截。
    ‘咳~咳~咳~~~~’
    男人猛地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咳地都站不住了，只能半跪在地上。咳着咳着，他猛一张口，‘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黑血。
    ‘为......为什么会这样？！’
    他终于撑不住，眼前一黑，‘咕咚’一下，滚倒在地，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