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 第四百五十七章 出海

    在车上颠了十一天，尤其这神洲大陆的马车避震还不大好，即使是天佑这修士的身板也有点扛不住了。不过总算是到海边了，虽然还要在船上再摇半个月，但对不晕船的人来说，宽敞的船舱总好过狭窄的马车厢。
    嗅着空气中的咸腥味，天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那条游艇。那艘乐顺产小型游艇是他的成年礼之一，完全按天佑自己的想法定制，全世界仅此一艘。论奢华，这条船在游艇中只能算是平均水准，但要论速度和适航性，那妥妥的就是世界第一。小截面船体设计，下方浮筒带水橇功能。低速巡航时稳如泰山，6级以下风浪都感觉不到什么摇晃。不过当你打开全部三台喷射推进器的时候，它便会化身狂暴的海上精灵，让你体会一把什么叫在浪尖上舞蹈。
    可惜，天佑估摸着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见到他的那艘小游艇了。
    “公子，可以下车了。”阿香的声音打断了天佑的思绪。收起手上的图纸，天佑起身钻出了车厢。
    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在狭窄车厢内憋的有些僵硬的四肢，天佑环顾周围。
    这里并不能看到海，但空气中的咸腥味说明距离海岸线已经很近的。甚至于在天佑灵敏的听觉之中还能隐隐听到一丝海浪的声音。不过声音传来的方向被诸多建筑所阻挡，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座不大不小的山峰，刚好遮住了海岸线。
    “天佑你是第一次来海边吧？为兄陪你去山顶看看海如何？”芈天阙站在车辕下提议。
    这几日天佑与芈天阙每日都要见面，两人也算是彻底熟识了。
    就如天佑之前的判断一样，芈天阙是个很有智慧的人，而且并不倨傲，反而带着一丝丝玩世不恭。不会太过失礼，又不至于显得死板沉闷。可以说这种性格对老学究以外的人都是很有吸引力的，尤其是天佑这样来自地球的穿越者。毕竟与神洲大陆的土著比起来，芈天阙更像是现代人的性格明显更容易让天佑产生好感。
    事实上芈天阙不光性格很好，而且也很懂得分寸。虽然这些天每日都会见到，他却表现的很是普通。对，就是普通。既没有刻意讨好，也并不去疏远，只是顺其自然的让他们从陌生人变成了熟人而已。
    因为关系已经近了许多，天佑和芈天阙之间也不再那么生分。看天佑四下打量，芈天阙敏锐的猜到了天佑是在寻找大海的踪迹。不过他却错估了一件事，那便是天佑其实非但见过海，而且比他还更为了解海洋。当然，天佑了解的不是神洲大陆的海。毕竟地球上的海洋里可没有小岛一般的大怪兽。
    摇了摇头，拒绝了芈天阙的好意。“我只是好奇，为何没有直接听在海边。这里听不见潮汐的声音，应该距离海岸尚有不短的距离才是。”
    芈天阙笑着解释：“这海风可不比陆上，风力奇大。这里有家山挡着倒是无虑，那海边上，有时风大的连树都能吹折，所以附近的渔民与往来的客商大多聚集在此形成了这座县城，真正的港口还在前面那山的后面。”
    “那就是家山？”天佑望着远处的小山问道。这山不大，却极有名，据说山顶上还有一座女神雕像，只是很奇怪的是这雕像却不知道雕的是谁，附近人都管她叫海神娘娘，但其实却没有哪路修士真的听说过此位大神。
    芈天阙当然也知道那雕像的事情，立刻猜到了天佑想问那座雕像的事情。
    “你不愿与我去山顶，不然就带你去看看了。没错，外面传说的海神娘娘像就在山上。要不是现在时辰不对雾气太重，倒是可以直接看见的。”
    天佑点点头不置可否，转身就跳下了车辕。“我们是明天登船吗？”因为此时已近黄昏，所以天佑觉的肯定是因为太晚了，所以暂时在这县城休息一夜，明天就要出海。
    没想到芈天阙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明天？天佑你也太心急了吧？”芈天阙笑着说道：“你我空着两只手倒是随时都能走，可后面的那些货物装船却需要时间。最近海上风浪会逐渐变大，他们都是长跑这条线的，知道规矩，估计会昼夜不停的装船，大概后日午后便可出海了。若是换个时间让他们不急不慢的装船，起码得五天才行。”
    其实不用芈天阙解释，天佑说完之后就自己反应过来了。这里不是地球，没有起重机和集装箱。所有的货物都只能依靠人力，通过两条木头搭起来的跳板和两架简易绞车来进行装卸。就这样的条件还不是每艘船都能享受到。港口那边据说只有五个泊位有绞车，大约二十几座加高的栈桥，可以用跳板直接往船甲板上搬运物资。至于其余排不上位置的船……对不起，自己找个地方用木板搭个四十度的斜坡，然后下面推上面拽的往船上搬吧。
    正因为装卸条件简陋，基本纯靠人力辅助，所以这货物也不敢装成大包裹，只能小件小件的往上搬运，自然这速度就快不起来。说是后天中午能出发，那是海商加了钱，让工人昼夜加班的结果。换个时段，速度可想而知。
    因为手里的玉胚已经到了完成阶段，天佑在虎门县住下之后就几乎没出过门。虽然累得够呛，却总算是完成了试做型的灵泉核心。当然，这个简化版的灵泉核心其实更像是一个功率比较高的聚灵阵。弄成这种效果是天佑的刻意为之，目的当然是担心有人知道他能做灵泉核心而给自己惹麻烦，所以天佑刻意控制了这东西的效果，将其削弱再削弱。以至于现在这块玉感觉更像是内部雕刻了聚灵阵一样。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聚灵阵的效果略强了一些。
    当然，人工灵泉毕竟是灵泉，与聚灵阵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东西。
    聚灵阵，顾名思义，聚集周围灵气的阵法，效果随周围灵气强度而变化。在完全没有灵气的区域，聚灵阵自然也不可能变出灵气来。相反，人工灵泉却是可以利用相生相克原理自我循环的无限灵气源，哪怕是在灵气荒漠，只要不是周围有压制灵气产生的东西，人工灵泉都可以产生源源不绝的灵气。单就这一点，这人工灵泉就比聚灵阵不知强了多少。
    可以说聚灵阵就像太阳能电池，有光才能发电。而人工灵泉更像核电站，一次填充，长期发电，完全不受外界条件影响。
    “把这种东西拿去送人会不会不太好？”拿着这块被制作成人工灵泉的玉佩，天佑有些担心的问道。
    在天佑发的脑海中，月影的声音回答道：“不能说万无一失，但也不必太过担心。你这块人工灵泉中多处结构出错，还故意将部分五行之力泄了出去，即使真有人发现其中蹊跷，也只会认为你对人工灵泉有些研究，并不会直接认定你可以制作人工灵泉。再说那位倪夫人只是个普通人，但身份却极为尊贵，一般人是不敢去动她的东西的。”
    天佑想想也是，反正这不过是个残次品，而且故意做了降级处理，倒是不担心被人发现什么。
    收起玉佩，天佑正要转身去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出发，敲门声便先响了起来。没等天佑去开门，大门便被推开了。
    胡青玄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眼天佑说道：“他们准备出发了。”
    天佑点头，“那我们也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来到客栈外，夷洲王的马车队都已经在路边等待了。天佑和芈福生见礼，然后大家各自上车一路向着海边而去。
    绕过挡在海岸线上的家山，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银光闪耀的沙滩。那平缓、光洁的白沙从视线的一端一直延伸到另一端，连成一片，看着仿佛一道蜿蜒的银河一般，将大陆边缘黑色的海岩与远处蔚蓝色的大海分隔开来。
    若是在地球上，这里绝对会成为一片旅游胜地。只需要随便摆上几张沙滩椅，再拍几张照片发到社交群中，用不到一个月，世界各地的游客们就会蜂拥而来将这里彻底填满。
    然而在这神洲大陆……别说游客，连人都不多见。
    从这里向远处看，可以发现在那金色的沙滩深处，有一片明显颜色不同的区域。那是一片由黑色的岩石与木料组成的繁忙港口，其后还有一条蜿蜒的石道一直连接到他们脚下这条路上。
    天佑从远处简单观察了一下，这港口虽然比不了地球上的那些远洋居港，但在这神洲大陆却也算得上数一数二。
    那纯由石料构建的巨大码头，与长长的木制栈桥从金色的沙滩边一直延伸进海水中数百米远，而在更远的地方还能看到一圈半月形的防波堤，数百艘风帆巨船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防波堤内下锚。
    天佑视力好，可以看见防波堤外不远处也停着一大片已经列阵完毕的船队，看样子应该是正在等他们汇合。
    夷洲王的队伍还没到码头就已经有兵士先一步开始清场，负责装卸的工人都被隔离到了港口一角，栈桥两侧的船只也被清空，只剩下两艘明显不同于一般船只的巨舰。那是两艘比周围的商船大出好几圈的超大型风帆战舰。城墙一般高大的船舷顶端还有用于阻挡箭矢的女墙以及射击用的垛口，而在整个船舷侧面还密布着一个个带翻板的窗口。虽然不太确定，但天佑感觉那应该是射击口之类的东西。
    “如何？这黄金海岸名不虚传吧？”在天佑观察港口的时候芈天阙不知何时骑着匹马来到了他们的车边，看着还在眺望远处的天佑得意的问道。
    天佑低头看了眼芈天阙，赞许道：“早听说黄金海岸美不胜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黄金海岸名为黄金，可这沙子为何全是白色？”
    芈天阙听了天佑的话后大笑道：“这贤弟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黄金海岸其实本就全是白沙，只是砂砾晶莹剔透，每当日月交替之时，沙滩便会被霞光印成一片金黄。那时的美景才叫真的美不胜收。有许多喜好游山玩水的文人来看到了，回去就给这里起了个黄金海岸的名头，久而久之大家也都默认了这个名字。”
    天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惜我们来的晚了，怕是见不到那等美景了！”
    “船队已经在等着我们了，今日怕是不行了。不过天佑你返程时还要经过此地，到时再看也是一样。”
    天佑点点头没再说话，而马车此时也已进入了港口之中。
    此地的港口全由岩石堆砌而成，表面似乎经过打磨，平整不输水泥地坪。而且港口到岸边都有专门垫高的石板路沟通，倒是不用担心涨潮或是车轮陷入沙子中的问题。
    顺利到达港口，众人纷纷下车。芈福生特意叫过天佑和他说了一下安排。原来他和天佑所乘还不是一艘船，而是分开的。不过芈福生的船和另外一艘属于相同规格，至少外观看上去并不在什么明显差别。
    随着人员全部登船，码头上的船工也被放了过来。他们拿着一根根长长的木杆，顶住船身侧面，然后喊着号子一起发力，将船换换的腿离了栈桥附近，而此后，战船侧方最下面的一排舷窗忽然打开，整齐的展开了一排排的木桨插入水中开始向前滑动，推动船身缓缓倒退，进一步远离港口。
    天佑被分到的这艘战舰排列的较为靠里，所以跟在了芈天阙和芈福生的那艘船后面。没有进入船舱的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前方战船离开码头一定距离后又先后展开了两排长桨。三排桨同时发力，驱动着战船逐渐脱离港口，从防波堤的缺口处驶出了港口，而直到此时，船甲板上的水手们才开始呼喊着升起船帆。
    很快，前面的战舰通过防波堤，轮到天佑他们的这艘船出港，于是这边的水手也开始忙碌着生帆。天佑在甲板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水手们忙碌，柒小妹和胡青玄则是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后，像是两个护卫一般。倒是虎妞，在整个甲板上到处乱蹿，一会儿还跑上船楼去看看舵手和船长在干什么，简直就像个得了多动症的孩子。不过想想虎妞以前的生活，这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今天的风向不错，只开了半帆的战船速度依然猛往上蹿了一节。天佑看到前面船身两侧的长桨都收了回去，想来自己这边应该也是一样的操作。
    原本天佑以为只有防波堤外面的这些船是和他们一起的，毕竟来的时候车队数量他大概知道，就算连马车一起装船，外面这些船也绝对够数了。然而实际情况却与天佑所想略有不同。
    在他们出了防波堤之后，后面港口内的那些商船居然也纷纷拔锚出港，跟在他们后面加入了外面的船队。转眼之间就汇聚成了一支有数百条大小船只的庞大船队，而且其中还混杂着十几艘战船。
    船只在海上航行不同于陆地，船与船之间必须保持足够距离，尤其是这些帆船，自身转向机动能力极差，更要留足空间。所以这数百条船组成的船队在海面上铺开，看过去简直就像是千军万马一般。前后都看不到首尾，只感觉自己前有左右到处都是帆影。
    “哇……好壮观……”终于把船上里里外外都巡视过了的虎妞总算是安静了一些。不国船上看完了，周围的景色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会正在感叹船队的庞大呢。
    不过，虎妞的亢奋状态也就维持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宣告结束。不是因为周围已经没有能吸引她注意的东西了，而是因为……这丫头居然晕船。
    “好点了吗？”轻拍着虎妞的后背，天佑从胡青玄手里接过了装着汤药的瓷碗。“还大妖怪呢，居然晕船！你看人家青玄也是第一次坐船出海，不也没事吗？来，快点把这个喝了，专治晕船的，喝了就好了。”
    “我……呕……”虎妞刚想说话就被一阵剧烈的呕吐打断，可惜干呕了半天啥也没吐出来。伸手挡住天佑递过来的汤药，皱着眉头拒绝道：“不行……不行了……闻到这个味道更想吐呕……”这次倒是真的喷了一大口水出来，好在他们早有准备，在下面放了木桶。
    看她恶心的厉害，天佑也无奈的看了眼胡青玄问：“她这样子汤药喝下去也得吐出来，还有别的法子吗？”
    胡青玄想了想道：“这个没办法的，第一次坐船就是这样的。不过这药不喝也无妨。虎妞好歹是妖身，适应一下就能好。喝了这药不出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不喝的话，至多到晚上就该恢复了。”
    “什么？要到晚呕……要到晚上？”一听要那么长时间，虎妞也怕了。看了看天佑手里的汤药，想了想还是接过去一口倒了下去，然后立刻把眉头拧出了个“王”字，“呕唔……”
    看她又要呕，胡青玄突然一把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忍住，千万别吐出来。憋过去就好了。”
    虎妞虽然难受，却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于是又把嘴里翻上来的半碗药给强行咽了回去。
    “好难受，肚子里……”虎妞咽下药液后明显相当不舒服，不过才刚抱怨了两句，胡青玄却是突然凑近过去在她脸上吹了口粉色的气息。虎妞话说了一半便直接身子一软向后倒了下去。
    天佑知道这是胡青玄把她迷倒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她体内的药发挥作用，等醒过来应该就能适应海上的状况了。
    说起来妖物虽然为妖，却也还是脱不开动物的本质。这老虎属于猫科，而这猫科动物就没一个喜欢水的。晕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一直睡到下午虎妞才悠悠醒转，不知道是药物起了作用还是大妖的体质好，总之这丫头已经彻底恢复了之前的活力。之前天佑还不理解啥叫生龙活虎，现在算是明白了。活过来的老虎简直比二哈精力还旺盛，船头船尾跑个没玩，一直折腾到傍晚才稍微安静了一些。
    在此期间这艘船的船长已经来和天佑见了一面。这人并不知道天佑身份，只知道这是夷洲王的客人，所以说话很是客气。
    对方简单的和天佑说了一些海上的注意事项，还有就是告之了一下这些天的行程情况。
    据船长介绍，今天的海况非常好，风向也合适，所以有望提前到达目的地。当然，所谓的提前不过是少一两天而已，其实还是要在海上航行十几日才行。当然这不是这艘船的极限速度，主要是船队里的商船太慢，拖累了船队的速度，不然以这艘船的速度其实最多四五日就能在夷洲岛靠港。
    按计划，他们这次不会直航夷洲岛，而是要稍微往南偏一点，先把商船队送到港岛附近，然后再转向正东往夷洲岛航行。
    这港岛是紧靠着夷洲岛的一座大岛，面积相当不小，且岸边分布着十几处天然良港。加之岛屿周围海产丰富，岛上又盛产许多珍贵资源，久而久之就发展成了一处极为重要的海上贸易点。南来北往的船只都会在此中转货物，就连夷洲岛的货物也大多是先用小船送到港岛，然后再换大船运往内陆。
    芈福生的船队之所以这么慢，就是因为还带着许多来往于港岛与内陆之间的商船。只要到了港岛，商船就会和他们分开，到时候船队就能加速了。不过港岛与夷洲岛距离其实非常近，到了港岛之后以这条战舰的速度大约也就四五个时辰就能抵达夷洲岛。真正耽误时间的还是抵达港岛之前的这段海路。
    虽然感觉这次出海时间确实很漫长，但天佑也没别的办法。他又不能御剑飞行，再说就算会飞，做为客人的他也没办法从芈福生的船队离开，所以着急也只能等着。
    船队出发的第一天虎妞还挺兴奋，可玩了一天新鲜劲过去了，到了第二天就开始无聊了起来。好在芈天阙来船上邀请他们一起去海钓，总算是又找到了一些事情做。只可惜虎妞实在不是适合钓鱼的性子，这丫头完全就是那个小猫钓鱼的故事主角，拿着鱼竿吊了没一会就没了耐性，干脆直接跳水里自己捞鱼去了。
    虽说猫科动物通常不喜欢水，但神奇的是这个物种的水性其实都还不错。加上虎妞毕竟是大妖，有了灵智，自然不能当普通老虎看。所以在扔掉鱼竿之后，她居然真的徒手从海里抓了条鱼上来。更可气的是，虽然只有一条，但虎妞捞上来的这条鱼却奇大无比，比之天佑他们这一群人吊了半天的收获总和还要多几倍。
    “快快快，帮我做了，中午我要吃鱼。”用妖力震开身上的海水，虎妞兴奋的冲着船上的水手大喊，指挥他们帮忙做鱼。
    只是那水手看着比自己还长的鱼却是直抽抽，纠结了半天才小心的劝道：“这鱼不能吃啊！”
    “为何不能吃？”虎妞生气的问道：“难道只有吊上来的鱼是鱼，我抓的就不是鱼了？”
    那水手不过是普通人，面对夷洲王的贵客已经很紧张了。如今被虎妞不自觉的释放出的威压一吓，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就算是普通老虎，人类在其面前都会本能的恐惧，然而虎妞却是个大妖级别的虎妖，那个震慑效果简直快把水手吓尿了。
    好在在水手崩溃之前船长赶了过来。比起水手，这位好歹有点修为底子，加上身份高一些，本身不是那么胆怯，所以受到影响倒是不大。
    船长耐心的给虎妞解释，“您是有所不知。这茫茫大海，无边无垠，比之陆地上的物产那是只多不少。这陆地上有的，咱们海里都有。所以，像是妖物之类的，咱们这海里自然也不少。”
    “妖物？”
    虎妞当然知道自己抓的是什么东西，只是这不过是一只刚刚有了一丝妖力的大鱼而已，对她来说那就是鱼，除了大，和一般的鱼跟本没啥区别。所以突然听到这个词让虎妞稍微有些疑惑。
    船长很认真的说道：“对，这海里也有妖物，而您抓上来的这只就是那些鱼妖中最低级的存在。本来我们在海上捕鱼、垂钓，能吊上来的就只有普通的鱼。这鱼妖虽然还未开灵智，却也不似一般的鱼那么笨，知道不去咬鱼钩，也知道从渔网底下钻出来。所以除非遇到意外，一般都不会被渔民捕上来。可一旦要是真的捕上来了，那就一定要赶紧放掉。”
    “放掉？我抓的鱼，为什么要放掉？一只灵智都没完全打开的鱼妖，难道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船长一听就急了，“这鱼妖是不打紧，要是在岸边，吃了也就吃了。了不起一段时间之内不靠近海边就是了。可我们在海里，这就不行了。”
    “海里怎么了？”
    “这海里的鱼妖和陆上的妖魔不同，它们都是有组织的。一般的海妖都不敢轻易招惹鱼妖，否则必然招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怎么个杀身之祸？”这句话是天佑问的，因为他也挺好奇。
    芈天阙见天佑感兴趣，便代那船长解释道：“其实就是这海里住着一只非常厉害的妖王，甚至可能已经到了大妖王的级别。他统御着这附近海域大部分的妖族。如果有人伤了他们妖族，必然会遭到报复。
    本来如果是在陆地上，自然有修士对付。可这大海茫茫无际，那海妖来去自如，就算有大能愿意出手，也寻他不着，故而始终无法处置。
    好在那妖王倒也本分，从不主动袭击人类，也不会参与其他海妖对人类的袭击。只有当有人首先动手捕捉、伤害了海妖族，他才会出手。
    所以，为了安全，大家也就约定俗成，就算捞上来海中的妖族，也护直接放生，不去招惹他们。”
    “那海妖若是先袭击人类的船只呢？”柒小妹问道。
    “那便可以尽力反抗，即使杀死了妖族也无妨。只要不是人类主动袭击，那妖王都不会插手。”
    “这妖王倒是个讲道理的。”天佑感叹完后又转向虎妞道：“既然有这种情况，我们还是不要大家添麻烦了。虎妞，把那鱼妖扔回海里去吧。”
    “哦。”有些不情愿的虎妞却没有违抗天佑的意思，拖着那鱼妖走到船边，然后一脚就给踢了下去。
    那鱼妖也是厉害，被一脚踢出百米开外才噗通一声落水，竟然没有什么事情一样摇着尾巴眨眼之间就潜入了深海不见踪影。这要换成地球上的东西，被一脚踢飞这么远估计早就被踢死了。
    没了猎物的虎妞自然是闷闷不乐，不过在天佑表示把自己钓的鱼分她一半之后这丫头就又来劲了。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早就已经打破了那只妖王的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