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 第四百二十八章 自己人？

    眼看着两排山峰一般的狼牙朝着自己压过来，天佑几乎已经放弃了挣扎。这种情况下做什么都没有用，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铁背苍狼的攻击范围的。
    然而，让天佑意外的是，那铁背苍狼的獠牙竟然没有咬中自己。那巨大的阴影很快掠过天佑上方，将他与那块浮石一起笼罩进去，而后那两排獠牙才轰然合拢，竟是将天佑和周围的十几块大大小小的浮石一起吞进了嘴里。
    起先天佑以为这是铁背苍狼因为体型太大没有控制好咬合位置，毕竟相对于铁背苍狼的体型，天佑也就和他牙齿上的蛀虫差不多大，咬不中才是正常情况。然而，若是按照常理，一口没咬中，铁背苍狼就该再来第二第三口，或者换个方法攻击才是。但他没有。而且，那铁背苍狼口中虽然既没有血肉组成的舌头，也没有腥臭的唾液，却有着一层黑色的火焰。而就在那火焰中，天佑周围被一起吞进来的浮石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可怕速度迅速融化。那速度看着就像被放入了沸水中的冰淇淋，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小了一大半。
    天佑正在担心自己会不会也跟着化掉，身体忽然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向铁背苍狼的口腔后方运动而去。但就在他以为这是铁背苍狼要把他咽下去的时候，他却发现那些融化的浮石没有跟着一起移动，而且他也没有向铁背苍狼的腹腔运动，而是一路冲着铁背苍狼头颅中的那团漆黑飘了过去。
    尽管很想抵抗，奈何如今这个样子上下不着地，根本使不上劲。天佑只能无奈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的吸入那黑色的漩涡之中，而后……画面突然转换。天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废墟之中。但感觉脚下的不是什么真正的废墟，倒像是某种微缩景观被打碎后留下的残片。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些残片看着有点眼熟，而直到他发现不远处几个飞近的小黑点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他被传送到了别的什么地方，也不是他又一次穿越了，而是他共享了铁背苍狼的视觉。之所以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的渺小，完全是因为他太大了。
    天佑发现自己虽然共享了铁背苍狼的视觉，但身体的移动却完全不听他的指挥。他就像是个旁观者，像汽车副驾驶位上的乘客。他能看到铁背苍狼所看到、听到、感知到的一切，却不能对其行为进行任何的指挥和干涉。
    那铁背苍狼将天佑纳入脑内黑炎中后便不再停留，放开四肢就开始全力奔跑，速度一升再升。后方的废墟中又升起几个黑点，从攻击上看应该比之前的那群人要强出许多，然而轮番攻击对铁背苍狼来说却是不疼不痒，最后逼得他们干脆自己放弃了追击。不是他们不愿拦下对方，实在是这家伙防御太硬，根本就啃不动。
    眼看着后面的仙门大能都放弃了，天佑也就彻底死心了。如今自己被融入到铁背苍狼的脑内黑炎中，完全失去了对肢体的感知，只能任由铁背苍狼带着飞奔。好在他能共享铁背苍狼的感知，倒是心下稍觉安定，至少不至抓狂。
    随着时间的推移，状况没有什么变化，天佑反倒是冷静了下来。综合目前情况，他忽然发现铁背苍狼似乎不是要干掉自己。若只是单纯为了杀戮，只需一爪拍下去即可，完全没必要将他送入脑内黑炎之中。而且，从之前铁背苍狼躲避那道光束攻击的动作来开，这黑炎之于铁背苍狼来说应当是处弱点才是。显然讲敌人囚禁在自己最薄弱的位置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所以换个角度反过来想，对方将天佑放在这种位置，本身就说明了对其没有危害的意思。况且铁背苍狼还主动共享了感官让他知觉，倘若只是出于某种目的的临时囚禁，那又为何要共享感知呢？
    理清了思路，天佑的心里就更安定了。目前就是要看着铁背苍狼要把自己带去何处了。从共享来的感知中天佑知道他们已经到达了中立区的外围区域，期间还路过了一处不知道哪个门派的驻地。比起坠落天堂里的仙门大能，这里的修士就更不顶用了。铁背苍狼一脚下去就踩踏了他们的门派主殿，也不知道弄死了多少修士，然后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跨过了这一区域。可以说铁背苍狼给这些修士造成的伤害根本就是无意的，就像正在走路的人无意间踩死了一群蚂蚁一样。
    翻过这处门派所在的山峰，他们便进入了中立区的第二层环带。
    整个中立区的大致环境其实可以分为4层。最外面一圈几乎都是山，虽然中间有几处缺口成为了沟通中立区与周边各国的通道，但整体来说中立区的外围都是一圈山峦组成的。从此向里，是一圈相对平坦的区域。这是中立区面积最大的一块环形区域，所有躲藏在中立区的普通居民基本都生活在这一区域。再往里，就是第三层。这也是一圈山脉，但不同的是它们并不像最外圈的山脉一样组成城墙一样的紧密环带，而是一座座的间隔开的。中立区的各大门派基本都在这些山峰之上，包括紫霄宫也一样。而天佑他们刚刚逃出来的坠落天堂所在的那片盆地便是最核心的区域，是一整片凹陷区。
    天佑他们现在跨过了各大门派所在的第三环带，进入到了外围的第二环带。这里除了间杂的一些聚居区之外，剩下的就是一望无际的林地了。
    其实严格来说第二环带也不是平原，而是起伏平缓的丘陵地带。这一圈区域只是相对平整一些，但其实还是有不少起伏变化的。
    不过，对铁背苍狼来说这些起伏连坑洼都算不上。于是这家伙就这样速度不减的一路招摇过市，有好几次从人类聚集地上空飞跃而过，惊的下面一片惊慌呼救之声。可惜，铁背苍狼根本不为所动，跃过村庄头也不回的就这么消失在远方，只留下满地吓破胆的人类和四散奔逃的妖物、野兽。
    反正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又无法离开，天佑也只能安心等着看铁背苍狼最后打算去哪儿。而得益于这家伙巨大体型带来的速度，不管铁背苍狼的最终目的地在哪儿，应该都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达。当然，前提是他得真有个目的地才行，万一这家伙只是在漫无目的的游荡，那就操蛋了。
    好在铁背苍狼也不是真的没有目标。这家伙一路奔驰，用了大半天时间，终于在临近黄昏之际停在了一片不知面积几何的广大山林之中。
    尽管一路上得以和铁背苍狼共享视觉，但这一路穿州过县的也没个参照物，天佑也只能勉强确定他们此时应该正在中立区的东南方的某处，之所以确定还在中立区，一是因为没看见长江或黄河，另一则就是因为他们还没被军队围起来。
    神洲十国可不像中立区那么地广人稀，虽然人口密度也不是特别大，但也绝不至千里无人烟的地步。何况十国边境都有重兵把守，虽不能做到毫无缝隙，但铁背苍狼这么大个目标，断不会被漏过去才是。若他们真的已经侵入十国任意一国范围，必然已经备这里的守军围了个水泄不通。当然，围不围是他们的事，围起来能不能拦得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铁背苍狼停住的这片地放也有山峦起伏，而且能明显看得出来，在他们的左前方和右前方两道山脊正在缓慢合拢，而且看这山体交接的界限，似乎应该是两条山脉在此交汇的样子。想到中立区的地图，天佑第一时间便重新判定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应该已经不在中立区范围内了。根据之前铁背苍狼奔跑的方向和移动距离来看，他们左前方的那条应该就是东界山的最南端，而右前方的这条十有八九就是清源山北段的最东端。两条山脉在此交汇，包夹出了一片三角区来。
    按中立区与周边十国的分界方式，这片三角区理论上应该算是中立区的范围。但就像秦国在中立区占着一座淮阳村和一条淮阳古道一样，这片三角区也被楚国占去了一半面积。而天佑他们此时应该就是在楚国所占领的这一片区域内。
    但是。这片土地虽然属于楚国，却是块飞地一样的地方。它与楚国的大好河山之间还隔着条东界山，要从楚国进入这片区域就必须要翻越一处重兵把守的山口方才能够到达。
    对于这片飞地楚国并未放任不管，但也没有在此建立大型的聚居地，而只是设立有几个小村和一座稍大的城镇，而且这些定居点基本都集中在三角区的北端，然而能看到东界山与清源山的交接处，却说明天佑他们正在这个三角区的南端。也就是说这里虽然是楚国领土，实际上却是一大片无人区。
    停下来的铁背苍狼并没有完全静止，到了这片山林中后他就开始一个劲的原地打转，天佑很快意识到他是找什么东西，但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找着，只能像个无头苍蝇样的到处乱转。
    眼看这天就要黑了，天佑想着老这么转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就尝试着使用各种方法沟通这条已经化为妖灵的铁背苍狼，然而各种方法都试了个遍，这铁背苍狼却依然和一路上天佑所尝试的结果一样，根本对他的沟通毫无反应。也不知道是听不到，还是不想搭理他，亦或是智力有问题之类的。总之天佑试过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就是没法和这家伙沟通。
    沟通不了，又出不去，那铁背苍狼也是一个劲的原地打转，把周围一大片山林生生踩成了一大片白地。天佑又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个意识，自然是啥也干不了。不过，天佑一直也没放弃，始终在尝试各种自救的办法。还别说，在想了各种方法之后，居然还真让他试出了些东西来。
    虽然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五感完全被替换成了铁背苍狼的感官，但天佑却发现，如果他运转体内功法，却可以感应到自己体内的灵脉。显然，他的五感虽然被覆盖了，但灵觉却还是他自己的。
    以此为基础，天佑又很快发现他的法术技能居然也能用，但前提是他必须在修行一段时间后立刻开始释放法术，不然对体内灵脉的感知就会迅速下降，很快就会彻底失去目标。
    发现了这一情况后天佑就开始默默运转紫霄心法，体内灵力逐渐活化后将自身灵脉也标记了出来。趁着这股热乎劲，天佑立刻开始调用全身灵力，猛然施展出了他至今为止最擅长，也是仅有的几个法术之一——奔雷掌。
    随着灵力流动，天佑猛然将其向前打出，在铁背苍狼的脑内黑炎中突然亮起了一片蓝色的电弧光华。
    这黑洞一般的区域可以说是铁背苍狼的核心之所在，突然遭到电击，立刻让铁背苍狼全身一抽。那巨大的狼骨瞬间失去平衡，山岳一般的巨大身躯轰然倒地，砸的地面一阵烟尘翻滚，南侧清源山后方的长江中瞬间翻起一圈半尺高的浪头，虽然因为江中都是大船，并未造成什么事故，却着实把船上的人吓的不轻。至于东侧楚国这边影响就更严重了。整个东界山上的鸟雀呼啦一下全部飞了起来，山中野兽、妖物四处乱窜，就连反应迟钝的人类都明显感觉到脚下一阵晃动，甚至有人因此跌倒。
    在外界还在研究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天佑这边却是终于有了成功的希望。
    铁背苍狼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之后天佑虽然没有从那黑炎中脱困出来，却发现自己可以感应到双手了。稍一思考他便明白，手部脱困多半是因为刚刚的奔雷掌在掌心周围行成了电流，所以才让禁锢自己的力量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当然，光手出来还不行，重要的是身体必须要脱离出来。不过有了明确方向，剩下的就简单了。
    就在铁背苍狼挣扎着要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天佑又一次运转灵力来了个变异版奔雷掌，将电流分布全身发散而出。
    本来已经重新撑起一条腿的铁背苍狼瞬间遭受二次攻击，脚下立刻又是一软，轰的一声再次摔倒。还未平静下来的中立刻又是一个浪头卷起，而东界山两侧也是一阵鸡飞狗跳。
    虽然惹出不少事情，天佑却是终于彻底挣脱了控制。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黑炎虽然限制了他对身体的感知，却也同时起到了固定作用。而当黑炎松开他的时候，天佑立刻便失去了支撑，整个身体立刻进入了自由落体状态。
    本来若是从一般地方掉下去，以天佑的身体素质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然而那铁背苍狼的体型实在太大，即便他现在是嘴啃地的状态，那脑内黑炎距离地面的相对高度也超过了两百米。这要是摔下去，死到未必会死，但一定会受重伤，而且就目前这个情况来说，就算四肢健全能跑能跳都未必安全，若是摔断四肢重伤昏迷……那和死掉大概也没啥区别了吧？
    天佑在下落的瞬间就想到了摔下去的后果，然而还没等他做出自救行动，那铁背苍狼却比他先反应了过来。这家伙竟然稍稍歪了一下头，于是从他脑内掉出来的天佑便直接甩在了他的牙齿内侧位置上。
    若是个一般的妖物，直接撞在对方的牙齿上，非被穿成肉串不可。然而铁背苍狼的体型太大，他的牙在天佑看来简直就像座小高层住宅楼。天佑直接摔在牙齿的侧壁上，但因为铁背苍狼只是微微转动了一点点角度，所以天佑并不是直接硬撞上去的，而是以一个很大的角度斜着擦了上去。
    手掌在狼牙上微微一碰，巨大的力量立刻让天佑手腕一疼，但因为此时他下落的速度还不快，所以并未拗断他的骨头。而借着这一下，天佑立刻便吸附在了狼牙的内壁上，然后一路顺着光滑的牙齿表面向下滑，就像在乘坐一部陡峭的滑滑梯一般。
    随着天佑的下滑，铁背苍狼也在调整角度，让牙齿的倾角越来越大，于是天佑的下滑速度也就越来越慢，最后当他顺着狼牙滑到铁背苍狼的下颌骨上的时候，他也终与停止了移动。
    没有迟疑，天佑看准地面纵身越出，从天佑的下颌骨上跳到了地面上。这个落差也不小，不过几十米的高度天佑勉强还撑得住，并且实际下落距离其实也没那么高，因为铁背苍狼的下颌骨有一多半都沉入了地面，所以天佑也就往下掉了二十米左右就碰到了地面。这个高度产生的冲击力也不过是让天佑的脚腕微微麻了一下而已，连疼痛都算不上。
    成功落地的天佑却没急着跑路，因为他已经发现铁背苍狼没有什么恶意了。从之前把他带出坠落天堂，到刚刚刻意接住他，铁背苍狼似乎从来就没打算伤害他。不然以这家伙的实力，至少有一万种方法弄死天佑。但实际上他却什么也没做，这如果还不算是一种善意的表达，那怎么才算呢？总不能指望这个连皮肉都没有的大家伙开口说话吧？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家伙不是要伤害自己，天佑也就不打算跑了。再说如果他不想让自己离开，天佑觉的自己也绝对跑不掉。毕竟就凭人家那大长腿，一步出去就够天佑跑半天了。
    “喂。听得见吗？”之前被封在铁背苍狼的身体里时喊不出声音，所以现在天佑打算再试着沟通一下，毕竟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左右可以说话了。
    铁背苍狼明显一顿，天佑瞬间意识到这家伙是可以沟通的。然而下一秒铁背苍狼就失去了注意力，开始左右张望，然后撑起身体又开始原地打转，甚至会时不时的左右跑动一下，但总体依然在这片被踩的坑坑洼洼的区域没有离开过。
    天佑愣在那里，没想到铁背苍狼居然是这个反应。这算什么？太小了被无视了？还是说他听不懂人话？
    想了想，天佑还是打算再试一下。微微调整了一下体能灵力流动。虽然他不会扩音法术，但利用灵力自带的强化属性暂时加强下音量还是可以做到的。
    “喂，停下。”天佑一边喊一边蹦跳着挥手试图吸引铁背苍狼的注意，而那巨大的铁背苍狼果真停顿了一下。那小山一般的头颅扭转过来，黑洞洞的眼眶直盯着天佑，似乎在等待他说下去。
    发现有戏的天佑赶紧继续喊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第一次，铁背苍狼终于给出了正面回应。他点了下头，而后就突然将视线转移到了别的方向。天佑知道他的注意力又要移走了，赶紧大喊着：“等一下，等等。”
    铁背苍狼正要转移的注意力重新移回了天佑身上，但天佑却卡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大家伙沟通下去了。不过以对方多动症患者一般的精神状况，天佑知道再不说点什么他很快又要转移注意力了。
    “你是谁？你有名字吗？”
    情急之下天佑只想到了这个问题，而铁背苍狼居然低下头摆出了思考的样子，而后，停顿了好久，就在天佑以为他又要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天佑的脑中忽然就听到了一个声音说道：“沧冥。”
    “沧冥？是你的名字吗？”天佑惊讶于对方竟然真的可以说话的同时立刻做出了反应，只要能沟通，一切就都好说。
    “沧冥。我是沧冥。”铁背苍狼再次说道，但天佑总感觉这家伙脑子似乎有点问题。
    “我是天佑，刚刚你带我过来的。记得吗？”
    “天佑。”沧冥似乎又一次陷入了思考，好半天后才接着道：“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这其实才是天佑想问的，但对方明显脑子有问题，所以天佑只能试着用对付小孩子一样的方式进行缓慢诱导。
    所幸这次对方没有卡顿很久。
    “那里……危险。军团……撤退。”
    “危险？撤退？”天佑在心里思考了半天也只猜出了个大概意思。铁背苍狼所说的“那里”应该指的就是坠落天堂，而“危险”天佑也猜到了，应该是这家伙的思维还停留在死前的那一刻，所以认为那里很危险。毕竟他是妖族成员，在仙门大本营中确实很危险。不过后面那个“军团”天佑就不太确定了，猜测应该说的是妖族联军。至于撤退，大概是他自己的意图。也就是发现环境危险，所以要求撤退。但把这个意思联系起来，天佑却发现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儿来。
    “沧冥。你是说我们离开的地方很危险，所以要撤退是吗？”
    铁背苍狼点头回应：“危险……撤退。”
    这下天佑知道自己八成是没猜错了。但之前的疑问还是没解除。
    “那个……你要撤退，为什么要把我也带上？”
    “危险。你……弱小……跑不掉。沧冥……强大……拦不住。”
    “emmm……”这话意思倒是好理解，就是有点扎心。“那什么……沧冥，你为什么觉的我留下会有危险？”
    对方的思维能力明显很有问题，所以天佑决定问的直接一点。
    果然，太复杂的问题对方无法理解其中关键，但直白一些就能得到需要的答案。
    “仙人……多。他们……杀妖。”
    “可我不是妖族啊。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这次对方停顿了好久，然后忽然将小山一般的脑袋凑了过来，而后天佑周围忽然莫名的产生了一次爆震，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锐鸣，有一道看不见的冲击波一扫而过，空气中的水蒸气都被震荡波瞬间绞成了水珠，哗啦一声像下了场暴雨一般砸落在地。
    天佑被这突如其来的爆震吓了一跳，再等回过神来冲击波已经过去，可他身上衣物却被浇了个通透。
    原以为是自己的话惹怒了对方，天佑正在考虑怎么跑路，没想到铁背苍狼的声音却是再次在脑中出现，而且感知上对方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但，虽然铁背苍狼没有生气，可他的话却让天佑震愣当场。
    “没错……有妖丹。”
    “什么？”有点接受不能的天佑再次确认道：“等会。你说我体内有妖丹？”
    铁背苍狼显然不能理解天佑的心情，他只是直白的说道：“龙珠……气息……熟悉……不会错。”
    “这怎么又冒出个龙珠来了？”天佑感觉自己都快被这条狼给绕晕了，偏生这家伙脑子有问题，说话只能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还不连贯。天佑只能连蒙带猜。偏偏这家伙的话中信息量还超大，搞得天佑一时之间有些混乱。“等会、等会。你先等会。我们重新确认一遍。你的意思是说，你在我体内感觉到了龙珠的气息？”
    铁背苍狼点头。“龙珠……妖皇……沧冥……不会错。”
    “那你之前说的妖丹是怎么回事？”
    “龙……妖丹……龙珠。”
    “你是说龙珠就是龙族的妖丹？”
    铁背苍狼再次点头。天佑心中却是彻底乱套了。
    若是一般人，有个妖怪突然说他是妖族，那人多半是不会信的。然而天佑之所以震惊，就在于他信了。不是因为他耳根子软，更不是因为他笨。恰恰是因为他足够聪明，使他综合了目前发现的各种信息，从而得出了目前的判断。
    天佑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就算不是妖族，体内也必然隐藏着妖族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