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远望当归 - 分卷阅读46
(清穿)远望当归 作者:董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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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远望当归 作者:董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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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瞧着与别处不同。
我在家的时候有一个表姐,她父亲是科举出身,对女儿教养也十分用心。她是那种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和我们这些女红、家务出众的女儿们都很不同。我犹自记得,她的闺阁里也是常年静悄悄的,宁谧温暖。
我有一次问过她,表姐说读书人都特别怕吵。
妙见把我迎入书房,说是明莼的吩咐。她平素总是温柔女儿的做派,我细观她行事,却有些男儿决断凌厉的作风。在书房待客,也总有些大气豪爽的意思。
以前总是嘲讽讥刺她,甚至好多次当面羞辱。也曾经犹疑过她会不会记恨含怒,但现在却心安了。
她受过太多的苦,不会把我一点点的为难放在心上。
书房内迎面一幅珐琅屏风,屏风内拼接着兰竹墨梅的图画,隐隐的天光从画屏中透出来,这座屏风虽然拼接着玉片,尽显主人的尊贵富有,看着却也很冷色调,很淡雅。
转过屏风,一眼便瞧见满满一大架子书,装帧素雅的书籍排成书墙,瞧着竟然是如此的气势非凡,这是我以前没有想到的。我站在书架前,闭上眼睛去拿右手边的一册书,那应该就是明莼常看的书本之一。
那竟然是一本《三国演义》,想起本朝太祖“一本三国打江山”的传闻,我对于明莼竟然爱看这种书深表诧异,难道她对军旅之事也有兴趣?(你想多了,那是因为四大名著有三本在你们那朝代都是□)。
再翻《三国演义》旁边的薄册子,是一本《道德经》。
一翻开便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我一阵头大,赶紧往后翻,结果整本书干干净净,一条眉批都没有。这又让我惊奇了,一般人读小说可能不会加批注,但看这种晦涩高深的先秦著作,总该做些学术记号的。
一瞬间我特别想知道明莼看书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赶紧在书架上一阵狂找,想翻出一本读书笔记之类的东西,结果居然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这真是太不合逻辑了。明明就连我都看到过明莼奋笔疾书的样子,她到底把她写下来的那些东西都藏哪儿去了?。
我瞥一眼她的书案,案上自然是有香艳的薛涛笺,但数量也少,其余不过是些寻常的笔墨纸砚之类,以明莼的受宠程度,估计她用的宣纸、砚台、墨水都有讲究,但我相信我和她都不是会把玩这些东西的人。
鸡血石冻的砚台和普通石头磨的砚台,还不是一样用。
想一想,又觉得没准。
有段时间她连我们平素用的胭脂水粉都要挨个研究,还用笔记下来,寻宫女问她们在宫外时用的是何种脂粉之类的。当时满宫的人都以为她疯魔了。
真是谜一样的女人。
抬头盯着墙上的挂画看了一下,那是八大山人朱耷的一幅《水木清华图》。朱耷我知道,是本朝的一个疯子,画出来的东西也都是古里古怪的。因为是前朝朱家的后人,便常常作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其实老朱家有几万个后人呢。
他死了还不过三十多年,在江湖上也是个成名人物——师父对我说,“江湖行走,道士、和尚、老人、女人、小孩都不要轻易招惹,因为这些人敢闯江湖,便是有些保命本事”的时候,就是用他举的第一个例子。
他生前做过很长时间的野道士。
这样一个前朝遗贵、江湖草莽,他的画作居然被本朝宠妃郑重挂在书房的墙上?
哎,死后有知,也不知这老头是哭是笑了。
我兴致勃勃地感慨了一番,发觉自己对于明莼身边的一针一线、一书一画都极有兴趣。还没等我转向自己的专业领域——书房另一边摆着的多宝架,明莼就掀帘子进来了。
那帘子不是珠帘,只是一副绣帘而已。
我认识的一些贵妇里头,如果是幼时贫贱后来得势的,常常就有些暴发户的习气,最喜爱珠宝金玉,就连后宫中的娘娘们也大多如此。概因本朝出身关外,本来不过逐草牧马,贫困度日,现在富贵起来后,前朝后宫都有些奢靡无聊的暴发户气质。
汉臣老是和满臣有矛盾,汉妃在条件允许时,也不太和满妃合得来,可能就有些这方面的因素。
明莼出身低微,家人也有些暴发户气质,但她本人却是品行高洁,很有格调品位的。就像我今天看到的这个书房,充满了书香门第的小姐气质,完全没有我厌恶的堆金砌玉的雕饰感。
想到这里,我对她又多了一分满意。
很好,没给咱汉妃丢脸!。
一时之间我也顾不得反省自己思想有多偏激(你也知道你思想偏激),对着明莼露齿一笑。
她也回我浅笑,给我重新倒茶,请我坐下,然后说:“贵人今日来,所为何事?”
我皱着眉头,抓起她的手腕看。那手腕光洁如玉,白皙无暇,一丝疤痕都没有。
——。
我去见弘晖的时候实在忍不住问他:“主子,那金色药丸到底是什么药?效力也太厉害了些!”
弘晖不太高兴地说:“我也只有这一粒了,如果明莼有事,你一定要及时回我。”
我识趣地不再说话。听到明莼在自己漂亮纤细的小手腕上开了个口子,弘晖那一瞬间表情那个吓人啊,我险些没趴在地上。
陛下可是他亲爹,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吧?(你怎么忘了陛下也是你丈夫,你还不是对他做出了奇怪的事情)。
他反反复复向我盘问清楚了我在明莼书房见到的一点一滴,而后保持着一个不高兴的表情走了。
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我为啥要成为你偷窥明莼的工具啊?。
回宫后,就听容妹说熹贵妃有事找我。我更加郁闷地过去,果然熹贵妃质疑我最近在干嘛,怎么突然和明莼走得这么近,平时到底有没有在陛下面前给弘历说好话。
我小心应付过去,痛苦地发现,可能明天或者后天,我又得去找一遍明莼的茬儿了。
唔,小贱人什么的词汇不能再用,那“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蹄子”怎么样?听着应该不像爱称吧?。
没几天,弘晖就做出了一件让我瞠目结舌的事情。张太虚那老道据说与前朝余党有所勾连,企图控制陛下的心志,大逆不道,被陛下处以寸鲽之刑。皇长子弘晖亲自监刑,满朝上下无不称赞弘晖纯孝。
弘晖事后向陛下进言,说丹药也如同药物一般,根据每人的体质不同而适合不同的丹药,不可一概而论。陛下是一片好心,但是未必每一位亲贵大臣都有这个福分享用金丹。
受宠的臣子都解脱了,对弘晖那是感激万分。
熹贵妃在我面前大骂弘晖善于收买人心。我只对弘晖雷厉风行、斩草除根的手段惊骇不已。
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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