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远望当归 - 分卷阅读17
(清穿)远望当归 作者:董嫦
分卷阅读17
(清穿)远望当归 作者:董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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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憎嫌恶之意。
满朝上下,对此事议论纷纷,虽无人胆敢明言反对,私下里却也是说什么的都有。
就连十三弟,对此事都不甚赞同。
又有一起子小人,见朕处置了允禟,以为清算之日不远,竟上书要求处置允祯,指其狂悖不经。允祯不过是糊涂无知,和允祀允禟他们的狡诈阴险还大不相同。
更何况,还有太后在。
弘时死时,唯一能安慰我、体谅我的,也只有我的母亲。其他人都只说我铁石心肠,只有太后知道丧子之痛,毕竟煎熬。
投桃报李,我绝不能将同胞兄弟导入死路。
我和太后的关系,如今也日见和缓了。自雍正二年,朕将允祯从幽禁之地放出来之后,她待我,总算也有了几分慈爱之意。我将福惠交予太后抚养,太后亲力亲为,没有半点不经心之处,我心中也暗存感激之意。
七月初七,是宫人乞巧之节,太后十分有兴头,令宫中上下置办酒筵,也不拘着小宫女们,宫人肆意玩耍,笑语喧天。
我和十四弟从慈宁宫正殿走出来时,正看见阿莼从一丛玉簪花后转身出来。花朵虽然洁白美丽,也不及她冰雪皎洁的肌肤。
她手中抱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身边的小宫女们手中都拿着瓜果、酒脯、香粉之类,大抵是之后宴席所用。
明莼笑意嫣然,看着我和十四弟,大方地上来行礼:“明莼给皇上请安,给王爷请安。”
不知不觉,她竟长得这么大了。
我“唔”了一声,没说什么,带着十四弟走了。
谁知允祯竟然若有所思地问我:“皇兄。”。
我听到他的称呼,心中一喜,面上仍冷淡地问:“何事?”。
“这个宫女,是不是叫做阿莼?我常听母后这么叫她。”。
我“嗯”了一声。
“小弟府上,正缺一名侧妃……”。
作者有话要说:
嗯,雍正夸女主角的话比较诗意,其实就是说,女主角皮肤很好,洁白无瑕,然后气质也很好,比较宁静但是又很倔强,符合他老人家的品味……这个时候雍正同学还不是怪大叔,还想撮合女主和弘历呢……嘛,弘历是不是也算第二男配了?笑。
另外,雍正乃真是无情残酷无理取闹啊,你关允祯还关得很委屈是吧……欠抽。
立妃
雍正篇第八章。
当他对你说话时,要相信他,尽管他的声音会击碎你的梦,像狂风扫尽园中的花。——纪伯伦
将阿莼封为端嫔,是雍正五年四月的事。
人的一生拥有许多好东西,但功业是留给后人的,学说是传授世人的,只有情感,是个人所独有的、独一无二的珍宝。
前半生,我一直在戒急用忍,摈弃感情和冲动对我带来的影响。然而,身登大宝之后却发现,世俗中人所富裕的情感,我竟已所剩无几了。
雍正四年,我完结了曾经烜赫一时、令我也不得不暂避锋芒的八皇子党。允祀死,允禟死,允锇圈禁,允禵遭到黜退。帝王的心是激烈交锋的战场,有的时候我不能不承认,当你手握大权,能够给随意摆弄一个人的位置、权势、荣华甚至心灵、自尊,你很难做到不去使用这种权力。
此事过后,太后哭着质问我:“你为何要这样对待你的弟弟?你废了老八、老九也就罢了,只要你不动我的十四——你明知道你十四弟和老八他们关系好,为什么要苦苦逼他?你逼着他去看老八,你逼着他和老八决裂——你这是在撕他的心!”。
“你怎么不让我死了得了?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待我!别人生两个儿子,都是互帮互扶,我生两个儿子,却是哥哥逼死弟弟,弟弟仇恨哥哥!我的天啊!”她嚎啕大哭,竟然晕了过去。
我听得流下泪来。
皇权逼人,无过于此。我已尽力保全十四,无奈太后还是不满意,我何尝不希望做个太平皇帝,不动刀兵,保有仁爱之名?。
无奈时也,势也,命也。
上天注定让我在清王朝腐朽将溃之时登基为帝,我既然有这个才干,又被皇阿玛嘱以大业,就绝不能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而误了大事。
改革之事势在必行,摊丁入亩、火耗归公、改土归流、废除贱籍,桩桩件件都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我不能把烂摊子留给儿孙,为此几乎是夙夜在公。今年又有兴修水利、与俄谈判等事,哪件事不是熬得我心血殆尽?。
这世上,连亲生母亲都不疼爱我、不理解我,我还能指望谁的关心?。
我就坐在太后床榻边,等着她醒来。
太后醒来后,没有再发怒,她神情幽冷,竟说出一句:“老九已死了……老八只怕也年命不永,我只盼你不要逼死我的十四。”。
允祀、允禟,都已经魂归九天了。
只是不敢让她知道,只怕老太太知道了又生气,她年纪已经大了,汗阿玛死后,她就常常伤心,又屡次为了允禵这不孝子而生气,已经受不得刺激。
虽然没有人知道,但我猜测,汗阿玛一生最为宠爱看重的,应当还是我额娘乌雅氏。
也就是太后。
额娘十五岁伴驾时,汗阿玛已经快到三十岁,对额娘的恩宠毕生从未停歇,虽没有盛宠、专宠,但该得的,额娘从来没少过。额娘生了三子三女,我是除太子外唯一得汗阿玛亲自抚育过的,胤祚就不说了,从名字就可以看出盛宠无二,便是胤祯,汗阿玛也是爱之甚厚。女儿里唯一成人的温宪公主,汗阿玛最是喜爱,甚至都未让她联姻蒙古,而是嫁给了佟氏舜安颜,归于舅家。
心中竟升起一丝欣羡之意。
或许,这便是帝王的爱,给予人希望和安全,不动声色却无缺无漏。
太后叫我:“胤禛!”。
我才恍悟过来,方才走神了。我问:“您说什么?”。
她打量了我许久,淡声说:“你的泰陵,修得怎么样了?”。
圣人并不讳言生死,我也没有生气:“已开始动工了。”。
“是么。”太后若有所思,半晌才道,“你就不必费心给我留地方了,我还是随葬先帝的景陵……”。
我吃了一惊:“这,额娘为何忽然说起此事?”额娘和汗阿玛感情一向很好,汗阿玛刚死时,她数次说要为先帝陪葬,但后来我总以为她想通了,愿意在死后和我一起——毕竟先帝陵墓中埋了好几位皇后,总归尴尬。
她漠然地笑了笑:“我也是刚刚才想通,你为何要把陵墓修得离你汗阿玛那么远……杀了他这么多儿子,死后只怕无颜相见了罢?”。
“我身为太后,不能左右你一分一毫,也无力保护宗室,还不如早些下去给先帝请罪。”
缓缓走出殿门,抬首看去,天是一望无际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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