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经纪人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光暗之地的终结者（上）

    是咳嗽，是鲜血，是紊乱的气流和膨胀的焰光。
    战场之上，阿尔泰尔与同样外出找寻敌人的阿娜丝塔等人汇合，并且成功捕捉到了目标人物，也就是处于逃亡中的海丽。
    结束了攻击的阿尔泰尔一边注视着敌人一边打量起四周的情况，大雨让天地之间变得潮湿无比，视野里面的一切像是被融化了的雕像一样歪歪扭扭，掩盖了异常的声音，也影响了能见度。
    不过阿尔泰尔认为海丽跟岩桐之间不可能分离太远，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相信都知道，也就是说另外一名敌人还待在暗处，没有第一时间跑出来。
    那么待在暗处的理由是为了找准时机发起突袭么？期望靠着那样的袭击干掉一名敌人？
    阿尔泰尔认为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机会，毕竟现在的海丽已经被彻底压制住，难以创造出一个理想的出手时机。
    不只是如此，纵然是有了那个机会，顶多干掉一名追击者，到时候他们仍旧会被击败，无法逃出这样的绝境当中。
    既然结果早已注定，他们为何不选择继续逃跑，而是正面的战斗呢？
    这当然给阿尔泰尔节省了不少时间，但是她认为海丽和岩桐若是继续逃走，还有一线生机，能够存活下去，而不是现在这样面临无法扭转的绝境。
    不过为了不引起混乱，造成误伤，实际上一同前来的弗利萨、艾伦和金木都没有动过手，而阿娜丝塔也处于观望状态，稍稍晚一点到的哥特少女爱丽丝也作为观众站在后方。
    简单来说，前线的参战者就只有阿尔泰尔和七七柊哉两人。
    虽说海丽体内有着橙柚的灵魂，可以使用橙柚的能力，理论上可以看做是两个人，但阿尔泰尔加上七七柊哉的组合还是获得了优势。
    这算是阿尔泰尔第一次与海丽正面战斗，不过鉴于之前集会时听到的种种情报，她明白这位敌人的能力和攻击招数，因此没有在战斗中犯下错误，而是全面压制住海丽加橙柚的组合。
    眼前的这场战斗对于阿尔泰尔来说还算顺手，原因是一同参战的人·七七柊哉是一个安静的家伙，既不会废话也不会多嘴，而是安安静静完成自己的工作，完全不会拖泥带水。
    “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们也没用啊……！！到现在居然还相信那个家伙的‘共赢计划’，你们早晚会后悔的！不！是早晚会被轻松当作棋子抛弃！”
    “你对加斯科尔产生的怀疑到底来源于什么……？”
    七七柊哉平时并不发言，但在有必要说话的时候，他总是直接把重点摆在一切的面前。
    不啰嗦，也不废话，这样的人作为同伴来说有着不少好处，同时也会让人猜不透他本身在想些什么。
    “我认为她的话不值得相信。”
    对此阿尔泰尔也表示出自己的态度，毕竟眼前的人从未想过真正的沟通过，而是直接采取了干扰‘共赢计划’的手段，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的确，阿尔泰尔同样怀疑加斯科尔，只不过她认为这样的怀疑还有被打碎的可能性，毕竟此次任务本身就是一个规则不完善、漏洞百出的任务，也许存在着那样的漏洞。
    见到有人愿意和自己谈话，抹掉嘴角鲜血的海丽望着七七柊哉。
    “‘共赢计划’是谎言并非没有任何理由……”
    “你有理由，为何要擅自行动……？”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七七柊哉对不对？听好了啊，不是我们要采取行动，而是在即将执行‘共赢计划’的当下，哪怕我们提出异议，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吧？计划会照常执行，我和岩桐也会被当作反对者遭到肃清，既然如此为何不先手出击呢？非要等到被加斯科尔那个家伙判定为‘背叛者’才动手？那种情况未免太过愚蠢。”
    “你们怀疑‘共赢计划’的理由是什么？”
    “之前我就说过了，‘共赢计划’本身是一个谎言，原因在于一点，那就是‘需要所有人配合他’，而他又拥有着可以让自己复活的‘抹消犯错的结果’的能力，也就是说在计划中他有着反悔的机会，而我们没有。”
    如果计划中的加斯科尔反悔，他将不会承受任何影响，所有麻烦的结果都会落在其他参与者身上。
    这个很有道理……
    七七柊哉认同了她的说辞，不过他本人也不蠢。
    实际上现在重要的不是‘理由’，而是‘立场’。
    “被摆了一道……”
    七七柊哉如此呢喃着，因为现在的他们已经成了加斯科尔棋盘上的棋子，所以不得不在选择战队的时候认同他的‘共赢计划’，也就是说——
    “我明白了。”
    看到了七七柊哉的表情，海丽开口说着。
    “我明白你们的处境了，现在已经无法从棋盘上下来了对吧？因为一旦做出违背游戏规则的事情，就会变成跟我们一样的立场，成为众矢之的。”
    阿尔泰尔听到她这么说，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原本这次任务是一场充满血腥味的死斗，到了现在却变成了对一个计划的拥护，然后再展开对立。
    很显然，在各自针对此次任务所制定的计划当中，就只有加斯科尔是最成功的。
    其他人或多或少靠着自己的计划得到了信息，可是远远不及加斯科尔的这一招。
    阿尔泰尔回想起那家伙从过去到现在的发言，认为加斯科尔一直都刻意扮演着一个‘被攻击的角色’，实际上却是一个‘攻击他人的角色’，只是一直没有被当作‘主角’罢了，隐藏的很深。
    更加可怕的是，将他人排除这一行动对于众人而言，彷佛是是一种拥有大义名分的行为。
    就像是高喊着‘为了剩下的一万人’的‘英雄’杀掉了他认为是威胁的一百人一样，自认为拥有大义名分。
    不过真正的情况又如何呢？
    大家都是自私的，因此不会傻到刻意和人多的队伍为敌，除非是迫不得已。
    “你们认为自己有选择么？”
    阿尔泰尔这么发问，他个人认为是有选择的。
    此时此刻众人的确扮演着加斯科尔棋盘上的棋子，但在阿尔泰尔眼中，这盘棋是国际象棋。
    说白了，只要拥有了足够的手段，便可以在棋盘上走到末尾并且升变，化作最强。
    更何况阿尔泰尔感觉这样的角色定位也有好处，那就是不会太过突出，可以好好看着这些人相互对抗、猜疑、战斗、碰撞。
    当然了，解决眼前的问题是必须要做的，对此阿尔泰尔跟着追问
    “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去创造出选择吗？”
    自从和岛崎刹那生活在一起之后，阿尔泰尔的不少观念发生了改变，她不再像是以前那么极端。
    对于阿尔泰尔的接连发问，位于正前方的海丽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无知者’吧，你们总是认为一件事情有着不同的选择，然后去妥协，根本没有想过只完成自己认同的那一个选择。”
    “我认为那是偏执……”
    七七柊哉果断给出回复，明白没什么好谈的海丽左脚踩踏地面，靠着这股力量进行远距离踏步后跳的她做了个深呼吸。
    “我们的观念无法统一，那就只有继续了，而这次……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海丽的宣言极具攻击性，然而盯着现场的艾伦却在思考刚才看到的东西。
    就在半分钟前，一架飞机从众人头顶飞过，并且刻意在这片空域绕了一圈才离开。
    “人类的战斗机……意思是打算对这里采取‘核平’措施？”
    “战斗机？金木先生指的是刚才出现的飞行机器？”
    “没错，我有不好的预感。”
    “在空中的话，的确不怎么好将搞定啊。”
    艾伦没有飞行能力，纵然是巨人化也无法靠着水泥森林飞到空中，去抓住那速度奇快的飞行道具。
    对于两人的担忧，弗利萨从他们中间穿过。
    “比起那玩意儿更加棘手的东西我都见过，也击落过，所以搞定飞行的物体没有任何问题，反倒是这次的敌人让人感兴趣啊。”
    敌人是可以制造出眷属的真祖级别的吸血鬼，拥有强大的力量，同时还可以使用让身体巨大化的招数，也许未来还有缩小化的战斗方式，如同某部电影一样。
    这边的众人谈话尚未结束，急速后撤的海丽似乎打算离开这里，如此明显的做法显然是为了转移战场。
    太直接了……
    阿尔泰尔和七七柊哉同时追击过去，期间她向着身后高喊道
    “剩下的那个家伙！岩桐说不定就在附近！你们去找找看！追击的事情交给我们好了。”
    既然海丽在附近活动，那么岩桐也肯定相隔不远。
    虽说不排除海丽假装岩桐在附近所以引诱众人搜索，为早已离开此处的岩桐争取逃走时间，可阿尔泰尔感觉他们之间分开的几率低的可怜。
    也预知到了这一点的金木和弗利萨开始行动，至于艾伦……
    “我想要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只是这片区域都没有普通人的踪影，有点难办。”
    艾伦指的是在刚才的战斗中昏迷过去的母子二人，他不想把他们丢在大雨之中，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同样参与行动的莉迪亚在此刻站了出来。
    “交给我吧，带他们到那边的药店去。”
    “你……莉迪亚小姐，你知道如何治疗吗？”
    “我可是做过不少药膳，当然明白什么东西对身体好，她看上去只是普通的感冒，如果不是……总而言之先处理一下吧。”
    每个人都有行动，而脱离了后方大部队，追上前线部队的爱丽丝大声说着
    “不要丢下我哦！”
    她乱入了阿尔泰尔跟七七柊哉之间，好在两人的中间有段距离，她可以轻松地站在那里进行移动。
    随后这名哥特风格的少女继续说
    “我啊！可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
    少女的宣言结束，众人穿过了街区、经过了公园，最后他们视野中突然出现了庞然大物。
    这个庞然大物拥有血色的皮肤，体型超过了十五米，以重击大地的形式撞向众人。
    刀光闪烁、盾牌阻挡，被攻击和抵挡的庞然大物失去了原本的冲劲，开始缩小，被破坏的部分也逐渐恢复。
    “又是巨大化的能力。”
    阿尔泰尔认为这种能力并不强，不知道对方使用这种能力的理由
    然而很快的，阿尔泰尔知道了理由。
    是血……
    巨大化之后伤口流出来的鲜血更多，哪怕原型缩小了，经过改变的鲜血也不会改变，因此那些血液被调动起来。
    世界被颠覆，大地被翻转，海丽制造的血海将众人一并吞没。
    ————
    被吞没了……
    世界被大雨吞没了，现在就连顾武乘坐的车辆也是，如同被天降下来的洪流覆盖一样，视野前方哪怕有着雨刷在持续工作，也难以看清楚路况。
    即便如此，车辆仍旧在暴雨中高速疾驰，不过途中由于驾驶司机·加斯科尔不会排水渠过弯，因此不得不屈服于各种弯道，速度降低了不少。
    作为乘客，顾武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跟市长叫过来的上层官方人员谈一谈，避免他们对这片区域进行轰炸。
    “加斯科尔先生，如果他们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提议，又该怎么做？”
    “我认为顾武先生你早就想好了……”
    加斯科尔猛打方向盘，松开离合器的同时踩下油门，接着他一边操作车辆一边说
    “目前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接下来通知其他人也没问题，至于解决方案……他们不愿意的话，哪怕真的进行了轰炸也无法威胁到我们，只不过那是非常不合理的做法，毕竟这里已经成了任务进行地，不希望有人再来干扰。”
    “如果有人来干扰的话，就采取一些强制一点的行动。”
    这次是去见面，假设不顺利，见面就会变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