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 - 分卷阅读30
稚子 作者: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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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傅荀拖回房间的阿宁,先是眨眨眼,高兴的喊了一声“夫君。”然后又看着房间外面,有些不安的说道,“她,哭,我要她,不哭。”
“她哭和你有什么关系?”傅荀的脸色并不好看。
“我,说话,她哭。”阿宁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两只手叠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看起来分外乖巧。
傅荀看着阿宁这个样子突然在她面前蹲下,抬起了她的头,让他视线对着自己后才说道,“阿宁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阿宁的眼神一片茫然,显然是不记得了。
傅荀突然就笑了笑,“阿宁不记得了吗,这可不乖哦。”
“乖,听话。”阿宁下意识的说道。
“嗯。”傅荀的手指在阿宁的下巴上揉了揉,看见上面出现淡淡的红印后才松了手,用一种叹息般的语气说道,“我说过不要管别人的事的,阿宁没有记住吗?
阿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傅荀,便看见他眉头轻轻皱了皱,脸上露出一个忧愁的表情来,“阿宁记不住我的话,那可怎么办呢?”
阿宁的手伸到傅荀脸上,在他皱起的眉间和弯下的嘴角上一一抚过,才用一种尤其认真的神态保证道,“不要,不高兴,我记住。”
傅荀盯着阿宁的眼睛一直看着,眼神一片漆黑,直到阿宁有些害怕的把手收了回去,他才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脸上露出个笑来,说道,“我们阿宁真是越来越乖了。”
傅荀的手紧紧抓着阿宁,阿宁没敢动,也不说话。
傅荀嘴角的笑容更温柔了些,问道,“阿宁这是怎么了,不理我了吗?”
阿宁摇摇头,她觉得刚才的夫君有点吓人,可现在又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了。
“那阿宁告诉我刚才为什么抱着那个女人好不好?”傅荀用一种仿佛诱哄般的语气对着阿宁说道。
“我说,不许,看,夫君,她哭。”阿宁的脸一会儿气鼓鼓的,一会儿又变的有些愧疚,但短时间的这种神色变化对她似乎有些困难,导致她最后的表情变成鼓着腮帮子,眼神却十分不安,像个走错了地方的小兔子。
傅荀摸着她的两边脸颊,帮她把鼓起来的气放掉,特别温柔的说道,“阿宁做的对,我是你一个人的。”
“夫君,我的!”阿宁重重点头。
“但是阿宁也是我的,所以不可以抱别人,知道吗?”傅荀的手在她脸上轻轻划过,语气愈发的温和。
阿宁看着傅荀,呆呆的,然后点点头,“阿宁,夫君的。”
傅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午饭四个人在一个桌上吃,除了傅荀以外,其余三人的脸上的神色都或多或少有些不是特别如常。
阿宁是自以为悄悄的抬头看了丽娘好几眼,还有些怕被傅荀发现似的掩耳盗铃的又看一下丽娘还要看一下傅荀。
丽娘则是从头到尾一直低着头,既不敢看傅荀,也不敢看阿宁,视线就一直落在自己面前的那碗白米饭上,几粒米几粒米的往嘴里送着。
柳时遗虽然从头到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丽娘跟他说的那番话可能省去了一部分内容,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丽娘一直低头吃白米饭,忍不住往她碗里夹了几次菜,丽娘低着头,说了几声谢谢。
阿宁看看柳时遗看看丽娘,也学着柳时遗给傅荀夹了一筷子菜,看到傅荀把菜送到嘴里吃了,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把自己的碗往傅荀面前递了递,意思是你也要夹给我。
傅荀给她夹了几根青菜,阿宁鼻子动了动,不满道,“吃肉。”
傅荀又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
桌上那种诡异的安静这下子终于被打破了,丽娘听着阿宁还要傅荀给她夹菜的声音,又看看自己碗里的菜,脸一下子就红的滴血,吃个饭头都恨不得埋到碗里了。
阿宁此时却是没有心思再看丽娘了,和傅荀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玩的高兴,吃完还打了个饱嗝,显然是撑了。
吃过饭后,傅荀和柳时遗又去了书房,这次她没有再要阿宁和丽娘待在一块儿,柳时遗也没提。
怕阿宁待着无聊,傅荀拿过一张宣纸,随意勾勒几笔,画了两只小猫在地上晒太阳的样子,又把纸撕成了几块,放在一张椅子上,让阿宁把它拼起来。
柳时遗看了几眼,一面觉得大人匆匆几笔,却把那两只猫画的憨态可掬,实在是画技精湛,一面又觉得大人对夫人这上心的样子和在外人面前截然不同。不过他也就只能在心里感叹几句,等阿宁在一旁认真的拼起那副画来的时候,他也恢复了认真的样子,和傅荀说起正事来。
据郦县令交代上面下来的银子总共只有一万两,他私下也不敢多扣,自己就拿了两千,县丞和主簿各五百,柳时遗这个县尉是被排除在外的,至于粮食,他们一点也没敢动,就是柳时遗管的那些。
一万两银子还没动就直接没了三分之一,郦县令还一直说着自己根本就不敢多动,只动了一点点,柳时遗在一旁几乎气的发抖,施粥,安置灾民,帮百姓重建家园,恢复生产,哪样不要银子,可这银子根本就没机会到百姓手里。
傅荀当时安静的在一旁看着柳时遗用一堆的儒家道理指责郦县令,脑子里想的却是寒山镇这里只收到了一万两,其他地方呢?
黔洲总共有三十个县,如果每个县都只收到一万的话,那总共就是三十万,可朝廷拨下来了四百万,其余的三百七十万呢?一个县令就敢昧掉三分之一的钱,那再往上呢,那三百七十万是不是都进了某些人或者是某群人的口袋?
傅荀的视线落到阿宁正在拼的那副画上,她正在一片一片的往上面对照着,不对就拿下了重新换一块。
这四百万两银子就像这幅画,被分成了几小块,而真正用于救灾的只有其中最小的一块,至于最大的一块落到了谁手里,怕也只有京中了。
柳时遗看着傅荀的表情,到现在为止还有些难掩的气愤,“你说,郦县令怎么敢贪这么多,他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吗?”
“你知道朝廷这次总共拨了多少银子吗?”傅荀问。
“什么?”柳时遗呆了一下,总觉得傅荀这副平静的表情下会说出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四百万两。”傅荀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出了一个足以让柳时遗目瞪口呆的数目。
每次地方出现灾情,都是由中央往下拨款,先过户部,再到地方,一层一层往下走,因此越往下的官员越不知道上面拨下来的具体数额。
“可是,郦县令说只有一万两。”柳时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
“这正是太-子让我调查的。原本这种情况下贪污就是常态,这次有疫情却隐瞒不报却更为蹊跷,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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