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 - 第39章 暗流涌
夜天子 作者:月关
第39章 暗流涌
夜天子 作者:月关
第39章 暗流涌
第39章 暗流涌夜天子
h2>两位钦差终于离开了葫县。
林侍郎走时很愉快,他圆满完成了皇帝交付给他的使命,虽然过程有些曲折。现在回京,他还来得及争夺主考官的位置,同时,这件事办的圆满,也会得到皇帝青睐,在争夺主考官位置时自然就有加成作用。
叶小天属意在贵州发展,不愿接受他的招揽,这令林侍郎颇为惋惜。他并不觉得以叶小天的资历,在贵州就能有多大的前途,尽管这里不太重视进士身份,不大以进士出身作为晋升的主要标准,但这里的人却最重视家世出身,而这是一条更加令人绝望的路。除非你生在土司世家,否则还不如挤在科举这条独木桥上更有希望。
但是,他既然向叶小天承诺了,他就会办到,到了他这个层面的官位,没有轻易失信于人的道理,何况一个小小县丞的位置,作为礼部侍郎这等京城高官,他还是搞得定的,并不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李国舅走的时候却很怅然,他本以为此来葫县能够见到他魂牵梦萦的夏姑娘,他甚至还幻想过许多见到她之后的美好场景,通过他的真诚感化这位灵秀天生的美人儿,当他回京时,能够携美同行。
可是,他在葫县根本没有见到莹莹,莹莹已经嫁作人妇,那个纯净如水的仙子,已经变成一个污浊不堪的妇人。他在葫县只是见到了那个令他无比厌憎痛恨的人叶小天。
唯一令他安慰的是,尽管没有杀死叶小天,还是给叶小天带来了很大的伤害。那一刀令他心头的怨气稍稍得到了舒解。倚坐在车中,想到叶小天浑身包裹、脸色苍白的模样,李国舅的嘴角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只是他并不知道,在他体内正在发生着可怕的变化。
叶小天不能容忍像李国舅这样强大的威胁打他女人的主意,却能忍受自己受他这一刀,只要两人从此再不交集,付出一点代价也是值得的,只要不是触及他的逆鳞。可哚妮不能忍受,打她男人的主意,就得付出必须的代价她的男人就是她的逆鳞。
哚妮走出深山,在世俗社会生活了这么久,当然也不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里女娃儿了,所以她挑选了一种很特别的蛊虫,它的发作期至少要延迟到两个月以后,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是在葫县中的招儿了。
当然,作为毒术中最神秘莫测的蛊毒,在它发作的时候,除非是极高明的蛊术师,否则大多是看不出来的,大多数时候蛊毒发作只会被郎中们当成一种奇难杂症,但小心无大错,她是想替自己的男人出气,可不是给他找麻烦。
李国舅走了,带着正吞噬着他的精血,在他体内潜伏、壮大着的蛊虫,而葫县则彻底换了一副局面。一直以来,葫县都是枝强干弱,正印无权,现在似乎还是这样,因为所有人最在意的人是叶小天。
但是叶小天现在必须偃旗息鼓,一则他受了伤,虽然伤势不重,但那伤势显然不易在养好之前出来活动。再者,他现在是代理县丞,需要等候正式的任命,这种时候不宜多生风波。每个做官的人都明白,这种时候能多低调就该多低调,权位还没到手就开始张牙舞爪的人难成大器。
而这时候,王主簿也异常的低调。徐伯夷败的太惨了,从一个堂堂皇皇的八品县丞,直接变成了一名逃犯,葫县政坛必然面临一场新的大洗牌,他作为失败者的盟友,这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失去一部分权力是必然的,能蜇伏下来就是胜利。
当然,王主簿这时候也并非什么都不做,徐伯夷沦为钦犯,继而变成逃犯后,徐伯夷一脉的势力马上瓦解了,以前从未投靠过叶小天的人,这时毫不犹豫地选择向叶小天示忠了。每天往叶府拜访的人络络不绝,据说叶家的门子若晓生昨天刚找了一个木匠和一个铜铁匠回去,说是要打造一个结实点儿的门槛,原来的已经快被踩平了。
至于先前投靠过叶小天,在叶小天去金陵后又投靠了徐伯夷的那些人就尴尬了,他们没有脸面再投靠叶小天,叶小天也不可能接受他们的朝秦暮楚,否则如何保证其他人的忠诚
所以,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花晴风,要么是王主簿。而花晴风,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有许多人不看好他,所以这些人就分化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投到了花晴风门下,一部分投靠了王主簿。
花晴风肯接收这些人并不稀奇,王主簿这时候还敢做出这样的举动却不免令许多人啧啧称奇了:徐伯夷都不是叶大人的对手,王主簿还敢接收徐伯夷的旧部,他就不怕触怒叶小天吗
但是真正明白些门道的人,却不得不暗赞一声:姜还是老的辣。王主簿暂时蜇伏,甚至让出一部分权力,这只是斗争失败的必然结果,在官场上其实是一种常态。
徐伯夷作为葫县的二把手,奈何不了叶小天这个四把手,同样的,如今成为代理二把手的叶小天,又何尝能奈何得了王主簿这个三把手除非他能抓住王宁的小辫子,否则王宁虽然败了,他又能把王宁怎么样。
有了这个底气,王主簿怎么能不接收徐伯夷的旧部他连徐伯夷的旧部都不敢接收的话,谁还相信他有能力跟叶小天斗那时还有谁来依附他,恐怕就连本就忠于他的人都要生出异心。
所以,这不仅是王主簿尽量扩大自己力量的一个机会,同时也是提升他这一脉的士气。战场上没有常胜将军,官场上更是,今日的失败,并不代表来日就不能胜利。
而投奔他的人,在纷纭变幻的葫县官场上至少也是站过两次队的人了,他们既然投靠过来,就没有机会再做出另一次选择,只能死心踏地的跟着王主簿走,这样一群忠诚可靠的人,王主簿哪有道理不收
投靠王主簿的这些人中,以李云聪为首。李云聪是文人,王主簿也是文人,王主簿奉行的是中庸之道,而李云聪也不是太激进的性子,只是他的旧主:叶小天和徐伯夷都是激进的人,他在这些人手下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特长,只能做一个喊打喊杀的喽罗,如今投靠了王主簿,还是挺受王主簿器重的。
叶小天低调,王主簿更低调,花知县却高调的不得了。这两个人都歇菜了,他这位大当家理所当然地要挑起大梁来。于是,坐堂审案、征收钱粮、劝课农桑,督促教学、修缮驿道、维持治安,还要配合景千户抓贼,花知县成了大忙人,忙的八脚蜘蛛一般团团成转。
“呼”
拖着两脚泥的花知县走进花厅,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袍角已被雨水打湿的衣服都来不及脱。他真的是太疲惫了,这天无三日晴的地方,还真是不刮风就下雨,如此一来给驿道修缮增加了太多的困难。
花知县干实事的能力确实太,也就只好以勤补拙了,可他又不是铁打的人,这一来真是累个半死。走在路上时还能撑着,一倒在椅上,简直连手指都不想挪动一下了。
“老爷,你先喝口热茶。”
花知县刚刚疲惫地叹了口气,雅夫人就出现了。
女人就是这等矛盾的生物,无所作为的花晴风,她看不起。可眼见丈夫累成这般模样,她又无比心疼。苏雅把热茶放在几上,飘身转到花知县背后,轻轻为他按捏起肩膀来。
苏雅柔声道:“妾身已经叫厨下准备饭菜了,老爷先歇歇乏儿。老爷,公事固然重要,可老爷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呀,怎么这么拼呢”
“没办法呀。王宁那只老狐狸蜇伏不出,不肯承担任何责任。叶县丞嘛,倒是一个难得的干才,可惜又受了伤,为夫现在怎好劳动他,总不能别人管事时井然有序,到了为夫手上就乱成一团吧,只好辛苦些了。”
花知县拍着苏雅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副很无奈的语气。但是,他的眼神却非常冷漠,似乎并没有情绪的波动,他的嘴角还有一丝讥诮的笑意,只可惜苏雅站在他身后,根本看不到。
“老爷”
苏雅听了心中一阵柔情涌起,忽然俯下身来,轻轻环住了花知县的脖子,饱满柔软的酥胸轻轻抵在花晴风的后脑上,花晴风意会到那里的柔软丰挺,疲乏之极的身子忽然有些燥热,像是有一股无名火,憋在身体里渲泄不出去。
这些日子他累归累,心理上的压力更重,强要他出面承担、解决他能力之外的事情,而且是很多事情,那种心理压力着实不小。而且他还要压抑对叶小天的仇恨,如此种种,形成了强大的心理负担,如此情况下,反而对鱼水之欢有了特别强烈的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缠绵很显然可以放松他的身心。
但是,一想到苏雅原本无暇的身子已经被另一个男人玷污,一想到她蹲在桌上,曲意承欢地取悦那个男人的恶心场面,花晴风就觉得她很脏,根本不想再碰她。叶小天,他可以慢慢计划,等叶小天的利用价值用光再处理,可这个贱妇怎么办
花晴风靠进苏雅怀里,半眯着眼睛,轻轻抚摸着苏雅柔软的手掌,轻声道:“雅儿,为夫想纳个妾。”
苏雅身子微微一僵。花晴风叹了口气,道:“雅儿,你我成亲这么久了,还一如所出,我,我不能对不起花家的列祖列宗呀,而且,我也想有个孩子承欢膝下。”
他轻轻转过身,望着苏雅,真诚地道:“你放心,我最疼的肯定是你,永远是你。我只是想要一个自己的亲生骨肉,等孩子生下来,肯定是要由你来抚养的,他是咱们两个人的孩子。”
苏雅默默地垂下了头,多一个女人分享丈夫的爱,她当然不情愿。可是一则她从小所受的教育都在告诉她,遵从丈夫的意见才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再者她也考虑到,这么久了,确实一无所出,万一真是自己的原因呢
以前丈夫不纳妾,自己父亲送他的那个妾也在证实不能怀孕后被转卖了,没有留在花家,并不是因为她的坚持,而是她父亲的态度和丈夫的决定,可那是因为苏家对丈夫有栽培之恩,正是靠着花家的钱,他才能读书做官。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才造成他懦弱的个性和不自信,才一次次被下属后来居上,把他架空成一个傀儡吧,有钱不等于有权,丈夫好歹也做了这么久的官了,花家对他的影响力正在渐渐削弱。
自己确实没有子嗣,如果强要阻止,会不会反而因此失去丈夫的宠爱。只要他能走出阴影,树立信心,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那比什么都好,只是纳个妾又有什么呢
犹豫良久,苏雅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娘子”
花晴风开心地握紧她的手:“你放心,为夫是不会负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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