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深 - 分卷阅读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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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堂春深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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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堂春深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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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小脸儿出来,笑的眉目弯弯,满脸自豪:“可不是嘛,他是李悠悠的哥哥,我们自幼儿玩的好着呢。”

    好吧,又一个哥哥。

    到最后,宝如也没有骑李少瑜送的那匹马,仍坐着那头小犟驴。入关山后,在山间半窑半屋,供旅人们歇息的窑子里熬了两夜,天一日阴比一日,等到第三天午后,雪渗子便细沫沫的下了起来。

    这时候山路不过窄窄的一道,一侧是千尺悬壁,一侧是万丈悬崖,秦人东入长安,自古便是这样一条险路。也恰是因此,土蕃和突厥纵有良驹千匹,也难度关山,只将个秦州蹂躏了一回又一回。

    宝如已经不能骑驴了,趴在季明德的背上,由他背着。

    山路窄窄,她叹道:“明德,这样窄的山道,只能往前而不能退后,走了十来里,我就没有见一处马能回身掉头的地方,真真是险。”

    若有两匹马相撞,想要借身而过,都是个麻烦。

    季明德笑道:“生平,我也只见过一回马在这山道上回身调头。”

    宝如觉得马若要在这山道上调头转向,必是个死,颇有些好奇,遂问道:“那骑马的人是谁,什么时候的事儿?”

    季明德一手托着宝如,一手拉着驴,讲起了故事。故事说一位姓何的男子,娶了一个贬官之后的女子为妇。后来朝廷有人要杀这女子,那何大哥愤而落草,与朝廷派来的兵相对抗,并在这关山道上相逢,交战的故事。

    宝如倒不好奇打打杀杀,直追着问:“那妇人怎样了?”

    季明德默了片刻,道:“她连惊带惧,孩子胎亡腹中,生下孩子之后,便没了。”

    宝如手捂在季明德的脖窝里,不期那妇人竟是这般结局,低声道:“胎死腹中,若我是那女子,我的心也死了。”

    季明德心中裂开一个大洞,还笑着,又道:“那位何大哥率匪入了关山,欲奔长安为妻子复仇,不期恶人竟埋伏在这关山道的最窄处,前后数十人相逼,斩了他的脑袋。他明知复仇不成,想跟妻子死在一处,就在此处勒马回头,昼夜奔驰五百里,终于死在了妻子坟头。”

    如此悲情的故事,惹宝如伤心了半天。想了许久,她忽而噗嗤一笑:“这故事是假的,你说鬼话骗我的。”

    季明德笑问:“此话怎讲?”

    宝如道:“既他被人斩了头,没头的死人,怎能奔驰五百里?”

    季明德还在笑,脖子隐隐作痛,阴森森的目光越过关山,望向长安,这辈子,他要亲手拧断那些恶人们的脑袋,无头尸首奔驰五百里,只求死在她坟头的事情,永不会再发生了。

    第54章 风雪

    雪越来越大无法再往前行恰土地庙就在眼前。这夜宝如和季明德两个歇在了土地庙。

    晚饭是路上备的干粮季明德又从供桌下翻了几只地瓜出来埋在火下煨着趁宝如洗脸梳头的功夫出去一趟猎了只兔子回来,架在火上烤。

    寒冬之中,香喷喷的兔子肉只须一点咸盐便可口无比配着热腾腾的烤地瓜,香到宝如不停吸舌头。

    铺盖就铺在土地爷的供桌下,方才生的火早将地烘热了坐在褥子上恰似热炕一般暖和。宝如样样不会全凭季明德一人里外忙碌。

    她听杨氏说过,季明德幼时在成纪的山间放过羊看他各样事情熟门熟路果真是个放羊娃的样子。

    她笑眯眯的看着季明德伸了一只脚给他热腾腾的湿帕子捂上来暖的她打了两个寒颤,舌尖儿直哆嗦。

    季明德笑着摇头几天未理过胡子,胡须至少寸长从下巴生到两鬓已是个满满的络腮胡。只他生的好看,便胡茬寸长也不显邋遢,反而凭添几份成熟稳重的温柔气息。

    替她揩过脚,季明德也洗了把脸,两夫妻挤在土地爷的供桌下,外面大雪封山,小庙里暖暖和和,挤在一处,竟是天下再难寻的幸福。

    季明德握着宝如的手摇了摇,说:“跟着我,委屈你了!”

    宝如枕着他的胳膊,趴在他胸膛上,笑眯眯道:“不委屈!”

    头一回他问这话,她说不委屈的时候,没想过要跟他过一辈子,所以不过敷衍。

    但如今不同了。一开始是屈存,渐渐时间长了,宝如习惯了季明德的陪伴,也找到了与他相处最合适的方式。他是条毒蛇,但那蓄着毒的牙齿不会伸向她,这就很好呢。

    季明德拉开宝如的手,压进被窝,闭上眼睛,准备要睡了。

    北风刮着苍枝呼呼作响,如同鬼叫,间或还有狼啸,深山之中,累了一整天的宝如听季明德呼吸渐稳,以为他睡着了,便又偷手去揪只小豆儿。

    醒着的时候,他似乎总不爱叫她摸,偏她又喜摸,遂只好趁他睡着了,一个人想事情的时候偷偷去摸。

    宝如前年冬月间,恰也是这个时候回的秦州,也曾在这土地庙里宿过一宿,那夜无风无雪,外面还有啸月的狼,绿眼幽幽在庙外徘徊。当夜她曾藏了个东西在这土地庙内,正准备起身去找,便听庙外嘭嘭一阵砸门之声。

    要说宝如逗的,恰是要命的地方。外面砸门声山响,季明德忽而一个翻身压在宝如身上。

    宝如手还没挪开了,季明德在她耳边哑声道:“小祖宗,你再摸,我就在土地公脚下干了你,信不信?”

    这还是季明德头一回露匪话,宝如连忙缩回手:“我不是故意的。”

    季明德埋头看了片刻,热息喷在宝如脸上,供案上明烛跳跃,照着她秋水蒙蒙的双眼,这甜俏俏的小妇人,见到李少瑜便喜成那样。

    若到了长安,见到未婚夫李少源,知道他并非有意弃她,知道李少源双腿俱废,如今甜乎乎团在他身上的一颗心,会不会立刻移情?

    季明德忽而吻了下去,手扣上她的手指,听她哼哼呀呀。

    他不想开门,如此寒夜,行路的除了山匪,便是毛贼,臭烘烘的大男人们,要臊宝如一夜不能好睡,但大雪封山,往前几十里险道,若失脚一滑,坠下万丈悬崖,一条命也就没了。

    宝如左躲右躲不肯叫他吻。土地爷爷是个泥塑像,两颊涂着点红,笑眯眯,就在头顶看着呢。

    ……

    “爷,敲不开,小的将这门给咱们砸开。”阴刮刮的风扑着大雪,扑的门前三个人都睁不开眼睛,无法呼吸。

    那敲门的少年摸了块石头,便往土地庙的庙门上砸。身后一个少年背上背着个人,往后躲了一步,脚踩到虚石,只听涮啦啦的土声,好半天才听到石头坠地的声音,黑风暴雪之中,三人皆吓了一身冷汗:若失足,尸骨无存。

    门忽而开了,里面是个身高八尺,穿着本黑短衫,腰劲腿长的男子,一圈络腮胡,一脸匪气,持一盏油灯,冷冷盯着外面三个被雪迷了脸,快要被冻成冰的旅人。

    外面被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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