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睢之臣 - 分卷阅读21
恣睢之臣 作者:唐酒卿
分卷阅读21
记在谁头上,狗急跳墙,危险重重。况且秦王一码事,辛炆如此胆大妄为,朝中只有太子罩得下他,如果真的正面和太子撞起来,大人,恐难相应。谢净生跟了柏九多少年,他对贺安常说得那句大人懂我,到现下便仅仅是自我安慰。柏九和太子,是最不易此刻正面的人。且不论两人早年渊源,就是如今朝局也不合适,柏九被章太炎盯得紧,太子若也紧了绊子,想来柏九在朝中日子绝不会太轻松。
此事谢净生开口有愧,沉默下去。
柏九狭眸微敛,道:“锦衣卫近来如何。”
谢净生一愣,道:“有大人在,一向甚稳。”
“但你却不大好。”柏九抬眸看他,“你已乱了方寸。”
谢净生微震,心口一紧,竟率先想起的是昨夜夕阳中贺安常的笑脸。他目光忽然避开柏九,垂盯在自己手上,渐渐明了,却又像是早就预料。他并非一时情热才答允贺安常要查此案,但他无法说贺安常在其中不占重量。
沙冰在碗中清脆一晃,水帘溅打。
“他居京中。”柏九用木匙拨着冰,道:“后有贺家做倚,前有章太炎做屏。就是真的被太子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绝不会尸骨无存。你居外城,孑然一身。太子若要拿你,如碾蝼蚁。”
“我明白。”
“你还要查。”
“查。”
木碗陡然重搁在案上,谢净生后脊寒意猛蹿。他胸口怦怦跳,掌心一片凉湿。却听柏九道:“太子在外久了,要参事,是得有人教他规矩。”
谢净生倏地抬头。
柏九靠在围栏上神情松散,将搅得匀称的冰沙碗贴在辛弈脸颊侧,辛弈冰的一个激灵,惺忪睁眼。柏九道:“你倒是厉害,热的里衬都湿了也舍不得醒。”
辛弈还没清醒,只胡乱应声点头,伸手摸到碗侧,迷迷糊糊的笑了笑。
柏九伸指将辛弈脸颊边微湿的发拨开,口中道:“你手握一方重土,就是大岚的狼,学什么家犬忌惮。”他狭眸微侧,盯着谢净生,“你既存了心思,还怕他们什么。人人都道太子的好,我偏觉得他年轻得紧,做不得这个位置,也吃不下这纷乱的局。人都要讲道理,他们既不懂,你便教教又何妨。咬不过还有贺安常,斗不过大不了收手回窝。京都如今不再是奉旨听命的时候了,太子么,没坐上位之前也不过就是圣上的儿子,你连圣上一个儿子都已经摘了,还舍不得他另一个儿子?”
谢净生面色震惊,却明白了柏九的意思。大人不仅要拿秦王,还已经要动太子了。这话惊世骇俗,却委实让人刺激的颤栗。
“老子都不在乎儿子。”柏九指尖描摹在辛弈眉间,道:“别人就更不会在乎他儿子了。要拿就拿干净。”说着他唇笑微冷,“连关司也一并摘了吧。我看他老子在督察院忙于案牍,是忘了怎么教儿子。关司还年轻,得学规矩。”
辛弈才骨碌的爬起身,只听着这关司的名字只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来是哪位。接了柏九的冰碗,对谢净生道:“我还未谢过大人,前日的宫宴承蒙大人解围。”
谢净生还不知道他会说话呢,听着这声已经神色如常,往后仰了仰身,不受他这谢礼。道:“世子爷可别客气,咱们谁跟......咳,咱们一家人。”
辛弈只当他客气,酒窝旋了旋。头发被睡得有些乱,发冠已经歪了,辛弈浑然不知,神色正经严肃道:“只是让大人因何经历此案奔波,我多有惭愧。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还望大人一定开口。”
心里念着岂敢岂敢,谢净生低咳一声,笑道:“世子爷说的是,若有需要,必定开口。”
辛弈含笑,柏九伸手给他扶正发冠,道:“快吃。”辛弈应了。
谢净生向来有眼色,将扇子抽回手中,起身行礼告退。曲老外边接着人往外去,辛弈放在嘴里的木匙才拿出来,眼看向柏九,道:“大人下次论事,还是不要在这易听之处了。”
柏九见他认真,只笑。
辛弈微恼,“如此大胆之言,若是旁人听去如何是好?”
“听去也无妨。”柏九抬手解下他扶也扶不正的发冠,将他的发重新拢在手中捋顺,还不忘低声道:“坐好。”
辛弈老实的背对他坐好,犹自念着:“我不想这案子竟如此紧要,大人真的要动太子吗?”柏九不回话,手指穿抚在他发间,让辛弈心安不少。辛弈微思量,道:“不过大人说得对。老子都不在乎儿子,何指望别人在乎?这些年圣上亲自抹掉的儿子不少,如今再看,也只剩那么几个了。大人?”柏九还是不回话,辛弈顿了顿,踌躇唤道:“敬、敬渊。”
“想动他的人不是我。平王死后,皇帝只剩三个儿子,人人都想立从龙之功,可龙只须一条。”柏九为他插上发冠,却不说,手滑到他肩头,下巴压在他发顶,微敛眸,道:“乏,靠一会儿。”
辛弈被他气息包围,耳尖烫,思维似乎都迟钝了。想要推开,又舍不得。柏九待他好,他却不知到底该是哪种好。柏九待他亲昵,他也不知原出为何。正想叹息,身后人忽压在他背上,手臂滑到他腰间,下巴也滑到他肩头,竟将他从后环抱进怀里。辛弈脸红,有些挣扎和惊异。柏九胸口震动,贴在他背上感觉清晰。
“乏。”柏九在他耳边低声。
辛弈被他近的快要冒烟,道:“那就回屋。”
柏九手臂紧了紧,就在辛弈以为他不松手时陡然松开手臂,靠回围栏,仰头在栏侧,当真一副困乏的模样。两人之间黏稠的气氛让人酥麻,辛弈只觉两人越来越不同寻常,却不知该如何提起。
柏九襟口有些乱,他在府中从来都不会好好穿正衣衫。浓丽的眉目让闲散也渡了辉,他道:“下月中秋,北阳会来人见你。”辛弈手里的冰搅了搅,柏九道:“不想见?”
辛弈嗯了一声。
“盯着碗也无用,看我。”辛弈塞了口沙冰,难得的没理他。柏九笑出声,伸手弹了辛弈额前,道:“说话。”
“不想见。”辛弈停了手,叹息道:“却得见。”
“他们倒惦记的清楚。”柏九看那沙冰,手拿住他的手,舀了一木匙送进自己口中。辛弈看着那木匙将没入他口中,急道:“大人,这匙我才吃过。”
柏九像是没听见,一口咬了。辛弈喉间一动,这匙上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口水了。他脸又红,偏柏九正经的很,还道:“中秋在家里过。”
辛弈这会觉得在天上过也不关自己事儿,这沙冰还有小半碗,他是放下还是继续,这是个大问题。
“过么?”柏九问他,他只记得点头了。柏九顿了顿,又问:“不吃了吗。”他搅了搅,舀了一大口,许是神色太凶狠,柏九笑不停,道:“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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