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郡王见闻录 - 分卷阅读40
新安郡王见闻录 作者:华飞白
分卷阅读40
皆死罪,家中其余子弟流放三千里至岭南。”李徽道,“那贼首便是桓辅的幼子桓贺。眼下他还在四处逃窜,似乎并未放弃刺杀大世父。叔父已经遣人去岭南,查找桓氏谋逆的证据,并拘捕其家眷仔细审问。”
“……”李泰沉默半晌,忽然一叹,“桓辅此人,当年或许并不知道谋逆之事。”
李徽微微一怔:“阿爷何出此言?”
“那时候我与李嵩势同水火,身边追随的人互相视彼此为寇仇,每回见面都是不欢而散。桓辅并不时常跟在李嵩身边,便是偶尔见了我,亦是礼数周到,言谈间毫无异状。我那时还曾想过,此人完全不肖似先祖,瞧着有些过于谨小慎微了。如今看来,他的幼子倒是颇有先祖之风,脑生反骨。”
李徽拧起眉,陷入了深思之中。他似乎能够理解,桓贺为何独独对李嵩恨意滔天了。虽说身为东宫詹事府的实际掌管者,桓辅至少有失察失职之罪,但也罪不至死。倘若桓辅与桓贡当真对李嵩谋逆之事一无所知,李嵩却并未将他们一家摘出来,而是听任他们蒙受牵连、冤屈而死,换了是任何人,想必都不可能忍下心中的怨恨。
因不平之心而起的谋逆案,牵连无数,其中或许有冤屈,而后又因复仇之心引出另一桩谋逆案,再次害了无数条性命。且不提那些战死的濮王府侍卫以及李嵩身边的部曲,洛南田氏这种小世族固然愚蠢,但若是无人煽动,又岂会生出这种野心?就连他们一家,也险些不明不白地就沦为了牺牲。
李徽发现,自己犹为厌恶这种身不由己就陷入其中的无力之感。尤其在不知真凶藏身何处的时候,总觉得会再一次陷入同样危险的境地当中。
自万州持续传来的消息以及审问涉案罪犯的结果,将一连串本便藏得并不算深的证据托出了水面。这桩震动朝野的逆案终于有了眉目,不仅让阴沉了数天的圣人神色微霁,群臣亦是暗暗松了口气。一桩逆案往往牵连甚众,只要心念稍稍一动,一时头昏眼热留下了痕迹,便迟早都会卷入其中。而这桩案件查出来之后,与朝中众臣竟然毫无干系,这便意味着确实无关利益之争。
这是圣人最期望看到的结果,亦是太子李昆最希望见到的结局。尽管谁都觉得先前京中传开的流言有些过于巧合,但查不出更多证据,也只能当流言仅仅只是巧合了。更何况,贼首桓贺作案是为了复仇,所作所为皆符合其目标,确实瞧不出其他人涉入其中的蛛丝马迹。
于是,尽管迄今为止都未能追捕到逆贼首领,不过,这桩大案似乎能够圆满结案了。
做下蠢事的人自然会付出沉重的代价;隐藏在黑暗中的凶手亦是洗脱了干系;圣人对于太子与越王的表现十分满意;太子与越王摆脱了平白加诸于身上的怀疑;群臣不必再度陷入战战兢兢的夺嫡之战中——端的是皆大欢喜。
然而,李徽心里却越发不安,甚至于警戒。他无比期待乃至于渴望,李欣与王子献赶紧归家,一同尝试着将真正的凶手找寻出来,将这个威胁到濮王府存亡的不安定因素彻底铲除。不过,当真正再见到阿兄与好友的时候,重逢的欣喜却将这些担忧都压制了下去。
李欣与王子献千里迢迢护送李嵩一家回到长安时,已经是三月末了。此时正是傍晚,李徽立在城门口迎接他们,同时也提前拜会李嵩、苏氏与李厥。李嵩依旧是冷淡之极不加理会,苏氏温柔地给了他一枚玉环作为礼物,李厥也赠了他一方自己刻的小印。至于那位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堂妹,李徽将身上带着的镂空鎏金香球给了她。
而后,李欣便奉着他们回宫复命。李徽目送他们远去,侧首细细端详了王子献一番:“子献似乎有些变了。”
“何处变了?”王子献挑起眉,依旧是风度优雅的世家公子模样。
“长高了些。”李徽认真地道,抬起眼,“好似突然比我高了。分明先前只需平视即可,如今却好像需要仰视你了,有些不习惯。莫非,是你这些时日里骑射练习得多了,所以格外长了个子?”
不知为何,王子献心中略微松了口气:“你不是也想练习骑射么?过些时日,说不得便赶上我了。”
“骑射一事,确实不能轻慢。”李徽道,“此外,你给人的感觉也变了。很难描述到底有何变化,但确确实实与以前不同了。”
“……”王子献的心绪有些复杂:他已经尽量恢复原本的模样,连庆叟与曹四郎都说没有什么变化,为何眼前这位却这般敏锐?难不成,浑身的杀气还不曾褪去?或许,应该赶紧回去修身养性几天,再来见他?
“怎么?你觉得变了不好?”李徽察觉他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不由得笑问。
“那你觉得变与不变,哪个好些?”
“都无妨。人都是会变的,只需彼此交往的心意不变便足矣。”
王子献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忽然觉得浑身一轻,于是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郡王:你变了
王郎君:……没变,你看错了
小郡王:你长高了
王郎君:……
小郡王:好像也长大了
王郎君:……
小郡王:出去一趟收获好像很多的样子
王郎君:你也想出去?
小郡王:想!非常想!
第29章 兄弟相见
久别多日,或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战斗,或经历了波涛诡谲的审案,李徽与王子献自然有许多话想说。然而,新安郡王正想邀请好友回濮王府一叙,便又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起。回首望去,却是自家兄长策马而来,剑眉微拧:“你还杵在这里作甚?还不赶紧跟上来?不过是稍不注意,你便不见踪影,还须得我回头来寻你!”
李徽怔了怔:“阿兄不是须得回宫复命么?”他跟过去又有何用?
转念一想,他立即回过神来:不,当然并不仅仅只是回宫复命。大世父一家返回长安,便意味着时隔十来年,皇室终于阖家团圆。这种时刻他怎可能缺席?而且,他来迎大兄,同时亦是迎接长辈,祖父祖母心里定然觉得欣慰——虽然,他的本意其实并非如此。
见他醒悟过来,李欣便并未多言,只淡淡地道:“王郎君这两日便在濮王府客院住下罢,旅程一路风餐露宿,着实辛苦了,稍微歇息几日也好。往后,你们二人有的是机会促膝长谈,并不必拘泥于此时此刻。”
闻言,王子献微微一笑,行礼道:“多谢大王厚爱,不过——”
李徽察觉他的婉拒之意,笑着接道:“子献又何必住在客院?不仅来往不便,住着也孤单。不如与我同住罢,我所居的西路空空荡荡,正缺了几分人气,那些空着的楼台亭阁,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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