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身在轻浮[穿越] - 第十七章
兮·身在轻浮[穿越] 作者:不详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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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一)
院子里静悄悄的,这条路我走过很多遍:和离在一起的时候,许多次都这样踏着脚下的石板,在斑驳的草叶上摩挲出声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的月亮似乎比平常任何时候来得都要大而明亮,当空铺撒朦胧光斑,为深夜的钱家后院,镀上一层模糊的色彩。
“……”尽量地放轻了脚步,从没有在深夜的时候独自来过这里。
离开房间的时候,离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影子被烛火拉得很长,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微闭,似乎随时都会醒来,我盯着他长长的、铺散在床铺的头发,从来都是在身后强大到让人咋舌的离,居然也会有这样让人觉得脆弱的时刻,轻轻地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呢喃细语,“离,等我回来哦,有了桐木,你一定很快就会好的……”
这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仿佛有一股优雅而坚定的直觉,始终吸引着我想着种植桐木的小小院落而去,那里,即使在早春的料峭风中也能够绽放出热度的桐木,我势在必得。
花园里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当我嗅到桐木在空气里散发出的恣意清甜的时候,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有这么好;现在已经顾不得钱家小姐的想法,既然是用来救命的药草,即使不被允许,就算是抢来,我也要为离夺到手。
手指触碰到桐木温润的花瓣,传递而来的丝丝暖意,让我终究定下了心神。
收力,轻捻,花终于轻微地“咔”一下断裂,我小心翼翼地一手执花一手护住春天的风,桐木即使经脉断裂,在手中的余温仍旧淡淡不愿散去,转过身。
“谁……”
眼睛大大地睁开,似乎用尽了力气地想要探寻天上月亮的光辉,而让她的眼眶之中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眼白,脖颈向右拐成奇怪的姿势,披散的头发随着绫罗纱衣在风中飘舞成奇怪角度,她明明不在看我。
但是对着我方向的脸颊上那抹幽深笑容,却叫我猛地觉得不寒而栗。
声音节奏怪异,嘎吱嘎吱地断断续续,被风送到我耳边,
“谁……允许你动了我的桐……木……?”
“……”
我不说话,手里更加地用力捏住了余温尚存的植株。
“……还给我……”钱家小姐白皙的小巧脸庞在夜晚看起来,一点没有让人愉悦的美感,她一步、一步,每一下的腿骨都拐成怪异姿势,向着我的方向靠近。
我深深地吸气,努力将心中漫起的烦杂恐惧强压下去,看着她慢慢地将朝着天上月亮的脸沿着某种怪异节奏放回正位,最后,才是那双只余眼白的眼眸,每一下旋转似乎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怪异节奏感,朝着我。
移动。
“还……
给……
我——!!!!!!!!!!!!”
凄厉的吼声和着瞬间激发的冲力,劲烈的风挂着我的耳朵生疼,本能地一矮身,利刀一般错过我耳边的指甲,生生削去几缕发丝,脸颊上细嫩的皮肤被这掌风伤得刺痛;一手牢牢握紧手里的桐木,只余一手于她周旋,刚才那一下冲力仿佛只是预先招呼的把戏,然后潮水般流畅干脆的打斗冲击向我,无力招架,我只能凭借身体的本能左躲右闪,每一招都在危险的边缘躲过,几次想要伸手探入衣内拿出备着的毒物,无奈钱家小姐不知道哪来的这些功夫,竟是招招都逼得我死紧,无论如何都无法空余一手探药对敌。
“钱小姐!”
又闪过对着面们而来的凌厉一脚,我狼狈地侧身,担心地瞥了眼手中的桐木是否安然无恙,“钱小姐!我这桐木是为了救人,你何必……!”又是一下朝着腹部而来的手刀,若是没有躲过,恐怕该是打得我吐血的一招,我忙后撤一步,对着仿佛对外界置若罔闻的钱小姐大吼:
“你何必如此……!!!”
话还未说完,钱家小姐又是当空一掌劈过来,暮兮兮的身体最熟悉的莫过于在快速如同舞蹈一般的动作之下使毒用毒,何时经历过这样真枪实刀的近战?身体发出的讯号,我若是快速右侧,该是能够再险险避开这一掌最大的着力点。
……但要是这样,左手紧紧握牢的那枝桐木,便要在她手下被打散成花泥。
怎么办。
时间本不允许我思考,我一咬牙——最多也就是被打上一掌,大不了痛个几天,可是离不能等!!!!
生生地弯腰护住左手牢牢握住的桐木,来不及躲过的后背整个袒露在钱家小姐的面前,我只觉耳边劲风刮过,背上猛地一下重击……
“咔哒。”
几乎已经听到自己背后骨头发出抗议的轻响,连尖叫都嫌耗费力气,我只能蜷着身体,闷哼一声,随即被这股大得惊人的力量击打得滑出好远,连低头看一眼手中桐木的时间都没有,背后的疼痛就如同爆炸般滚滚袭来,瞬间吞没我的意志,前重压般闷痛,一口甜腥泛上来——
他喵的!!!……
我的预测是“大不了痛个几天”好不好,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痛!!!!
张着嘴却半天发不出一声响,什么冷风什么月亮什么钱小姐诡异的表情奇快的身手,现在占领我全世界的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疼痛牢牢捆缚着整个脊背,余光瞥到钱家小姐踱着缓慢的步子一点点接近,高高扬起手,目光反着银色月光,看起来宛如暗夜派遣而来的使者,主导着死亡、恐惧的使者。
“我说过吧……”她脸上此刻的表情看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悲悯而善良的,轻轻缓缓,“不要……不要动我的……桐木。”
听到空气里又是一声迅猛攻击动作带起的“唰”一声,我紧紧闭起眼,等待着随即而来又一下爆炸般疼痛,心里自嘲地安慰自己:再痛不过如此。
左手心的桐木温暖如斯,带给我信念和坚定下去的勇气:
离,我说过,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
空白的时间似乎比我想象得更加漫长,待我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呆住。
然的衣襟飘飘荡荡,然的黑目里冷漠得一丝温度也没有,然紧紧地捉住了钱小姐想要劈向我的手掌,他嘴里清浅却清楚的声音,一字一句:
“……不要动。”
本该是冰凉刺骨的声调,可是为什么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这样地暖意融融?他虽然对着钱家小姐说话,但是那墨色深如黑夜的眼睛却牢牢地盯着我,疼痛模糊了我的判断力,
“手腕好痛……兮风……”钱家小姐就像突然变了个人,这下皱起了可爱的眉头,娇嗔着对着紧紧捉住她手的然撒娇。
“暮。”然打断她的话。
“诶?”钱家小姐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暮公子。”然依旧看着我,对钱小姐的语气淡漠疏离,纠正着她的称谓,“天色不早了,钱姑娘还是早些歇着吧。”
“可是……”
“钱姑娘还是、早、些、歇、着、吧。”说完,放开了钱小姐的手腕。
“好、好吧,哼……这次就先放过你!”钱小姐一跺脚,转过身渐渐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然缓缓地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他始终捕捉着我的视线,脸上的表情淡淡、看不出端倪。
“……”我不说话,疼痛让神智尤其清醒,喉头的甜腥渐渐清晰,却被我用力压下去。
“唉……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用背去接别人的全力攻击,若是我再不赶到,你又要如何……?”
“……”我还是沉默,看着他似乎揉进了温暖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是真的么?他眼睛里面的光芒和热度,难道不是暗夜里月亮造成的错觉么?
“……真是不安生的姑娘……”
他的眼神或许不是我的错觉,就如同很久之前的那个下午,阳光透过窗檐进屋内,然好看的侧脸也随之融化在这暖艳艳的阳光中,倒映在我琥珀色的眼睛里,他说“唉……受不了你,荡个秋千都不安生。”
不安生。
不安生……
很久以前的然在阳光下的脸,和现在的脸渐渐地重叠在一起。
大概是痛过头了吧……我想,竟然连心口都翻起了些微的酸痛;那样的然,那样对我说话的然、温润地对着我的笑的然,还会回来么?我几乎是贪婪地盯着然看,生怕自己若是再开口,就会让这样的然在我面前突然消失。
然伸手轻轻替我捋过散乱的头发,动作那样自然而处于本能一般;却又在触到我脸颊皮肤的瞬间如同从一个须臾的梦里惊醒,猛地收回了手,连眼神里的光也消失不见,
“你伤得很重。”
他说。
“我知道,”见到他眼中潮水一般退却的情绪,我喉头的甜腥似乎更加重,渐渐地快要克制不住,“但是离很需要这个……给他服下去,和上我的血、给他服下去。”
“可是……”
“拜托你,”我伸手拉住然的衣袖,用上了几乎是自己全部的力气,“拜托你……他不能死掉……他说过……绝对不会丢下我一个……”
我缓缓松开握得牢牢的左手,现出里面的桐木,完好的花瓣在暗夜里散发着幽幽香气,上面的温暖直透人心,我却渐渐地感觉不到……
“拜托你……然。”
喉头漫上的腥甜味道猛地冲口而出,脏污了然漂亮的白色袍子。
“……好,”然的眉头皱得死紧,让他的脸上仿佛带了一种悲痛的表情,“我答应你。我会救离,我会……”
……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到,只觉得后背扩散开来的疼痛真是要命,渐渐吞噬掉清明的意识、和感官。最后只记得然的表情这样悲痛,不就是弄脏了他的袍子么……
我心里想。
这个小气又洁癖的家伙,一点也没变。
夜深人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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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兮风几乎是用踹的踢开了自己住的房间,如此温雅飘逸的男子,将厚重木门“嘭”地一声踹到墙上的时候,惊得守夜的丫鬟迟迟不敢进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将怀里的人儿放置到房内最大的木床上,然后翻出了随身携带的所有药品,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呢?心里这样沉重而嚣张的惊慌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自从白天看到她和钱小姐的争执,心中就始终牵挂,甚至产生了“既然这样重要,不如帮她在院子里偷采颗桐木吧”的想法,越是心惊于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就越是无法控制,不知不觉竟真走进了种植桐木的花苑。
远远地看到床上这位脸色苍白的女子被钱家小姐一掌击中后背的时候,整个心都像被尖细的鱼线一圈一圈牢牢捆绑,猛地收紧,几乎要勒出血痕。如果说白天看到她要举手打钱小姐时,心里泛起的是对于她那种行为的违和感和不相信感觉;那么刚才,心中对于钱小姐猛地腾起的剧烈愤怒、又是什么?
钱家尚武,钱小姐会些功夫也不叫人奇怪,但当她的手重重击到孙姑娘的背上的时候,自己心中猛地紧缩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直丝丝缕缕地羁绊着自己的心?
重得像是要在上面生生凿出洞窟,柔得却又像是会层层叠叠直到将自己的心溺毙在满室的烦躁之中。
暮兮风甚至连拿药的手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床上的人儿自从失去意识以后,就如同一具破败掉的娃娃,她这样娇小这样苍白,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的影,如同重重幕布敛去她琥珀色眼睛里闪烁剔透的光,她唇瓣吐出的血迹未干,将她花瓣般红唇染成绝美的艳丽色彩,自己袖口上沾到的鲜血触目惊心,仿佛化作柄柄利刃割进心里某个角落。
……又出现了,自从见到这个孙姑娘开始,就从心里不断冒出来的违和感,总是自我怀疑,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第一次被她拉住袖口求救的时候便是,心猛地疼痛;现在也是,烦躁、害怕、担忧,所有的负面情绪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一排排一列列占据着自己的心房。
暮兮风一边将所有止血顺气的药物快速取出来,一边心中却满是压抑不住的痛和烦。
“暮……暮公子……”
门口的丫鬟怯生生开口,看着暮公子一人在房里迅速果断地处理着孙小姐的伤势,他左耳的花状耳饰映着烛光点点,额边碎发偶尔滑过鼻翼,线条美得都如同致的画面。
或许暮三公子比不上离公子的妖娆夺目,倾城绝世,但他浑身的温润气度和谦谦风华,却是几乎府里所有丫鬟都倾心的对象,大家都暗自猜测,这次的比武招亲,一定是暮家三公子获胜!但此时的暮公子,竟是如此慌乱和狂躁,让人忍不住担心。
“麻烦你叫人把离公子移到我的房间,我有办法救他。”
“好、好的!”丫鬟应了一声,随即快速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待到房内再安静下来。
“……我答应过你的。”暮兮风伸手,轻轻抚着床上女子的面颊,苍白肤色,手中触感柔嫩如凝脂,轻声细语,连自己都开始不明白自己的反常,
“我会救他,也会救你。”
“……”昏迷中的兮兮没有回答他,耳边碎发却因为他抚触的动作抚触滑落。
滑过她凝脂般细嫩肌肤、滑过她小巧柔软的耳垂、滑过她白皙修长的脖颈。
“……!!”
暮兮风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被什么重重击到,痛得他几乎想要弯下身来;他的手生生顿在空中,动·弹·不·得。
躺在他面前的女子,白皙颈部修长,肤质晶莹得让人恨不得在上面咬一口,小巧红润的耳垂上,缀着一颗反着烛光的耳饰——
四瓣花朵晶莹剔透,中间缀着的原石、透着不知何时染上的血迹,丝丝蔓蔓,绾住了谁人的心。
明明只是反着微弱的烛光,明明只是不起眼的白色原石,但为何,却耀眼得几乎灼伤了他的眼睛?那光华四溢,蔓蔓枝枝,一点一点,渐渐侵蚀那层隔绝了什么重要物品的坚硬厚膜。
暮兮风握紧的手用力到疼痛,却定定地停在兮兮脸畔一寸,再也难以前进半分。
模糊黑暗中似乎有谁喃喃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一遍、一遍,带笑带泪、娇嗔怪,
“然?”
“然!”
“……然。”
暮兮风的手握得那样用力,混乱的脑子让他几乎觉得时间停止,心里反复问着不着边际的问题:
你是谁,然是谁,我……
又是谁。
室内的人思绪混乱得无法思考,却还要强压住自己的烦躁和心痛,医治重伤的兮兮。
而室外的人……
一墙之隔,没有人感觉到的透明般存在,水月轻轻地靠在爬满藤蔓的墙上,头枕着身后寒冷坚硬的石板,仿佛这样能够让自己稍微清醒:
已经开始超过自己的控制了。
居然会忍不住来看她会不会有事,居然这样傻乎乎地守在门外。
多少次在夜晚那样接近她,接近如同空气,她不知道,自己却存在。
她是脆弱的坚强的愚蠢的聪慧的,为了自己的心而紧紧收拢羽翼,却最终还是被外界进犯的风吹得四散斑驳,
暮兮兮。
你究竟是谁。
你是我的谁。
让我这样牵挂,渐渐地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水月轻轻抓拢前衣襟,就好像正伸手,想要捉住那颗原本空洞透明、却开始渐渐躁动跳跃起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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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的,黑暗中温柔地呼唤着我的声音,男女莫辨,从遥远的彼端,传达到被包裹在艳丽闪耀的巨大羽毛中心的我,
“兮兮……不要哭。”
“?”我赤着身,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温暖粘稠得叫人不愿动弹,不明白地叹一句,“哭?我没有哭啊。”
“兮兮……”那声音却好似听不到我说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婉转轻吟,“兮兮……他不会离开你的,就算他消失不见,那也不是离开……
所以……
所以……”
那声音在黑暗中渐行渐远,终于再也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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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似乎做了长长的梦,又似乎只是在黑暗里呆过瞬间而已。
背上不再伤痛,只是闷憋闷得难受,似乎随时都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抑着,我睁开眼睛,房顶的繁复花纹似乎和自己房间的有些不同。
这里是……
“啊!”
想到什么似地叫出声来,下意识地看向左手,空空荡荡,却原来是什么都没有,桐木呢?然呢?他救了我,那么离!!
猛地朝右边转过脸,唇瓣却是擦过柔软温热的东西,一张近得有些过分的脸就在眼前,我吓得本能地后退一些,原本枕在自己手臂上瞌睡的人因为我的小小动静而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和他距离如此之近的我,睡久了的眼神惺忪,原本丝缎一般的黑发也些微凌乱,离眨了两下眼睛,一副还没从梦里回神的样,
“……”
两人无言对望,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过了几秒才:
“你……没事了?”“你还好吧?!”
异口同声,然后再是傻乎乎的沉默。
“傻瓜,”离淡紫色的眼睛里笑意满满,伸手我的脑袋,“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有事的,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出现在身边。”
“你才是傻瓜!”看着他依旧苍白的面色,眼眸却深深神采艳丽,“为什么身体到了这种地步都不跟我说?忘记了我至少也会些医术吗?还是以为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才是最好?!”甚至身体本没有恢复身体,就在我床边这样睡了一宿陪护,“你以为自己是超人吗!!”
“……我就是超人啊。”
“?”我倒是突然因为他笑眯眯的回答怔住,愣愣地不知作何反应。
“腹淤血、肩骨脱臼,”他眼神猛地暗下来,牢牢地锁住我,“你倒是说说,要是没有我这么个超人夫婿,倒是哪来的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娘子?”
“我……”
“……叫我怎么放心,”他略微冰凉的手指摩挲着我脸颊,轻轻缓缓,好似要用手指记住我的每一寸面容。
“你又不是要走,什么放心不放心!”像是害怕什么事情真要发生,我忙开口打断他呢喃一般的话语,却因为说话太过用力,口一阵气闷,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咳……”
“是啊是啊,我不会走不会走……”离轻轻顺着我背后的气,皱着眉头一副没辙的样子,“你急什么,昏迷了整整三天,伤还没好全,就那么心急……”
“三天?!”我大惊,“怎么会整整三天??”
“怎么不是三天,连那比武招亲的结果都已经出来了,你都还没醒。”离眼角戏谑的笑,却依旧盖不住他脸色憔悴苍白,“结果还真是出人意料。”
“结果是……什么?”对于那晚钱小姐的奇怪表现我仍旧心有余悸,心中对这比武招亲的结果隐隐担忧,生怕最坏的事情发生。
“……”离轻轻瞥我一眼,嘴角高深莫测的笑,“没想到那暮家公子的功夫确实不错,每一场都是赢得轻轻松松,直接进了……”
“……”我不说话,捏着被褥的手指却是收紧,心里猛地一颤。
“直接进了半决赛,不过……”离又是狡猾地一顿。
“不过什么?”等不了他故意磨人的停顿,我耐不住直接问出口。
“不过决赛的时候,他居然输给了一直不被看好的另一个选手呢……”离的声音里带着耐人寻味的转调,“那时候,不知那身怀宝剑的大汉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竟失神到轻易被打下擂台……”
离的蜜糖(一)
短暂的早春一晃而过,天候终于渐渐进入轻装温暖的状态,我整天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屋外的春天更是叫人心焦。自从比武招亲过后,再见然,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徘徊在冷漠与热忱之间,里面明明灭灭的光,几乎让我以为他已经想起我来;可每次我左拐右弯地暗示,他的回答却也总是天衣无缝。
到底是不是想起来了呢?
这天诊脉的时候依旧烦恼,烦恼到让我咬紧了下嘴唇,
“……嗯,然、暮公子?”
“……”他抬眼看我,修长手指依旧搭着我白皙手腕。
“春天了呢^^b,”我笑眯眯,指指窗外,“很多花都开了哦~”
“……嗯。”他悠悠地应一声。
“暮公子喜欢什么花?”待到问出口,才惊觉自己居然问出这个问题,他的回答,会是什么呢……
“……什么花,”然沉吟,似乎正在认真思考,我的心跟着他沉默时间的延长被高高悬起,只觉得他侧过脸的漂亮下颚弧线,被窗外而来的南风撩动的碎发,还有长长的、遮住了眼中神色的睫毛,都拼凑起来和之前的景象重叠:
那个时候他脸上是醉酒的红晕,笑眯眯地对我说“我最喜欢的花……就是桂花。”
那一句话终究打破我和他之间暧昧的平衡,拒之门外的温柔,现在却高高悬在天空,触不到却又万分不舍地总是抬头张望,以为自己若是踮起脚,或许就可以再碰到……
那现在的此时此刻,他究竟会说什么?
然的沉默显得特别漫长,每一秒钟都好似经历了繁复起落的片段,我悬起的心越跳越快,心中的紧张蔓延到收紧的喉咙,只觉得腔里的心“嗵嗵”跃动,连以前在孤儿院里对着最漂亮的男生告白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啊、”然轻轻开口,将我所有神经集中起来,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看着我的眼睛,表情严肃,缓慢地说:
“你的脉象紊乱,似乎是内伤仍旧未愈,我看……估计还得要在床上躺上一周。”
先是惊讶,随即待我看到他眼睛里灼灼的笑意,突然明白过来:
“然!!”
那样带一点坏坏的笑,真的好像。
好像许多时光之前,曾经经历过的情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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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钱家小姐的婚礼在即,江湖上又为了谁能拿到“天下第一庄”钱家小姐的婚宴帖而开始了另一场你争我夺的竞赛,而府内,渐渐浓郁起来的喜庆气息,甚至连闷在床上快要长蘑菇的我,都能够感受得到。
身体一天天地康复,几乎已经不再感受到那种闷和微痛,不过当谨慎到过分的离和以医生形象出现的固执的然一同出马,我便是整个软禁状态,郁闷不下那位钱小姐啊!离每晚都在房间里陪我,有时候看书,有时候只是跟我聊天,每当我皱着眉头说“离,你自己的身体好没有好,不要陪我”的时候,又笑眼弯弯地爬上床,无赖地和我睡在一起;他的体温偏低,为了不压到我后背的伤处,也总是抱得松松,并不用力,但空气里若有似无的西番莲香气,总是能让我的心情安稳幸福,睡得香甜。
唯一的不足,似乎总会做着些奇怪的梦,梦里好像有谁一直在和我说些什么,可是每次醒来睁开眼,却对于梦的内容完全记不清晰,只知道,有一种缓慢的不安,在心底渐渐萌芽……
“听说钱家小姐最近郁闷得连房门都出不去呢。”今天离也在房间里陪我,我眼神溜了一圈,状似不在意地道。
离瞄我一眼,自顾自继续低头看书,烛光在他脸上镀上一层暖暖橘色,脸庞带上漂亮的红。
“喂,离,你觉得钱小姐她……到底,是不是我和你说的那样?”
“……怎样?”离头也不抬,声音清浅妖娆,在阳光下看书都能看出绝世容颜的家伙,果然只有他一个,修长的手指
“就是上次我和你说她那天晚上……突然变身,我怀疑……”
“没有怀疑的必要,”离突然出声打断我惴惴的揣测,“你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我皱眉看着认真翻书的离,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祥的事件就要发生, “可是离你不觉得她在自家种桐木,本身就很奇怪吗?还有离,你的身体究竟是……”
离的视线终于从书上抬起,随意地将书合拢放到桌面上,随即缓慢站起身。
诶诶?
他步速不快,动作也是一如既往的优雅淡定,但是……但是为什么,好像有种危险的感觉?离慢慢跺到床前,俯视着看我,悠悠道,
“……嗯?我的身体,你难道有兴趣?”
这一声仿佛是从压抑着的喉咙深处发出的疑问,声音带着些微沙哑,配上离的绝世容颜,当真叫人,偷偷地吞口水。
妈呀,你……你变化也太快了吧?
“不是不是,”我忙摆摆手,“离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是什么意思……?”他动作缓缓地坐到床边,木板床因为受到重量的压迫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响,伸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我的身体……要是你那么有兴趣,我倒是不介意给你看……”白皙的手指执起我的手,移到他衣襟开口处,紫色眼睛里的晦暗深邃,浓烈得灼烧了呼吸,连空气燃烧的速度都变得缓慢凝滞:
“兮兮……你想看么?嗯?”
——那一声百转千回的“嗯”,简直腐蚀到了人的心里去。
“我……”他紫色的眼睛就好像带着浓烈的漩涡,直接将所有的情绪都牢牢吸引住,半分不能离开,我好像忘记了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只会傻傻地盯着他看:
是因为夜晚的关系么?
今天的离……看上去好危险。
呆呆地睁着眼睛,着迷地盯着离看,他轻轻浅浅地笑开来,这个笑,却简直就和我们初次在暮家时候见面一般,妖冶得摄人心神,
“兮兮……”
声音变得低哑,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已经……忍得够久了……”
他略微冰凉的手指缓慢摩挲着我的脸颊,仿佛在仔细欣赏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他的脸离得这样近,几乎能够听到每一次呼吸的轻微声响,窗外月光也变得不再明亮,整个世界因为他的接近开始粘稠混沌……
他的眼睛好漂亮……
里面的光色、里面灼烧起来的温度,淡淡的紫色变得绚丽多姿,每一处都是绚丽光晕的斑驳组合。我看着他的脸他的眼,轻轻地、呢喃他的名字:
“离……
唔……!”
突然而至的拥抱和吻,将我整个人按近他的口,离的身体远比他看上去的纤细结实,此时的体温,也似乎因为夏日的缓慢接近而发烫。衣襟开口处白皙肌肤,和四周发散的西番莲香气,将整个房间熨烫升温……
离从来都是妖娆的轻柔的,却从不曾像现在这样强悍霸道,□的舌喂入我嘴中,反复挑拨,知道每一个味蕾每一神经都被摩挲得战栗,这样的勾引和他近在咫尺的气息,直到我几乎喘不过气,才稍稍地离开我的嘴,离微眯着眼睛,淡紫色的浓烈情绪伴随着他渐渐顺着我裸露的脖颈向下吻去,轻缓鼻息瘙痒着细嫩肌肤,惹来我一阵有一阵地战栗,“离……你不要……啊!”
似乎对于我将要出口的拒绝很是恼怒,离惩罚似地轻轻咬了下我的脖颈,些微的疼痛让我尖叫出声,却又是些微异样的刺激感觉,
“兮兮……不要拒绝我,不要拒绝我……”
离一遍又一边的撩拨轻喃,直到我仿佛真的在他的话语之中渐渐柔软身体,放松了神经。
“兮兮……好香……”离的双手撑在我的肩膀两侧,只留下他的脸,低低地嗅着我锁骨位置,我只着一件薄薄单衣,他的呼吸仿佛能够穿透这衣衫,烙到我的身上……
“唔!”离突然伸出舌头,极轻极轻地拨弄我的前,透过衣料的摩擦让我整个身体战栗不已,因为濡湿而粘附的衣料,更加透露锤乎要灼烧起来的旖旎味道,“离……”想要伸手推拒在离的前,但是耳边他的声音带着潜藏深处的悲伤,一遍又一遍地那样说着“不要拒绝我……兮兮……”的时候,抵在他前的双手,却是半分力也使不出。
那一声“离”,似乎也变得温柔羞涩,带上了不知所措的迷茫。
隔着柔软棉质的布料,离反复反复地拨弄那小小凸起,直到它们如同绽放的花,缓缓盛开挺立,体内燃烧起来的热度逐渐侵蚀了最后的理智,我紧紧咬着下唇,才能叫奔腾到嘴边的呻吟不要冲出口。
“……叫出来……”离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紫色因为克制却依旧灼烧的热情,而显出全然不同的光芒色彩,他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如此沙哑动情,让人不禁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兮兮……不要克制,我喜欢听你叫出来……”
说完又是隔着早已紧贴皮肤的衣料,重重地□了一下早已挺立颤抖不已的□。
“啊……!离……!”撑在他前的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料,直到在上面揉处浅浅的褶皱,离本就松开的衣襟更是褪下,他抬头,突然嘴角轻扬、邪气一笑,直到看得我怔忪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窗外月色如此明亮,室内氤氲的火热空气,一点一点,将两个人都融化在无波的情海之中……摩挲的衣料、潮热的呼吸、略微冰凉的碰触,
和月下、离那个绝世的笑容,待我回过神的时候,他的牙齿轻轻咬住了我相扣的衣襟,轻微的撕扯,让原本就已经敏感不已的蓓蕾更加难耐,濡湿布料擦过每一寸肌肤,惹起我本能地躲闪。只听得“撕拉”一声,凉凉的空气抚上我的□,让我猛地吸气。
“兮兮……在诱惑我么……?身体……颤得这样可爱……”离凑到我的耳边低声浅笑,沙哑的嗓音如同深夜诱惑人的妖,啊……他本来,就是妖呵。
离的蜜糖(二)
离的手随着他蛊惑人的声音轻柔地挤入我双腿之间,我颤着声音,不知该作何反应,“离……你要……啊!”
他轻咬我的颈项,在白皙的脖子上留下微带刺痛的战栗感,“傻瓜……”他呢喃着,轻轻地舔舐着被他咬过的颈部,“你说……我要做什么……”
“……嗯!啊……呃……”
他修长手指滑入双腿的交接处,或轻或重地□起我敏感的小核,身体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随着他的动作弓身,似要邀请、似是羞涩,那一阵又一阵迅速涌起的狂热和快感,让我禁不住微微颤抖,猛然间,又感觉到灼热强悍的硬物抵在大腿内侧的肌肤之上。心中荡过一阵热流,身体的反应更加敏感。
离长长的手指挤入我润湿的体内,开始轻柔婉转的滑动,离的唇顺着脖颈的曲线又一路吻上耳垂,在右耳上又吮又咬,似要将我的耳朵吞下一般,舌尖灵巧□地描绘着我耳廓的曲线,离的声音听起来如此沙哑,似乎是努力地忍耐着,“放松一点……兮兮,你好紧。”
我的呼吸变得灼热急促,下身之间被反复捻转的小核不住颤动,不知所措地闭上眼睛,笼罩世界的黑暗却叫人全身的感觉都越发敏锐,身体似乎被放置在灼灼燃烧着的火焰中心,体内手指抽动旋转,偶尔顶在柔软的内壁,刺激得我体内的愉悦汹涌翻滚,
“呃……嗯嗯嗯!啊!……!离……!不……啊……”
我的声音终于让缓慢引导着我的离再也忍耐不住,掰开我的双腿,一手依旧抚着我不断颤动的花核,另一手捞住我的小腹,离此刻已经滚烫而危险的巨大男抵住我两腿间的细缝,顺着不断濡湿冒出的汁挪动;那一份距离如此之近的探寻让我的小腹不由盘旋起一股难耐的空虚,
“嗯……”
“兮兮……!”抵在下腹的硬物往身体里强硬推入,离吻上我的嘴唇,舌尖探寻到我的唇舌,反复地舞动缠绵,甜美绝伦。
一口气随着塞满和被强迫着撑大的感觉漫上喉头,我的手紧紧攀附住离的强健手臂,不知是近是退,他缓慢而紧实地入,让我的身体仿佛产生了要被弄坏的错觉,“唔……!”
离离开我的唇舌,带出一条靡味道的细丝,声音在我的耳边轻道,“兮兮,放松……别那么紧张,放松……”说着又顺着轻巧的节奏逗弄起下身挺立微颤的小核。
巨大而陌生的填充随着下身不断翻涌的快感,微痛伴随无所适从,□用力收缩想要将这庞然大物推拒出体外。
“兮兮……接受它,”离舔吻我的脖颈,抚下身的手指灵活地反复捻转按压,还时不时地揉搓紧实被迫张开的花瓣,“不会痛的……乖,兮兮……”
仿佛被他的声音诱惑,又仿佛是身体自己的意志,在他的安抚挑弄下,缓慢地张开松弛,那滚烫的长直到深深地埋入我身体,才终于停止了前进,微酸地抵在最深处的花蕊之上,带来奇异的酸涩感觉。
而离始终按压在花核上的手指,此时带来的快感终于渐渐占了上风,让我轻轻哼了一声,甬道也不由自主地轻微颤动。
“兮兮,不要动!”突觉离的声音紧得不可思议,沙哑中似乎蕴藏着巨大的忍耐。
我缓慢睁开眼,正对上他略微皱着眉毛的紫色眼睛,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弧度滑落到脖颈,再顺着膛一路滑下;身体内不再胀痛和恐惧,我伸手,好奇地顺着那滴汗水滑落的路线,贴服上离的膛……
“兮兮!”
离眼里的火焰更盛,缓慢地抽出了深埋在我体内的滚烫,那物体的外车带出一股难言的诱惑,摩挲着紧缩内壁的每一寸土地,仿佛要在上面制造出席卷意志的快感,“离……你……?”不明白为何他要离开我的身体,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臂。
“兮兮,”他看着我的眼睛,里面的火熊熊灼烧,嘴角突然地,牵起一抹邪气无比的笑,
“……我不走,我永远也不走。”
“呀!!……!”离的灼热重重地装上柔软至极的内蕊,几乎要将我的意识在顷刻击溃,我想要往后躲去,离开这几乎夺魂的罪恶快感,离嘴中那一句“永远也不走”,如同诺言、如同宣誓。一下的抽出,再一下重重地撞击,每一次的摩擦引发的汹涌快乐都让我握法承受,只能本能地攀附着面前的人,嘴里溢出的轻叫让自己都脸红心跳:
“离……离……!啊!嗯……那里……!会坏的……啊!!嗯……嗯嗯!”
离紧紧地拥着我,沙哑的声音里满是□和浓厚深情:“兮兮……兮兮……兮兮……”
一遍又一遍,没撞击我一次,就低喊一声我的名字,我的心脏快速地奔腾,几乎跟着他的动作一起狂乱跳跃,我觉得身心都要跟着他的动作瘫软过去,尖锐的快乐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深深欲海将两个人都牢牢包裹住,
“嗯、嗯……!离……!!”
神智渐渐空白,接近极乐的巅峰,混沌的视觉内,只看到离淡紫色的眼眸轻眯,里面高涨的欲望、浓烈得让我颤抖的爱和痛,不断席卷着我席卷着我……直到,在□几度的快乐之中,我紧绷着身体;身下几乎开始失控的凶悍驰骋毫不停歇,持续不断的欢愉冲刷着两个人,一切都超脱了我的想象,让我再也控制不住,只能跟着□的快慰而痉挛不止。
离的低声咆哮之后,一口用力地咬在我的脖颈之上,我被他几乎要揉碎身体一般用力地扯进怀抱,紧紧地、紧紧地不放开,一起颤抖。
突然间,沉沉的夜幕中,似乎只剩下我们两个,还有耳边一起、重重的喘息。
似乎发现了他居然在咬我,离这才松开嘴,对着丝丝疼痛的伤口□舔舐,一股热流似乎随着他的舌尖沁入我身体,缓慢地笼罩住整个人,一如那复杂难言的情绪——
微痛、微痒,再加上紧紧的拥抱,骚动的心。
离温柔地退出我身体,眼睛尚未熄灭的火焰,还有揉进了谁一般温柔色泽的浅紫双眸,因为汗湿凌乱散落前的墨色发丝,只叫我看得呆掉。
“……看什么?”他眯着眼睛,问我。
“我在想……”呼吸依旧没有回复的我,微微喘着气回答,
“离啊……你简直比女人还要好看……”
“傻瓜,”他欺身上来,双手撑在我两侧,牢牢地盯着我的眼睛,“你这难道是……在勾引我么?”
“诶?”我眨了眨眼,随即感到抵在我身上的长物居然又逐渐坚硬膨胀!我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连口气都不由自主心虚起来,“不是、没……啊!”
后半句话又断送在他舔吮我嘴唇的舌尖之中,他用力揽住我,张嘴牢牢地含住我的舌,不断□,酥麻的快感又一次漫上来,才刚刚消退的爱欲,随着他的□舔吻再次引燃……
这一夜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我们不断地索求、欢爱,离于我,已不再是伙伴,而是身体和心,都契合不离的
爱·人。
最后一次欢爱过后,全身无力的我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肩窝,离的体温似乎从来没有这样温暖过,他轻轻地拥着我,整理我凌乱的头发,一下一下吻在耳廓、眉梢……
“……兮兮……”
“……嗯?”我迷迷糊糊地应声,累得随时都要睡着。
“……”
等了许久,离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重复着落在我身上的轻吻,暖暖的、湿湿的,一直伴随着我,进入沉沉梦乡。
钱家女婿(一)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一片漆黑,只有自己被包裹在巨大的羽毛之中,天地间安静得过分,滞缓而宁静,我同羽毛一起缓慢地飞翔在半空,直到……黑暗里渐渐出现了巨大燃烧着的火球,开始不过一个小小光点,随后它巨大的引力仿佛吸附着周身所有事物,包裹住我的羽毛不断地接近那火球,灼灼热量让我觉得自己就要跟着一起燃烧殆尽,无论如何躲避也无法离开原本的航道,羽毛包裹着其中的我,行进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不能控制地仿佛坠落,重重撞击到那片炙烤着的巨大火球之中!
铺天盖地的刺目光线中,我猛地坐起身!
“呼呼……”
膛起伏,呼吸得那么用力,好像肺部所有的空气都被自己榨干,这才发现自己在梦境之中,居然一直憋着气没有呼吸。
早晨的太阳尤其刺眼,待我喘够了气,只觉得浑身酸痛难耐,仿佛被火车碾过一般……昨天离真是……诶?离呢?
我怔住,这才发现日上三竿,而且离不在房间,不祥的感觉瞬间漫过心头,我试着叫了声,
“……离?”
回答我的只有风吹拂纱帘发出的轻微声响,心里猛地一窒,不安的感觉更强,那个梦中灼烧着的巨大火球仿佛是一种难言的预告,昭示着真相的接近,我颤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又开口唤,
“……离?!”
“吱吱!”这回终于有东西回答我,低头看去,竟是一只手掌般大小的茸茸毛球。浑身包裹在黄色的毛发里,软绵绵热烘烘。
“你是……离带来的?”我看着这毛球,眨了眨眼睛。
“吱吱!”
“离他人呢?”
“……”毛球摇了摇脑袋,跳下了床。
“……喂!嘶……”想要追着毛球而去,结果双腿刚着地,便是酸痛不已,两腿间的肌每动一下都是难捱的酸胀,好不容易忍住哎哎乱叫的痛苦,追着那满地打滚的毛球而去,
“喂!毛球,你等等!”
“吱吱——!”毛球突然刹车,对头对着我……嗯,抗议?
“干吗?”我俯视它原地跳跃着,觉得自己跟一只毛球对话实在诡异。
“吱吱吱!”它又跳了两下,随即转身继续蹦跶,速度奇快无比。
“毛球,我说你——哇!”不料那毛球突然刹车,转过身对着我又“吱吱”起来,形态凶狠,吓了我一大跳,我愣了半天,这才支支吾吾,“你该不会是……不喜欢我叫你毛球吧?”
“吱。”毛球低低地跳两下。
“呵呵呵、呵呵……”干笑,挠头发,“那我就叫你……小毛?”
“吱——”一副勉强答应的模样,别过脑袋。
“哎呀~小毛你真是可爱~!”我终于忍不住凑上去对着小毛球一阵捏捏揉揉,胳肢得它“吱吱”地笑起来,都弄了好半天,终于让小毛愿意停留在我的手上,我看着它,它也歪头看我,于是我把话题转回正道,
“好类,小毛同志,告诉我,离在哪里啊?”
“吱?”小毛继续歪头,没有反应。
我看着它的摇头,回忆像是潮水一样漫上来——
离的悲伤,紫色眼睛深处的寂寞,离说他是受到诅咒的异族,离说他已经可以在阳光底下生活了,离的身体莫名地虚弱,离昨晚那样异常而疯狂地要我……他那句在耳边的呢喃突地占据我心:
“我不走……”他的声音微颤,深处的悲伤绝望无处可寻,“我永远也不走……”
声音没来由地拔尖,真相其实一直都在原地,只是有些人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离啊!离!就是把你待带到这边来的离!”心里的不安吸收了满室温良、开始缓慢膨胀,我看着手心里已经开始自顾自地打盹的小毛,想要努力地勾起它的反应,
“昨天不是还和我在一起……离他人呢?大白天的能去……啊!不会……不会你就是离吧?!!”
小毛白了我一眼,继续睡觉。
心里一着急,揪起小毛的耳朵,“喂!你倒是说……”
“咄咄。”
门上突兀响起的敲门打断我的话,我被不满的小毛狠狠咬了口,吃痛地缩回手,听到门外有礼的轻唤,“孙姑娘?”
“什么事?”
“呃……”门外人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很难开口,“府外来人说是……说是孙姑娘的旧识,硬是要入得府来。”
“……旧识?”
“吱吱?”我和小毛对看一眼,不明白所谓的“旧识”会是谁。
拉开门,来通报的是府里眼熟的丫鬟,见到我本人,脸上的着急更甚,似乎很是为了门口那位“旧识”感到困扰,“说是非要我们把您给叫出去,您看……”
“哦,我去看看吧。”听到我这么说,她的脸上便又是放松的笑容,转身就想领路,我突然又开口,
“对了,那个……”
听到我唤她,这丫鬟又不解地转过身,“孙姑娘?”
“我的肩上……”我指了指自己的左肩,问她,“有东西么?”
“姑娘说笑了,”丫鬟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姑娘的肩上什么都没有啊,”随后又不确定地补了句,似是怕冒犯了我一般,怯怯地问了句,“嗯……是有什么吗?”
“不,”我迈步,感到小毛的每一下呼吸都喷洒在我的颈部,微痒,心下冰凉,同着室外浇注在身上的烈日相容,幽幽地回她,
“什么也没有,我们走吧。”
离……
我看着室外初夏的风姿已然显露,张开五指遮住耀耀烈日,空气里些微潮湿的气息,此时的天空虽烈日当头,灼得人睁不开眼,但风里捎带的讯息告诉我:要下雨了。
昨晚的梦境仿佛是最难言的暗示,身体的微酸胀痛依旧,心里却徒然空落:
离。
我不问你在哪里。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离开。
奇怪的感觉,心里空荡荡,却不觉得悲伤惊慌,离的守护看起来似乎都是天经地义,现在该换我来信你。
难道这就是成长么、嬷嬷,轻抚上左,感到自己的心脏还在一下一下猛烈地跳动,就如同手下感觉到离的脉搏,同我一道涌动。
我轻缓地敛了眼神,看着前面带路的丫鬟,心下一片澄澈,出乎意料地冷静。
++++++++++++++++++++++++++ 旧识是谁的分割线 +++++++++++++++++++++++++++++
红发、红色眼眸,肤白若雪,唇瓣透着粉红的色泽。
面前的少年嘴角邪气笑容,倚靠在钱府的大门上,身上暗金色绲边的墨色衣衫,在烈烈日光下亮得刺眼,见到我的瞬间,红色眼眸深处闪过浓烈情绪,
“小美,”
少年张口,微笑着对我说,
“好久不见。”
他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的眼眸,邪气而深邃的眼光,看得我身边那个丫鬟都瞬间红了脸,我却是微微皱眉,喉头滚滚一些情绪,抓也抓不住,初夏的阳光里头,依旧耀眼灿烂的少年、却不再如当初的纯真透明,而是烙上了他舅舅的印记,短短数月,一个人,竟能改变那么多么?
见我看着他却不说话,少年嘴角微笑依旧,灼灼地捕捉我的视线,“小美不请我进去么?难道,是不认得我了?”
“孙、孙姑娘?”身边的丫鬟也看我的脸色,不确定地问了问。
肩上的小毛呼呼大睡,我站在这夏日阳光之下,却觉得心中一阵冰凉,脸上便也是一个淡淡微笑,“佑佑,怎么可能不认得你,”又对着丫鬟道,“确实是我的旧识,可以进府么?”
“钱小姐吩咐过,姑娘的朋友便是钱府的客人,当然、当然可以进来。”
“哦?”契生踏上前一步,挨到了我身边,原本还是超不多高的孩子,只是短短数月,居然就拔高得胜过我,他俯下身凑在我耳边,声音轻轻如同呢喃,暧昧至极,
“你同钱小姐很熟?”
“……”我脑海中突然出现钱小姐在月夜下掌掌生风的凌厉样,不知她说这话又是意欲为何,不置可否地答道,
“还好,佑佑,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不能来这里么?”他笑,脸颊便的酒窝还是如同当初那般可爱,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小美不希望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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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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