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舍青青 - 分卷阅读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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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舍青青 作者:蟋蟀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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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了;看出来也不敢肯定。面前的是柳五柳总管,柳五柳团长,柳总管说他欲往东,你信麽?柳团长言他欲往西,你信麽?李沉舟跟柳五共事了这么多年,又跟他情/欲纠缠了这么长时间,可是他仍然感到自己并不了解面前的这个人,这个漂亮的教人无从探究的人。那日病床前柳五的确是在明显地挽留他,而他也的确是留下来了,可这并没有让他更加了解柳五,否则这厮就不会很多次在气氛本来很融洽的当口,突然往床上一倒,被子一拉,没来由地掉过背去,一吭不吭;又或者,在李沉舟亲吻爱抚他的时候,耷拉着头脸,一副不得已而忍受的表情;要不就是两个人热吻正酣,不晓得那厮的哪根筋忽得一跳,他能硬生生停住,扳着李沉舟的脸一动不动地看,看上半晌,将他就肩一推,又留给李沉舟一个捉摸不透的后背。李沉舟多半哑然,偶尔会发问:“怎么了?”心里并非很想问的。而那厮也总是懒洋洋地回道:“怎么了么?没什么罢……”

    柳五的伤将好时,两人就伺机做\爱,在帐篷的病床上、在营地农屋的宽榻上。这方面倒是进行的很自然,两个人最是心意相通。记得第一次就是在帐篷里,柳随风换上一副新的散发着酒精味道的绷带,肉足汤饱,看表情异常舒服。那晚他几乎干掉了一整只老母鸡,除了鸡头鸡脖子跟鸡屁股,他一个人将李沉舟炖给他的一砂钵老母鸡汤吃喝磬净。足足炖了四个小时的老母鸡汤,加了笋和香菇,每一个从旁走过的士兵都禁不住嗅嗅鼻子,回头道:“好香——”鸡是李沉舟自己掏钱让康出渔去市里买的,营地不是没有鸡,但他都看过,都是又瘦又小,杀了顶多一碗肉,更别提油水。看着这些难民形状的鸡,康出渔直叹气,“唉,帮主,近来供给越发得吃紧了,有时从后方来的大米都是发霉的。我算过了,再这样下去,以后只得每人每日九两米,搭点咸菜过日子。”完了拍拍裤子,很不满意地,“帮主唉,我替人卖命了半辈子,讲究的是卖的值,到头来每天炮弹呼啦啦地飞,我却还要自掏荷包买肉吃,我怎么想心里怎么咯得慌!”李沉舟洗着香菇和笋,没不出什么,康出渔则发完了牢骚,压着小丁开车带他去城里买老母鸡。

    鸡买回来了,极肥的一只,康出渔张着巴掌,“五斤重!五斤重!”五斤重的老母鸡被放血拔毛切成小块儿搁到砂钵里,跟菇笋一锅熬着,揭盖儿时满屋浓香,表面厚厚一层黄油。李沉舟连砂钵捧到帐篷里,柳五正饿得心慌,其时他的身体正迅速地复原,每日的食量很大,且对食物的要求甚高。肉蛋奶面,得做得合口;清寡些的果蔬之类,得李沉舟半骗半哄半奖励地,允许其吃下去后将自己的屁股给他摸上五分钟,才肯勉强张口。那日恰是柳五将五斤重的老母鸡吃得剩下一堆鸡骨,汤喝得见底,笋菇皆空,他靠在病床上瞅着李沉舟在那儿收拾残羹,眼迷耳热着,他就分外感到那个转来转去的大屁股的可人。喝着卫生兵依洋大夫的吩咐给他端来的半盐半糖水,他觉得全身暖融融,正处于做\爱前的最佳状态。李沉舟自己吃的蛋炒饭,油和盐都不够,但他是无所谓的;空了的砂钵跟碗摞在一起,送去厨房交给负责洗碗的勤务兵,喝了几口薄荷叶子泡的水,他回转到帐篷里。

    一进帐篷,就听病床上的那厮道:“大哥,摸屁股。”自然是他要摸李沉舟的屁股。

    李沉舟回他:“你今天什么蔬菜都没吃,摸什么屁股?”丝毫不觉这段对话听来有多叫人失笑。

    “我吃了竹笋香菇,怎么叫什么蔬菜也没吃?”柳五的眼在黯淡的灯下亮亮的,齿牙也利利的。

    李沉舟一想不错,走过去坐在床头,刚坐下柳五的手就贴了上来,五指一抓两抓,打定主意要在那两块硕肉上留下痕印。抓着摸着,他整个人都覆了上来,带着饱食者对于这世界暂时的友好,对李沉舟的后颈吹气道:“这老母鸡的味道就跟大哥一般的香。”

    李沉舟听了,连心窍最深最深之处都不禁一动,他转身抱住他的小猎豹,在其耳背脖颈处一下一下地吻,心道:五弟的味道也是香香的呢,却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那种香。

    两个人紧紧拥吻,李沉舟怕碰着柳五的伤处,一味相让,而后者几乎赤着上半身,不顾伤口新愈就要倾覆其上。他手上的动作许是慢了半拍,嘴上和下身的力道却是赳赳雄壮,不一会儿李沉舟就感到一个毛虚虚、胀鼓鼓的一坨抵在自家小腹上。醉人的黑暗笼罩了他,他笑着抓了那个抵着自己的大物什一把,同时听见柳五埋在胸前的脑袋一颤,骂他:“骚货!”骚货麽?——李沉舟顺势低了下去,对这两个熟悉的字眼感到些许背德的亲热。他做着深呼吸,让胸腹处的肌肉舒张收缩,在昏暗暗的灯下\体味着被一寸寸吮舔轻咬的丝丝入扣的快感。骚货麽?——此时此刻他不想再否认这一点,近在眼前的亲密的许诺让他毫无犹豫地愿意当一个骚货,当一个背离规矩正统的堕落者。如果做一个骚货即意味着可以时时拥抱这种沉醉,能够夜夜将人世泥泞困苦抛除脑后,那么做一个骚货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只有“他们”才会觉得不好,而“他们”其实打心眼儿里地排斥他,不管他表现的如何,不管他如何地纠正自己。——那还犹豫什么呢?除此之外,世上还有多少真正的一视同仁的欢乐呢?这个欢乐是如此的慷慨,如此的令人忘忧,那就这么做罢,这么滑下去罢——骚货麽?……为什么不呢?

    灼热的呼吸喷在彼此的身上,两人股股相连,四体缠磨,在伏动与深纳中混数今昔何地。柳随风将自己的力与热烈一次又一次地注入李沉舟的体内,而李沉舟则紧掰着他的臀,虎踞龙盘也似把这种开拓的势头鼓励引导。床帷半掩,床架吱吱地摇,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做\爱,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情/欲如云雾,随着两人的动作,一点点上升、扩大,蒸腾缭绕。当那最后的时刻来临,李沉舟一下抱紧了柳五的腰,两个人都知道只差最后一击。最后一击也到了,仿佛堤坝终于决了口,滔滔的洪水卷泄怒吼,冲漫田间野地,茫茫地带走一切,也带走了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得到极大满足的柳五伏在李沉舟胸上,神志迷离,喃喃地叫:“大哥,大哥……”李沉舟则抚摸着他,一时爱极了身上的这个人。过了会儿,待他从云端下来,他的心魂各归其位,前方那预言般的灯光似乎看去比前时更明亮。

    灯光照着床上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照出他们的亲密无间。但是灯光再也照不出更多的东西,譬如它照不出李沉舟那落在阴影里的虚空而无神的眼。做\爱当中自然是很快乐的,然而这个过程一旦结束,做\爱之前未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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