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舍青青 - 分卷阅读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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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舍青青 作者:蟋蟀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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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拨拉到“圣约翰”的食盆里;一时间,桌上地下,人狗同食,滋咂吸溜。

    如此反复多次,到后来,小妮子甚至省下自己的份儿,也要给“圣约翰”分一杯羹,以讨叭儿狗的摇花尾。而“圣约翰”凭借一副憨傻畜态,以小小的力气,换得多方肥甘厚味,乃至雍希羽以高价购得的奶油,皆被这一人一犬在晚饭前几个小时就瓜分磬净。人与犬亦先后在饭前一小时经受滑肠翻江,拉肚倒海。只见那柳横波夹着花衫子去占便器,而那“圣约翰”则一步一流唾,三步一弓身,一路遗下土黄稀水大小若干滩,风一起,阖院皆生异味。

    秦楼月面上心上都挂不住,亲自领了柳横波上北屋给雍先生道歉。小妮子自知理亏,早已垮丧了脸,吸着鼻子直哼哼,眼角挂着一滴泪,“我不是有意的,”把此话说了十来遍。然后望雍希羽一眼,觉得这年轻的老先生好像高踞在云上的神祇,而自己则是泥土里脏兮兮的小动物,小动物犯了错,在等待神祇的裁决。

    雍希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趴伏在蒲团上气息奄奄的“圣约翰”。他把手搁到柳横波头上,问他:“你心中可有什么难言之痛,我迷途的小羔羊?”

    “呜呜”一下,小羔羊干脆哭了起来,一双小削肩一抽一抽,眼泪鼻涕齐刷刷向下。秦楼月面露难色,这时雍希羽对他道:“秦老板先去罢,这只迷途的羔羊需要一个告解神父。”

    秦楼月听不大懂,却很是服从地点了点头,走出门去。迷途的羔羊,他心里想着,想着自己又何尝不是迷途的羔羊中的一只?

    屋子里,“告解神父”坐在桌边,“小羔羊”抽抽搭搭地歪在一旁,颠三倒四地向神父倾吐胸中的委屈和苦闷,说老先生如何不在,兆哥哥如何消失,李大哥被五爷拴住,如何施不开手脚;又说五爷如何使计,叫阿秦跟康副官圆了房,圆了房的阿秦就此恋上康副官,对他口是心非;说如今这个阿秦,已不是完整的一个,他讨厌晚上再被阿秦抱着睡觉,可是又无别的地方可去……

    小妮子绞着双手,边说边哭,几次要抽得背过气去,被雍希羽拿手在其背上猛地一拍。他“呃”一声,通过气来,哭抽的劲头缓了,眼泪鼻涕混淌到嘴边上,也被浑然不觉地舔进口中。

    雍希羽一眨不眨地直视着柳横波。半晌,蒲团上的“圣约翰”恢复点气力坐起来,支着后腿“卟卟卟”地挠耳朵。人在前,犬在后,雍希羽来回扫视着他们,忽然觉得这柳横波跟“圣约翰”有许多相似之处。一种神志上的相似,甚至一种习性上的相似,他以为柳横波跟“圣约翰”是最能够相互理解的。从这一点出发,也就不难解释为何“圣约翰”在阖院人中最亲近柳横波,因为他们两个更像是同类。两个更能相惜的同类,无论在进食上还是睡眠上,抑或在情感表达上。只要条件得宜,他想,这两个都可活得很久,以他们所属物种的标准来看,皆可寿终正寝。

    一个一个想过去,雍希羽又不禁念起李沉舟。根据从小妮子嘴中听得的李沉舟与柳五的关系来看,他所料不错的话,那两人应算的上是情侣。而如果他进一步所料不错的话,他们也应处于世俗意义上那种情侣间感情的波动阶段。波动的原因,他无从了解,但波动的迹象,那日他在李沉舟的屋中已然察觉。跟他自己是或不是的风格不同,李柳二人之间的来往完全是一种曲里八拐的暧昧,是可以说成不是,不是又可以说成是。他以为柳随风是很在乎李沉舟的,却于表面上偏做出一副仿佛糨糊一般的洒脱来。他不知道李沉舟有没有看穿这种糨糊般的洒脱,他只在心里为李沉舟会选择这样一个可笑而极不成熟的情人而叹息。他不会去说李沉舟的不是,而只是猜想柳随风必是在某一方面有着过人之处,从而迷住了他的尤物。——什么过人之处呢?……

    雍希羽端坐北屋,眼望院里夏之将尽的黄绿之色,很久都没有说话。蜷在一旁的柳横波,哭得疲累,眼泪早干,悲惨的遭遇也诉完了。他望望他年轻的老先生,小声咛咛地,“雍先生,你有吃的没?”双手仍不安地绞着。

    雍希羽听见,回身从柜子上抓出一把巧克力——从美军补给中分来,递给柳横波。

    柳横波马上拨开一颗,裹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道:“谢谢。”心里被浓香的巧克力大大地安慰了。

    而歇在蒲团上的“圣约翰”,也立刻一个轱辘坐起,摇着尾巴跑上前来……

    ☆、他进他不进

    跟所有那些极不成熟的情人一样,柳随风在难能可贵地释放出态度回暖的信号之后,就开始一心一意地等待李沉舟更为积极的回应——譬如一些眉梢眼角上的来往。之前的柳总管与现在的柳团长,也许拥有许多情场上的经历,却无多少真正爱情上的经验。于这些天真的初涉爱河的人而言,一夜之间冰消雪融大地春回是完全正常、且完全可以实现的。他们对自己曾经有过的言行,印象通常薄淡;而对他们对自己稍作屈尊的举动,记忆的却很牢固。付出必有所得,递出一只桃必能换得一个李,他们无比自私又无比自信地,按照自己变幻无定的需要出牌。几天前他们堪堪毫不留情地打出了大小司令,独眠十日后他们又亲昵地发下一张梅花三了,而将大小司令不露痕迹地藏起。爱情——如果他们对此有何想法的话,大约可算作过家家的一种,张牙舞爪上房顶,皆无不可,反正到最后总能为自己扣住一个愿意无条件忍受他们的隶仆或老妈。当然这些隶仆或老妈侍候他们的职责范围也包括在床上……

    北上长沙的一路上,柳五就蓄满了耐心等待着李沉舟向他发出信号。既然老骚货在北教场那个假洋鬼子面前已经摆出了那样的姿态,他想,那么离他们的内裤重新贴在一起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远?——柳五在列车的铺上慢慢地吸烟,望着冉冉的烟雾计数着时间。他绝不会羞于承认——他甚至反复地跟自己确认,主要是由于自己急于想做/爱,才会破格地主动向李沉舟走上一步。这个解释令他感到满意,同时他也受够了他裤裆里那个精力旺盛的大宝贝从早到晚胀乎乎的无赖样。小无赖充足了血,每每跟个行将破茧的大虫似地在他内裤里拱来拱去。他总觉得硌得慌,然而列车上又并无操场来供他长跑以泄力;所以他已经连续数日求助于冷水澡,然后带着做体力活般的厌倦,五指成圈,自根部开始缓慢地将小无赖按摩亦安抚。“不爽利!不爽利!”这就是小无赖给他的回应,一边昂着个斜斜的蘑菇头,一边小声地汩汩地流口水。柳五躁气上来,拿皮带头抵了那蘑菇头一下。“日呜——”小无赖一声惨叫,“我不活了,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日子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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