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舍青青 - 分卷阅读121
客舍青青 作者:蟋蟀在堂
分卷阅读121
道理的,审判厅照样是个可以实践理想的地方。萧秋水默认了这一点,便安心走大家鼓励他走的路去了。只是,他时常短暂地走神;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会有点郁郁。
那日玄武湖边跟李沉舟不期而遇,萧秋水是有些措手不及的。但他很快地控制住自己,控制住自己的心跳。一袭白衫的李沉舟,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可是由于知道了这白衫之后的肮脏,他已经没了当初的神往。李沉舟看到他,神情平淡。他是跟柳五和小戏子一道出游的,四个人眉目之间颇为暧昧,正好印证了他当初的质疑。李沉舟既已承认那些事情,便懒得再在他面前掩饰了。
那个当口,他对李沉舟的厌恶加深了,并再次肯定跟李沉舟决裂是多么正确的一个决定。可是上船之后,他又不由自主地往岸上望去,尽管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看到什么。那一瞬间,他的郁郁飙升至极点。
最后平复他郁郁的,是船舫里母亲的问话:“秋水,你怎么兴致不是很高?”以及唐方暗中伸过来的手。
他几乎是感激地握住了唐方温暖和纤美的手,两只手紧紧交握。母亲关切的眼神追随过来,他甩了下头,笑道:“许久不近水,有点晕船。”
是的,最后能让他平静的,只有从小陪伴他的家人,和眼前可爱的未婚妻。只要他们在,只要跟他们在一起,他终归会好好的,会感受到平静和幸福。
“你不多睡会儿麽?”莫艳霞睁着惺忪的眼睛,半撑起来,伸胳膊去拥柳随风。柳随风挡了一下,跳下床去拿干净的浴巾。
莫艳霞看着他□□的身体,想到昨夜里两人激烈的性事,便深深地陶醉。她眨也不眨地看着柳随风的一举一动。
柳随风拿了浴巾,边往浴室走边道:“你可以起来了,回你房间睡去。”
“什么?”
柳随风停下来看她,“你现在做事情不行了,耳朵也出毛病了麽?”
莫艳霞垂下眼睛,“是高似兰叛变,又有燕狂徒在……”
柳随风进了浴室,“这话我已经听过了,用不着重复。”门关上。
莫艳霞怔了一会儿,慢慢地下床,收拾衣服。她知道柳随风心里从来都没有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柳随风需要她的时候,不是要发泄□□,就是有任务给她。柳随风跟她上床,就是真的上床,亲吻、抚摸,都是出于泄欲,而不是爱意。什么时候柳随风要她滚下床,她就得立刻滚走,否则她连跟柳五上床的资格都没有了。当然,柳随风不会粗鲁地吼骂,他只会慢悠悠地讥诮,这跟他在床上的风格不大一样。
莫艳霞带着黯淡的心情离开,她仍然想着那日高似兰的话。高似兰和她都知道,柳随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赵师容,这有可能吗?高似兰认为没有,而她自己,则希望没有。
——因为有李沉舟在。而即使李沉舟不在了,赵师容也不会爱上柳随风,这也是高似兰的话,莫艳霞希望她所说不错。
穿过走廊的时候,莫艳霞透过窗子,看见院子里,李沉舟又在洒小米喂雀子。清晨露凉,雀声叽喳,李沉舟就这么一个人站在树下,抓一把,洒出去,看一会儿,再抓一把……莫艳霞忽然心有所感,一瞬间她觉得李沉舟其实跟自己是同样的孤独……
柳随风踏进院子时,李沉舟正去了长袍,摆开二字钳阳马,直胸屈膝地练腿力。天青风静,庭院寂寂,白褂白裤的李沉舟从侧面看去,肩宽胸阔,臀线饱满,腿型健美。柳随风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李沉舟——跟多年前一样。
那个时候,他刚加入权力帮不久,每天日出即起,穿到后山去练射击,跑着去跑着回来。他出去的时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天还是灰蓝的;待他回来的时候,太阳刚过槐树最低的那根斜枝,枝头下,是练马步的李沉舟,或是练格手的李沉舟。那个时候,李沉舟常穿个白色短褂,藏青洒裤。练得热了,马褂一脱,赤着上身继续练。柳随风有时走到院门口,就会停下脚,看着李沉舟。看他的胸肌,看他的猿背,看他的腰臀和大腿。有时候,阳光转了方向,射到李沉舟身上,柳随风便能看到,那两块饱满突起的肌肉,淋着汗液泛出的光泽。他还注意到,那胸肌上的乳晕和乳齤头,有点过于大了,颜色倒是淡淡的褐色。再看上去,就是李沉舟的脸,一张带了些缱绻意味的英俊的脸,不笑的时候显出点儿青山的沉静,一笑起来便光彩夺目,好像青山顿时百花盛开。那个时候,柳随风就承认李沉舟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而且不是一般的魅力,是那种已经不多见了的山岳般的魅力。世上美男子有很多,但是具有这种山岳气质的男人却有限。柳随风自问不具备这种特质,对于具备这种特质的李沉舟,便有些若有若无的探究和若有若无的敌意。
这都是赵师容成为李沉舟妻子之前的事,想起来,已是十分遥远。
来了几个佣人,在石桌上布置早膳,端碗递碟。柳随风看看差不多,走近李沉舟,“大哥,先用早膳吧!”
李沉舟姿势不变,一会儿,收了架势,取了外袍,向桌边走去。
柳随风跟在后面。
吃饭的时候,两人也没什么话。李沉舟埋头向碗,说不上狼吞虎咽,却是一刻不停,平稳地进食。柳随风看了半晌,就想起赵师容吃饭时的样子。在柳随风看来,赵师容属于对食物没什么欲望的人,饭菜好坏,数量多少,都不在意。不过都是这个尝一些,那个尝一些,席间再说笑一番,就饱了。吃饭,是赵师容社交内容的一种,跟填饱胃关系不大。因此赵三小姐在饭桌上,总是笑吟吟,慢悠悠,跟她走路、跳舞一般从容。柳随风有感于这种从容,从而生出些隐隐的惊异和深深的迷恋。他没再从其他人身上发现这种对于食物尤其对美食的从容,他自己没有,李沉舟也没有。
李沉舟抬起头,搁下筷子,他吃完了。结果佣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擦,他袍子一披,就要起身。
“大哥,”柳随风道,“今晚首都大戏院有《珍珠塔》的晚场,戏院那边送了几张票过来,你要去看麽?”
李沉舟抖抖袍子,“不了,你要去可以叫上康出渔,戏剧那块,他懂得更多。”顿了顿,转身回屋。
柳随风看着他离开,眼里有沉吟。自那日游园归来后,李沉舟就变得不咸不淡、不温不火,对他言语间的暧昧,举止上的亲热,都没了回应。以前李沉舟还会拒斥他,现在是压根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副有心没魂的样子。天气若是好,便叫上人力车到碑亭巷,在那个小院里消磨掉一整天;若是有阴雨,便闭门不出,不练字,也不看书。柳随风觉得奇怪,问宅里的人老爷做些什么,下人道老爷在收拾书柜衣柜,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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