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往事 - 分卷阅读129
奉天往事 作者:夏隙
分卷阅读129
一片好意,这药总归又是好的,最终还是接了,打算偷偷的熬。
回去时迎面碰上了依宁和她的奶娘。依宁盛装打扮,又换上了新裙子,鲜艳可人,本还和奶娘说说笑笑,扭头一见了我,脸立刻沉了下来。
我来到她面前,想摸摸她的头,又怕弄乱了她的头发,想拍拍她的肩,又怕弄脏了她的衣服,说手足无措也不为过。
依宁扯着奶娘要走,不理会我,我便问奶娘:“这是要干啥去?”
奶娘笑道:“小姐学校的同学过生日,叫她去玩呢!这不,收拾了一溜十三招,可算出门儿了。”
上下打量闺女半晌,对奶娘道:“过生日时候,我送她的那套钻石首饰咋不给她带上?”
奶娘“哎哟”一声,回道:“多贵重的东西,小孩子家家,用不着。”
我动了怒气,冷声斥道:“买了就是要带的,什么贵重不贵重?再贵重,能贵重到天边儿去?她弄丢了、弄坏了,老子再给她买不就得了,用你在这儿多话!”
奶娘在咱家做了多年,待依宁视如己出,我对她也是客客气气,没红过脸。今日老子被依宁的态度一激,舍不得说自家闺女,便迁怒到她身上了。
奶娘是个伶俐的,忙说:“我这就取来。”
一言不发的依宁忽然道:“奶娘,你别去,我不带!”说罢看向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嫌埋汰!”
我盯着她,她瞪着我,谁也不肯低头。良久,与她错身而过,不再多话。
她倔,她犟,这随我。
但总归不是好事。
从东陵回来没两天,小妹生产了。
此时离七月还有距离,使得全家人措手不及。太太忙差人去请稳婆,又着人去烧水。三个孩子不明所以,把在门口看热闹,被太太轰了出去。
小妹呼痛声时高时低,我在门外徘徊不定,又进不得产房,担心加上心疼,着实是坐立不安。
柳叔在旁劝道:“大少爷,这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要么您先去歇歇?”
柳叔是家里唯一知道我肚子里又有了个小崽子的人,若可以,也不想告诉他,可是不告诉他,谁来伺候我?谁来帮着打掩护?
柳叔未显出高兴与否,只是继续找人收拾小河沿的房子了。
我说道:“我哪歇得下?医院那边你联系了没?”
柳叔道:“联系了,不过太太的意思是,二小姐疼得厉害,能不换地儿,就不换了。”
我摆摆手,忧心忡忡:“这女人家的活计,我是不懂的,不过以防万一,医院那边儿也不得松懈。我自个儿的三个孩子都是在医院里头生的,没道理自家妹妹得不到科学的医疗。”
柳叔道:“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想来也不会有大问题。”
“她是双胎,又是头胎,还是医院里的洋大夫稳妥些。”
话音刚落,小妹一声尖厉惨叫,震得老子心头一颤。太太生孩子的时候,我也在,虽说只是在医院走廊,可也没听她叫得多凄惨,除了生依诚时花费的时间多了些,到了依礼时,进了手术室不过二十来分钟便生出来了,哪有小妹这般费劲?
如此想着,便说出了口:“生孩子……有这么疼?”
柳叔道:“你自个儿有孩子,还不知道生孩子疼不疼?”
我瞥他一眼,低声嘀咕:“又不是我生的。”
“有句老话,说生个孩子,就是走了趟鬼门关,怎么不疼?”
“我记着,太太生头胎的时候,也没大喊大叫的。”
柳叔轻叹道:“当时警署来了紧急要务,等你回来的时候,诚诚都包好出来了,你能听着个啥?”
耳畔小妹的哭喊声越发高昂,不由脸色发青,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小腹。偏生柳叔还火上浇油,说道:“女子已是如此凶险,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子咬着牙根:“阿玛都挺得过来,我自然也没有问题。”
柳叔又叹了口气,倒是没再多话。
正在此时,太太冲了出来,带着满身血腥气,惊慌失措:“稳婆说两个孩子一起下来的,挤在一起,分不出个前后,怕是要难产!”
我一拍桌子:“那还等什么?赶紧送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铁子:哥们儿
尿性:德性、个性
埋汰: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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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一声令下,下人呜呜糟糟将产房围了个水泄不通,生怕这种紧张时刻触了老子的霉头。可一个个儿的笨手笨脚,小妹又面容痛苦,叫声凄惨,一时间竟没有人敢上前去碰她,男人要避讳,老妈子小丫头又没力气,搬动不起小妹,一怒一气之下,挥开下人,自个儿撸袖子亲上阵。
柳叔吓了一跳:“大、大少爷,要下人们来吧!”
“少他妈废话,开车门去!”
小妹在我怀里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唤,汗水浸湿了她的鬓发,像一股股溪流,流进我的颈窝,湿哒哒的,发着痒。
抱着她一面往车里走,一面低声安慰她:“别怕,哥在这儿,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疼你就咬我。”
小妹哭道:“哥……疼……”
“不疼,哥抱着你就不疼了。”
车里只坐得下五人,可小妹只能平躺,便只有我和太太陪着上了车,柳叔道:“我带几个下人随后就到,大少爷,您……您也注意着点儿,别累着!”
哪有闲工夫听他叨逼叨,催着师傅开到医院,一路上汽车开得是乘风破浪,腾云驾雾,因早先联络过,才到了医院门口,便有护士将小妹抬到推车上,只是小妹紧紧攥着我的手腕不放,手臂都麻了。
我问护士道:“我能不能进去?”
护士道:“您是她的丈夫吗?”
“……我是她哥,亲哥。”
“还请您在外稍等,这位太太情况危急,还请您谅解!”
话音未落,便上来几个粗壮汉子硬生生掰开小妹僵硬如鹰爪的手,她冲我叫着“哥、哥”,枯瘦的手指掏心一样向我掏来,手腕早被她捏得青紫,这下又添上了四道红痕。
心疼得像被巨石碾过,小妹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等苦楚,可我无能为力,只能一遍遍说道:“哥就在这儿等你,哪也不走,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你别怕,别怕,哥就在这儿!”
小妹哭叫着被送进了产房,太太亦是忧心忡忡,立在我身旁,轻声道:“事出突然,合计着不换地方,还能少受些罪,结果还是送医院了。”
“不怪你,”我说,“她肚子里是两个,本就凶险,你也是好意。”
我们两个坐不住,便站着,柳叔带着下人赶到,见我们不坐,他们便也不坐,跳棋似的摆满了走廊。
窗子的阴影由东向西,过了一夜,太阳出来,影子又由西向东了。
柳叔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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