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者 - 第二十三集 相克传说

    通天者 作者:憨阿甘

    第二十三集 相克传说

    .

    海文带着萨拉离开了酒会，到了外面的露台上。此时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也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夜空中的第一颗星则显得格外突出。

    萨拉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啊？”

    海文的声音低了下来。“是的。我们已经走近了权力核心，而且波特看起来也非常好说话。现在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都可以直接说，我一定会做到的。”萨拉的脑子里没有那么复杂的想法。

    “好，那么你就答应我，别阻止我接下来的任何行动。”海文怕她会在关键时刻再起怜悯之心。

    萨拉还以为他在说自己阻止他喝酒的事情。“可你不能喝酒，它会害了你的。”

    “我答应你不喝就是了。你也得答应我。”海文也怕喝酒会误事。

    “哦。”萨拉茫然地点了下头。她还想不到自己会阻拦到海文什么事情。

    海文拉起她的手，朝露台下面的花园看了看。“你看，那两个不是波特他们吗？我们去看看热闹吧。”

    “不好吧？人家在说悄悄话呢。”萨拉习惯性地阻止海文。

    “你答应过我什么了？怎么转头就忘啊。”海文真是拿她没办法。

    萨拉顿时觉得不好意思。“那好吧。去看看。”

    他们两个偷偷钻到了花园中，躲在一块巨大的怪石背后。隐约他们已经听到波特与乔安娜说的话。

    “波特，我看你没喝就多了。我只是个没人要的野丫头，你是国王啊。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就放弃吧。”乔安娜的声音比较高，海文他们听得相对清晰。

    波特的声音听起来小得多。“可我一点儿也不是个当国王的材料。柯洛族在我的领导下毫无寸进，我实在是不想干了。安娜，你跟我一起走，好吗？我们离开这里去过田园生活。”

    乔安娜的声音也小了下去，海文竖起了耳朵也没听清。这时候他真想有一双布隆迪那样的顺风耳。

    “你很向往田园生活吗？其实我也一样。宫中的权力斗争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就连我这个和你比较要好的医师都有人来巴结。如果你能安排好一切，我想我办完了手里最后这点儿事情会跟你走的。”这些话只有波特听到了，海文和萨拉都是干瞪眼，没听清说了什么。

    波特激动得一把将乔安娜搂在了怀里。还没等他说出什么，乔安娜就在他耳边说道：“小点儿声。不然我们就走不了啦。”

    波特也在她耳边说道：“放心吧。这个计划我可不是策划一天半天了。呵呵。”

    海文由于老半天听不到什么，干着急也不是办法。他顺着怪石的缝隙朝那边左看右看。“哎呀，他们人都走了。失策……”

    萨拉对他表示了小小的不满。“偷听别人的悄悄话，很不道德呀。”

    “关心一下嘛。怎么能说是不道德呢？”海文总是有理由。

    当他们回到酒会上，发现波特和乔安娜早已经回来。此时的波特正在春风得意地与修依开怀畅饮，看也看出他追求乔安娜成功了。只是还没人知道他已经打算带美人离开柯洛族的土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

    波特由于经常锻炼身体，酒量也是异常的好。在他履行了自己刚才的话，把修依灌倒之后，他走近了考克。“考克，你教给我的功夫没机会使用在战场上，但却使用在了酒桌上。再次感谢你孜孜不倦的教导。”他一仰脖，先干为敬。

    考克略感奇怪，但也将杯中酒喝干。修依趴在桌子上，哼哼着：“这小子他喝多了……”明显是他自己喝多了。

    赛德尔一手端着一杯果酒，摇晃着从另一桌走了过来。“呵呵……呵呵……”她就只会笑，连说话都不会了。

    萨拉赶紧过去扶住她。“就这么一会儿，你怎么喝成这样了？”

    海文上前把那两个酒杯拿了下来，赛德尔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哇。她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喝了多少？”

    考克在一旁说道：“她没喝多少，会喝醉可能是因为她从没喝过酒的缘故吧。”

    赛德尔抬头又朝考克呵呵笑了两声，似乎在表示他说得对。萨拉只觉得扶着的赛德尔越来越重，闹了半天是赛德尔有了依靠，两条腿都不使劲了。“要摔倒了，快帮帮我。”萨拉赶紧请求帮助。

    海文倒是想伸手帮忙，不过他怕赛德尔突然酒醒给自己一顿胖揍。还好乔安娜从身后伸出了援手，帮忙架住了傻笑着的赛德尔。“把她暂时先送回我那里吧。我那有醒酒的药水。”乔安娜和萨拉架着赛德尔离开了酒会。

    波特简直对赛德尔哭笑不得。“她可是传说中的勇者啊。怎么能说喝倒就喝倒了呢？”

    海文并不尽信这些传说。“太假了。她如果能成为勇者，那我就能成为恶魔。”

    趴在桌子上的修依突然抬起了头，看着他。“恶魔？果然出现了。居然和传说中的一样……”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站了起来，很显然他是假装被灌倒的。

    海文略感奇怪地看着他。“什么叫果然出现？就好像你知道恶魔会在今天出现似的。”

    “是的。传说中的恶魔就是在人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可我没真没想到会是你。考克，抓住他。”修依立刻命令考克下手。

    考克一点儿也不含糊，两只大手从身后锁住了海文的双肩。此时的波特却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先给我解释一下。”酒会顿时乱了套。

    修依朝波特鞠了一躬，表示对国王身份的尊重。“事情与两百年前的传说有关。柯洛族中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听到的传说才是正版，可所有人都是错的。其实真正的传说一直都被暗藏在历史文献中，流传出来的都是被故意放出的烟雾弹，我也是通篇累读、来回推敲了不知多少遍才在最近破解出了其中的秘密。当中就是这么记载的。当有人能读通这藏在历史文献中的秘密，恶魔已经走进了我们的国度。他会在人前露出自己的身份，而除了柯洛族的勇者，没有人可以真正毁灭他。当中还有一句暗语，我一直没有相信。说是在恶魔出现的同时，年轻的国王会走上歧途。您真的会吗？”

    波特顿时无语。自己的确是要走上歧途了，但那并不是因为海文。他觉得海文是无辜的。“放开他，考克。这是我作为国王的命令。”

    考克的手顿时离开了海文的肩头。海文赶紧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被人抓着还真是不舒服。“一个传说有必要这么当真吗？我承认我喜欢恶作剧，可我没干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是要逼我成为传说中的恶魔吗？”他有着波特给自己撑腰，放开了胆子说。

    修依根本不理他。“陛下，您必须相信那个传说。恶魔会追着神之铁盔而来，这不正是传说中最普遍的一点吗？”

    波特也已经听不进去。“别说了。传说只不过是传说，海文连打架都不会，这样的恶魔说出去谁会信？而且我也不会走上歧途，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修依只有叹息。他从怀中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纸卷，双手呈给了波特。“历史文献中的暗语我已经翻译了出来，这就是。那么我这个大学士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希望您能允许我告老还乡。”

    波特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要走？可你一点儿也不老。”

    “不。我的心突然间老了。希望您能仔细看看这个纸卷，那样我就心满意足了。”修依去意以决。

    波特很是不舍。为了救海文，失去的居然是教导自己多年的老师。“老师，您又何必一定要走呢？国家仍然需要您的智慧，继续当个顾问也可以啊。”

    “你看完纸卷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走了。请容老臣无理。”修依转身自行离去，把这个当国王的都晒在了这里。

    波特赶紧打开了纸卷。他快速地看了一遍，结果的确够惊人。这面写的居然都是最近要发生的事情，而且还有几件是即将发生的。比如，乔安娜的死引发了战争。“来人！快去保护乔安娜！”他第一个冲了出去，根本没有时间再理会海文。

    能跟上波特的也就只有考克一人，其他王宫内的侍卫接到命令的速度还没有他们两个跑得快。海文作为嫌疑犯，再次被监视起来。他在想，这个传说难道真的那么神吗？

    乔安娜和萨拉扶着醉醺醺的赛德尔回到宫廷医师所住的房间，当然这一间是乔安娜个人的。赛德尔觉得胃里面叽里咕噜地在翻腾，下意识地使用暗影术去抵抗。不过她的身体还不成承受失血过多的影响，直接昏睡了过去。

    将她抬到床上，乔安娜和萨拉也累得够戗，一身的香汗。正在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们身后。“打扰一下，萨拉小姐。”

    这突然的一句，把屋子里的两个女孩吓了一跳，不过那第三个睡得实在太熟，根本没反应。来者身上穿的正是巡逻的王宫侍卫的铠甲，可是却连头盔都戴上了，看不出是谁。

    萨拉胆怯地问道：“你是谁呀？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罗宾。怕赛德尔小姐出事，我偷偷跟进来的。”这家伙居然是罗宾。能混到这里来，没点儿胆识是肯定不行的。

    萨拉这才放心了一些。“你怎么到这来了？究竟有什么事情吗？”

    “传说中的勇者很少会在人前睡着，而在她睡着的时候就会有危险，所以我才跟来的。”罗宾说出了来意。

    乔安娜见这个人是来保护赛德尔的，稍微放心了一点儿。“她只是喝多了，没什么大事。不过你这么偷偷潜入王宫可是死罪啊。”

    罗宾无所谓地说道：“我们柯洛族人都相信自己的传说，那个要加害赛德尔小姐的人很快就会出现。你们最好都躲一躲。”

    正在罗宾说着，乔安娜突然上去就是一记手刀。罗宾的头盔上顿时凹陷进去了一块，整个人也应声而倒。乔安娜遗憾地朝他说道：“对不起了。我也是为了传说而来，但却不是你的那个版本。”

    萨拉被她的举动惊呆了。“你，你怎么突然打他？”

    乔安娜不再解释，走近了熟睡中的赛德尔。对准她的胸口就要砸下去。以她刚才能够打扁头盔的力量，这一拳下去肯定会把赛德尔砸死。

    可是一只剑突然从身后刺向了她，居然是罗宾又站了起来。精铁的头盔保护了他的脑袋，但也震得他有些晕。如果刚才没戴头盔的话，估计现在脑袋已经成了烂西瓜。

    乔安娜如同身后长眼，一扭身就躲了过去。她迅速甩掉了累赘的晚礼服下摆，露了出修长的大腿。“你还不如躺在地上装死，那样还能留下一命。现在，你必须死了。”不知是什么类型的功夫，乔安娜身上的肌肉开始膨胀了起来，胸口的纽扣都被绷掉，肩膀部位更是开线。

    罗宾很清楚自己不是对手，但更清楚传说中自己成功拖延了时间。他知道动手只会是找死，不如动口。“你到底是不是柯洛族人？怎么会来加害赛德尔小姐？”

    乔安娜身上的肌肉到达了极限，活动了一下手指，说道：“我只有一半的柯洛族血统，另一半来自雷神联盟。我们的传说与你们的不同，恶魔会和你们的勇者联手毁了雷神联盟，我就是为了等赛德尔露出破绽的一刻。只要杀了她，传说就不会成为现实。”

    罗宾冷笑了一声。“我的传说刚好是要阻止你的行为。因为能够毁灭恶魔的只有赛德尔小姐。”

    萨拉在一边听了也不太懂，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熟睡中的赛德尔。她打算挡在乔安娜前面，不让她轻易伤害到赛德尔。

    乔安娜用力握紧拳头。“没时间和你耗下去了，我还要去迎接美好的未来！”她冲过去就是一记扫腿。罗宾的功夫明显不怎么样，顿时中招，摔在地上。

    乔安娜接着一脚，踩在了罗宾的胸口上。幸亏穿得是整体的全身铠，如果是锁甲必死无疑。就这样罗宾都感觉到了胸口巨大的压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安娜！！”随着波特远远传来的声音，乔安娜知道没有时间了。她必须去杀掉赛德尔和在场的所有人，否则自己的身份就会暴光，无法再和波特在一起。

    她刚要抬腿，罗宾却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脚。“嘿嘿。我赢在了时间上。”

    乔安娜抬手就是一拳，砸在了罗宾那已经凹陷的头盔上。也许罗宾已经死去，但他的手却依然拉扯着乔安娜的脚不放。

    “放开我！！”她的拳头接二两三地砸在了早已经彻底扁了的铁盔上。

    萨拉顿时哭了出来。罗宾虽然和自己认识不久，可这个人对赛德尔和自己都非常好。“只不过是传说，你们为什么这么拼命？？为什么？？”

    在乔安娜卸掉罗宾胳膊的同时，波特已经站在了门口。“安娜……这是你吗？”

    “波特……”乔安娜在他面前立刻失去了再去杀人的意愿。身体渐渐恢复成了原先苗条的样子。

    萨拉哭得非常伤心，她恨的不是乔安娜杀人，更不恨罗宾笨得迂腐，她是在恨这个让人诅咒的传说。

    波特走近乔安娜，看了看依然抓在她脚踝上的那条手臂。他希望自己猜错了，勉强地笑着说道：“呵呵，一定是这个人假装成侍卫来对赛德尔行刺，他死有余辜。”

    既然萨拉还活着，乔安娜根本没办法再去骗波特。“这个人的确是假扮成了侍卫，但他是来保护赛德尔的。对不起，我才是行刺的那个人。”

    “不要骗我！！”波特突然朝她喊了起来。

    考克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这一切。以他对波特的了解，这次他真的是又伤心又恼火。恐怕他这个国王是真的要不干了。

    乔安娜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笑着上前轻轻拍了一下波特的胸口。“我本来是打算完成了这个任务就跟你去过田园生活的。真可惜，被地上的这个坏家伙给破坏了。”

    波特没有去理会其他。“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乔安娜在他脸上一吻，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但又怕自己因此完不成任务。现在我发现自己干了愚蠢的事情，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接受你了……”

    波特一把拉起她的手。“我们现在就走！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乔安娜停在原地，没有让他拉动自己。“你是国王，不是随便就可以走的人，尤其是带着我这个判国的人逃走。我不想你留下千古骂名。”

    波特立刻吩咐身后的考克。“考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考克立刻出去让侍卫们把这里团团围住。

    乔安娜干脆搂住了他的身体。“多给我一点儿温暖吧。因为我很快就要进入冰冷的世界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是国王！我命令你！”波特第一次把自己国王的身份看得如此之重。

    “别傻了。就因为你是国王，你更应该杀掉判国的人，不是吗？我觉得死在你怀里要比死在刽子手的斧头下幸福得多。搂紧我吧，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乔安娜的身体颤抖了起来，或许她也在害怕死亡的滋味。

    波特如同发了疯了般。“判国就判国！名留青史我做不到，遗臭万年难道我还不行吗？”

    “你有你的传说，我有我的传说。我们始终不在一个世界……”乔安娜的手臂软了下去，身子也堆在了波特怀里。原来她在看到波特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咬破了嘴里放着的毒药。乔安娜在波特的怀中香消玉陨。

    ★★★

    故事讲到这里，海儿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她还没听过这么惨的故事。

    “爸爸，这位乔安娜阿姨真是悲惨，那么爱波特伯伯都无法和他在一起。”海儿揉着鼻子发出了感叹。

    赛德尔也说道：“我当时一直在睡觉，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

    “罗宾也死了吗？那位等着他的朱莉大婶可怎么办呢？”海儿真是会替古人担忧。

    海文笑着回答了她。“罗宾的幻象你也见过，他早就死了。朱莉很好，幸运的她和罗宾有个聪明的女儿。他们现在仍然住在柯洛王城，只是不知道那间旅店还开不开了。”

    赛德尔问道：“我们现在是去哪？”

    海文依然在笑。“呵呵，还问我？你不认为这条路很熟悉吗？我们可是曾经走过的。”

    赛德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点儿熟悉，又有点儿陌生。我们到底是在哪？”

    海儿很快就忘记了刚才让自己听了难过的故事，兴奋地说道：“我们一定是要去柯洛族。”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

    海文：“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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