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者 - 第五集 智可通天

    通天者 作者:憨阿甘

    第五集 智可通天

    .

    （海文与女儿用过了午餐，想要出去转转。可是想要听故事的小女孩怎么可能让他逃走呢。没办法，带着女儿一起出去，在路上继续讲他的故事。）

    ◆◆◆

    布隆迪一边暂且不表，再看图斯一边。接受了内森的收留，图斯连连献计。这些其实都是他早就想好的，目前所有的状况几乎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当然，除了海文这个无法预知的不稳定因素。

    海文不可能去拆他的台，见事情已经走向了自己的计划，便不再久留。“内森大人。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图斯以后就拜托您照顾了。”他主动提出了要离开，话说得非常自然。

    内森此时才觉得海文是个古怪的家伙。开始的时候一直在装傻充愣，最后要走的时候才表现出了头脑和办事能力。“你不打算跟图斯一起去青柳王国吗？那里有很好的教育体系，你们都将被培养成真正的人才。”

    海文摇了摇头。“我知道自己本身就不是人才。头脑肯定没有图斯的好用，多谢您的挽留了。我还得去秋岚城一趟，就等着城门打开了。”

    萨拉赶紧站到了海文身边，怕他把自己丢下。内森看了看图斯。“送送你的朋友吧。或许很多年之后你们才会再见面。”

    图斯的确有这种感觉。略有伤感地朝海文说道：“我们朋友一场，最后我想送你一句话。不要勉强，该放弃的时候还是应该选择放弃的。”

    海文嘿嘿一笑，抬手一挥。“我就是这么倔。我认为不该放弃的就要完成它。回见吧，用不了多久的。”他拉起萨拉的手就走了出去。

    内森有点儿怀疑海文是个天生的阴谋家，在任何情况下都会算计自己的敌人，至死方休。这样的人，一棒子打死，可惜。打不死，可怕。

    图斯目送着两位朋友离开了自己的视野，叹了口气。“内森大人，海文不适合呆在任何国家。因为以他的性格，所到之处肯定都会鸡犬不宁。等着瞧吧，秋岚城将是第一个被他毁掉的地方。”

    “不会有例外吗？”内森好奇地问道。

    图斯的回答简直叫绝。“当然有。那就是秋岚城得以完好，其他地方全都鸡犬不宁……”

    “真是个有趣的小子。我倒是想看看他如何把大陆搅得天翻地覆。”内森似乎就在等着这样的机会。

    走出了军营的海文终于松开了萨拉的小手。“可算是出来了。在那样刀枪林立的地方真是浑身都不舒服。”

    萨拉难得和自己喜欢的男孩单独在一起，小脸通红地看着他。“海文，现在我们去哪？”

    “当然是去秋岚城。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海文边走边说着，根本没注意她是什么表情。

    萨拉撅起了小嘴。“可是两边的军队还没完全撤退，秋岚城的大门还没开呢。我们现在去哪？难不成要去城门底下等着？”

    海文想了想。“是啊。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早知道就在军营里再混几天吃喝了。”

    “就知道吃吃喝喝，你们男生能不能多关心一下身边的女生？”萨拉提醒着他，自己是个需要照顾的女生。

    海文停下了脚步，看着她。“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没再发炎吧？”

    “已经好多了。多亏有爸爸的药剂。”萨拉很喜欢听这些关心自己的话。

    海文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的伤口又发炎了呢。别再说胡话了，我都以为你发烧了。”

    萨拉顿时生气了。反正身边也没有了其他人，她大胆地说出了心里话。“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不知道我希望你多关心我一下吗？”

    海文这才想起了图斯曾经说过萨拉喜欢自己。“哦，对不起。我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完善自己的计划，忘记了你的感受。放心吧，不会有下次了。”

    萨拉见他认错态度非常好，立刻就原谅了他。“希望你不会有下次。那么我们现在去哪？”

    海文盯着她的眼神，读取着其中到底对自己有多少感情。可惜自己只能感觉到一股炽热，无法了解太多。“我们就在树林里躲几天吧。顺便也让你明白一下，你跟着的并不是个草包男人。”这话其实也只是为了看看萨拉的反应。

    一语双关的话果然对萨拉这种喜欢幻想的女孩起了效果，她脸色红润，眼神也有些闪烁不定。“你真的行吗？听说你并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的能力呀。”

    海文看到她这样的神情，实在是无话可说。自己并非不喜欢她，只是一直把她当成朋友。老陶德把她交给了自己，是让自己照顾好她。可是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的归宿，让她跟着自己是害了她。

    为了更好地完成报仇的计划，而且让萨拉脱离出这些可怕的是非，他只好把话说清楚。“萨拉。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想让你明白一点，我即将成为这片大陆上的扫把星，你跟着我没有好结果。刚才如果不是你非得站过来，我肯定会把你留在图斯身边。”

    萨拉听了这话，眼圈顿时红了。“爸爸把我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你，我会死心塌地跟着你吗？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白痴，白痴！”她失声大哭了起来。

    听了这话，海文才明白萨拉早就喜欢自己，所以才跟着自己的。看来老陶德的确是把女儿交给了自己，而且是她的一生。“好啦，别哭了。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我是赶不走你的。而且你独自跑掉，我还真的不放心。你这么美丽又温柔的女孩，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萨拉抹着眼泪看着他。“你真的会喜欢我？”

    “如果我说是假的，你还跟不跟我走？”海文故意这么说。

    “你逃不掉的！”萨拉一下子扑过来，把他搂住。

    海文也略感意外，抬着胳膊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放在她身上。“萨拉。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萨拉把脸埋在他身上，回了一声。

    海文呵呵笑了起来。“这感觉也不错。就暂且当男女朋友吧。”他的手终于轻轻放在了萨拉的背上。

    ★★★

    小女孩红着脸蛋朝父亲说道：“爸爸，萨拉阿姨是您的婚前好友吗？没想到您还有这样的艳遇啊~！”

    海文讲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如同回到了从前，心情很是激动。“别这么说。萨拉可不是什么婚前好友，而是我的原配妻子。你的妈妈是后来才认识我的。”

    “是吗？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小女孩的脑瓜里面开始形成乱七八糟的关系图。

    海文领着她在乡间小路上闲逛，正巧对面来了个人，是附近的猎户，平时偶尔也能碰上一次两次。海文主动朝对方挥了挥手。“你好啊。有些日子没看到你了，最近打到什么大猎物了吗？”

    猎户从后腰上取下了两只已经被弓箭射死的野兔。“今天就是这两个倒霉蛋。不过三天前打到了一头野猪，成绩还算不错。最近都没看到你出来转悠，我真怀疑你在靠什么过活。”

    小女孩抢着回答。“我爸爸懒得很，什么也不做。他能活着是因为我在照顾他~！”

    猎户被小女孩的天真逗得哈哈大笑。“你女儿真是有趣啊。哈哈。”

    “是啊。有空你也弄个这样的女儿，包你头疼得要命。”海文也没忘了还击自己的女儿。

    猎户与海文又寒暄了几句，渐渐走远。小女孩好奇地问道：“爸爸，您也会打猎吗？”

    “当然会。不然干嘛住在森林里？”海文理所当然地说着。

    “可你从没出去打过猎呀。”小女孩更加好奇。

    海文说得更加随便。“我只是不想动手而已。生命是可贵的，猎杀他们是一种罪恶。”

    小女孩崇拜地问道：“爸爸从没杀过小动物？”

    海文狠狠地点了下头。“是的。从亲手没杀过一只小动物。”

    小女孩看出了他表情明显不对。“那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没亲手杀过一只小动物，可却依靠计谋害死了大陆上几乎半数的人。这也应该算是我有计划的猎杀吧。”海文想起从前的旧事，略有感慨。

    小女孩险些背过气去。“您真的害死了那么多人？”

    “害怕了？”海文反问道。

    小女孩咽了口唾沫。“以前从没听您提过这么可怕的事情。您得给我点儿心理准备。”

    海文见她那个害怕的样子，笑了起来。“呵呵。说什么你都信。如果我说的是害死了几乎全部的人，你还信吗？”

    小女孩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信不信！”

    “不信就对了。等你听完我讲的故事就该知道哪一句才是我的谎言了。”海文又开始继续讲他的故事。不过骗自己的女儿似乎本身就是他的爱好……

    ★★★

    海文与自己的女朋友萨拉在林中度过了美妙的数天，虽然总是饿肚子，但心情都非常不错。至于图斯那边已经渐渐走上了早已布置好的路线，去青柳王国。

    内森在图斯的建议下派出使者与雷神联盟讲和。而这名使者便是图斯本人，他知道布隆迪就在雷神联盟的军营中，所以是主动请缨前去的。

    由于身份是使者，图斯被带到了瓦罗新建起来的大帐中。他早已打听好了雷神联盟这边的统帅是谁，性格如何，所以一点儿也没有给人初来乍到的感觉。“瓦罗大人，青柳王国已经得知了北奥帝国的阴谋，所以想要与雷神联盟讲和，不知您的意思呢？”

    瓦罗还不知道图斯是布隆迪的朋友，其实也只有苏罗看见了他们这几个人曾经站在一起，而且还没太瞧清长得什么样。

    瓦罗在外人面前一脸严肃，看起来绝对是威武不凡之辈。“是吗？讲和的确是对我们都有利的一件事。不过秋岚城也该易主了吧？”

    图斯知道瓦罗并非真的想要得到星光王国这片弹丸之地，只是想要一种胜利的姿态回国。“我军主帅内森大人明白您心里所想，因此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话是这么说，其实这根本就是图斯自己的主意，也是海文的计划之一。

    瓦罗随口说道：“说来听听。”

    “星光王国虽在两国之间成为争执的目标，但他本身却是一个小王国。你我双方都有着争夺它的理由，却也都没有争夺的理由。不如各退一步，让它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王国，反正这个小地方是兴不起大风浪的。我们回去之后也都有话可说。”图斯把话都说了出来，等待着瓦罗的回应。

    瓦罗虽然也是个粗人，但如布隆迪一样，人粗心不粗。没有太多犹豫，他点了头。“好办法。以后我们两国都不会再因这个破地方起什么争执了。你回去告诉内森，如果他再来星光王国，我们也会回来。”

    于是很快两国签下了一纸约定，除非有其他国家的军队来到星光王国，否则双方的军队都不得再来这里。星光王国从此成为了一道屏障，将雷神联盟与青柳王国分隔开。不过这两国的边境线太长，其他地方的摩擦还在继续。

    图斯对这一张纸的束缚力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很清楚这只是在为海文拖延一些时间，秋岚城将成为整个风暴开始的，或者说是相对宁静的暴风眼。终点在哪，就不好猜测了……

    回到青柳王国的大营，图斯第一时间来到内森的面前。“大人。事情已经办妥。雷神联盟已经签下了和约，星光王国的名字没有改变。从国际形势上来看，我们和胜利没有什么分别。”

    内森笑着上前拍了拍图斯单薄的肩膀。“好样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现在我们就准备回青柳王国吧，那里的皇家学院在等着你。”

    图斯微笑着低下了头。“多谢大人。但我有一句话想说。”

    “但说无妨。”内森对图斯很是欣赏。

    图斯略微抬起了一些头。“我从那名叫瓦罗的敌方统帅身上看到了失败的征兆，那个男人明显并不适合领导大军。”

    内森对他这句话顿感惊讶。“何以见得？”

    “他或许在战场上杀敌是一把好手，所向无敌。可是在茫茫人海之中，一人之力是非常渺小的。在与雷神联盟发生硬碰硬的决战之前，我们必须保住他这个统帅的位置。因为他本身就是最大的突破口。战场上的决策比个人战力要强上不知多少倍啊。”图斯献出了一条足以打破势力间平衡的计策。

    内森沉默了。他到现在才看清了图斯是一块真正的良玉，只需要再让他经受一点点雕琢便是无上的极品。“能碰上你或许是我们青柳王国的幸运。又或许说是其他王国的不幸……”

    图斯自己知自己事。在从前的日子里他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的分析和策划的能力有多缜密，但却一直无法把握住海文的思想。所以他才会和海文成为好朋友，因为他始终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猜不透海文真正的想法。到目前为止自己也只有这么一个客星。

    “大人。我只是一介平民，现在又成了孤儿。能得您提携已经是我的大幸，怎敢居功。”图斯表面上依然表现得非常低调。

    内森点着头赞道：“耀眼的新星何须隐于夜空。就算在骄阳面前，也敢与其争辉。图斯，你是我见到过最棒的孩子。反正我也没有子嗣，不如你就做我的义子吧。”

    图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不过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赶紧单膝跪地。“义父在上，请受图斯一拜。”

    内森上前一步，将他扶起来。“好孩子，你以后不再是孤儿了。义父将把你捧上天空，到时候你就可以俯视整片大陆，找到那些杀你亲人的混蛋了。”内森没有忘记图斯心中仍有着复仇的念头，想借此与他形成更稳固的关系。

    图斯表情激动，心里却在前思后想。内森是想利用我干什么？难道他有着更大的野心，只是在等待着有人帮他出谋划策？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看看他能玩出什么来。我也正好想看看这个世界上除了海文，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多谢义父为子伸冤！”图斯演戏演全套，甚至挤出了两滴眼泪。

    于是在数天后，青柳王国的大军开始陆续撤离。雷神联盟一边见到这个情况也开始拔营、装车。

    秋岚城的大门也随之松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对少年男女携手跑了进去……

    ★★★

    “爸爸，您和萨拉阿姨在森林里都干什么了？”小女孩好奇地问道。

    海文直皱眉头。“没干什么，就是拉着她的手到处闲逛。就好像现在拉着你到处逛一样。”

    小女孩立刻把手抽了回去。“爸爸~！萨拉阿姨可是您的情人，我是您的女儿~！”

    海文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撅嘴的小女孩。“你现在的表情和她那个时候的确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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