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母改嫁旺新家,重生嫡女嘎嘎乱杀 - 第353章 忆前世,求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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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镇山得知道哈图努还活著,还得知道哈图努和黑水部之间有关联,如此才能防范到暗处的动向。
    可这个消息不能由苏未吟来说,甚至不能跟她扯上一丁点关係,否则一旦深究起来,有许多细节她都没法解释。
    思来想去,苏未吟决定拿沙团驛的爆炸来说事。
    昨天早上在都尉府,徐镇山已经详细问过这件事了,她和陆奎口径一致,不过看徐镇山的样子,似乎仍有疑虑。
    果不其然,昨天晚上她都睡下了,星落过来稟告,说张威把杨毅叫去了都尉府。
    同为朝中老將,想来徐镇山应该对杨武的为人有些了解,连带著对杨毅也会多几分信任。
    所以,哈图努的消息,借杨毅之口说出去最为稳当。
    只不过这事儿还得杨毅主动提起,以免她有成心递话的嫌疑。
    练完功,回屋擦过汗,采柔推门送早饭进来。
    “小姐快来,星落去街上买了新鲜出炉的烤麦饼,可香了。”
    苏未吟洗了手坐过来,“星落呢?”
    采柔將一碗羊汤放到她面前,“她吃过了。閒著没什么事,去帮周大人弄暖室了。”
    油草翻过北邙山来到北地,白天还好,太阳一落气温骤降,就得做好保暖防止受冻。
    一直摆在车里晒不著太阳,草叶蔫垂,叶下细绒也开始脱落,影响药效,周显扬便打算在院角砌个暖室,白天揭开顶棚晒晒,入夜再盖上。
    “王大人的胳膊怎么样了?”苏未吟又问。
    “好多了。就算是下雨天,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僵得不敢动了。”
    “那就好。”
    苏未吟抬了抬下巴,“你也快吃,吃完去找刘四宽,让他去打听一下之前在沙团驛客栈受伤的那几个伤兵的名字和特徵。”
    沙团驛客栈通铺爆炸,伤了好几个包围客栈的京营兵士。
    两个伤势重的被当地衙署接过去养伤,等使团回程时再一同归京,伤势不重的弃马换车,跟著来了厉城。
    “我这就去。”采柔抓起一块烤麦饼出了门。
    刚出锅的羊汤滚烫,苏未吟拿勺子慢慢搅著,没等她吃完早饭,采柔已经带著刘四宽回来了。
    刘四宽擅长交际,不管跟谁都能聊上几句,用不了半天就称兄道弟了,打听这点事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他把几个伤兵仔细介绍了一遍,谁伤在什么地方,又该如何辨认谁是谁,儘可能详细。
    两人说话时,采柔三两下喝完晾到温热的羊汤,又把碗筷收拾了。
    等她忙完回来,刘四宽已经离开。
    苏未吟叫上她一起出门。
    朝阳冉冉升起,一点点驱散夜寒。
    杨毅正带著一眾京营兵士在驛馆旁的校场操练。
    阵列如雁翅般展开,鏗鏘有力的呼喝声中,眾將士挥刀突刺,整齐划一的动作捲起地上扬尘,甲冑的寒光与朝阳的金红光芒交织,融成瑰丽又肃杀的色调。
    风已息,但仍有微尘拂面,苏未吟微微眯起眼睛,站在不远处看著。
    北地的空气里永远充斥著灰尘和牲畜的气味,这种味道就像打在骨子里的印记,与眼前的画面结合,猝不及防的捅开尘封已久的记忆。
    剎那间,眼前不再是规整的校场,而是无垠的荒原,烽烟蔽日,残旗猎猎。
    她身穿银甲骑在战马上,手握染血的长枪,耳边是震天的喊杀与哀嚎。
    她曾在这片土地上无数次的率军冲阵,一次次绝境逢生,一次次克敌制胜。
    那种掌控千军万马的快意,运筹帷幄得胜后的成就,还有被麾下儿郎用性命相托用热血拥护的沉重信任,將她的灵魂填得坚实而滚烫。
    苏未吟没办法否认,这种激烈的酣畅会让人心潮澎湃,自確定要来北地后,心里也隱隱期待著能再痛快的战上一场。
    可同样,她也没有忘记,战乱的底色是死亡,更是粘稠的、永远也洗不净的血腥。
    是焚毁的屋舍,是堆积如山的尸骨,是每一个被战火殃及的人们眼中的绝望,是看到用硃笔划掉名册上一个个名字时对战乱的深恶痛绝。
    从回忆抽离,苏未吟浅浅汲气,唯有眼底还残留著几分悲凉。
    前世,胡虏的铁蹄踏破边防,兵临城下,她被陆家人推入战局,竭力驱敌是她和所有大雍將士唯一能做的事,所有人都別无选择。
    可是这一次,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如果可以选,她希望边境太平,永不起战!
    想要达成所愿,就得先把哈图努那个狼子野心的东西给收拾了。
    迅速平復心绪,苏未吟带著采柔从校场旁走过去。
    来回巡视校准动作的杨毅一扭头,看到她去了医寮方向,马上让手下校尉盯著操练,迈开阔步跟上去。
    几个伤兵安置在医寮旁的小屋,方便日常送药换药。
    杨毅走到门口,听见苏未吟正在询问大家伤势的恢復情况,甚至每个人都叫了名字,而不是笼统的“你”。
    惊讶之余,杨毅心底一暖。
    投身行伍,报效家国,听起来是件光耀门楣的壮举,可事实上,在许多『大人』眼中,这些士卒往往只是一个模糊的符號,比如什么营第几都第几队。
    若不幸战死,便化作战报上一个冰冷的数字,成为阵亡总数的其中之一。
    具体的姓名,大多时候只会出现在同队的袍泽之间,或是被记录在厚厚的军籍名册上。
    甚至,是抚恤名单上。
    军中人数庞大,上官记不住下属姓名本是寻常,可就是这么一件似乎不值一提的小事,却能赋予这些默默无闻的兵卒一种难以言喻的分量和尊重。
    这一刻,杨毅有些自惭形秽。
    哪怕苏护军只是因为他们负伤才知晓这几人的名字,可至少她去了解了。
    而他没有。
    他还是京营参將!
    屋內,被叫到名字的一名伤兵回道:“有劳苏护军掛心,日日敷药,已经好多了。”
    声音粗糲低沉,儘量维持著平静,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泄出一丝激动。
    苏护军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那就好!”
    苏未吟又关心了几句,扭头叮嘱医官要好生照料,缺什么直接报过来,她来想办法。
    正说著,杨毅进来了。
    几人各自打了招呼,杨毅也对这些伤兵表达了真心实意的关心,而后跟著苏未吟一同离开。
    “苏护军。”
    杨毅边走边说:“昨晚王都尉把末將叫过去,询问沙团驛使团险被投毒及爆炸的详细情况,末將已如实告知。”
    『如实』二字略带重音,言下之意是把佯装投毒的事替她遮掩过去了。
    苏未吟心领神会,冲他感激一笑,没说別的。
    继续往前走,杨毅时不时偏头看她,几度欲言又止。
    苏未吟停下脚步,转身直面杨毅,“杨参將有话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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