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母改嫁旺新家,重生嫡女嘎嘎乱杀 - 第311章 倒吊起来,控控脑子里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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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守成回到驛站,一身湿透的官袍糊了泥,紧紧裹在肥硕的身躯上。
    散下来的几缕髮丝贴著脸,红著眼,弓著腰,庞大的身躯缓缓挪动,狼狈又悲痛。
    演的!
    刚殮收完尸体回来,总得装得像那么回事儿。
    实际上他心情好得很。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原计划进行。
    马匹和物资到手了,无意中撞破他和山匪碰头的那几个驛卒和官差也解决了,他的秘密守住了。
    使团被他唬住,不会去找山匪的麻烦,而是选择留在原地等著重新筹措物资,消息也顺利送出去了。
    加上他今天演的这一出以死谢罪的苦肉计,足够摆脱嫌疑了。
    北邙山的匪患有多猖獗,当地官衙心里一清二楚,山匪看上了给使团准备的东西要劫掠驛站,他手下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挡得住。
    本州知府是个处事公正的,知道这是力不能及的事,不会把所有责任全都扣在他头上,顶天了给他定个革职查办,底子仍旧乾净。
    等风头过去,再想想法子,说不定他还能回邙下驛继续当他的驛丞。
    毕竟换了別人,在这山匪枕臥之侧只怕是待不住。
    吕守成美滋滋的盘算著,进了大门,顶著一张伤心疲惫的脸,目光来回打量。
    使团的诸位大人都在房中歇息,廊廡间人跡寥寥,唯有雨水顺著屋檐滑落的声响,灯火昏黄,衬得四下里透出一股慵懒的静謐。
    嗯,没什么问题。
    正在大堂收拾的一个驛卒看到他,提步迎到廊下,“吕驛丞回来啦,哎哟,瞧这一身湿的,小的给您找身衣裳换下吧?”
    驛卒上下打量一遍,很快又面露难色。
    他这体格,怕是没谁的衣裳能穿。
    吕守成摆手,又四处看了看,问:“李大人来了吗?”
    李达,鄴城县令。
    “还没有。”
    吕守成见他应答如常,愈发確定一切顺利,抬手抹掉脸上雨水,又问:“我那三个兄弟安置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吕守成倒不是担心他们反水,而是再过一会儿当地官衙就该来人了,得把一些紧要的细节再给他们叮嘱交代一下,千万不能漏了马脚。
    驛卒拿上伞,领著他来到后院。
    问明是哪间后,吕守成便让驛卒忙自己的去。
    透过关合的窗户,可以看到屋里亮著灯,他快步走过去,手搭上门板,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未及回头,两只铁钳般的手掌已狠狠扣住肩头,並用力將双臂反剪至背后。
    吕守成痛得“哎哟”一声,惊恐扭头,啥也没看清,就被一股蛮力按著脑袋顶开房门,撞出结实的一声砰响。
    这一下撞得他眼冒金星,没等缓过神,一抬眼,正对上杨毅铁青的脸。
    刚硬的五官如同刀削斧劈,每一道线条都带著军营的铁血和寒意。
    吕守成腿肚子发软,没等身后的人发力往下按,自己就跪下了,扯著嗓子嚎起来,“杨、杨参將,您这是做什么呀?”
    “啪”的一声,杨毅將腰刀拍到桌上,一身狂莽威慑压得人喘不过气。
    “老钱他们三个已经招了,说你勾结山匪,抢了使团的物资马匹。吕守成,你可真是狗胆包天啊!”
    吕守成浑身直哆嗦,赶紧磕头喊冤,“没有的事,冤枉,下官冤枉啊!”
    他脑子转得飞快。
    老钱他们又不是活腻了,怎么可能会往外吐口?估计是这个姓杨的察觉到哪儿不对劲,故意诈他。
    杨毅霍然起身,投下的影子將吕守成罩在下头,“冤枉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问你,使团的东西在哪儿?”
    “下官真的不知道啊,都被山匪劫走了……”吕守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翻来覆去说著一些废话。
    杨毅抬头冷冷瞥了眼房梁,语气森然。
    “看来是今天淋了雨,脑子进水了。无妨,我帮你控出来,你慢慢想。”
    他挥手令人用粗麻绳捆住吕守成双脚,倒吊上房梁。
    麻绳摩擦著木樑,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倒过来,吕守成顿时满脸涨红,气血逆冲,脑瓜子嗡嗡直响,仿佛要炸开一般。
    “饶命啊!我真没有……是他们血口喷人!杨参將明鑑,我冤吶……”
    杨毅擼起袖子,拎起早就准备好的鞭子。
    在他眼里,吕守成这种人比山匪更可恶也更可恨,对付这种混帐,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最重要的是,老钱他们三个毕竟只是小嘍囉,不会所有事情都让他们知道,还得撬开这王八蛋的嘴才行。
    他见多了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货色,也懒得废话,手臂一扬,鞭子带著风声,狠狠抽在吕守成厚实的腰背上。
    惨叫声刺破雨帘,杨毅瞄了眼窗外离开的影子,全当作没看见。
    苏参军说了,不必刻意瞒著,只要不明著报到陆奎面前,他就不会管。
    若在之前,杨毅还会犯点儿嘀咕,但是现在,苏护军的话,他信!
    窗外那道身影是冯江的隨从。
    他原本想去伙房要点吃食,刚好撞见吕守成被按进屋,好奇跟过来看一眼,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事儿,赶紧跑回去报给冯江。
    冯江得知后一路小跑来到陆奎的房间。
    “將军,杨毅把吕守成抓了。”
    关上门,冯江简明扼要的將事情说了。
    陆奎正瘫在椅子里泡脚,听了他的话,一个挺身腰坐起来,“真的假的?”
    区区一个驛丞,连品级都没有的芝麻官儿,就算勾结山匪,顶多也就是劫个商队,能有那个胆量去劫使团物资?
    而且还杀了那么多人!
    冯江如实回答,“阿四亲耳听到的,说那三个邙下驛的驛卒都招了。杨毅正审著呢,都动鞭子了,应该假不了。”
    若是无凭无据,不可能一来就上鞭子,屈打成招不像是杨家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陆奎琢磨了一下,又问:“看见那孽……咳咳,不是,看见苏护军没有?”
    “没看见,苏护军这会儿应该在房里休息吧。”
    说这话时,冯江尾音上扬,带著明显的嘲讽语调。
    从战场到京都,他一直在陆奎麾下,可以说是看著陆家几个孩子长大的。
    在將军府的时候,这位三小姐內敛沉静,没什么多话,想不到是个心思深沉的,一去到永昌侯府就忘了本,如今又是郡主又是御赐昭王妃的,还当上了使团护军。
    呵!
    他確实不知道这护军是怎么来的,但要说凭真本事得来,打死他也不相信。
    杨毅也算得上是號人物,想来也不可能真心实意拥护苏未吟这个黄毛丫头当护军。
    抓了人,自己审了便是,根本没必要让她知道。
    陆奎却摇头,“今天下午我看见苏护军跟杨毅在一块儿商量什么,这事儿她应该知道。”
    冯江浓眉一皱,“那末將这就去找苏护军过来回话。”
    说著便要往外走。
    將军作为主使,对使团一应事务皆有裁断之权,物资被劫更是大事,將军自然得知晓全貌,才好统筹应对。
    冯江忿忿不平。
    查到这么重要的事,苏未吟和杨毅居然不来报给正使,简直没把將军放在眼里。
    “站住。”
    陆奎將人叫住,抬起湿漉漉的脚踩在木盆边沿。
    “谁让你去找她了?陛下有旨,让我和苏护军平权共议,便是许她处理事务的职权。若是事无巨细皆来稟我,还叫什么平权共议?”
    “可是將军……”
    “没有可是。”陆奎不容置疑的打断他的话。“你且记住,以后苏护军办事,不要多问,她自有她的章程。”
    他要从路上开始就充分放权,到时候才好把黑锅往苏未吟头上扣,把自己往外摘。
    冯江站著没说话,哪怕满脸的络腮鬍子,仍能看出来下頜绷得极紧。
    一双拳头握紧在身侧,梗著脖子,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憋著气。
    知道他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陆奎甩了两下脚上的水珠,直接套进鞋子,走到冯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无奈的嘆了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谁让陛下看重她呢?只要不影响使团此行的正务,其他的……都不重要!”
    三言两语,陆奎便將自己拔到了为大局忍辱负重的高度。
    冯江顿时受到鼓舞,抱拳道:“末將明白!”
    將军都能为了大局让步,他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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