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仙宗真传到无上道主 - 第106章 云盛道子 以人换人

    第106章 云盛道子 以人换人
    千重宝山以北，有座孤峰矗立，远看接天连地，近看巍峨峻拔，而在此峰顶上则有一方氤盒浩渺，水质碧青的天池。
    天池正中，有头庞大无比的巨龟驮著一座方圆约莫三里的小岛。
    此时，悬天真君的化身落至天池，立即传音道：“云盛，速速打开禁制，我有要事相告。”
    话音落下，只见一道虹光自岛上闪烁而来，剎那间成了一道七彩虹桥。
    悬天真君见状，一步迈出，便是沿著虹桥，来至小岛中央。
    只见此地建有一座竹庐，有位紫袍道人正在其內盘膝打坐，神色恬淡。
    此人正是上阳宗道子，云盛真君是也。
    “师叔，你为何遣了一具化身过来，究竟有何要事？”
    云盛道子见著悬天真君，旋即站起身来，开口询问。
    悬天真君走进竹庐，言道：“云盛，我之真身正在陪同两位道友饮茶，暂时无法前来。至於是何要事，说来倒也简单，便是有人看上了五行猿，想和你打个商量，问你是否愿意割爱？”
    “嗯？”
    云盛道子目光一闪，言道：“师叔既然愿意前来相告，想必对方来头不小。”
    悬天真君回道：“此回找我商议此事的乃是静空罗汉，你应当也是听过其人名號。”
    云盛道子頷首道：“这位道友我自是听过，其人一介散修，竟是能够达到如今境界，真可谓佛缘深厚，禪心坚定。不过以他的份量，倒也不值得师叔这般慎重。”
    “不错，我与静空道友虽是熟识，但仅仅他一人，我倒也不必特意来打扰。”
    悬天真君言及此处，神情一凛，沉声道：“除了静空道友之外，此回还来了一位玉玄道友，其人亦是纯阳修为，但我却丝毫看不出深浅，也从未听过其人名號。並且其人虽然言语不多，但我能够看出，这玉玄才是真正主事之人，他对五行猿亦是势在必得。”
    云盛道子道：“师叔之意，静空罗汉领了一名陌生真君前来，还替其人打下手？”
    “然也，正是如此。”
    悬天真君点了点头，又道：“这万仙天內，功成纯阳者，八成我都听过名號，这忽然冒出一人，还令我看不清底细，恐怕古怪不小。”
    云盛道子思索道：“师叔不必太过担心，在宗门之內，其人纵有不轨之心，也绝不敢放肆。”
    悬天真君道：“话虽如此，但总得想个章程，你可愿意见他们一面，聊聊五行猿之事，或是过几天，我找个由头把他们打发了？”
    云盛道子不置可否，只道：“且让我思虑片刻。”
    “好！”悬天真君应了一声，又道：“云盛，依我看，这位玉玄道友，说不定也想参加招亲盛典，这才意图得到五行猿，你还是不见为妙。”
    “师叔所言不无道理，但我觉得他们並非衝著盛典而来。”
    云盛道子摇了头，言道：“天一道尊此次举办招亲盛典，聘礼共有三样可选，其人难道拿不出別的物件？”
    悬天真君道：“那你意欲何为？”
    云盛道子思索片刻，言道：“静空道友本就修为不俗，再加上这位看不清底细的玉玄道友，却是正好能够去那座秘境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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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悬天真君眼前一亮，“这个主意不错，只是吾等未必答应。”
    云盛道子笑道：“我自当与他们开诚布公，公平交易，只要其等答应我的条件，区区五行猿，自可拱手相让。”
    悬天真君道：“既是如此，我稍后便將他们带来，与你一见。”
    “师叔且慢，不妨先晾他们十天半个月。”云盛道子微微一笑，“该急的是他们，我等安稳不动即可。”
    “明白了，那我先告辞了。”
    悬天真君打了个稽首，轻轻一跃，遁离小岛。
    云盛道子却是目光微凝，忖道：“玉玄？这名號似乎昔年师尊提起过一嘴，可惜他未曾细说，我倒是不知其中详情。看来只能等师尊出关之后，再行询问了。
    紫霄天与万仙天相隔极远，消息传递不便，因此若非刻意搜集，却是不易认出张简。
    这也是张简堂堂荡荡，光明正大使用自身名號的缘由。
    当然，其中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张简併不想始终隱瞒自己的身份。
    毕竟在必要之时，展露真实身份也是一种有力手段，能够达成一些目的。
    与此同时，洞天之內，悬天真君正身和张简等人聊得颇为愉快。
    他与静空罗汉本有交情，多年未见，自有无数故事可聊，加之有意试探张简来歷，便时不时也与张简说上两句。
    就这么聊了约莫两个时辰，悬天真君自觉时机已到，便是神色一正，言道：“静空道友，今日便先这样吧。你等先去歇息，待过几日有消息了，我再告知两位。”
    静空罗汉道：“有劳道友了，我等恭敬不如从命。”
    “此乃小事一桩，道子有暇之时，我便带你们去见他。”
    悬天真君抚掌一笑，又道：“走吧，我带诸位去住处。”
    说著，其人轻轻迈出，当先出了大殿。
    张简三人跟在其后，只一会儿，便是来至一处背山而建的清幽別院。
    只见院中栽有一棵杏树，枝叶茂密，已是长出院外。
    悬天真君笑道：“诸位还请自便，我便告辞了。”
    说罢，其人身影一散，不见踪影。
    便在此时，杏树之上微光一闪，一位黄衣童子显出身来。
    其人微微一礼，恭敬道：“小的黄杏，忝为此座別院的管事。日后若有所需，还请三位贵客儘管招呼。”
    张简瞧出其人乃是杏树成精，並未觉得奇异，只轻轻点了点头。
    静空罗汉则道：“贫僧知晓了，多谢小友。”
    圆觉小和尚却是有些好奇，偷偷打量著这位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同龄人。
    黄杏又是一礼，復归树中。
    这时，静空罗汉吩咐道：“圆觉，你且自行诵经去吧，为师与玉玄道友有事相商。”
    “阿弥陀佛，弟子这便去。”
    圆觉小和尚恭敬应答，隨后便是推开一间静室。
    张简则与静空罗汉来至另外一间。
    只见静空罗汉双手合十，轻轻喝了一声，便在周遭布下一个遮掩禁制。
    而后其人言道：“玉玄道友，经过先前一番商谈，你如今有何想法？”
    张简毫不迟疑道：“依照悬天真君所言，五行猿虽为聘礼，但並非不可替代，是以若能见到那位云盛道子，我等还有机会將其说服。”
    静空罗汉轻嘆道：“只怕此事没有那么容易。其人贵为道子，自是不会缺少一应外物，我等又凭何能够將其说服？”
    “理虽如此，但你我也得尽力一试，不可轻言放弃。”张简眸光湛湛，问道：“莫非道友已是不顾自身宏愿，有意退缩？”
    “道友误会了，”静空罗汉摇了摇头，“贫僧是在想，不如与云盛道子谈谈，能否以人换人。”
    张简道：“道友此言何意？”
    静空罗汉正色道：“五行猿既能为聘礼，那么贫僧亦可，如此公平交换，应当成功机率不小。届时道友便可轻易取得精血。”
    “这！”
    张简心中一惊，静空罗汉竟是如此作想，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略一思索，张简言道：“道友，我看此法不妥。若是云盛道子性格贪婪，欲要將你一併留下，岂非自投罗网？再者说，你若以自身为筹码，那么换回五行猿又有何用？你又无法將其度化，岂非达不成宏愿。”
    “道友著相了。”
    静空罗汉合掌一笑，缓声道：“天一道尊既然提出这么一件聘礼，那么往后一段时日，恐怕一眾灵猿皆会被各大势力所擒拿，贫僧也就无处可去，是以不如主动入局。待跟著云盛道子一同前往招亲盛典，见到更多灵猿，正好能够宣扬佛法，普度眾生。
    至於五行猿旦明？如今贫僧能够助其脱离困境，自当先救，倒也没什么多想的。”
    张简恍然大悟，静空罗汉的確异於常人，竟然是想藉此机会，得见更多灵猿，好將其等“一网打尽”，从而全数度化成功。
    然而想法虽好，其中难度却是极大，並非他想的那般简单。
    张简道：“静空道友，你若暴露自家身份，恐怕日夜受限，不得自由，根本无法宣扬佛法。我劝你还是慎重一些，莫要仓促决定，还有你若是这么做了，圆觉该由何人照顾？”
    “道友放心，贫僧省得。”
    静空罗汉轻轻頷首，言道：“待见到云盛道子之后，贫僧自会伺机而动，不会胡乱作为。”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张简多少知晓静空罗汉的性情，也清楚其人心向佛法，极有决断，不会轻易改变自身主意。
    心中一嘆，张简言道：“道友，实则贫道还有別的法子，你倒也不必交换己身。”
    “嗯？”静空罗汉问道：“道友有何法子？”
    张简坦然道：“贫道亦有几分来歷，必要之时，可与云盛道子平等交易。”
    纵然云盛道子不缺外物，但张简亮明身份，以上极宗道子的名义商谈，那却截然不同了。
    无论是结一份善缘，或是日后相助上阳宗攻伐別的势力，皆是不错的条件。
    静空罗汉虽不知张简身份，但从话中含义，也是知晓其人来头极大，可与上阳宗分庭抗礼。
    不禁神色一变，讶然道：“道友果真深藏不露。”
    张简道：“我与道友虽是相识未久，但也相处愉快，算得上是朋友。是以我並不想道友沦为他人阶下囚，我看道友还是莫要展露千变猿的身份。”
    静空罗汉沉思片刻，言道：“贫僧定会慎重考虑。”
    人各有志，张简也不便再多劝，於是微微頷首，出了静室。
    来至外头，张简选了一间无人静室，进入其內，等著悬天真君的消息。
    半个月后，天池小岛，悬天真君再度拜访云盛道子。
    云盛道子问道：“师叔，那两位道友近来如何，可有催促於你？”
    悬天真君言道：“其等皆是心態平稳，未曾催促，可要再缓些时日？”
    “罢了，其等意志坚定，再晾著也是无用。
    云盛道子摇头一笑，言道：“烦请师叔將他们带来，我亲自会一会。”
    “好，你且稍等片刻。”
    悬天真君应了一句，便是化光遁去。
    一刻钟后，梧桐別院之中，悬天真君霍然现身，朗声道：“两位道友，道子今日有暇，还请隨我前去一见。”
    张简早已生出感应，当即身形一闪，出了静室。
    静空罗汉亦是推门而出。
    来至外头，其人先是交代道：“圆觉，为师与玉玄道友有事要办，你在此处好生待著，不可胡乱走动。”
    “是，弟子知道了。”
    圆觉小和尚恭敬应了一声。
    静空罗汉又道：“悬天道友，有劳你带路了。”
    张简亦道：“有劳道友。”
    “两位无需客气，隨我来吧。”悬天真君並指一点，开出一条通道，当先入內。
    张简及静空罗汉，並肩而行，快步跟上。
    又一刻钟后，三人已是来至天池。
    张简略一感应，只觉此地灵机极为聚拢，大半都在巨龟背上的小岛。
    正在这时，一条虹桥凭空显化，自岛上铺设而来。
    三人毫不犹豫，各施手段，顷刻间落至小岛中央。
    此时此刻，只见云盛道子立身竹庐之前，神色带笑。
    “云盛，两位道友已是到了。”
    悬天真君当先开口，又將张简二人依次介绍。
    云盛道子隨即打了个稽首，言道：“贫道云盛，见过两位道友。”
    “云盛道友有礼，贫道玉玄。”
    张简亦是还了一礼。
    静空罗汉则道：“阿弥陀佛，贫僧静空，见过道友。”
    几人客套一番，隨后便是入了竹庐，各自坐定。
    云盛道子开门见山道：“听悬天师叔所言，两位道友似乎对五行猿有所兴趣，可是真的？”
    “的確如此，五行猿於贫僧修行有益，因此特来相求。若是道友愿意割爱，贫僧愿以其他之物充当补偿。”
    静空罗汉合掌一礼，直截了当。
    云盛道子未置可否，而是看向张简，言道：“玉玄道友，你又是为了什么？”
    张简不假思索道：“贫道欲修一门神通，需要以五行猿精血为引。”
    悬天真君笑道：“云盛，两位道友皆是为了修行，你不如成人之美，让了便是。”
    “师叔既然开口了，我自当遵从，只是五行猿极为不俗，不好隨意让出。”
    云盛道子神色微动，思索道：“不过，若是要给我法宝之类的外物，我却是並不缺，这却有些难办了。”
    张简看得明白，两人此番言语，必定早已商议妥当。
    只是不知为何，他们这么轻易就肯让出五行猿，难道他们要提一个极其困难的条件？
    静空罗汉这时却道：“云盛道友，你若有所需求，儘管开口，贫僧一定竭力去办。”
    云盛道子笑道：“一应外物，我自是不缺，但五行猿並非不可相让。若是两位道友愿意以人换人，此事便可商量。”
    静空罗汉心下一凛，此言竟然与他不谋而合，不禁暗道：“莫非其人已是知晓我的身份？”
    张简略微思忖，只觉其人应该另有所指，便道：“何谓以人换人，道友还请直言。”
    云盛道子缓缓道：“本宗有两位同门失陷於一座秘境，至今尚未脱离，两位若能將其等救回，以他们作为交换，我便双手奉上五行猿。”
    “原来如此，我却是想岔了。”
    静空罗汉心中一定，旋即问道：“敢问此秘境有何来头？”
    云盛道子言道：“此座秘境乃是本宗於二十年前意外发现，尚不知其內法理如何，亦不知谁人开闢。唯一知晓的便是，此秘境危险不小，本宗派了两人前去探查，却是尽皆失陷其中，久久未曾传回消息。若是两位愿意前去一探究竟，我等可以立下法契。”
    凡是秘境必有自身法理，如张简去过的玲瓏秘境，其法理便是“灵机紊乱，外药无用”。
    而这座秘境尚未探明法理详情，自是不容小覷。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张简问道：“两位失陷的道友修为如何？”
    云盛道子回道：“一人纯阳，一人二劫法相。”
    张简略微頷首，看向静空罗汉，传音道：“道友，我欲应下此事，你怎么看？”
    静空罗汉回道：“秘境之中，或许险情无数，不如还是按贫僧的计划。”
    张简传音道：“道友切莫表露身份，其等主动提出此要求，显然更愿意我等去救人，我等自当顺水推舟，顺势而为。
    不过此去秘境，我一人即可，道友伤势未愈，便留在外头接应。若我久久未归，你再表露身份，另行他法。”
    静空罗汉沉默片刻，最终回道：“既然如此，贫僧祝道友早日凯旋。”
    两人传音入密，仅仅片刻，便是达成共识。
    於是张简言道：“云盛道友，择日不如撞日，你我在此立下法契，我便动身去那秘境瞧瞧。”
    云盛道子神色一变，诧异道：“仅道友一人？”
    张简洒然一笑，言道：“一人足以！”
    “善！道友果真乾脆，在下佩服。”
    云盛道子哈哈一笑，法力一扬，便有两张金色法契飞出。
    张简接过一看，其上內容很是简单，共是两条。
    其一，前往秘境，救出上阳宗天星真君以及万目真人，若两人已然身亡，则將秘境令牌带出。
    其二，事成之后，上阳宗赠予一头纯阳级五行猿。
    张简念头一动，当即分別种下一缕气机，云盛道子亦是同样如此，而后张简与其各自收了一份法契。
    云盛道子接著反手一招，取出一枚玉质令牌，言道：“此枚令牌可在万里內感应到两位同门所在，还请道友带上。”
    张简接过令牌，问道：“不知秘境入渣何在？”
    云盛道子右手一翻，又是取出一枚赤色令牌，言道：“通过这枚令牌席可出入秘境，但道友却不能將其带走。只因两位同门先前已是带入一枚，道友若是寻得他们，自能出来。”
    张简頷首道：“那席有劳道友施法，打开秘境之门。”
    话音才落，他席身子一闪，出了竹庐。
    隨后云盛道子，弓空罗汉以及悬天真君亦是一同来至外头。
    弓空罗汉言道：“阿弥陀佛，玉玄道友，贫僧祝你此行乍乍利利，我佚圆觉会在上阳宗等你归来。”
    张简笑道：“此行所需时日恐怕不短，我等便以三十年为期限，若我超过期限不曾归来，道友可自行决断。”
    弓空罗汉頷首道：“贫僧知晓了。”
    只见云盛道子轻轻一拋，赤色令牌飞上幕空，便出无量亥芒，隨后片刻之间电闪雷鸣，异象频出，一道门户跃然显现空中。
    “玉玄道友，秘境就在其內，望你早口功成。”
    云盛道子打了丑稽首，言语诚恳。
    悬天真君亦道：“道友行事果决，甘愿以身涉险，在下万分佩服，祝你儘早归来。”
    张简神色自若，扫了三人一眼，笑道：“还请贵宗看好五行猿，切莫让其脱逃了。”
    一语言毕，张简迈步一跃，遁入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