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大帝 - 第八卷 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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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卷处心积虑
    伊稚斜非常清楚,留在匈奴王庭,就永远在喇济儿的掌控之下;没有帮助,没有兵权,只会是死路一条。所以,相比而言,沙场上尚有一线生机。
    伊稚斜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为了母亲,为了纳兰抬,为了自己对长生天发下的誓愿!
    “你懂什么?!”喇济儿气急败坏的对扎哈儿大声嚷着,“就算是要太子于单出征,也要是去冲锋陷阵。谁听说过有太子去戍边的?”
    “反正现在父王需要可靠的人去戍边。这个不好那个不成,要么父王派我去?”扎哈儿嬉皮笑脸、胡搅蛮缠。
    喇济儿还要再阻拦,“大单于……”
    “好吧,就派伊稚斜去镇守边关!”军臣单于一摆手,制止了喇济儿。
    “是,父王!”伊稚斜轻轻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伊稚斜戎装上马,点兵出发。
    校军场上,伊稚斜头戴三尾稚鸡将军翎,身披黑色鱼鳞铠甲,外面罩着白狐狸里黑缎面鹤氅,虎皮战裙、鹿皮战靴;两只手腕处的犀牛皮护腕上各镶着四枚银钉;斜背着匈奴特有的紫檀芯、外包银片的宝弓,另外箭囊内装着十二支白羽穿云箭,腰间挎着鳄鱼皮刀鞘的匈奴宝刀。
    斜插入鬓的英雄眉略微蹙着,吊梢的丹凤眼流露出一股杀气,微微下垂的嘴角更有说不出的逼人豪气!
    军臣单于、喇济儿、扎哈儿、太子于单以及重大臣来为伊稚斜送行。
    军臣单于带领着大家进行祭司仪式。
    伊稚斜微闭着双目,心中默默道:“感谢昆仑神的庇佑,我伊稚斜终于活着逃离月氏;我伊稚斜一定完成我的誓言--总有一天,我伊稚斜会重返匈奴,拿回属于我伊稚斜的一切!”
    人群中,扎哈儿望着伊稚斜,“哥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可是,从伊稚斜的眼睛里,扎哈儿看不到一丝柔情和眷恋。
    “哥哥……”望着渐渐远去的匈奴大军,扎哈儿乌黑的眸子渐渐黯然――伊稚斜,你会回来么?
    边关的条件实在艰苦。无尽的黄沙、蔓延的戈壁,呼啸的狂风仿佛是死神的召唤;但是,这里对于伊稚斜来说却是天堂。
    伊稚斜是这里的主人,没有人可以违抗伊稚斜的意愿。在这里,昆仑神向伊稚斜打开了幸运之门。
    伊稚斜要训练一批骁勇善战、对自己无比忠诚的勇士。匈奴人善骑射,而伊稚斜对弓弩的研究历史,要追溯到在月氏为质的五年里。
    在月氏,伊稚斜虽然衣食无忧并且没有遭到圈禁,但是伊稚斜是寂寞的,除了旱拔,就没有能说话的人了。每当寂寞无聊的时候,伊稚斜便在自己的大帐中研究心爱的弓弩。在伊稚斜的努力下,弓箭的射程和威力大大增加,并且伊稚斜竟然研究出一种在射出时可以发出云雀般叫声的弓箭。伊稚斜为其取名为“鸣镝”。
    来到边关后,伊稚斜掌握了边关的一切领导权。伊稚斜命令工匠按照他的要求制作鸣镝,但是由于工艺复杂,鸣镝的生产量非常少。因此这种鸣镝只能伊稚斜自己一个人使用。
    经过伊稚斜一年的艰苦训练,伊稚斜从自己带来的一万兵士和原有的三万驻军中挑选出二百名名弓马纯熟、骁勇善战的匈奴勇士做自己的卫队,由自己亲自训练、指挥。
    这天,伊稚斜带领着这二百名骑兵练习骑射。
    二百人排成四排,每排有五十人。伊稚斜起着墨黎蛟来回的巡视着。
    “你们都听着,你们是我伊稚斜的亲兵卫队,你们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我的指挥!我,伊稚斜就是你们唯一的主人!”
    墨黎蛟上的伊稚斜还是黑色鱼鳞铠甲,白狐狸里黑缎面的鹤氅,额头上勒着的依旧是母亲哲哲黎为他缝制的银丝绣狼的褐色缎带抹额。唯一改变的是,恶劣的生活条件和仇恨的火焰将他变得更加成熟、凶残、嗜血。
    “你们每个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匈奴勇士,你的骑射、刀马纯熟。但是,做为我伊稚斜的亲兵卫队,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伊稚斜扬起马鞭,指着这名匈奴勇士,道:“记住,你们要对我伊稚斜忠诚,听从我伊稚斜的命令!忠诚,才是你们存在的唯一理由!听明白了吗?!”
    “忠诚!忠诚!”所有的士兵挥舞着手里的弯刀。
    “但是,我确信,你们当中不是每个人都明白什么是忠诚,什么才算是听从我伊稚斜的命令!现在,我就告诉你们什么是忠诚!”伊稚斜的眼睛盯着这些精挑细选的匈奴的勇士,心中万分不舍。
    “你们看,这只箭叫做鸣镝。当它射出的时候,会发出云雀般的叫声。这叫声,代表的就是我伊稚斜的命令!”伊稚斜从弓囊中抽出一只鸣镝,高高举起。
    “从现在开始,我的鸣镝射向什么地方,你们手中的弓箭就射向什么地方。听明白了么?!”
    “是。殿下的鸣镝射向什么地方,我们的弓箭就射向什么地方!”匈奴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高呼。
    “好!第一队,出列!”伊稚斜命令道。
    黄沙腾起,第一队的五十名匈奴勇士骑马出列。
    这时,天空飞过一只长尾雀。伊稚斜左手持弓,右手搭上一只鸣镝,昂头瞄准那只长尾雀,拉满了弓弦。
    “啾――”鸣镝发出云雀般的叫声,刺中了长尾雀的咽喉,瞬时间,兵士们手中的箭也嗖嗖的跟了上来,落地时,云雀变的像只刺猬。
    “好!我的勇士们!”伊稚斜脸上并没有一丝喜悦的颜色。
    “告诉我,谁没有向这只云雀放箭?”伊稚斜环视着这五十名匈奴勇士,“没有放箭的,给我站出来!”
    士兵们相互看了一眼。
    “站出来!”伊稚斜大声喝道。
    几名士兵站了出来。
    “为什么不放箭?你们这是在违抗我的命令!”伊稚斜快要立起来的眼睛,闪着寒光。
    “启禀王子殿下,”一个士兵壮着胆子答道,“小小的一只长尾雀,殿下神射,一箭足以毙命,况且那么多的兄弟也跟着放箭,属下以为……”
    “以为?!哼,我今天就告诉你‘以为’的下场是什么!”说着,抽出弯刀,“噗――”匈奴兵士的头颅落在戈壁滩的黄沙上,鲜红的血如绚丽的彩虹般从腔内喷出。
    “这,就是‘以为’的下场!我再说一次,鸣镝的声音就是我伊稚斜的命令。它飞向哪里,哪里就是你们的目标!”伊稚斜用沾满鲜血的弯刀指着他的匈奴卫队。
    说着,“噗噗”几声将剩下的几名匈奴士兵斩首。
    戈壁滩上,黄沙漫漫。伊稚斜训练着他的卫队。
    正如伊稚斜所料,月氏果然联合大宛、东胡、羌,试图夹击匈奴。
    在伊稚斜的带领下,三万匈奴兵击退了大宛、东胡、羌的联军。这次大战充分显露里伊稚斜的军事天赋和带兵的经验,让大宛、东胡和羌牢牢记住了伊稚斜这个名字。
    消息传到王庭,军臣单于高兴异常,派人去边关犒军。
    击退联军的进攻后,稍作调整,伊稚斜继续夜以继日的训练他的卫队。
    一天,伊稚斜正在给卫队的士兵训话,这时,一名报事官骑着快马飞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喊着:“殿下,殿下!”
    说话间,来到伊稚斜的身边,滚按下马,道:“启禀王子殿下,大单于派右大都尉莽古泰前来犒军,现在已经到了我们的营地,请王子殿下速回。”
    “嗯,知道了!”伊稚斜一挥手,报事官躬身施礼,上马返回营地。
    “士兵们,我们继续训练!”伊稚斜挥着手中的弯刀大喊。
    漫漫黄沙,高举的弯刀,如狼嚎般的喊杀声……
    晚上,伊稚斜的大帐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右大都尉,请!”伊稚斜端起酒杯。
    “王……王子殿下,臣下真的……真的不能喝了!”右大都尉莽古泰已经舌头发硬,两眼乜斜。
    “好!来人哪,送右大都尉回大帐。”伊稚斜命令左右侍从道。然后在右大都尉耳边耳语道:“右大都尉赶快回去吧,伊稚斜知道大都尉一路风尘辛苦,定是火气旺盛。伊稚斜给大都尉准备好了两副下火的好药。”
    “哦……哦!哈哈哈――”右大都尉顿时明白过来。
    “多谢王子殿下。”听了伊稚斜为自己准备好了下火的“好药”,右大都尉好似醒了一半的酒,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莽古泰在边关的日子好生快活,每晚伊稚斜盛宴款待,最重要的是众多美人相伴,夜夜新婚……妙不可言,令莽古泰乐不思蜀。
    翌日,日上三竿,莽古泰从大帐中走出。旱拔早在帐外等候多时,看到莽古泰出来,马上上前躬身施礼道:“大都尉!小的奉王子殿下之命,在此伺候大都尉。”
    “啊――”莽古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感到浑身乏力。
    “昨晚的这俩妞真厉害!给老子折腾的够呛!”莽古泰心里想着,“没想到这戈壁大漠居然有这么多美人儿,个个厉害的紧。他伊稚斜在这里戍边,也总算是不委屈了。”
    “大都尉,我们王子殿下有请。”旱拔毕恭毕敬。
    “嗯,头前带路。”
    早有人通禀了伊稚斜,伊稚斜迎出帐外。
    “大都尉,请!”伊稚斜笑着请莽古泰先进大帐。
    “殿下请。”莽古泰说着,还是自己先进了大帐。
    “明日是大都尉起身回王庭的日子。但是明日是小王巡边的日子,小王不敢有违军令,因此只能怠慢大都尉了。”伊稚斜说道。
    “大都尉日日陪伴单于左右,日夜辛苦操劳,小王很是钦佩。因此,备下薄礼,请大都尉笑纳!”说罢,早有人呈上来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方红色的丝绸。
    “噢――”当莽古泰揭开盖布时,也吃了一惊。
    原来,托盘内放着的是一方雪豹皮!
    雪豹皮乃是兽皮中的极品。雪豹产自天山几千米的悬崖峭壁,那里终年白雪皑皑,人迹罕至。雪豹灵活敏捷,凶狠异常,很难捕捉到。雪豹皮的御寒能力极强,传说,穿着雪豹皮制的衣服,在暴风雪中呆上三天三夜,连冻伤都不会有。因此极其珍贵,就算是军臣单于也只有一、两块,如国宝般收藏着。
    莽古泰小心翼翼的捧起这方雪豹皮,仔细鉴赏了半天,两眼放光。说道:“王子殿下,下臣受之有愧啊!”
    “哪里!大都尉过谦了。只是,伊稚斜戍边三年多,日夜思念大单于,思念匈奴王庭,希望大都尉能够成全!”
    “好说,好说!”莽古泰满口答应,眼睛还是没有从这方雪豹皮上离开。
    伊稚斜见莽古泰答应下来。心中大喜,道:“多谢大都尉!”
    一挥手,从帐外进来六名女子。莽古泰一看,正是这几天一直陪伴自己左右的美人儿。
    “这也是送给大都尉的。”伊稚斜笑眯眯的说。
    “啊――”莽古泰睁大了眼睛!“王子殿下,这、这……”
    “能伺候大都尉是她们的福气,只是怕大都尉看不上。”伊稚斜一边说一边看着莽古泰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
    “多谢王子殿下!”说着莽古泰竟然单膝跪地――来边关的这些天,莽古泰傲慢无比,这还是莽古泰第一次给伊稚斜行这样的大礼。
    伊稚斜双手将莽古泰掺起,心里不禁冷笑:“父王,你有这样的臣下,看来父王真的老了,真的应该让位了。”
    第二天清晨,右大都尉莽古泰启程回王庭。
    “大都尉,请一定转告父王,儿臣十分挂记父王,恨不得即刻就飞回父王身边!”伊稚斜送莽古泰上马。
    “殿下放心!我莽古泰向来说话算话,此事必成!”莽古泰拍着胸脯保证。
    “有劳大都尉!”
    莽古泰带领着队伍浩浩荡荡返回匈奴王庭。
    “殿下,”旱拔说道,“一张雪豹皮、六个女人去了我们截获东胡、大宛、羌三国联军的辎重。现在我们一点家底也没了!”
    “旱拔,我告诉你,要是谁能保证我能回到王庭,就是十张雪豹皮、一百个女人我也愿意!”
    “呵呵,”旱拔像是想起了什么,“殿下不心疼那张雪豹皮,难道也不心疼哪几个女人?那可是殿下从大宛和月氏高价买回来的,殿下向来对她们宠爱……”
    “旱拔!”伊稚斜喝住旱拔,“女人算个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们回了王庭,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没出息的东西!”
    旱拔诺诺。伊稚斜望着王庭的方向,攥紧了拳头……
    “母亲,纳兰抬……”温情和怒火交织在了一起,“昆仑神,一定要保佑我伊稚斜重返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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