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鬼 - 第48章 怪物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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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糯米也是祭祀的时候常用的东西,传说中有驱邪避凶的作用,但是正常情况下,糯米只是用来放在香炉里插香的,顶多算是个辅助道具。
    船上的物资不多,船家将米倒进去之后,就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嘴里用方言飞快地念叨着什么,语速快得连邬子平这个本地人都听不懂。
    船周围的波澜逐渐平静,船夫的神情中萌生出希望,秦以川却从乾坤袋中直接召出了十二洲。
    这把剑是陈荞送给他的,算是他救了小狐狸阿狸的谢礼。
    秦以川自从兵解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趁手的武器,这剑他用着还算顺手,就没拒绝。
    水流波动的声音刹那间响起,秦以川心神一动,十二洲残影一挥,撞上不知何时扑上来的一道黑影,闷响之后,黑影与十二洲一同坠落船舱。
    邬子平壮着胆子往那边看了一眼,骇然地发现那竟然并非活物,而是一大团的头发,寄生在一个蛤蜊似的东西身上,被十二洲的剑尖钉在船上,仍在拼命蠕动。
    邬子平:“这这这什么东西?”
    船家大惊失色:“这是尸鬼啊!”
    秦以川自问见多识广,也没有听说尸鬼是个什么东西。
    尸是尸,鬼是鬼,这两个东西虽然都是凶煞之物,但一个有实体而无意识,一个既没有意识也没有实体。
    邬子平则很明显也没有听说过尸鬼的传说,他趴在船舷上往下探了探头:“秦哥你们看!水下、水下都是这东西!”
    鄢陵江的水质还可以,起码不像黄河那么浑浊,水下的能见度大概有十厘米,不过现在他们压根不用奋力分辨,一眼望去,小渔船的四周都是翻滚的黑色长发,浓密程度绝对能令一众秃头搬砖客扼腕叹息。
    邬子平惶恐:“秦哥,怎么办?这些头发好像是活的,正在往船上来,这东西万一攀到人的身上,会不会把头发扎进人的皮肉里?”
    荀言:“我下去?”
    秦以川的眼睛稍微一抬:“别着急,戏快唱完了,看看那边的动静。”
    荀言点头,但邬子平没有听懂,他茫然地往前方张灯结彩的戏台子上看过去,特意布置过的戏台上铺着红毯,四周的栏杆上也系着大红色的绸缎红布,戏台子紧挨着水体,将水面映得一片通红。
    但随即邬子平就意识到,水面里的倒影,竟然与戏台子上并不一致,水里的红色,竟然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逐渐移动。
    那东西是活的。
    岸上的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邬子平神色慌张,但是转头看见秦以川淡定的神色,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求他帮忙。
    船主大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大惊失色,张口就要惊呼,秦以川对荀言悄悄递了一个眼色,荀言意会,昆吾刀的刀鞘飞快地在大爷的后颈上一点,大爷的身子一僵,就晕倒下去了。
    邬子平连忙将大爷扶住,秦以川吩咐他将人送进船舱,系上安全带,如果没有安全带的话,就找一条麻绳捆住,免得船颠簸起来,上了年纪的人撞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邬子平刚拖着大爷进去,秦以川眼睛一眯,就看见前面镇上的居民抬着活鸡活鸭,还有一头猪和一只羊,赶到河边,挥刀便斩。
    公鸡的头掉在河里,喷溅而出的鲜血悉数落在江水里,迅速就消失不见了。
    水面上漂浮的红影动作更快了几分,向着河岸飘过去。岸上的居民仍旧无一人注意,伸手又割开鸭子的脖子,这一次的血腥味更浓烈了些,附在船底的头发蠢蠢欲动,想向那个方向追过去,却又碍于某些原因,不敢多离开半步。
    荀言:“这些人不对,红影的面积那么大,距离如此之近,他们不可能什么都看不见。视而不见,要么就是所有人都被这东西控制了神志,要么就是,这些人都知道江水中有这东西存在,他们祭祀的,就是它。”
    秦以川的眼神仍盯着前方,开口却是吩咐邬子平:“小邬同志,这条船你守得住吗?”
    邬子平的反应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慢,这孩子就是紧张的时候结巴,除此之外还是个挺敏锐的新人,看着秦以川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
    挺自信的小孩儿。
    秦以川心里想着,笑了一下,十二洲出鞘,带起一阵凛冽的寒意。“剩下的牲畜不能死了,不然真喂饱了这些东西,咱们再收拾起来就费力气了。”
    那边的居民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察觉。
    两个屠夫模样的人,拿着尖刀将猪和羊绑好,绑到河边,手里的尖刀刚要捅出去,就猝不及防见着江水中央飞过来一黑一白两道闪电,咔嚓一声脆响,打在他们手里的尖刀上,尖刀应声而断,而那两道虚影,却像是有意识似的,绕了个小弧度,又往江河中心的小船上飞过去。
    侥幸留下一条命的一猪一羊顿时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河里的东西似乎被惊动了,飘向岸边的红影一顿,平静的河面像是被打碎的镜子,凭空翻起的水浪将江面撕开一道口子,缓缓探出一个狰狞的影子。
    秦以川歪着脖子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你认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没有?”
    问出这种问题,肯定不能怪他见识短,实在是河里边那东西的长相实在太清奇了。
    分明是长着人的形状,可是身子却是弓着的,四肢着地,手撑在地上,和双腿一样的长;四肢皆生着猫似的指甲,锋利如刀;头是个人的样子,极长的头发垂进河里,头上又生着一对羊耳朵和又像牛又像羊的角,黑漆漆的,质地如钢铁,泛着些许的冷光。
    本来是个挺凶的玩意,可屁股后面却偏偏生着一根猪尾巴,还卷着一个小圈儿,让它看起来就多了点滑稽。
    什么东西的特征都沾一点,但又什么东西都不像,唯独那一身血淋淋的鬼气宛若实质。
    荀言:“看模样,不像是天生的,更像是后天拼凑出来的怪物,他身上带着信仰之力,很可能是……河神?”
    说到最后,就连荀言都不自觉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毕竟这世界上,属实没有比这更寒碜的河神了。
    “不是正经的河神,更像是被民间的信仰之力养出来的意念化形。”荀言想了想,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秦以川:“被供奉出来的野神能有这么浓的血气?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儿?”
    荀言:“是很不对,这里的百姓祭祀用的祭品很可能有问题,只用牲畜的话,除非这东西有起码五千年的道行,否则血气不会这么重,但是这不太现实,人类都是善变又健忘的,没有任何信仰能够维持这么长时间。”
    秦以川:“如果不是牲畜,人的话……用不了五百年,估摸着就能达到这种水平。从这东西的特征上也能看出来,牛角,羊耳,猪尾,人身,身上还长着鸡毛,这不就是平时祭祀最常用的东西吗?”
    荀言:“你看那些村民,他们似乎压根没有看见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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