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宝诶! - 第057章 又当狗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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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帜雍看着乔谅的脸。冷白的、俊美的。神情平静疏冷,并不带有命令的指向性。却依然让自命不凡的混血青年感到一阵威胁,而后无意识地,顺着他的动作走上前。
    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不对。
    脑中有根弦紧绷,说这和招呼小狗的姿势没有区别;但他的情绪又在推涌着试图替乔谅辩解…乔谅也许是无意的。
    高位者的江帜雍理智在审判此刻的自己,发出讥讽刻薄的微笑,而他却又不得不温驯地在乔谅面前低下高贵的头。
    他走到乔谅面前,脚步声一步步地落在地面,窗口的风一阵阵往玻璃上扑。
    乔谅收回手,颔首,“你说得没错。也许比起替身,朋友才是更好的选择。”
    江帜雍神情不受控制地,微弱痉挛了下。他抿直唇线道:“是这样的。”
    乔谅:“可是我舍不得他和邵乐相似的脸,怎么办?”
    江帜雍浓眉和高高眉弓往下落着影子,声音略低。
    “我没有要求你和他断掉关系。那张脸如果是你的心理慰藉,那么的确,至少这段时间你需要他陪伴度过。”
    乔谅挑眉。
    “我们是朋友。我对你也没有额外的占有欲。我只希望你能快点从这种糟糕状态里走出来。”
    江帜雍秩序性思维狼狈运转。
    “所以,我们两个的存在也并不冲突。”
    乔谅耷拉眼皮懒散注视他,忽然极轻地嗤笑了声。
    江帜雍下意识看向他。
    乔谅被阴影笼罩的脸上却没有笑意,好像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他的初恋正眉梢轻蹙,轻声说。
    “你真的很好。”
    乔谅视线如同游动的蛇爬行在他的脸上,仔细又冰冷地注视他的表情。
    “也许我需要向你道歉。第一次见面我还以为,你也是和你表哥一类的权贵货色。明明也在攀附向上追求更高的阶级,却还是对其他人向上爬的途径做审判。”
    江帜雍眼皮痉挛,流露出有些尴尬的神情,“这点应该是我向你道歉……”
    乔谅摇头,望着他,黑眸清澈,“我不是全然的清高,我也有自己的手段。”
    江帜雍觉得他说起手段都可爱。
    而乔谅感到讽刺。
    上等人总认为他们的偏爱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也没错。只有他们发自内心地觉得一个人特别,才会不自觉地将对方一切缺点粉饰太平。
    更可笑的是他们或许不是没有察觉不对。
    倘若乔谅真的喜欢邵乐,怎么会找替身。
    邵乐明明很喜欢他,众所周知。求和无数次,给他发的消息数都数不清,直接复合只需要乔谅一个点头。
    这些清晰的问题,都被江帜雍这个聪明人有意识地忽略掉。
    那些零星微末的漏洞太过不值一提,高傲的人实际上并不允许自己看人的眼光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错。
    当他认为一个人贫贱卑微的时候,那个人便必定贫贱卑微;当他认为一个人高贵善良,那个人也必定高贵善良。
    他看向江帜雍,礼貌道:“请帮我把茶几上的烟盒拿过来,再帮我把小丑的房门关上。”
    江帜雍疑惑地照做。
    乔谅接过来,到阳台边缘的椅子坐下,点燃一根烟。
    缭绕的烟草气味清爽,模糊乔谅轮廓,烟雾从薄唇间溢散。他发丝凌乱,眯眼看窗外的雨。
    阴沉的雨,这样的天气,乔谅看过很多次。
    据说人类的祖先在雨天会感到安全,因为在这样的天气危险的野兽不会出来狩猎。
    但蛇类是例外。它们喜欢雨季,连绵不绝的雨让整个丛林都变成它们的巢穴。湿润的土壤让他们的躯体滑行更迅速。追捕绞杀猎物总是轻而易举。
    “你知道小狗怎样叫吗?”乔谅看着雨,突兀地问。
    江帜雍拧眉:“什么意——”
    “砰——!”
    话音未落,窗帘后忽然发出了怪异的噪音。
    江帜雍心脏莫名一跳,扭头看去。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遮遮掩掩躲藏在柜子里的时候。不慎触碰到柜顶时候的声音。
    ……
    当时野男人未必有现在他的警惕。
    他有所疑虑,是因为同样的事情他曾是主体之一。
    他声音有些压低,“什么声音?”
    乔谅只是颓懒地倚靠在栏杆上,并不会对这样的声音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
    江帜雍正挪步走去。
    “今天是中秋,”乔谅却轻声说,“很感谢你能来陪我。”
    江帜雍脚步一顿,转头看他。
    乔谅低头打量那支细细的烟。
    这个也很贵。但是烟草的气味好像再好也就那样,乔谅实在缺乏品味。
    “在哥哥死后,我一个人已经过了很多年。有时候我想我的确需要朋友,毕竟一个人还是偶尔会冷的。”
    江帜雍一怔,愣愣看他,眼神复杂,“你——”
    乔谅仰头,发丝在冷风中被吹起。
    “但是我总是把所有关系都搞得一团糟。”他像被囿困空白中,垂眸,声音沙哑略轻,“无论是师生、朋友,还是恋爱关系……就好像我留不住任何人。”
    江帜雍艰涩道:“抱歉……”
    “没什么。”
    乔谅话音很淡。
    “所以。我只是在这时候想起哥哥走后留下的那只小土狗,他比哥哥陪伴我的时间更长一点,但也没有多长。那只狗性格很闷,总不讲话,我其实很好奇,他叫起来是什么声音。”
    江帜雍:“小狗的话……汪汪?”
    他拧着眉毛,认真道。
    “嗯?”乔谅也拧着点眉毛,“风有些大,我没有听清。”
    江帜雍微微滞顿住。
    心脏汹涌的潮流又开始涌动,他再次僵站原地。
    江帜雍。你又在干什么?
    他听到心底爆发的质问。
    学狗叫,讨人欢心?
    这种事情也是你能做出来的吗?为什么遇到乔谅之后,就总是在做这样荒诞的事情。
    乔谅:“其实那真是一只好小狗。”
    江帜雍,下次不可以了。
    这次就算了。
    他硬邦邦地戳在原地,在乔谅的注视里煎熬数刻,微微抿着嘴唇,“……汪。大概是这么叫的。”
    乔谅挑眉,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烟搭落在扶手上。似有似无地,用气音微妙地笑了声,新奇道,“你是在学狗叫吗?”
    江帜雍:“……”
    无法言喻。
    他忍不住又有些微妙的崩溃,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好吧,那你也是好小狗。”乔谅的声音像带点叹息,轻轻说。
    江帜雍:“…………”
    他看向乔谅。
    乔谅侧过脸,下颌骨线条干练清爽,捻灭了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然后转过头来。
    凤眼凌厉逼人。睫毛长直覆着影子,乌黑眼眸定定看他,“来。好小狗,过来吧,趴在我的腿上。”
    雨声为什么这么清晰。
    好像雨都在倒转,血液都在逆流。否则江帜雍无法理解这种大脑倏然被充挤的嗡鸣。
    江帜雍侧脸绷了下,低沉道:“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江帜雍怎么可能这么做?
    一个人怎么可能变成宠物狗呢?
    乔谅只是在看着他。
    江帜雍眉毛还皱着,心脏已开始狂跳。脚步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挪动,单膝跪地,靠近。
    乔谅的手托住他的下颌,还能嗅到一点微弱的烟草味道。
    略有些大的力气强迫让江帜雍仰起头。
    江帜雍近乎僵硬,脖颈梗得硬邦邦,感到一种强烈的、被居高临下审视的不适感,火烧火燎般刺痛他。
    “真乖。”乔谅垂眸望他,轻笑,低声道,“跪到前面来。”
    乔谅的手搭在他的后颈。
    他的手掌骨骼感强,又冰冷。
    仿佛骨头是冷的,流动在他身体中的血液也是冷的。
    那只手掌,并不温柔地从江帜雍的头上,抚到他的脊背,仿佛在抚摸一只野生动物的皮毛。
    江帜雍只能把脸搁在他的大腿肉上,有些无法忍耐似的闭上眼睛:“……”
    影子覆到眼前来。
    男生从背后的窗帘钻出。连帽衫挂在头顶,红发枯糙地支棱出来,衣服上蹭着点不甚明显的灰尘和猫毛。
    他就站在后面,静静看着他们。
    睫毛眉骨阴暗压低,一张狼似的带些凶性的脸微动了下,挑眉,无声靠近。
    手指捻抓着乔谅的两缕头发轻吻。
    他的吻堂而皇之,在江帜雍枕在乔谅腿上一无所知的时候,亲在乔谅的侧脸。
    “乔谅。”
    他用气音低低地喊。
    江帜雍甚至会以为是幻听的错觉。
    “你不是说只有我是你的狗吗?”
    乔谅胳膊垫在扶手,手掌甚至没有去压江帜雍的脑袋。
    也就意味着,江帜雍只需要一抬头,就能毫无阻碍地看到这样一幕。
    乔谅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所谓。
    看到就看到。
    沉阳盯着他看。
    青年漂亮眉眼在阴郁天气中透出些暗沉来,横眉冷对的颓靡样子冷冷凶凶没错,但也容易让人有一种怪诞幻想。
    乔谅被野狗舔盆一样弄得啧啧作响的时候,沉阳也就站在他们背后。
    盯着。
    抱着胳膊堂而皇之地盯着。
    因为真正沉迷在这些亲密接触里的人,都蠢得要死。全然的依赖和着迷,让他们完全无法分出心神去关注外界。
    就像现在一样。
    ……只有乔谅会看着他,感知到他。
    在被压着腰线捧着胸口,凌乱衣服满是褶皱地,被掀开被贴着亲吻的时候。
    在散落的黑发和微汗一起黏在脸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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