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锦 -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不仁我便不义

    从宁心居里出来，心思有些恍惚的三娘子怔怔的往正院走；虽然她感觉自己只是在那院子里耽搁了小小的一段时间，但是她知道其实已经过了许久；凭着冬雪丫头的心思，怕是早就拿了东西过来了；她如今才赶往正院，或许能在途中遇到送完东西回来的丫头。
    饶有自知之明的三娘子倒是不担心冬雪会出差错，一向机灵的丫头肯定是将她绣的东西都送到了大姐手上吧！可惜了她还想着送那些东西给大姐时要搜刮一笔，如今这情形就是错失机会了。
    果然三娘子才走到富贵竹廊，迎面便瞧见了稍有愁色的冬雪，冬雪见了她自然是满心惊喜的迎上来，见面不说话便先将三娘子打量了一遍，这才指着三娘子裙角被刮蹭的痕迹道：“姑娘，你快告诉奴婢方才去了哪里？怎么好生生的裙角还给刮花了？咦，鞋底还沾着腐叶！”江家即便有超大的园子，但是卫生清洁一向做得到们，这小径上哪会出现落叶？何况这还不是秋天是春天！
    三娘子这时想收脚都来不及了，只能努力想了想，忽悠道：“我就是在湖边走了走啊！这刮痕大概是在湖边岩石小坐的时候被刮到的，那大石头嘛，总是有些不平整的地方！呶，连这些腐叶也是在石头旁边踩到的。”
    三娘子这话完全是有科学道理的，由不得冬雪不相信，只是冬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偏生找不出什么原因来，只好相信了；“裙角花了不好，呆会姑娘要去见老太爷和老夫人，万一老夫人不高兴，怕是又要责骂姑娘了！”说起来这又耽误了会时间，老太爷或许回了院里，就要召姑娘一块去了。
    “莫非又回院子里换身衣服？这点痕迹不打紧吧！”三娘子之前都没发现自己裙角的痕迹，因为原本只是很淡的刮痕，但是被冬雪一指出来，三娘子自己也没法子去忽视了。
    “可是姑娘鞋底还有泥呢！等会要怎么跟老夫人交待？”敬怡居里可是地毯，万一三娘子踩上去出了脚印，到时候不得尴尬了吗？“要不姑娘把鞋脱下来，奴婢帮您在这湖边洗一洗？”
    开玩笑，坐在湖边洗鞋子倒不是什么大事，但关键是现在的位置啊！三娘子忍住将脚抬起来看了一下，终于发现了惊喜情况，“冬雪冬雪你看，我鞋子上没有泥，只是踩了片枯叶而已！”那抬起的鞋底果然还整洁，只是鞋底边缘刚好踩着枯叶，因此才让冬雪以为鞋底很脏。
    不用三娘子动手，那枯叶便从鞋底脱落下来，还了三娘子整洁的鞋底；这回三娘子高兴了，连忙把另一只脚也抬了起来，还好还好，另一只上没有枯叶也没泥印，困扰的难题解决了。
    可不让两主仆高兴，便听到她们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问候声：“三娘子，冬雪丫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声音略带迟疑，但三娘子和冬雪即便是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不正是敬怡居吴妈妈的声音吗？
    三娘子额头冒了汗，有些心虚的不想回头，看来吴妈妈发出这样的疑问，大概是将方才自己的不雅行为看在了眼里吧？做为淑女礼仪的见证者，吴妈妈怎么会不知道，将两只脚这样抬起来是多么失礼的事情啊？有礼仪的姑娘哪能让自己的裙摆有这样的动作，不能，绝对不能啊！
    冬雪是个诚实的好姑娘，更是个善良的好姑娘，知道自己的主子有些窘了，顿时站了出来说道：“吴妈妈，方才我们姑娘只是鞋底进了沙子呢！姑娘身子弱，奴婢怕姑娘踩了沙子会摔倒，所以正准备让姑娘脱鞋将沙子倒出来。”
    吴妈妈脸色有些扭曲，这个理由她是不大相信的，方才明明还看到三娘子脸上顽皮的笑意，想来自然是在玩闹，不过她也不是古板的人，自然不会再去追究这些，只道：“这小路上脱鞋可不行的，让别的丫头婆子看到了平惹笑话；正好前些时候奴婢帮各位小主子都做了一双鞋，三娘子便跟老奴去换一双鞋就是了！”
    冬雪一听赶紧点了点头，正愁这鞋子不好，如今有得换了就行，“吴妈妈，那如今老太爷是回了院子吗？还是老夫人的诵经结束了？我与姑娘这一去，不会扰了老夫人的清修吧？”
    吴妈妈过来轻扶了三娘子一把，笑道：“冬雪丫头说的是什么话？就是老夫人还在诵经，三娘子也是可以去的吗？三娘子可是江府的三小姐，老夫人的亲孙女，莫非还有谁会怪罪三娘子不成？”
    冬雪一脸说错话的歉意，可惜心里咆哮不止，她是不明白最近老夫人惊人的变化是从何而起，若是放到从前啊，吴妈妈也不会这样亲切的跟自己说话，更不会说什么自家姑娘身份的话呢！
    三娘子换好鞋子再去正房，发现不仅是祖母已经诵经完毕，就连祖父也回来了，两个正坐在前头静静的品茶，而下首正坐着几天不见的江老爷。
    祖父抬眼见了三娘子，赶紧扬手招她进去，三娘子见气氛良好，心里也放松起来；见了礼坐下便听江老爷道：“蕙雅最近很累吗？怎么我瞧着你有些瘦了？脸都尖了许多！”
    见上座两个老人家目光也都打量了过来，三娘子忍不住摸了摸脸，没有感觉自己瘦了，可为什么祖父祖母两个都点了头，还带着点疼惜的模样？“爹爹，我没有瘦啊！最近都不用跟龙嬷嬷学习，吃得好睡得香，好像还胖了许多，有些衣服都穿不了呢！”
    “有吗？”江老爷仔细想想，就是感觉不出三娘子有胖过的痕迹，只好挠挠头道：“胖些好呢！吃胖些再上京，免得一趟行程下来，你就得瘦一大圈！你如今这模样瘦一大圈可真是有些弱了！”三娘子原来就不胖，整个一看上去就属窈窕型，但如果真要瘦上一圈，怕是会有些憔悴不堪。
    三娘子已经亮了脸色，“爹爹，你是说要上京城了吗？可定了出发的日期？女儿可敢打个保证，就是现在就船出发，也不人跟爹爹说的一样，什么瘦一大圈的！”三娘子可烦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的日子，早些得了准确的消息，她也好调整心情啊！说来她上辈子可是哪都去过，晕船可不是她的对手。
    “嗯，五日后四月初八，是个出行的好日子！便在那天出发吧！蕙雅你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吗？”等了近半个月了，出发的日子也是经人算过，合乎出行的。
    “若是还缺了什么就跟祖母说，千万可别自个在那伤神！”祖母接了一句，一旁落坐的祖父仿佛是被抢了台词，张了嘴也没再说话了。
    “谢谢祖母！”三娘子笑眯了眼睛，“不过蕙雅是要跟着爹爹去京城呢！哪里会缺什么东西！爹爹说让院里的人都跟我走，原来我还劝爹爹不用带这么多丫头去，我有靖妈妈和两个丫头陪着就好了！”
    祖母有些满意的点点头，似乎三娘子这样的懂事她很欣慰，“好孩子，不用担心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反正是咱们府里自个的货船，还怕多带上几个人吗？你这去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身边多几个熟悉的人也好！况且京中的宅子暂时还没置齐整，你不把东西带齐了到时候可要吃苦头了呢！”
    三娘子受教的点点头，“放心吧祖母，蕙雅不会给爹爹添麻烦的！听爹爹说过，京里的宅子还需要人打理，到时候蕙雅有时间就跟着爹爹学习一下，顺便帮爹爹一把就好了！”
    “打理宅子的内务哪有这么轻松？”江老爷有些宠溺的看了三娘子一眼，心里又想着自己的安排，便道：“父亲、母亲，这次上京城时日不短，恐怕欣雅出嫁时才会赶回来；那宅子里的内务虽然有安排管家打理，但想来管家要忙的事也很多，不知道宅子能不能打理妥当。儿子想着不如从府里带个熟悉事务的人过去帮忙打理呢！”
    关于这内院的事老太爷不会插嘴，老夫人却是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心中是属意带谁去？”
    “巧云必然要留在杭州主持大局，月莲和婉瑶身子都不好，红琴也有孕在身不能远行，说来只有敏敏身无牵绊，儿子想不如带着她一块上京，到时候把宅子里的事情打理好了，免得大家过去时还一片狼藉。母亲你觉得怎么样？”江老爷一向孝顺，便是有些属意大姨娘，还是要听自家母亲的意见。
    三娘子这下惊呆了，没想到自己爹爹竟然想带上大姨娘，若今天之前她或许还会觉得欣喜，可听了之前那些真相后，她对大姨娘已经有本能上的厌恶，明知大姨娘争取这上京的机会，她怎么肯让大姨娘如愿。
    “爹爹，莫非爹爹不相信女儿的能力吗？竟然连打理空宅的机会也不愿意给蕙雅！明明从前爹爹还说蕙雅最聪明的！”哪怕是现在装傻装萌装童真，三娘子也一定要让大姨娘算盘落空才行。
    “这……”江老爷还不曾见过女儿这样生气的样子，他印象中三娘子一向温和谦逊，难得有这样极力证明自己的时候。而且这次上京后对于三娘子的安排他早有定论，到时候三娘子哪有空去打理什么内宅？
    见江老爷还在犹豫，三娘子赶忙对老夫人道：“好祖母，您帮孙女说句话吧！孙女自知天资不好，但总能帮到爹爹的，为何爹爹就是不肯给孙女机会呢？而且孙女身边还有靖妈妈呢！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问靖妈妈呀！”
    三娘子还是第一次这般求老夫人，从前是不敢，后来就是习惯了，可今天为了自己的小心思，她不得不如此。
    老夫人此时正如三娘子所料，满心满眼的疼惜，更不会辜负三娘子的心意了，于是她便对江老爷劝道：“我儿，京中的宅子原本就有人打理，只是少一个精细的人多看顾，便是让蕙雅帮你也就好了！我看蕙雅身边的靖妈妈确实识大体，到时蕙雅看完大夫后你没时间陪，也可以让蕙雅打发些时间呢！”
    见母亲都这样说，江老爷自是没法子再多说什么，况且原本自己的想法也有顾虑，独独带大姨娘上京，他也纳闷怎么跟其它妻妾解释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