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吕布坐梁山 - 第392章 搬空
第392章 搬空
益都城内,今夜无眠,漆黑的夜里,细雨已经停了下来。
不少人家扒在门缝朝外观瞧着,时不时的换一边,努力瞪着眼睛想要瞧看清楚,举着灯笼在走的人神情严肃,排成直线的巡视小队举着长枪昂首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隐约可闻,整齐、肃然。
许是见着外面的贼人久久没有破门而入,瞧看的视线移了开去,更多的人怀着忐忑与复杂的心情躺到床上,不管如何,夜晚还没过,有那心宽之人睡觉还是要睡的,至于外面的人会不会等自己睡着闯进来……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鲁智深寻到府库的时候已是子夜时分,湿漉漉的空气中,火把燃烧的味道越发的清晰,套着牲畜的车辆排着队,不时扫动着尾巴抬起蹄子,偶尔有脾气暴躁的发出一阵阵鸣叫声。
府库内外,不时有肩扛手提、数人合力搬动木箱麻袋到车子上放下,装满的车子被人赶着走向一边,随后有空车补上。
和尚瞧看了半天,又在府库里转了一圈,没见到豹头环眼的面孔,拉着一人问:“可看见林冲兄弟了?”
那人见鲁智深言语称呼林冲兄弟,不敢怠慢:“指挥使去了甲仗库,就在对面那条街的街尾,可要小的带恁过去?”
“哦,哦,洒家自己去,你先忙。”
摇头拒绝了寨兵好意,鲁智深朝着街尾处走去,心中也自嘀咕着,听闻青州兵甲被前兵马总管败了个精光,哪里还剩下什么东西,林贤弟也是闲的没事做了。
他生的人高马大,步子迈的远,走的还快,这段距离没费多少功夫就走到,看看如同府库一般,此处也是人声鼎沸,不由摸了摸光头,迈步走了进大门,正看着院子正中一熟悉身影抬着胳膊指着人道:“都先搬出来放到空地,贴墙放,莫要挡着他人道路。”
“兄弟!”
鲁智深大叫一声,那边的身影陡然一僵猛然回过头来,惊讶的睁大眼上下瞧看一番这胖大的身形,不由喊了声:“师兄?!缘何在此处?”
“哈哈哈——”大笑声中,这和尚走了过去,拍拍绯红的军衣道:“终于找着你了,洒家原在二龙山落草,如今通过卞祥、杜壆二位兄弟已是入伙,将来咱们哥俩又可一起了。”
“恁地好。”林冲笑的温和,走过来拉着鲁智深的手道:“我还不知师兄也到此处,不然定寻过去。”停顿一下:“师兄这是还俗了?”
“还个鸟俗。”鲁智深挥挥手:“洒家那二龙山有官军去打,被杜壆兄弟一战给收拾了,哥哥打这益都需要有人乔装改扮成官军,你也知洒家是闲不住的,又曾在军中厮混过,是以讨要一身衣服跟着打进来就是。”
“倒是第一次见着穿军装的师兄,师兄威武。”林冲点点头,随即松开手,拱手作揖道:“适才光顾着欣喜,还要谢过师兄前番救命之恩。”
“伱怎生还是这般谢来谢去的。”鲁智深挥挥手,神情有些不耐:“你这人就是恁地不爽利,早先在野猪林谢过,去了沧州也谢,今日怎生又谢,平白生了兄弟情分。”
林冲苦笑,面上有些苦楚:“小弟性格如此,师兄见谅。”
“哎呀,好了好了好了。”这和尚最见不得他这样子,闻言两手胡乱挥舞一番,莫名有些烦躁:“你我今日相逢当是喜事,莫说这些有的没的。”光头朝着一旁甲仗库点了一下:“听闻前番青州有个撮鸟带人打梁山被灭了,不是说彼时军士、兵器尽皆折损殆尽,怎地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翻找东西。”
“却是被打灭了。”林冲点点头,随后一指后方忙碌的寨兵:“只是小弟下面的人发现,此处兵刃甲胄不少,并非是外界传言那般……”
鲁智深眼神一亮,嘿嘿笑着道:“所得可多?甲胄几何?刀剑几何?”
有寨兵抱着长枪走了出来,看着几个头领都在此顿时脚步一顿,让开中间给他等说话用,林冲摸摸下巴说一句:“具体数量尚未清点出来,只是看那库中数量当是不会少了,遮莫再武装三五个营是没甚问题,且有十数架三牛床弩与投石机,小弟已是派人通知哥哥。”
“哈——”
鲁智深似是想到乐事儿笑出了声:“竟有这些宝贝,回头洒家就去秦明那厮面前好生问问,他是不是太丑吓着那慕容彦达,被人推出来送死来……着……”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和尚的面上有些思索的样子,下一瞬,这人右手握拳捶在掌心:“对了,反正这城是被秦、黄二人打着旗号破的,回去和他等说说,看他二人还坐不坐的住?”
林冲眼神儿有些疑惑,听不懂他在说甚。
这胖大身影嘿嘿一笑:“兄弟,走,随我去取两个家眷。”
……
不大的空间,憋闷中隐隐有些泥土的腥味儿,一盏油灯亮起豆大的火光,昏黄的光照出四道身影,有人正顺着梯子下来,递上衣袍。
“老公祖见谅,小人这里就这几身干净衣服,恁先换上,莫要着凉了。”脸上带着谄笑,穿着中衣的汉子将衣袍放在桌子上。
“有干净衣服换就不错了。”慕容彦达说着拿起衣服,灰色的麻布衣衫,有些旧,却是浆洗的干净,昏暗中,这人眼里闪过一丝嫌弃,脸上却是笑的如沐春风:“甚好,本知府日后定有报答。”
“老公祖不嫌弃就好。”那人笑的如同开一般。
慕容彦达当即脱了湿漉漉的衣衫,用布擦干身子,穿上衣服,瞬间感觉一阵舒适,口中道:“你这地窖安全吗?”
“安全、安全。”说话的反而是马都头,这汉子笑嘻嘻的道:“这上面的院子左边过去两户才是他家,此地是小的同他……嗯,议事的场所,甚是清净也少有使用。”
慕容彦达想了下不甚明白,那小吏却是有些明了,这马都头是巡检司的,成日与市井闲汉打交道,这个汉子八成是他养的小番子,专一在闲汉那打探,提供些情报给他,是以这里当是避开人视线的所在。
与慕容彦达耳语一番,这知府眼中方才醒悟,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甚好,甚好。”
马都头却是看着那汉子问道:“你今夜可出去看了?情况如何?”
“看了……”那闲汉点点头,又叹口气:“只是梁山的人规矩恁地大,不让俺们窥看,只要发现统统赶走。”
慕容彦达皱眉:“只是赶走你就不能打探了?”
那闲汉脸上露出个甚是无奈的表情:“敢继续看小人就回不来了,东街的刘三儿就是鸟犟两嘴,被人一枪扎个对穿,死的通透。”
“刘三儿?”慕容彦达脸有疑惑。
“一泼皮。”马都头凑过去轻声解释一嘴,随即叹口气:“恁地说,现今连个甚情况都不知……这贼人怎生进来的,真是奇了。”
闲汉张张口,欲言又止。
“谁说不是?”那小吏也叹口气:“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慕容彦达正在对面,看那闲汉有话不知该不该说的样,有些好奇:“你想说甚?”
“那个……”这闲汉见几个人目光望来,顿时感到一些压力,缩了下头,硬着头皮道:“小人跑出去偷看时,似乎看见了秦统制与黄都监。”
“你说甚?”慕容彦达陡然往前走一步,声音有些大,一把将人提起来,吃人一样的看着他:“你说看着了谁?”
“老公祖、老公祖小声些。”那小吏与马都头吓一跳,也不敢拉他,只是有些焦急的原地手舞足蹈。
慕容彦达也是醒悟过来,吸口气随即放开手,口中兀自道:“你再说一遍,看到了谁?”
三人注视中,那闲汉哆嗦着道:“小人瞧见秦统制与黄都监……”
啪——
慕容彦达狠狠踹了下墙壁:“这两个狗贼!怪不得贼人进城如此容易,本知府要他们狗命!”
“老公祖说的是,定不能饶他们。”
“恁先消消气儿,莫急坏了身子,回头恁在参他们一本,调兵剿灭这两个贼子。”
马都头同那小吏七嘴八舌的安抚着,那闲汉看着慕容彦达吃人的目光没敢说出天太黑只看着两人衣甲没看着脸,只是想想若不是两人当是也进不来城,旋即闭着嘴不言。
……
东方亮起一抹金色,朦胧的铅色在金阳中迅速消退,时间已是到了翌日清晨,云朵在空中有气无力的飘着,蝉鸣又在街头巷尾的树上阵阵重复响起,有人大着胆子出门,遇着一队队巡弋的寨兵没有阻止,只是警告莫要出城,日子似乎仍是一成不变,似乎又有些不同。
日过午时之时,走出州府大门的吕布跨上赤兔身后跟着一众亲卫,望着一辆辆征来的车辆往外运着,心情有些愉悦,此一波比之沂州之时所获还多,倒是未想到号称缺兵少将的青州会有如此多库存的装备,也不知他等出兵之时为甚不带上,不过不打紧,这一波也能让他多武装几个营,就是不知这些新兵甚时能派上用场。
“哥哥。”骑着马跑过来的奚胜吸口气:“运输的队伍只最后一批了,适才小七兄弟派人来报,水军那边已是装满,怕是带不了这般多人从水路回去。”
吕布皱皱眉头:“有多少人不能乘船而行。”
“大约五营之数。”
赤兔轻缓的走着,吕布在马上直了直身子:“让马军都随着某一道走,另外这次柏森兄弟出力不少,某问过他,他愿驻扎在二龙山,如此一来水军船只当是够了。”
奚胜皱下眉头:“二龙山那地,却是个好地方,只柏森一营是否不够?”
“无妨,稍后再让王俊与鄂全忠前去相助。”战马上,回首过来的身影笑道:“只是你和卞祥少了人,却还要另找人补进去。”
“如此倒是够了,一切听凭哥哥安排。”奚胜笑笑,顿了下道:“听闻今次青州新入伙兄弟不少,当是有能用的。”
“应是有能用的。”树荫在两人身上拂过,吕布转首看看两旁安静的街巷,口中淡淡道:“荣贤弟弓马娴熟,某与之聊兵法也读了不少,只是在清风寨那地方一直被个文人压着,不知实际打起来如何,尚需操练一番。”
耳中听着一旁鸟鸣,转头瞥眼正在屋檐上低头梳理羽毛的飞鸟,看看正听得认真的奚胜,续道:“二龙山两人都乃是军官出身,武艺都是不俗,只一人瞧着性子刚烈,仿佛适合先登冲锋;另一人成日阴着脸,心思却是难明,就是要用,也当明了此人心结才是。”
奚胜若有所悟:“这般说,三人只两人可放心用……”
“大体如此吧。”吕布拍了他一下:“你麾下武艺高强的不少,今次把那杨志交给你看着,有事无事,日后自明,只是莫要让人觉着难堪。”
奚胜拱拱手:“此点小弟省得,不须哥哥费心。”
两人一路说着,渐渐近了城门口,回首再次望了眼这青州治所,随即打马离去,大半个时辰后,城墙上戒备的几个营也随着退了出去,按照既定的路线一路后撤,上了接应的船只自水路而回。
三营马军处自有人前去通知,渐渐汇聚起来马蹄声震动原野,顺着大路向着郓州驰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觉得城中安静异常,巡弋的梁山匪人仿若消失不见,又等了半个时辰,方才有胆大之人忍不住去往城门瞧看,只见城门大开,正有外来的人进进出出,不由方才醒悟梁山之人退了出去,连忙奔走相告,偌大一座城池在这快近傍晚之时方才重新焕发活力。
有躲藏的人从藏身处爬出,心急火燎的回家瞧看,只见屋内值钱东西被搬一空,多年积蓄一朝清光,顿时如丧考妣,跺脚咒骂不止。
只是祸不单行,有管库房的人前来禀报,钱粮兵器全被匪人劫取,一时间这益都城上空回荡着一声咒骂:“秦明、黄信,我必杀汝二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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