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 8.第8章 一安秦赵两国之心,二解我这心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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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一安秦赵两国之心,二解我这心中之恨
    五马王车行于咸阳城中,嬴政在车内向外看去。
    道路两旁,商铺林立。
    见一妇人站在酒垆前煮酒,旁边酒坛大张口,里面煮好的清冽酒水还冒着热气。飘摇的旗幡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没等看清妇人容貌,马车行进,酒肆匆匆后退,一个客栈跑入眼中。
    客栈上的牌匾写着端木二字,正是嬴政在邯郸见过多次的端木客栈。
    咸阳、邯郸两地的端木客栈,都隶属民间七大商会之一的端木商会。
    母亲跟他说过,七大商会各有所长。
    而相传是孔子弟子子贡所创立的端木商会,除了低买高卖,异地行商这个老本行,主要营生就是客栈和寄附铺。(注1)
    嬴政顺着街道一目总览,看到最多的是作坊。
    这些作坊外面通常都放着一张大案,这张大案上会摆放作坊生产的器具。
    陶土作坊会摆陶土烧制的盘盏,青铜作坊会摆青铜打造的农具。就连玉石作坊也会将琉璃、美玉打造的簪子,手镯摆出来,似乎根本不在乎被偷走似的。
    他暗道奇怪,注意力从商铺转移到人身上。
    大多数行人都穿着得体,距离秦军队伍尚有三丈时便会自发避让,不需驱赶。
    人虽多,但是没有推搡、拥挤的现象,乱中有序,各行其事。
    这要是在邯郸,王车出巡,爱凑热闹的邯郸人早就你挤我我挤你。哪次都有口角之争,拳脚相加,地上非要留下鲜血不可。
    他长叹口气,一脸感慨。
    “我之前听说秦国是虎狼之国,蛮夷之地。
    “秦人野蛮不开化,穿着破衣烂衫,爱吃生食,城中处处可以听到争吵,看见打斗。
    “今日到了咸阳,才知大错特错。古书上记载的圣王治下,我竟亲眼见到了。”
    车府令嘴角一撇,神情鄙夷。
    “东方六国一向诋毁我国,战场上个个软手软脚,原来是一身气力都用在了嘴上。”
    嬴成蟜掏掏耳朵,调笑道:
    “你这嘴也挺能说,一道没停。”
    车府令也不生气,摸着鼓起来的肚子。
    “多年不上战场,开始饶舌咯……”
    车轮辘辘声中夹杂着闲话,一路驶入了中央王宫宫群之一的章台宫。
    章台宫不是一座王宫,也是一个宫群,其内包含有诸多宫殿。
    一个宫群的大朝正殿称前殿,章台宫的前殿,是秦国接见重要外宾之所在。
    章台宫内,嬴成蟜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一脚跨入前殿,扭头和靠后半步的嬴政做介绍:
    “完璧归赵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里,阿兄见没见过和氏璧?”
    嬴政自从进了章台宫就一直半低着头,闻言摇头,自嘲道:
    “和氏璧可抵秦十五城,这等珍宝,赵国哪里会让我这个质子见到。”
    “阿兄放心,和氏璧早晚入秦,任你把玩,到时候我们拿它雕玉玺。”
    “……好。”
    两人说着话,已是快走到前殿中心。
    领路的宦官仰着脖子,高声报道:
    “赵国使臣带到!”
    一颤音随后响起,自高处下落。
    “八年了,我终于再见到了我的妻!我的儿!”
    嬴政心中一颤。说这句话的人,该是他的父亲。
    连父亲是何模样都不知的他,不受控制地抬头循声去看,一眼就见到了那个眼含热泪,脸颊消瘦的中年男人——秦国太子,秦子楚。
    [父亲……]
    嬴政在心中念着,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他实在是叫不出来。
    “异人!”
    他的母亲也流了泪,哭着喊出来的声音满含情感,任谁都能从中听出八年的思念。
    秦子楚一只手抬袖擦着眼泪,连声应着。
    另一只手悬空用力压下,似是强行控制着想要自高台上冲下来的欲望。
    他调整了一会感情,正了正衣襟,挺直腰背,端坐其上,脸上还带着泪痕。
    “大王抱恙,故命我来迎尔等,怎不见赵使?莫非是看不上我这个秦国太子?赵使上前答话!”
    前殿上站着的只有四人:畏畏缩缩一直低头的赵国公子、赵姬、嬴政、和某个非要和兄长站一起共进退的七岁稚童。
    赵姬泣泪,掩涕答道:
    “函谷关外,我们遇到刺杀,赵使已为贼人所杀。”
    秦子楚勃然大怒。
    “何人如此妄为!安敢刺杀我妻子!杀赵使!
    “尔等宽心,此事我定会给赵国一个满意交待!我将下令,大索关中,一个贼子也跑不掉!抓到皆以死刑论处!”
    赵姬破涕为笑,盈盈下拜。
    “多谢夫君。
    “贼人已为蒙武所擒,未有放跑一个,请夫君下令尽诛之。
    “一安秦赵两国之心,二解我这心中之恨。”
    秦子楚、赵姬,一唱一和,继续说着外交辞令。
    二人的孩子却闭上嘴,缄默寡言。
    [不是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嘛?为何还会不适呢?]
    嬴政在心中问自己。
    他不想再听下去,移开了一直落在父亲身上的视线。
    心中那如滚沸的情感如潮水退去后,眼中这时候才能容下他物。
    首先入眼的,就是九尺高台正中央,本应是王座的地方,放的却不是席,也不是空地,而是放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物件。(注2)
    看形状,和案有些相似,但高度比案高,还比案多出一些部件。
    [秦国的王就坐在这个物件上嘛?和赵国完全不同……]
    赵国是席地而坐,铺一个席,根据席的用料来判断身份。
    贵者绸缎,贱者茅草。
    双膝落在垫子上,臀部与脚跟接触,上身挺直,这种跪姿就是正坐,也叫跽(ji四声),表示庄重。
    正坐是正式场合唯一的坐法,短时间还好,长时间坐着就很累了。
    但那也没办法,总不能双腿岔开箕坐漏鸟吧,太不雅了。(注3)
    母亲和他讲过,连上朝的赵王也是正坐在席上,他父亲秦子楚也是坐在席上。
    看兄长眼睛盯着椅子不放,嬴成蟜贴心讲解道:
    “这叫椅子。
    “人坐在上面,腿垂下来,背靠椅背,手搭扶手,比坐在席上舒服一些。”
    【注1:寄附铺,代人出售物品并放高利贷的商铺,寄附铺这个名字出现在唐宋。这种铺子先秦也有,但我查资料查不到叫什么,就用寄附铺吧。】
    【注2:席,就是垫子。】
    【注3:先秦没有内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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