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砥砺前行 - 第451章 神力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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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1章 神力书生
    平壤城外,刘仁轨军营。
    刘仁轨与麾下诸将针对平壤城的情况,展开了新的军事会议。
    军中大将黑齿常之、程务挺、赵持满、沙陀相如、杜爽、贺庆豪、孔成齐聚。
    刘仁轨面前挂着一个巨大的平壤防线地形图,上面将整个平壤防线都绘制了出来,各种翼城护卫山城都一一绘制图上。
    这一切从来都不是秘密,平壤防线就是一个人所共知的乌龟壳,一切都摆在你眼前,让人无处下口。
    刘仁轨说道:“赵将军,你先说吧。”
    赵持满是第一个负责进攻平壤翼城并且成功攻取的将军。
    赵持满抱拳道:“高句丽的兵卒善守,此言一点不虚。此番攻城,遇到了许多问题。高句丽人并不是单纯的依照山城固守,山林间有他们藏匿的地洞,大树、林木里都可能藏匿他们的身形。”
    “我们在攻城的时候,不只面对建造在山坡上的守城兵,后方也时不时受到袭扰。一开始,某还以为贼人有特殊的往来通道,派人通知都护,结果全无消息。”
    “后来才发现都折在了道上,被藏匿在暗处的贼人用弓弩偷袭了。”
    “贼人城墙上的抛石车,强弓劲弩,一应俱全,大多都是前朝的工艺,威力强劲,也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高句丽的器械工艺来自隋朝,当年杨广征伐高句丽,送给了高句丽数之不尽的器械物资以及工匠人才。
    大唐此时的攻城器械较之当年却有极大进步,但他们进攻山城,从坡下向上仰攻,处于绝对的劣势,先进的攻城器械并不足以弥补这之间的劣势。
    赵持满将自己遇到的情况一一细说。
    刘仁轨听得很是认真,遇到如此多的问题,赵持满依旧拿下了北将台,确实了得。
    想着陈青兕为他留下的班底,刘仁轨暗思:自己这是占大便宜了。
    赵持满继续说道:“我们拿下北将台之后,北将台里的高句丽兵士一哄而散,我们只是截住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逃进了山里,一直没有动静。末将估计,他们应该在某处地方藏有物资点,等着打反击。”
    “末将在想,索性就将北将台毁掉得了,免得还得派人防备贼人反攻。那么多翼城,真要拿一個守一个,我们的兵力会受到限制。”
    刘仁轨道:“如此说来,困守真是最好的办法。”
    黑齿常之道:“高句丽上下对于平壤城极其重视,城里储蓄的粮食应当不少,不能一味围困,时间一久,夜长梦多。末将建议,得拔掉几个关键的翼城,就如苏文峰,苏文峰的山顶可以眺望半个平壤城,随时给对方压力。让他们内部生乱……”
    刘仁轨笑赞:“好主意!”
    就在他们一众人商量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一则消息传来。
    “报!薛总管传来消息,说平壤城已下,还请刘总管协助,防止周边山城兵士窜逃……”
    一瞬间,正在兴头上的几人如同寒冬腊月给冰水浇了一个透心凉。
    刘仁轨不可置信的问道:“薛总管怎么夺城的?”
    “薛总管两箭射杀渊男建、渊男产,吓退了贼兵……”
    两?
    两箭?
    帐内诸将就跟听故事一样……
    很多时候,现实就是比故事更夸张。
    消息传到长安的时候,一群人还以为是玩笑。
    只有陈青兕知道,薛仁贵有这能力创造神话。
    “没有了三箭下天山,来了一个两箭下平壤,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来一个脱帽退万敌。”
    陈青兕低声自语,随即又想到一句话,道:“将军两箭定海东,两箭定辽东,两箭下平壤,壮士长歌入汉关……都不通啊……唉,这才是真实水平。”
    陈青兕不再献丑,而是准备全新的布局谋划。
    高句丽的平定,远的不说,未来二十余年可想太平。
    二十年。
    未来二十年大唐的目标是西方,必须将战略西转,将东边的诸多百战良将调往西方,以应对大食、吐蕃,至于东北,只需留下一二个大将即可。无须将刘仁轨、黑齿常之、薛仁贵、程务挺、李谨行等大将留在东北。
    面对陈青兕上表的战报,李治这个皇帝都不相信,这太匪夷所思,荒唐了。
    甚至于李治还特地将陈青兕叫到宫里询问情况。
    再三确定消息属实,李治这才感慨道:“薛将军,真乃当世神将!”
    陈青兕也趁机提出了将东边的将帅西调的提议。
    李治问道:“爱卿可有建议?”
    陈青兕道:“臣觉得先将黑齿常之、程务挺、沙陀相如三将西调……其他人当下可以缓一缓。”
    如此调度,陈青兕经过深思熟虑。
    首先刘仁轨不能动,百济当下已经稳了,可高句丽新定,且不说内部的不服,新罗方面也得防着。
    新罗是臣服了不假,可那也是分人的。
    刘仁轨但凡离开,继任者水平次一点,无法镇住新罗,保管会有小动作。
    有刘仁轨看着新罗,高句丽自身的反抗,不足为惧。
    薛仁贵也不能调动,这一仗他的神箭大发神威,正可利用他的威望稳定当地情况。
    此外东北黑山白水里的靺鞨诸部,也需要有人震慑他们。
    那些蛮夷最敬重勇猛之人,这时代有谁比薛仁贵更猛?
    至少陈青兕想不到……
    李谨行需要留在辽东,也暂时不能动。
    程名振已经多次上书致仕,也该让他退下来了。
    七八十岁的年纪,该享享清福。
    他们几人未来也会西调,只是现在动不得。
    至于黑齿常之、沙陀相如、程务挺有着政治方面的考虑。
    首先黑齿常之、沙陀相如,两人是百济名门,都是顶级贵族。
    陈青兕、刘仁轨能够在短时间内治理好百济,他们两人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但也因如此,两人不适合继续留在百济。
    即便两人没有反心,可长此以往下去,他们的存在,对于朝廷彻底掌控百济,吸收百济成为大唐的固有领土会成为一定的障碍。
    只有将两人彻底跟百济分割,才能断绝百济民众的念想。
    至于程务挺,那是因为程名振的缘故,程名振在辽东军威望极高,将程务挺留在东北,危害说不上,但也能杜绝不必要的隐患。
    李治对于黑齿常之、沙陀相如并不怎么在意,但程务挺的调动很对他的胃口,颔首道:“便依爱卿之言,先将他们三将西调。至于如何安排,你写一个折子上来。”
    陈青兕欣然领命。对于三人的去处,陈青兕也有考虑的。
    沙陀相如他不熟,不过从表现来看,也是一员可以信任的将官。
    只是就如《出师表》里没有姜维一样,总归差点意思,丢到凉州自行发展。
    而黑齿常之、程务挺他打算一个分配到鄯州,一个安排到洮州。
    这两地都属于苏定方的管辖范围之内,苏定方但凡起兵支援青海湖,首先动的就是鄯州、洮州兵马。
    让他们跟着苏定方与论钦陵作战,能学到多少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对于论钦陵的能力,陈青兕还是忌惮三分的。
    现在有苏定方在,能够将之拿捏住,可万一他不在了呢?
    人终有一死,苏定方今年已经七十三了。
    得做些准备。
    陈青兕回到了兵部,写好了折子,看了会儿书,消磨了些时间,向着家里走去。
    陈青兕骑在冠军身上,沿着朱雀大街西行,忽然他拉住了缰绳,目光让一奇怪的组合吸引住了。
    看样子是一主一仆外加一头毛驴……
    只是这主仆的身份有些存疑。
    因为仆从身上挂着三个包裹,再无他物,而主人家却背着两个大木箱子,值得一说的是毛驴身上也背着两个相对小一些的大木箱子。
    没错,人背的箱子,比驴身上背的还要大。
    两人一牲口,反而是身穿仆从衣服的人身上的负担最轻。
    关键那主人家还是一个文人,看年纪不过三十许岁,一身朴素的青衫,背负着巨大的两个木箱,为了避免木箱晃动,这木箱的底部还有一块一米来长的木板垫着。
    两个大木箱,捆在木板上,背负在肩头,健步如飞。
    这视觉冲击,让陈青兕心里直呼:“好家伙!”
    他见过不少膂力超凡之辈,其中以薛仁贵为最,然后黑齿常之、席君买都是力能顶牛之辈。
    这类人通常有一个特点,五大三粗,膀大腰圆。
    尤其是黑齿常之近乎二米一的身高,一身的横肉,站在你面前就跟一堵墙一样。
    面前的文人确实比一般的书生要壮实一些,可跟此类出身卒伍的将官相比,却要瘦小许多。
    便在陈青兕讶然之际,那背着两大箱子的大力文士目光无意间从陈青兕这边一扫而过。
    两道目光在空中对视。
    大力文士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透着几分欣喜,快步上前,背后的两大箱子,稳稳当当,并没有因为他加快了步伐而晃动。
    陈青兕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这两大箱子,即便是空箱也有二三十斤,不容易背稳,真要是装满了东西,一箱少不得两百来斤,背负四百余斤的重物,犹自能健步如飞,当真神力。
    “虢州弘农宋令文见过陈先生……”
    大力文士自报身份,恭恭敬敬的向陈青兕问好。
    “你就是宋令文?”
    陈青兕更是意外,宋令文他是知道的,此番封禅,有十数位文人扬名。
    除了骆宾王、薛元超这类早已闻名的才子外,宋令文的文章给陈青兕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的《泰山赋》在此次因封禅而诞生的诗文中可位列前三甲。
    陈青兕甚至将之排在了第一,更在骆宾王之上。
    不过薛元超以及许敬宗将之列于第二,不及骆宾王。
    除了《泰山赋》之外,宋令文给陈青兕留下最大的印象是他的文字。
    宋令文的书法极佳,一手行楷很是漂亮,让人赞不绝口。
    陈青兕忙翻身下马,还礼道:“阁下的《泰山赋》气壮非常,辅以那首漂亮的行楷,某自愧不如。”
    宋令文脸上浮现些许愧色。
    《泰山赋》是他见大唐气象,辅以泰山的壮阔,灵感迸发之最佳作品,他对此文非常满意,自认为能够拔得头筹。
    骆宾王的那片《为齐州父老请陪封禅文》固然精妙,但其中内容过于媚上,大拍李治马屁。
    固然文采斐然,一字一句堪称经典,却终究落于下乘。
    这也是陈青兕将之排在第二的原因。
    宋令文并没有将骆宾王的《为齐州父老请陪封禅文》视为对手,可就在封禅之后多日,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让宋令文是输得心服口服。
    尽管他写的是赋,陈青兕做得是诗,两者并不同类。
    但宋令文却是知道自己洋洋洒洒写出的五百字的文章,比不过陈青兕诗中的一句十个字。
    陈青兕并不认识宋令文,宋令文却是在人群中见过陈青兕的。
    此番在路上偶遇,见他注视着自己,自是前来问好。
    听陈青兕夸赞自己,宋令文汗颜道:“在陈先生面前,某实在不敢得此赞誉。”
    陈青兕也不多言,毕竟杜甫《望岳》的份量,他是清楚的。
    过于谦虚,岂不丢了他老人家的脸?
    他岔开了话题,目光在主仆牲口身上一扫而过,问道:“宋兄,这是搬家?”
    宋令文忙道:“可当不起先生的一句宋兄,先生如果叫令文便好。”
    说着,也回答了陈青兕的问题。
    “得陈先生青睐,令文获益极大,便想着来京闯一闯,或许能够凭借《泰山赋》带来的名声,谋得一官半职。”
    陈青兕是当代大儒,有品评文章推广的义务。
    《泰山赋》的推行,陈青兕就是担保人之一。
    陈青兕微微颔首,并不意外。
    宋令文这类小门小户出身的,得了名望,自然要好好利用。
    人之常情。
    陈青兕忍不住问了一句道:“令文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宋令文作揖道:“都是这些年抄录的书,某实在不舍得放置不管,一并带了来。”
    陈青兕先是无语,随即开着玩笑说道:“令文你应当从军,而非习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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