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者密续 - 300.第293章 缺少的线索

    第293章 缺少的线索
    ——仪式阵。
    夏洛克心中一紧。
    他之前就有所预料——从高处看向鹰岬村的时候，看到那个整齐的圆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了。但如今才终于确认了这件事。
    整个鹰岬村，就是一个意义不明的大型仪式。
    但问题来了。
    ——这仪式是做什么用的呢？
    要是放到其他地方，那很显然就与这里的异常有关。
    可问题是，这个见了鬼的村子里面的“异常”实在是太多了。
    狂猎之王、异常时序、不正常的寿命、从沼泽里出现的外乡人、妖精之洞……
    然后哈伊娜的父亲寄信回来……说自己已经在玻璃岛生活了很久。之后就真失踪了，一直到哈伊娜从大学毕业、上了报纸也没有来找她。
    而没有人提过他离开的时候是卷款潜逃，也就是说他身上并没有留太多钱。而且那时他不过是个铁匠学徒，不像是磁锤是个真正的铁匠大师。他也根本赚不到多少钱。
    磁锤恢复了正常的音量，哈哈大笑：“伱想啊，如果真有‘另外一个自己’，那他就根本不该失踪——他失踪的时候，不就应该是被‘另外的那个自己’替换掉吗？那样根本就不会有人意识到他失踪了。
    倒不是被夏洛克这捏着嗓子的声线恶心的……而是她也确实对这个答案很感兴趣。她小时候问过妈妈很多次，但对方都糊弄过去了。而那时她其实有点怕这个有些粗鲁、又和自己长相完全不一样的父亲，所以那时与磁锤的关系不算太好。
    但他与哈伊娜沉默的对视一眼，心中却是沉了下来。
    虽然很讨厌那个家伙，但夏洛克知道梅林的技术是非常好的，那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泄露？
    “没有了。所以才说是谣言嘛。”
    夏洛克不相信巧合。
    夏洛克也压低了声音，一脸孩子般的惊愕：“为什么呀？是因为那些亡灵吗？”
    ——那个突然消失的“父亲”，其实才是那个复制体。因为他是仪式或是法术构成的，所以才会悄无声息的失踪而不留下任何痕迹。
    旁边的哈伊娜也来了精神。
    “不过之后……大约过了两年吧。那时候哈伊娜还没有去风笛镇上学，她妈就收到了一封信。是她那个混帐爹寄来的，说是自己已经在玻璃岛生活了很久、一直没法联络家里。最近终于忙完了一个大活，可以放假了。抽空就回来看看。
    这么多年间只泄露过一次，还恰好就是那一天。
    夏洛克记得，杀死艾华斯父母的人是一个操作铁钩魔、来自沙漠的诅咒师。这应该不是雅各布的人。
    这里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
    “啊，那倒不是……”
    他转而开口问道：“磁锤叔叔，你昨天说哈伊娜姐姐的亲生父亲突然离开的原因是‘中了什么邪’，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而且他离开鹰岬村这么久从来都没回来，是不是已经死在外面了啊？”
    这个从自己几岁大的时候才开始照料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矮人父亲，反而要正常一些。
    为什么艾华斯的祖父，要在临死前设计杀死艾华斯的父母呢？
    可是这到底图什么呢……
    哈伊娜喃喃道：“难道是雅各布爷爷做了什么邪恶的研究吗？”
    矮人磁锤表情也是有些微妙。
    等等？
    之前夏洛克调查艾华斯的时候，就查到过他的祖父在艾华斯大约四岁的时候因为“偶感风寒”而去世了。
    “那、那之后呢？”
    ……等等。
    “当时老威廉也调查过这件事，还让自己的同事们帮忙调查。但是始终没有查到任何行踪，哪怕是风笛镇那边也没有他坐火车离开的记录。
    紧接着，就有人寄来了意义不明的威胁信。他们杀死了朱里奥的侄女丽萨，并在信中提到艾华斯的父亲朱里奥·亚历山大“没有按照他们所说的做”，威胁要杀死艾华斯。
    ——几年之后？
    他想到了什么，从头捋了一遍时间线——
    这里的问题在于，哈伊娜的父亲是突然失踪的。
    那其实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是被人绑架或者杀死了。有另一个人帮助他处理行踪，也就是说他有同伙。
    ——不对。
    哈伊娜比艾华斯大四岁，那差不多也就是哈伊娜八岁的时候。这差不多能对得上哈伊娜从雅各布那边学认字的经历。
    磁锤压低声音，裹着一身酒气将脑袋凑到夏洛克脸前、额头抵住夏洛克的额头：“有个谣言说……他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就疯了。”
    “逃走？”
    但如今却是刚刚好——我是小孩子嘛，不懂事是很正常的。直言不讳那才合理，你总不能跟我计较吧？
    可之后反而变得更奇怪了。
    红柄剑的封印可是梅林施加的。
    一个人如果到外地居住，他至少是要钱的。而如果想要赚钱，就必须参与自己熟悉的工作。
    “哈伊娜的妈妈也是认字的，她确认那就是对方的字迹。村子里的牧师也确认过了，笔迹无误。所以他大概是没死的。至少十几年前没死吧……不过这么久没寄信回来了，要么是忘了、要么是死了。”
    让夏洛克困惑不解的问题是……
    似乎有问题的反而是自己的母亲。
    假如“复制一个人”是仪式效果，那么帮助他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个强大的仪式师。
    “其实是因为，他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在他离开前的几天，就明显有些心神不宁。他师父问过了，说是他好像看到了另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之后过了几天就不见了……我刚来的那个时候，恰好村子里就流行这个传言，所以我印象还挺深刻的。”
    那极有可能，就是哈伊娜的父亲在玻璃岛，远程辅助雅各布进行的仪式！诱导了红柄剑的封印泄露！
    ——至此为止，时间、能力、作案人员，基本上都是能对上的。
    别说是泄露，哪怕是被人诱导解封、也必须得是顶级仪式师才能做得到。
    如此直接而接近无理的问询，若是让原本的夏洛克开口问、可能对方就要甩脸色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基本是没有那个可能凭借个人意愿离开、而且不留下任何痕迹的。
    鹰岬村有这样的仪式师吗？
    还真有。
    “但是他直到最终也没有回来。他也没有留下自己的地址，所以我们也没法寄回信。
    但是他在几年后还能寄信过来，并且笔迹确认就是他自己送的。至于信是不是几年前写好的，这个夏洛克相信磁锤应该没那么傻。
    但当初让他们来到玻璃岛后找不到马瑟斯主教的人，就是哈伊娜的父亲。因为他让主教那天恰好不在。
    夏洛克尽力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他离开之后……那个‘另一个自己’还在吗？”
    “也是哦……”
    夏洛克突然心里一个咯噔。
    除非他能够更换自己的容貌，否则是很容易留下各种痕迹的。监察者们非常擅长追查各种痕迹……这点哈伊娜也知道。
    ——而小杰克，就比哈伊娜小八岁。
    在哈伊娜的父亲前往玻璃岛、寄信回来这段时间中，玻璃岛发生过什么特殊的、只有仪式师才能做到的事吗？
    ——是存在的。
    当时夏洛克还没睡醒，所以没来得及抬杠。之后他醒神了，但话题已经离开了，他也不好回头再讲——但是他一直记得那件事。
    艾华斯的亲生父母遇难，成为了孤儿。但他之后流落孤儿院，却没有再继续被追杀。
    因为他当时就感觉到了不对。
    那么，假设她父亲在失踪几年后还活着。并且不希望村民知道自己在哪里的话，就还可以推出另一种可能……
    而在几年之后，他完成了那个仪式。
    还是说，雅各布不是想要杀死艾华斯的父母，只是他的计划出了一些问题？
    难道那个诅咒师也是雅各布的人吗？所以艾华斯之后才没有继续被追杀。
    夏洛克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
    也就是说，小杰克出生前一年，他亲生父亲失踪；之后过了半年，磁锤来到了鹰岬村；之后没过一年，雅各布就去世了。他去世了之后，遗物被高贵之红的人通过某种方式偷走，却没有找到他们最想得到的某个东西。
    “不是亡灵——虽然我刚来的时候也被吓得不轻，但这些亡灵一般不会伤人的。所以渐渐就适应了。”
    他特地前往玻璃岛，会不会是帮助雅各布远程布置一些仪式？
    毕竟雅各布当时正在被高贵之红追杀，他不方便去那些人很多的地方。
    那就是艾华斯的祖父，雅各布·亚历山大。
    而真正的本体，其实早就已经在他人的协助之下前往了玻璃岛。
    磁锤连连摆手：“你雅各布爷爷天天窝在家里写书，能做什么研究……
    “不该看的东西……”
    那就是夏洛克告诉艾华斯，鹰岬村就是哈伊娜老家的那一天。那天夏洛克无意间听到了马瑟斯主教跟艾华斯解释了为什么那天他不在的原因……答案是前一天晚上，红柄剑的诅咒意外泄露。
    村民和矮人可能不知道，但夏洛克是明白的——假如一个人想要失踪，其实是没那么容易的。
    夏洛克讪笑着。
    虽然夏洛克不知道他具体第几能级，但既然有两个第五能级的高贵之红都没能直接杀死他，那么雅各布至少是第四能级、甚至也有可能是第五能级。
    但他沉默了一小会，瞥了一眼哈伊娜母亲的背影，最终还是看了一眼哈伊娜，压低声音轻声答道：“其实吧……我觉得，他可能是逃走的。”
    要么，就是他是突然消失的——比如说被传送走了，或者掉入了沼泽。
    “奇怪……”
    夏洛克揉了揉太阳穴。无数种可能性在他脑中不断拼凑组合，烧的他脑子有些疼。
    而如今她才渐渐反应过来……
    他的本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最后这部分的推理中缺少了一片非常关键的线索。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把真相串联起来，可就是少了那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可恶！”
    夏洛克下意识的砸了一拳身边的哈伊娜，打算先去找艾华斯，共享一下情报。
    更新完毕！
    (本章完)